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冉方面愿意投降、从此对大梁俯首称臣,将城门打开,迎北伐军入城。
阎璟棠率领了大军入城,彻底清洗了北金王城的势力。
同时,还要追击逃窜在外的宫家余孽,为了避免他们再次举旗回攻,斩草须除根,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班师回朝。
宫冉签了降书,确定宫家王朝已经彻底覆灭,从此愿意做大梁阎家的子民。
二国统一,北金彻底覆灭,成为大梁朝的北境。
如何谈判就不是阎璟棠的事了,他负责打天下,谈判自有谈判的文臣,顶多他会给一些提议。
朝廷派来了左丞相,一路前往北境,而大梁的大军开始分散驻扎,肃清任何还有可能卷土重来的北金残存反梁势力。
这些事,就不需要阎璟棠亲自来做,他也不方便去做。
因为,他要照顾顾冷。
宫家人被驱逐出王宫后,顾冷被送进了北金王宫,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条件,令整个北金的太医跟在葛良俊的背后,一起为顾冷会诊。
得出的结论,都跟葛良俊差不多。
一个月过去,她的外伤已经都愈合了,结痂也即将脱落,而她没有被内力震伤的内伤。之所以会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力竭所致,加上伤太重失血多。
这个得靠用药吊着她的命,慢慢养。
至于她什么时候能醒,说得残忍一些,看造化。
时间久了,阎璟棠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样疯狂,但他整个人沉默了很多。每天都跟冰块一样,生人勿近。
“老臣见过烈王!”左丞相曹永,算得上是大梁两朝老臣,若是将来还能辅佐太子,就是三代朝臣了。
阎璟棠本是坐在书桌前看军务,抬起头来,问:“曹相不必多礼,有何事?”
看来,是专门来找他的。
果然,曹永站直了腰身之后,便开始了义正词严地一番说辞:“北金覆灭,如今已经全数回归大梁。宫家余孽也都由其他将军在布网搜捕,烈王离开皇都多年,是时候回京了。”
阎璟棠面无表情,道:“本王心中有数,自有分寸。”
曹永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进言:“老臣来北境之前,皇后娘娘召见了老臣一面。”
阎璟棠沉默。
提到皇后,有些话不用说他就明白了。
室内一片静寂。
压力很大,曹永额头上开始冒汗,但他仍旧坚持,继续说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烈王今年二十有六,离开皇都已然八年,为了北疆安宁鞠躬尽瘁、不曾归京。大婚也因此一拖再拖,如今正好班师回朝,早日大婚。”
这个话题,从得知派来谈判的人是曹永,在阎璟棠心里就有猜想。
迟早的事。
他唇角抿起了一抹冷戾的弧度,道:“确实应当早日大婚,本王明白了,这趟归京,本王便会大婚的。曹大人放心吧。”
曹永一怔。
这下,他可就沉不住气了,但还是维持着文臣口舌上的老辣,说道:“皇后娘娘听闻北境已经彻底攻占,天下一统。为了庆贺,已经挑选了六名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届时请烈王从中挑王妃的人选。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烈王如今年纪,最好是连侧妃一起选了。”
阎璟棠:“……”
虽然他早就料到曹永要说什么了,但听到具体的,仍旧觉得可笑。
当初宫旻碰上的遭遇,他阎璟棠竟然也遇上了!
这是要一次性塞六个女人给他,好断绝他对顾冷的念想?
他浑身的煞气,一身经历了血腥杀戮之后的深沉气息,道:“此事回皇都之后,自有本王与母后商议,曹大人年事已高,就用不上你来操这份多余的心了!”
“年事已高”的曹永瀑布汗!
他最多也就五十多,尚未过五十五,怎么就年事已高了?
但他也明白了阎璟棠的言外之意:我成婚的事与你何干?我娶谁与你何干?又不是你娶亲,你又不是我老子,你操哪门子心!
现在阎璟棠说话还算客气,如果他还不识抬举,那肯定就不会客气了。
武将面对文臣,自然有武人的一套!
而文臣也有文臣的做法,曹永身负重任而来,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他撩开衣摆跪在地上,干脆撩明了说道:“盼烈王大局为重!”
“本王如何就不以大局为重了?”阎璟棠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大有“你再瞎比比,老子就要斩了你的狗头”的意思!
曹永额头的冷汗已经汇聚成了汗滴,硬着头皮道:“老臣听闻,烈王先时请封的一名女子、本朝第一位女将军顾冷,与王爷有私情。皇后娘娘自然也是知道此事,才会特意同老臣提及此事的。”
进来后一直闭口不谈顾冷,现在终于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阎璟棠冷笑。
文臣就喜欢这套,东拉西扯一大堆,铺垫了一层又一层,才肯说出重点来!
顾冷是功臣,怕伤军心,因此不敢指名道姓!
他也直接一口承认了:“并非传闻,乃是实情!也绝非私情,本王班师回朝之后,便会请旨赐婚,会娶她为王妃!”
在军中呆久了,不惯来那套拐弯抹角的,他直接实话实话砸了下来!
曹永心里咯噔一下。
来到北境已经十天有余,他又如何不知道烈王对那叫顾冷的小将军,那是关怀备至!
北境的王宫清了出来,阎璟棠让顾冷住在了原北金皇后的寝宫,给她用的,什么的都是最好的。
这已经很能代表什么了!
曹永磕了一个头:“老臣恳请烈王再多多考虑,此事务必慎重!”
“你们这些文人就喜欢这套。”
阎璟棠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往前一站。
明明长相俊美,但是边境的风霜雨雪雕琢了他的容颜,令当年皇都中出了名的逸兴遄飞的白面少年郎,硬朗了棱角,那眼神扫过来,就似狂风暴雨!
曹永以前也是对阎璟棠熟悉的,可如今,感觉已经不认识了。
实际上也是,阎璟棠在北疆八年之久,一声杀戮,怎么还可能是当年十几岁的少年?
“本王最后说一遍,关于本王的婚事,自有自己主张,回头父皇母后是什么意见,自有本王自己去说服他们!曹大人,本王不是你的子侄,还盼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