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傅清言多听,便被恢复力气的男人掀翻在地,掐住了脖颈。
他却丝毫不惧,五指松开,那药瓶便碎在地上。
被禁锢在里面的恶臭味瞬间散开,充斥了整个房间。
“你有本事就把我掐死,到时候药也不用喝了,大家都一起去死好了。”傅清言放声大笑,胸腔起伏震得男人无力松开手。
但他那双黑沉的眸子中,依旧有藏不住的恶意。
只可惜两人性命被绑定在一块的秘密,被傅清言发现,他多方面受制于人。
这个疯子不想活,他可想活!
“再敢有下次藏我的药,我一定不惜任何代价弄死你!”男人冷笑起身,将掉落在旁的黑袍重新捡起。
傅清言却拽住黑袍一角,保持着摔坐在地的姿势,抬头问他:“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使出这般厉害的东西,也没能弄死。”
黑衣人不屑:“运气好的孤魂野鬼罢了,你要是怕,大可不再参与这件事。”
傅清言扯唇:“你别太小瞧我。”
他不是害怕,只是因兴奋而变得好奇。
司念要是比这个老东西厉害,他大可投诚司念,让她对付这老东西。
“呵呵。”男人喉中发出意味不明的笑,“不怕就好,你记得把我交给你的东西送给她。”
傅清言眼神一暗,没有再回话。
他从暗道往下走,看见里面关着的人后,才放下心离开。
房门关上的声音并不小。
被捆在折叠床的女人艰难转身,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盯着房门方向,无声地落下两行清泪。
她吃喝拉撒都在这一个房间里,屋子里的气味已经不能用臭气熏天形容。
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好。
可每每她企图用绝食饿死自己,在饿得毫无力气时,都会被输入营养针。
傅清言那个混账玩意,没想要她的命,却也没想让她好好活着。
作孽啊,她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孽障!
别墅。
佣人:“先生,傅二少过来了。”
傅清辞愣了两秒,垂眸看向闭上双眼晒太阳的少女。
司念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怀里还抱着一个热水袋,可四肢依旧是冰冷的。
他担心寒风会让她病气加重,她却坚持要晒太阳恢复精力。
拗不过,便只能陪着她一块,用身躯替她挡住风寒。
“就说我不在家,别让他进来。”傅清辞不想见到任何傅家人,让佣人去将人打发走。
然而过了会,佣人行色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笑容温和的傅清言。
傅清言啧啧两声:“出来自立门户后,连亲哥都不要了?你要装自己不在家,也该好好进屋里去,而不是在院子里待着啊。”
“瞧让这小姑娘尴尬脸红的。”
佣人垂着脑袋,闻言恨不得脚趾扣地。
傅清辞让她先走,“想着你也没什么正事能和我说,尽会说些不讨喜的废话,我不让你进来,不也正常?”
这话算是半点面子不打算给傅清言留。
若是正常人,听了就要甩脸色走人。
可傅清言明显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不气反笑,淡定地找了个秋千坐下,过于修长的双腿落在雪地上,瞧着还有几分局促的模样。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傅清言无奈叹气,“我今天过来是为了两件事。”
傅清辞掀眸看他,却并不接茬。
他挡在司念身前,遮挡了傅清言有意无意的审视目光。
男人也不试探,“第一件事,我得知弟妹生病,特意来聊表心意,带了不少补品,外头还跟着两医生被扣下了。”
傅清言竖起手指摇了摇:“你这人哪都好,就是这戒心太重了,腿早好了,却一直瞒着家里人。”
“结果没想到,爸觉得你我无用,将东西全留给傅夜聪父子两。”
他语气戏谑,看傅清辞的眼神也泛着笑:“你午夜梦回想起,是不是都要气得捶床?”
然而预想之中,男人脸色铁青的模样却没出现。
真是无趣的人。
傅清辞修长苍白的手指在秋千架上拨动,积雪连成片往下掉落,司念伸手去接,被他拽着手躲开。
少女皱了皱眉,脸上终于有了点活人气。
傅清言见不得自己被忽视,“三弟,弟妹先别觉得无聊啊,这第二件事,你们听了肯定会感兴趣。”
他故意卖关子,引来傅清辞的目光,才启动薄唇,吐出几个字来。
“我找到妈的下落了。”
此话一出,傅清辞的神色骤然生出几分变化。
但也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可他的变化,哪能逃脱过一眨不眨,死死盯着他的傅清言的眼睛。
只要他心里还记挂着那个没用的女人,那这计划便是行得通的。
原先还说个不停的人,此刻倒是安静了。
四周只剩下风雪声。
傅清辞清楚,现在比的就是谁更能沉得住气。
但他输了,他沉眉追问:“人呢?”
“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至于具体的,或许需要借你的人手调查一番。”傅清言无奈耸肩,“你知道的,我在国外太久,还没来得及培养自己的人脉。”
“只能从一些不入流的渠道,花钱找人办事咯。”
“但这群人胆小怕事,只敢传个消息,得罪人的事是半点都不愿意办的。”
司念蹙眉,抬手抓住了傅清辞握紧成拳的手。
连她都能察觉出其中有诈,傅清辞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呢?
但男人此刻的脸色,让她无法确定了。
手背一暖,傅清辞反握住她的手,大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暖意从接触的地方一路蔓延至全身。
司念一颗心瞬间就安定了。
她闭上眼,听见头顶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二哥如此神通广大,在我面前谦虚什么。”
“我派出去的人找了大半个月,还不如你花钱找的渠道管用,二哥门道这么广,不如再花钱找波胆大的,将人接回来。”
傅清辞转身看向他:“爸只是养病,还没死,说不定什么时候醒过来,幡然醒悟二哥才是堪用之才。”
傅清言面色微变,不再如刚才气定神闲。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