姜小鱼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听到楚穆尧那高高低低的喘、息声,扰得她不知该心乱如麻。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是小嬴楚穆尧一场,没什么的。
待到天亮,白露进来伺候姜小鱼起身,看到她眼底的乌青,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王爷难道去而复返,回来继续折腾你?”
“没有。”
“也不知是伤口疼,还是白日睡太多。”
姜小鱼随口寻了个话头,“对了,秦三娘人呢?”
楚穆尧昨夜定是动怒了。
他没在她身上泄愤成功,定是会去寻其他人滋事。
想到秦三娘,白露身后忍不住冒出一层冷汗来。
幸好她没有选错人。
摄政王昨日动怒,想要惩处她,也只是命人将她拿下,乱棍打死。
好歹还给了她一丝体面。
之后,姑娘为她求情,摄政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想要罚她。
但是秦三娘便没有那么好命了。
“怎么?楚穆尧杀了她?”
白露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姑娘还是莫问了。”白露忍着心中的恐惧,宽慰着姜小鱼,“是她不识好歹,踩着姑娘的善心有所图。”
姜小鱼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的看向白露。
白露察觉,立马撇过脸,不敢与姜小鱼对视。
“你在害怕。”姜小鱼注意到白露微微颤抖的手指,“楚穆尧对秦三娘做了什么?让你这般惧怕?”
“我……”
白露跪下,“姑娘还是别问了。”
楚穆尧从门外提着一盏灯笼走入房门。
白露在看到那盏灯笼的时候,没有忍住,捂着嘴往屋外跑去。
姜小鱼若有所思的盯着楚穆尧手中的灯笼。
“喜欢吗?”楚穆尧将灯笼放在姜小鱼面前的桌上,“本王特意命人制来送你的。”
姜小鱼仔细地看了又看,那灯笼的罩子不似寻常油纸,比油纸更加白净、细腻,仔细瞧还有这些许似皮肤纹路的细痕。
想起白露的害怕与反应,姜小鱼猛然抬头,语带质问,“这是人皮灯笼?”
“秦三娘的人皮。”
“恩。”楚穆尧点头,似是很满意姜小鱼这么快便猜出了这灯笼的来历,“怎么样?喜欢吗?”
“楚穆尧!”姜小鱼立马站起来,美眸错愕,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拿她的人皮做灯笼?”
不对!
这不是重点!
“你杀了秦三娘!”
“不。”楚穆尧气定神闲的拿起桌上茶盏,轻抿一口,“杀死她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你,她怎会留宿府邸,有机会惹怒本王呢?”
“姜小鱼,你莫不以为,所有人都能任由你摆弄、试探?”
楚穆尧放下茶盏,眼底深处,尽是戾气,语调清冷,裹挟冷漠,“这是本王给你的警告。”
“再有下次,被剥皮做成灯笼的便是即墨云、刘荣两兄弟。”
他伸手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入怀中,拇指捏住她的下巴,“不要再挑战本王的耐心。”
说完,他直接站起身,任由姜小鱼从他腿间滑落在地,决绝离去。
姜小鱼抬眸,望着桌上的人皮灯笼,久久未曾言语。
“姑娘。”白露见楚穆尧离开,收拾好情绪,才进来再度伺候,“你怎坐在地上。”
她赶忙上前,将姜小鱼扶起。
“翠柳人呢?”
白露沉默,斟酌再三,才道出翠柳的去处,“被扔入乱葬岗了。”
摄政王将翠柳赏给了府衙的衙差们。
本就是上峰赐下的玩物,那些衙差们怎可能怜香惜玉,整晚都在变着法子的折腾翠柳。
带他们早上当值离去后,只剩一口气的翠柳,不知道起身想要做什么,直接从床上摔下来,脑袋磕在脚踏上断了气。
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凉了。
这些话,白露自是不可能告诉姜小鱼。
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没过半日,姜小鱼便从府里其他伺候的丫鬟口中听全了翠柳的下场。
即墨云、刘荣也听到了风声,前来询问姜小鱼,到底发生何事。
“你们身上应该有类似那夜楚穆尧用来召唤属下的信号烟花吧?”
姜小鱼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但是有一点她务无比确认。
她见刘荣点头,立马道,“留下烟花,你们二人速速离去。”
“不要再留在泰银府,也不要再留在天盛国。”
刘荣沉默。
他一个人走有什么用?
回去还不是被二哥他们打?
要走,也得他们兄妹三人一起走。
见他们二人都沉默不答话,姜小鱼拍桌而起,“我若真是你们师姐,你们二人就该听命行事。”
“速速离去,莫要坏我大计。”
“你有何大计?”即墨云脸上笑容全无,“我可留下助你,让荣弟先走。”
姜小鱼不满地瞪着即墨云,平日里挺聪明一人,怎么这时候就突然犯蠢了?
“你难道没瞧出来?”姜小鱼挑眉,“秦三娘便是楚穆尧用来威慑你们三人的工具。”
“一个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的秦三娘,哪里值得他如此大动肝火?”
“我这一次,坏了他的计划,只怕他心有不满。”
姜小鱼的视线落向即墨云处,“你既是我愿意舍命相护之人,便该明白,你的命有多重要。”
“你们留在这,只会成为楚穆尧钳制我的人质,不如趁现在,我与他还未撕破脸,早些离去。”
“你同我们一起走。”
即墨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还是说,你舍不得他。”
“三人一起走,目标太大。”姜小鱼不躲不藏,大大方方的迎上即墨云试探的眼光,“楚穆尧从头到尾,在意的只有我。”
“我心中着实好奇,我与他过往到底有何羁绊。”
“他不会杀我,但会杀你们,用你们的生死钳制我。”
“所以,你们绝对不能再留下。”
姜小鱼娇唇微勾,眸色坚定,“若是你们不听劝,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师姐!”刘荣实在是太熟悉姜小鱼这般自信且又无情的笑容,以前只要她这么一笑,那注定有人遭殃,“你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