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人的压迫感包裹住她。
温南溪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无声和秦晟北对峙。
“温小姐……”张妈站在一旁,急得想要打圆场。
温南溪迈开脚步,走到了他面前,低声开口:“我今天很累了,我不想折腾,你要是想跟我吵架……”
手被握住,她瑟缩了一下,没能挣脱开,到嘴边的话也顿住了。
“医药箱。”秦晟北嗓音低沉清冽。
牧良哲反应过来,急忙去取了医药箱过来。
温南溪有些怔忪,之前挡开管子真的时候,她的手臂被刀尖划了一下,不是很深,当时感觉也不疼,她刚刚浑浑噩噩的,自己都没有在意。
浅浅的血色,在浅蓝色的袖子上隐约地透出来,不仔细看的话,并不是很明显。
“温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听到张妈担心的话,温南溪回了神,她将手往回抽,“我没事,一点小伤……”
“闭嘴。”
温南溪抬眸,触及他眼中的森冷,到嘴边的话不自觉地咽了回去。
医药箱打开放在旁边,秦晟北的大手虚虚地圈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不重,可就是让她没有挣脱的余地。
温南溪垂眸,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拉高她的袖子,露出那道伤口。
其实不深,就是血迹晕染,看起来有些严重。
秦晟北剑眉微蹙,周身的冷意更重,“伤怎么来的?”
站在一旁的牧良哲眼皮子狠狠地跳了跳,他们开车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温南溪和管子真互掐。
更精准地描述,应该是温南溪单方面对管子真的压制。
如若不然,他老板也不至于稳如泰山。
至于温南溪手上的伤,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我不小心划到的。”温南溪随口说道,不想多解释。
秦晟北动作一顿,幽暗的眸中几分戾气浮现。
对他,温南溪还能不能说半句实话。
沾着碘伏的棉花猛地压在她的伤口上。
“唔……”
她身体一僵,肩膀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秦晟北抬头,温南溪杏眸雾蒙蒙的,眼角泛着浅浅的水光。
他胸口沸腾的戾气退散,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不是说不疼?”
可这话落在温南溪的耳朵里,就是明晃晃的讽刺。
她咬咬牙,“就是不疼。”
她也不知道她跟秦晟北较什么劲,但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秦晟北冷嗤了一声,给她的伤口仔细消毒。
温南溪的嘴唇被她咬得发白,硬生生地忍着,一声不吭。
她的眼角更红,那小表情分明就是委屈的。
“伤口消毒,难免会疼,忍一忍。”
温南溪撇开头,没说话。
消毒时的那一阵疼缓和了之后,上药的时候,已经不怎么疼了。
秦晟北将无菌敷贴贴在她手上,大手跟着松开。
温南溪立刻将手缩了回去,握住手腕,她手腕上,仿佛还留着秦晟北掌心的温度。
她抿了抿唇,心跳有片刻的乱。
“还是少爷上心,我愣是一点都没有发现温小姐受伤了。”张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笑眯眯地说道。
牧良哲轻咳了一声,“我也一样。”
温南溪不自觉地握紧了手腕,抬头看向秦晟北。
“张妈,去煮姜茶。”秦晟北神色淡淡。
温南溪迟疑了一瞬,“谢谢。”
秦晟北站了起来,温南溪本来就站在他面前,这一下,两人挨得很近。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出她,她心尖一颤,本能地往后退。
她身后,就是茶几,后膝盖冷不丁地撞在茶几上,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仰。
秦晟北大手勾住她的腰,直接将人揽了回来。
温南溪有些惊魂未定,反应过来后立刻推开了他,退开好几步。
看她避他唯恐不及,秦晟北黑眸深了深。
“谢谢。”温南溪低着头,再次低声道谢。
“用不着,去换身衣服。”秦晟北冷声说道,“我只是不让奶奶担心。”
他从温南溪身旁走过,径直离开。
温南溪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盘旋心头的热切烟消云散,片刻后,她扯了扯嘴角。
有什么值得她胡思乱想的,秦晟北给她的定位就是照顾奶奶的保姆。
她这个保姆,自然该安分守己,总不能让奶奶反过来担心她。
“温小姐,老板他……”牧良哲忍不住开口。
“牧良哲,你替谁做事?”冷飕飕的声音如寒风扫落叶。
牧良哲讪讪,只能闭嘴,快步跟上了秦晟北。
温南溪低着头,看着手臂上被包扎好的伤口,手指轻轻地触碰。
一阵酸意自心尖泛开,她深吸了口气,才收敛心神,往楼上走。
……
次日八点,温南溪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秦晟北不在。
“温小姐,少爷出差了,不知道去多久,不过一定会在老夫人生日那天赶回来。”张妈说道。
不用同处一个屋檐下,明明她该松一口气的。
可莫名涌上心头的,却是失落感。
“要不然……”秦老夫人笑眯眯的,“我让晟北给你安排个工作一起出差,这也算夫唱妇随。”
温南溪被呛到,“……还是不了。”
秦老夫人刚想劝,但又想到即将到来的生日,暂时按捺住了,反正也不差这么几天。
吃过早饭,温南溪从北苑出来,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正好停在了她面前。
“你是温南溪?”
温南溪有些愣住,“我是。”
“你涉嫌一起刑事案件,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温南溪耳边嗡嗡作响,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跟你们走可以,但是我得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子真重伤入院,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温南溪有些心慌,明明昨天她离开老城区的时候,管子真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出了事?
很快,温南溪就被带到了警局审问。
“我们通过走访,确认昨天晚上,管子真是去找了你。另外,我们在凶器上提取到你的指纹,现场提取到的血迹,经过技术鉴定,也是你的。”
温南溪的脸色发白,“她是怎么受伤的?”
民警扫过她一眼,“这得问你。”
温南溪摇头,指甲掐进掌心,努力维持平静。
“和我无关。她丢了工作,带了刀来找我,我们确实起了一点争执,但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
审讯室里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只有笔尖擦着纸张发出的沙沙声。
所有的线索都对她不利,温南溪一颗心如同悬在悬崖上方。
“有人能帮你证明吗?或者,你可以提供相关的证据?”民警问道。
温南溪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一道身影,“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