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神色微凝,大手朝她伸出。
她后退了一步,“才一天而已,你不至于忘了我是怎么进医院的吧?”
秦晟北的手顿在了半空,痛意在他的胸口翻腾。
温南溪杏眸冰冷,“信你,我才是傻子。”
她转过身朝住院部走,但没两步,她就停了下来。
“纪静曼死了,指向沈佳悦最后的线索也断了,你确实可以心安理得地护着她。”
秦晟北眉眼更沉了几分,“原本,就是你多想了。”
温南溪低声笑了,心头戾气蔓延。
她转头望向秦晟北,“我一定不会放过沈佳悦,我劝你一句,把人护好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话音落下,温南溪头也不回,走进了住院部。
秦晟北胸口发闷,目光久久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淡淡的白色烟雾缭绕开来,模糊了几分他的视野。
辛辣入喉,可盘旋在他心头的躁意,却始终得不到半点的纾解。
……
回到病房里,纷乱的念头在温南溪的脑子里不停冲撞。
只是短短几天时间,接连两次车祸。
她差点没了孩子,而纪静曼,则是直接丢了性命。
温南溪理不出头绪,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拿过手机,给骆夏瑶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让她查纪静曼这场车祸肇事司机的资料。
这一夜,温南溪辗转难眠,没有睡好。
早上起来,她就发了低烧,鼻子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她靠在床头,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忽地,门口的光线暗了下来。
温南溪侧眸,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走廊里大片的阳光从他身后涌来,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光,他眉眼间的淡漠森冷,也被尽数融化。
温南溪失神了片刻,神色就冷了下来,开口就是质问:“你来做什么?怕我动沈佳悦,为了她特地来盯着我?”
他不置一词,阔步走进了病房,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听护士说,你有些发烧,多喝点水。”
温南溪唇瓣微抿,看着递到眼前来的那杯温水,一股郁气忽地窜了上来。
她手一抬就想直接掀翻,可下一秒,手腕被骨节分明的大掌控住。
“湿了被子,难受的是你。”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倒仿佛显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她抬头,清泠泠的眸子看向他,“松开!”
秦晟北眼里一片暗色,没动。
“南溪,抛下你的人是我,让你求救无门的,也是我,你心里有火,可以冲着我来,没必要为难自己。”
喉头发涩,车祸那天被困住的绝望感一阵阵地袭上心头。
她低垂下眼帘,“放手!”
他依旧没动。
火气顺着气血翻腾,温南溪猛地低头,咬上了他的手臂。
她咬得很重,将憋闷和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只是须臾,她也尝到了几分铁腥味,可他依旧一动未动。
她松了口,秦晟北将那杯温水递过来,“先喝点水。”
两人无声僵持,几秒钟,她才伸手,将水杯接了过来。
秦晟北的手也松开,等她喝完温水,十分自然地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事实清楚,车祸的事情和沈佳悦无关。”
温南溪手指蜷了蜷,“所以,都是巧合?那条短信,你也认定了是我在说谎?”
秦晟北眉间轻蹙,“我们打过电话确认。”
她手指在掌心里一寸寸地收紧,他信的,是眼见为实。
“那纪静曼呢?”
她盯着秦晟北的眼睛,“刚好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出了车祸,你觉得也是巧合?”
“你想说什么?”
“这场车祸,是沈佳悦布的局,要的就是纪静曼开不了口。”
秦晟北语气微沉,“纪静曼出事,沈佳悦全程都在,怎么安排?而且我们亲眼所见,纪静曼是冲出去的时候被车抓撞的,你的意思是……
她豁出一条命,去配合沈佳悦布局?“
这也是温南溪不明白的点。
纪静曼要是那么不怕死,也就不用躲起来了。
“出去!”
温南溪垂下眼帘,“不信我,就出去!”
秦晟北眸中涌入一片暗色,看着她抓着被子,用力到关节泛白的手,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他转身,“我等会来看你。”
嗡嗡嗡——
温南溪循声抬头,随即,手机屏幕上骆夏瑶的消息映入了眼帘。
她神色微变,掀开被子下了床。
“等等,秦晟北,你看……”
她刚刚靠近秦晟北,手腕就毫无征兆地握住。
她双眸微阔,下一瞬,脚步被带得往前,落进了宽厚的怀抱中。
怔了一下,她本能地后退。
可她刚动,就被拽了过去,脚步也跟着一转,后背贴上了冰凉的墙壁。
温南溪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可纤细的手腕被大掌掐住,往上,按在了头顶。
“秦晟北你……”
他猛地迈进一步,略为凶狠的吻落了下来,吞没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抗议。
淡淡的铁腥味在口齿之间蔓延开来。
两人之间,仅剩薄薄的两层布料相隔,紧密相贴。
清冽的烟草味瞬时笼罩而来,温南溪的脑子里空白了几秒。
她反应了过来,拼命挣扎。
秦晟北往前一步,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墙壁上,最后的一点距离被淹没,动弹不得。
热气上涌,“咚咚咚”的心跳声,充斥在她的耳边。
秦晟北他,是不是疯了?
房门被推开,差一点就要撞到门后的秦晟北身上。
“南南?”
温南溪心里一惊,是……温蔓云的声音。
她出车祸进了手术室抢救,怕温蔓云担心,一直也没有敢让她知情,只用加班工作不能回来搪塞。
可温蔓云怎么会突然过来。
秦晟北稍稍放开,黑眸中暗流汹涌,喉结滚了滚,无声启口:安静。
她怔住,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秦晟北刚刚亲她,是为了什么。
只是一门之隔,温南溪一动都不敢动,听着传来的脚步声。
温蔓云往里走了两步,病房里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她停了下来,转身往外走。
门后,温南溪紧绷着的心弦松了松,可随即,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分外清晰。
阵阵上涌的热气,染红了那张皙白的脸颊。
“好了,你可以走了吧!”
她微微懊恼,双手还被按在墙壁上,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
“恐怕不行。”秦晟北嗓音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