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出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废话的？”
乔然好看的眼睛微垂，长睫挡住了眼底的冷嘲。
贺锐看着乔燃，沉默几秒。
随后轻声开口：“你手里有当初孟燃的东西？”
乔燃身体往后一靠，一条腿从桌子旁边往前，伸到外面一截，慵懒又霸气。
“这得看你说的是什么都东西了。”
“一个木匣子。”
乔燃从桌子边端过咖啡，抿了一口。
“我那儿的木匣子很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样的木匣子。”
贺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平铺展开放在乔燃面前。
乔燃扫了一眼。
“如果你手里有这个盒子，我可以答应就你妈妈。”
“救我妈妈？你之前不是还说骨髓配型未必合适么，用就这个词，还为时过早。”
“我已经去医院做过骨髓配型了，跟你妈妈的骨髓合适。”
早就知道自己可以救孟承，却迟迟不肯救。
对自己的亲姐姐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
慈善家，真搞笑。
乔燃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那儿有没有你要的那个匣子还不确定，你等消息吧。”
乔燃往门口走。
“姐……”
贺锐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乔燃头也没回，走路的节奏都没有乱，很快就出了咖啡厅。
贺锐看着消失在门口的那抹背影，陷入沉思。
难道他们猜错了？
走过那家咖啡厅，乔燃的脚步慢了下来。
果然，贺锐也开始起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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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燃去病房看孟承。
经过这段时间的化疗，她的头发已经全都掉光了，在病房连帽子也没戴。
看见乔燃进来，笑了笑。
“今天不忙？”
乔燃把手里拿着的花束放在床头柜，“还好。”
孟承从床上起来，准备下地。
被乔燃阻止了。
“您躺着被动，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我，我想给你倒杯水喝。”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这个做妈的很没用，从小到大，她没照顾过她一天，现在却要她照顾自己。
总是觉得内疚。
所以乔燃来，她就想做点什么。
哪怕是给她倒杯水，在内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我不渴，您不用给我倒水。”
乔燃不知道孟承心里所想，所以也没看见孟承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孟承靠在床头，看着乔燃，不知道该跟她聊什么。
乔燃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一边削，一边问孟承。
“贺锐是不是来过？”
虽然她没时间天天来看望，但是她这里的一切，孟燃都清楚，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他也都清楚。
“来过。”
“他是不是来问你孟燃那个匣子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
乔燃看了孟承一眼，说：“他来找我了，让我帮他找那个匣子。”
乔燃没说全部的实话。
“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他拿我威胁你了是不是？”
乔燃没说话。
其实也算不上是威胁。
她想让他救孟承，他想要匣子，应该算是利益交换。
“那个匣子有什么秘密吗？”
那个匣子在她手里，但她一直都打不开最下面那一层，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秘密。
那个匣子是当初父亲孟超送给她的。
但他没告诉她该如何打开最下面那一层。
也许，他把打开匣子的秘密告诉了孟承也未可知，或许曾经告诉过孟承的母亲。
“那个匣子是当初我父亲孟超送给孟燃的生日礼物。那本来是就是个首饰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有一次他喝多了酒，跟我妈妈说，那个匣子里有孟家祖传的传家宝，本来是应该传给儿子的，但是孟家到了他这一辈，恐怕是不会再有下一代，所以就给了孟承，但他没告诉孟承那个匣子里还有这个东西。”
“他说那里的东西价值连城，如果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我妈把那些话告诉了贺锐，他认为那里面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所以千方百计想要得到。”
削的整整齐齐的苹果皮掉进了乔燃脚边的垃圾桶。
乔燃起身走到卫生间将那个削好的苹果冲了一下，递给孟承。
“您妈妈现在还在世吗？”
孟承接过乔燃手里的苹果，怔怔出神。
她记得孟燃削完苹果就喜欢在水里冲一下再拿过来，她曾经偷偷地看过她。
那时候她觉得孟燃做什么都好，还特意学过，但就是怎么都削不完整苹果皮，总是从中间断掉。
“怎么了？”
孟承回过神，说：“我妈妈，应该是跟贺锐在一起。”
乔燃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关澜的脸。
孟承说：“她现在恐怕早就不认识人了，好几年前我见她的时候，她的容貌边变了很多，我都差点认不出她来了。”
“她……是不是叫关澜？”
孟承点头：“是。”
关澜，兰小姐。
原来是同一个人。
孟家的一切，就连孟承这个外人都清清楚楚，而她却一无所知。
“燃燃，你不要答应贺锐任何条件，那就是个魔鬼，壕无人性可言，他为了利益，为了钱，什么是都能做的出来，你千万不要为了我答应他什么。”
“我能在生命的最后跟你相认，就再无遗憾。”
“当年孟氏的全部财产都到了贺锐那里，这些年贺家的生意做的也不差，他应该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找那个匣子。计算那个匣子里有孟家的传家宝，也许就是个老物件，那能值多少钱？”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孟承想到了什么。
“几年前我曾经去找他的时候恰好听到他跟一个外国人通电话，说的是英文，我隐隐约约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实验室正在投建之类的话。他以为我听不懂英语，所以没有立刻切断电话。”
“后来我就在想，他是不是把钱都投资到了那个什么实验室，所以一直需要钱。后来我也查过，贺家没有对外的毛衣，所以我想，大概是我想多了。想他那样贪婪的人，大概多少钱都还嫌少。”
乔燃微垂眼眸，一只手摩挲着另一只手上戴着的钻戒。
这钻戒带在手上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这都成了她的一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