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电梯猛地晃动,剧烈的声响淹没了她的话音。
刺目的灯光闪了闪,电梯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喂,听得到吗?秦爷?温小姐?”
广播里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温南溪侧眸望去,电梯键的灯重新亮了。
她定了定神,“能听到,我们都在电梯里。”
外面的人,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温小姐,您别担心,电梯的问题不大的,我们这边马上就能处理好,五分钟之内。”
“谢谢。”
电梯里安静了下来,她这才后觉后觉。
她跟秦晟北靠得很近,几乎是亲密相贴。
她低垂着的眼睫微颤,伸手就想要推开他。
可手还来不及用力,手腕就被圈住了。
“你刚刚说,孩子什么?”
她的手很凉,越发觉得他的掌心烫得厉害。
心跳一下比一下地剧烈,之前想要坦白,更多的只是绝望情绪下的一种冲动。
现在即将脱困,温南溪哪怕还紧张,可理智已然回笼。
隔了小片刻,她抬起头,眼睛还是红彤彤的,但眉眼已经沉静了下来。
“我说的是……”
“孩子的事情,由始至终,我对你没有过亏欠。”
秦晟北黑眸骤然一沉,神色也冷得厉害。
温南溪手上用力,“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话音落下,两人无声对峙。
好一会儿,秦晟北才松开了手。
电梯缓缓下行,温南溪有些紧张。
“秦爷,温小姐,你们马上就能出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传了过来。
叮——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
“南南!”门外,骆夏瑶挤到了人群最前面,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温南溪心头一暖,没料到她竟然把骆夏瑶给招过来了。
她一出电梯,骆夏瑶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魂都给你吓没了一半,我照片还没拍完,就听到你被困在电梯里的消息,呜……那个电梯还失控往下掉……”
骆夏瑶抽噎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南溪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没哭了,你看,连我都没哭。”
“温南溪!”骆夏瑶抽着鼻子咬咬牙,“我相机还丢在外面呢,要是丢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好好,任打任骂,我一定躲都不躲一下。”温南溪好说话的很。
“你……呜……”
温南溪笑着安抚着她。
等骆夏瑶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她这才有空看向在场其他人。
傅瑾川也在!
温南溪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几秒,而后,看向秦晟北。
“今天这场无妄之灾,是因你而起的。”
秦晟北眉眼沉沉,一言不发。
“所以你替我解围,我也用不着感谢你,一来一往,我们算是扯平了。以后如无必要,我们不用再联系。”
温南溪嘴角很浅地扯了一下,“也正好如你所愿。”
话落,她也不再看秦晟北是什么样的神色,直接拉着骆夏瑶往外走。
“南南,我在蓝调是因为工作,你来是为什么?”
从蓝调会所出来,骆夏瑶也冷静得差不多了。
“还有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南溪身上,还披着秦晟北的那件外套,头发是湿的,身上的酒味很重。
她瞒不过去,也就没有打算瞒着。
她缓步往前走,很轻描淡写地将事情带过了一遍。
可骆夏瑶却炸了,“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见她捋袖子要转身,温南溪连忙将人拉住了。
“我没事,就到此为止吧,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骆夏瑶脚步顿住,拉开车门让温南溪上车。
“糟了!我都忘记了!”
温南溪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什么糟了?”
“我相机啊,你把暖气开上,在车上等我,我回去拿相机。”骆夏瑶将车钥匙丢给她,急急忙忙地往蓝调会所里面跑。
“你小心点!”温南溪只来得及嘱咐一句。
……
电梯外,走廊里。
秦晟北暗沉漆黑的冷眸,锁定在傅瑾川身上。
“荣敏达的事情,你安排的?”
傅瑾川舌尖抵了低后槽牙,秦晟北压下消息,甚至不惜得罪人也要断了那些公子哥一只手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
“是,我安排的。”
他的话音刚落,秦晟北狠狠一拳挥出,砸向他的面门。
傅瑾川连忙退后躲开,又惊又怒。
“为了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秦晟北,你都疯了吧?”
秦晟北眼中杀意弥漫,一声不吭,又是重重一拳挥向他。
傅瑾川闷哼了一声,脸上挂了彩,他的怒火也窜了上来,立刻还手。
“你够了没有?温南溪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将你当成傻子糊弄,我为你出气,怎么?你反过来要为了她找我麻烦?”
傅瑾川眼中冒着火光,一字一顿。
“为我出气?用不着!”
秦晟北字字冷沉,“我警告你,别动她!没下一次,不然后果自负!”
傅瑾川气笑了,兄弟多年,秦晟北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将枪口对准他?
“你护着她的时候也得先弄清楚,她今天会来蓝调会所,可不是我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
秦晟北的瞳孔微震。
傅瑾川咧着嘴角,“她是为了路泽言!”
秦晟北的心头顿时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段时间,他偶尔控制不住去想。
她和路泽言之间,是不是只有嘉禾酒店的那次意外。
那是事出有因,怪不到她身上。
她和路泽言,就真的只是曾经的学长和学妹关系,再多,也只停留在朋友的交情上。
可是……
“你不信可以去问荣敏达,断了一只手,他哪里还敢对你有所欺瞒,被蒙在鼓里的人,从头到尾,不就只是你一个吗?”
秦晟北眼中裹挟着血雨腥风,双眸赤红。
好半晌,他才收回了目光,阔步往外走。
傅瑾川脸色很难看,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刺疼感阵阵,惹得他神色更阴沉。
“爷,你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温小姐她……”
“她不是活该?”傅瑾川冷笑了一声。
“傅瑾川,你才活该!”一道怒冲冲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刚转头,一杯酒水就满头满脸地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