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感到公司，是助理来接的她。
边走边说情况，一个开会废掉的项目书，周含烟签了字，项目部的人拿到之后就去和对方谈了合作，到签合同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但现在合同已经签了，这个项目根本不赚钱。
现在反悔，违约金不说，还会对星曜的名声有影响。
办公室里，几个股东和高层都在这，包括黎明年，此刻一个个正愁着脸责怪周含烟。
黎明年：“我早说过，她一个女人不行，你们非要她来当，现在出事了吧。”
“我和她做了二十多年夫妻，她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吗？”
“当了全职太太二十多年，以为看几天书就能经营好公司，那人人都是企业家、大老板了。”
其他股东点头附和，虽然声音没黎明年大，但意思差不多。
周含烟也有些自责。
她要是再细心一点就好了。
怎么会签一份报废的文件呢。
“现在自责有什么用，关键是怎么挽救。”高层叶兴国表示。
他以前是股东，但把股份全部卖给黎姝后，又被黎姝请回来当管理层。
虽然老了点，糊涂了点，但能稳定军心，能支持周含烟。
至于活嘛，让年轻的人去做就行。
黎明年当即道：“把她董事长职位卸了，换个人来当。”
叶兴国翻了个白眼。
这算盘珠子都蹦他脸上来了。
“换谁，你吗？”
黎明年理了理西装：“也不是不行。”
“毕竟星曜在我手里那么多年，从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周含烟冷笑：“人要脸树要皮，你是怎么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黎明年反击她没用，连文件都不会看，现在还有脸坐在这。
这对前夫妻就这么吵起来了。
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旁边的股东张了张嘴，声音太小，劝不了架。
别看周含烟平时温柔，真要怼起人来简直像刀子。
“你这个泼妇。”
“和泼妇吵你又好到哪儿去。”
“我当初怎么瞎了眼会娶你！”
“呵，你就偷笑吧，娶着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祖坟冒青烟，还瞎眼，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黎明年气得不轻：“周含烟，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骂人这么凶。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清楚，倒是你，不像个男人。”
“你——”
气死人了。
知道这俩不会动手，旁边准备劝架的干脆也不吭声，听她俩吵。
黎姝也没想到，有一天她妈会这么A，把黎明年怼得哑口无声。
之前还担心妈妈抑郁想不开，完全是扯淡嘛。
“吵吵吵，还有一点公司股东的样子吗？”黎姝冷嗤，走到周含烟身边坐下，一起怼黎明年，“这要是让其他员工看到你这个样子，还对咱们星曜怎么信服。”
“黎姝，怎么哪都有你。”
“我是星曜大股东，我不在这在哪。”
见他还要开口，摆手：“别闹了，开始说正事。”
没吵赢的黎明年：“……”
叶兴国道：“大小姐有什么高招？”
“合同都签了，我能有什么高招，这不是过来听各位叔叔伯伯的意见嘛。”
秘书给她泡了杯咖啡，黎姝接过来抿了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让脑子清醒些。
拿过桌上的合同逐字逐句看起来。
“既然项目是不合格的，那就不应该会出现在总裁的办公桌上，”黎姝合上合同，扫了眼秘书部，“秘书部和项目部怎么做事的。”
秘书部负责人就是周含烟的助理，闻言赶紧表示自己清白。
项目部的负责人也在这，说是二组在负责，把二组组长叫来了。
二组长一脸冤枉：“这个项目会议否定后我就把它收起来，准备销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总裁那。”
这些合同都是要进粉碎机的。
有很多项目书失败后，他都是统一粉碎，那天也是要临时在组内开个会，他下班时拿了好几个作废的文件，就没一一检查。
周含烟眸子微眯。
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自己。
而这些参与者，每一个说的话都不能全信。
最可疑的就是黎明年。
黎姝端坐在沙发上，在一群股东高层中最年轻漂亮，脸色白净得像在发光，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很镇静，让人不敢忽视。
“监控能调吗？”
“时间过去太久，查不到了。”
呵。
做得真好。
黎姝看向助理：“这几天，有哪些人进过总裁办公室，你让秘书部的人写个名单给我，不能串供。”
“是。”
“二组长，你也去把组内的人盘问盘问。”
“好的。”
等着两人下去，黎姝才说合同的事：“既然都已经签了，那就做吧。”
“会亏啊。”
亏本的买卖谁做。
傻子吧。
“那你觉得，付违约金、背上不诚信的名声，哪个更亏？”
当然是后者。
特别是去年还有产品风波，星曜经不起任何波折。
公司名声摇摇欲坠。
今年因为和顾氏合作， 让股票上升，要是这时候闹出幺蛾子，又得打回原形。
“那就这么认了？公司损失谁来承担。”
“当然是公司承担，你们不会还想换个董事长吧？”
黎姝理所当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的事不是哪一个人的错，等查出真相，肯定会追究到底。”
“各位也不用想着自己利益，工资该开的会开，分红该有的有，你们心里应该清楚，今年比之往年如何。”
“做生意本来就是有赚有亏，懂吗？”
三言两语就把周含烟保了下来，其他人心里有意见，却反驳不了。
年纪小，嘴巴却不得了。
只能让众股东一起吃下这个亏。
黎明年感觉自己被阴阳了。
什么叫比往年如何，往年是他当董事长，不就是在说往年他挣得不多嘛。
等人散去，母女俩单独待着，周含烟自责又担心。
“妈，你是受害者，别人有心算计，躲是躲不了的。”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终归是我粗心大意了。”
黎姝点头：“那的确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留点心。”
轻而易举被算计，不是好事。
“你今天这么强硬，我看好几个股东都不服气，要不要私底下送点礼？”
黎姝嗤笑：“惯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