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温南溪克制不住，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
沈佳悦捂着脸，浑身发颤，泪水不断落下，十分可怜。
可这幅模样，只让温南溪作呕，她恨不得杀了她！
温南溪的手再次抬起，用力一扬。
可手腕却被大掌牢牢控住，动弹不得。
“晟北哥哥，我可以不计较她污蔑我害阿姨，可是她不能这么过分，竟然说……说奶奶是我害的。”沈佳悦带着哭腔。
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温南溪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
她猛地抬起了另外一只手，但还没落在沈佳悦脸上，她就被秦晟北一把拽了过去。
“秦晟北！”
她双眸通红，“奶奶就是她害的。”
秦晟北眸光微凝，她紧紧地咬着牙，眸中朦胧着一层水光，拼命压着情绪，不肯示弱。
“晟北哥哥，温小姐孩子没了心里就不好受，她怪我也是情有可原，如果我没有被人绑架，她的孩子可能也不会出事。算了，我不想再计较了。”
沈佳悦哭得楚楚可怜，却依旧在为温南溪辩解。
这也就衬得温南溪越过分。
温南溪气得发抖，“沈……”
秦晟北将她拉了过去，她怒目而视。
“奶奶醒了。”
温南溪怔怔地看着秦晟北，小心翼翼，“你刚刚说什么？”
“奶奶醒了。”他沉声重复了一遍。
忍了又忍的泪水滚落下来，温南溪嘴唇紧抿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生怕是空欢喜一场。
“我们去见奶奶。”
他握紧了温南溪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他们身后，沈佳悦脸上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那个老不死的，不是说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
病房里。
刚刚醒来的秦老夫人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身旁的仪器，持续发出规律的声响。
“南南呢？”
刚刚走到门口的温南溪快步上前，“奶奶……”
秦老夫人瘦了许多，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都消减了，白发也增多了。
她鼻子一酸，眼睛一下子红透了，泪水刚刚滚落就被她用力擦掉。
温南溪的脸上，手上，还有车祸留下的伤痕，强忍着哭声的模样，可怜得不行。
“我没事，别哭，丑死了。”秦老夫人笑了起来，她说得很慢，声音也很轻。
见她伸手，温南溪立刻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看你好好地站在奶奶面前，奶奶也总算放心了。”
温南溪低着头，忍了又忍的眼泪被招了下来，她抽了抽鼻子，“我没事，奶奶，您别担心我。”
“臭小子还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也不知道拿纸巾过来。”秦老夫人撇了秦晟北一眼。
秦晟北抽过纸巾，温南溪接了过来，小声道谢。
“奶奶，”秦晟北望向秦老夫人，“您还记得您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秦老夫人眉头紧蹙，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心惊胆战的沈佳悦身上。
“我听到了佳悦在打电话……”
“……我听到南南出车祸了……我想去找南南，我想……我想去找晟北的，接着我就出了北苑，然后……”
秦老夫人说的每一个字，重重地敲击在沈佳悦脆弱的神经上，她一下又一下地掐着掌心，唯恐控制不住，扑过去阻止。
“然后我……”
那天的记忆好像被割裂成无数碎片，混乱地在秦老夫人的脑子里冲撞，她捂着头，头疼得厉害。
“然后……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想不起来。”
心电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温南溪心头一紧，立刻上前制止。
“奶奶，别想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您深呼吸，保持平静。”
心电监测仪的声音渐渐回归正常。
温南溪松了口气，“奶奶，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好。”秦老夫人脸色有些发白，她确实疲乏得厉害，但依旧没忘记瞪了秦晟北一眼，“臭小子，别欺负南南。”
温南溪的心尖暖意流淌，几分酸涩掺杂其中。
片刻后，一行人从病房里出来。
医生跟秦晟北解释：“阿兹海默症是无药可治的，我们医生能做的只能尽量减缓病情发作，对秦老夫人来说，越深刻的事情，她忘记的概率越小，所以，她会记得温小姐车祸，却记不起来其他事情。”
温南溪鼻子发酸，奶奶对她，真的很好。
可是她……
身前忽地暗了下来，她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秦晟北。
“奶奶醒了，这是好事。”
她手指蜷了蜷，看着他递过来的纸巾，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她转过头，眸光冷冽，看向沈佳悦。
沈佳悦泪光盈盈，似乎是欣喜又高兴，只是握紧的手指缝里，隐约有血色渗出来。
“奶奶醒了，对你来说，是不是一场浩劫？”
沈佳悦瞳孔一缩，“你怎么能这么说？”
温南溪笑了起来，“奶奶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你很庆幸吧？”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诋毁我，温南溪，你别太过分！刚刚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奶奶是着急你出车祸，才会离开北苑的。”
温南溪转过身，手腕却被大手拽住。
她脚步一顿，没有侧眸去看，“放心，我不动她。”
秦晟北却没松手。
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没挣扎，干脆就站在原地不动。
“沈佳悦，奶奶说听到你在电话里说我出了车祸，你的消息真够灵通的，前脚被人绑架，后脚就知道我出车祸？”
沈佳悦的表情微僵，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里面。
“那通电话里面你说的是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温南溪一字一顿。
沈佳悦拼命摇头，眼泪不停落下。
“晟北哥哥，那天我是听到你的电话知道温小姐出了事情，才打给我的助理问的。温小姐车祸入院，不是什么秘密，怎么这也能成她污蔑我的证据？”
她哭得越可怜，温南溪越厌恶。
她从未见过如沈佳悦这样的人，不择手段，坏事做尽的同时，还能装出一副最无辜的样子！
“南溪，事实清楚，不关她的事情，奶奶出事，只是意外。”秦晟北的语气微微发沉。
“意外？”
温南溪忍不住笑了，“是，对你的沈小姐来说，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可以归咎于意外，秦晟北，怎么那么奇怪，那么多意外都凑到了你的沈小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