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天灾过后，难免出现疫情，我看城里不少医馆都在接待发热病患，便去各家药店走了走，探访一番民情，看看药价有没有涨……”汤婉婉说得头头是道，“好在，一切都照常运行，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不禁在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赞。
严榉定定看着她，良久不言。
就在汤婉婉差点感动自己也以为糊弄了他之际，他唇角一撇，哼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随后说道：“挺会编。”
怎么瞧出来自己是编的呢？是因为自己身上只有酒味没有药香？
很快严榉给出了答案：“明心楼的茶点果子可好吃？怡春院的燕环肥瘦可还满意？十里香的酒，饮了两坛半，还有半坛，赏给了路边的叫花子，大气！”
听他饱含嘲讽的娓娓道来，汤婉婉的脸，不自觉红了，是气的：“你派人跟踪我！”
此前赶路连刺客的踪迹都了如指掌，今日是玩嗨了疏忽大意，居然没发现严榉在背后搞小动作。
“我不派人跟着你，你欠下康氏钱庄四百两赌钱，假意上茅厕溜走，你以为他们都是憨的不来追你？”严榉反问。
汤婉婉心虚地舔了舔嘴唇，有一说一，气归气，该认怂还是得认怂：“谢谢你替我擦屁股。”
话糙理不糙，严榉想骂人都骂不出来。
可是汤婉婉有一事不解：“你既然都知道我的行踪，为何还纵着那个何家大小姐带着一拨人城里城外地找，还在你跟前哭哭啼啼？”
“我只是看她演得不错，比她妹妹何妃有天赋，觉得有趣。”严榉说。
这回答没毛病，汤婉婉在心里偷偷乐了一阵。
可严榉该追究的还是要追究：“喝茶听戏唱小曲儿，我都可以容你，但喝酒，不行。”
说到底他还是在乎肚里这个假孩子。
汤婉婉别过头去，犟道：“那酒不行，掺了水，两坛半不算啥。”
“你意思是，下回还要去喝更烈的？”严榉的黑眸冷得要结出冰来。
“哪能呢？”汤婉婉竭力否认，“我保证接下来的日子里滴酒不沾，我发誓！”
“你用什么发誓？”严榉冷笑问。
“我汤婉婉发誓，假如我再贪一滴酒，那我就生不出肚里这个孩子……”
“浑话！”
话音未落，严榉便将手中的茶盏砸了过来。
瓷片碎裂在汤婉婉脚下，她心中莫名一阵抽痛：渣男！
“你是信不过我不再沾酒，还是一心只想着子嗣！”汤婉婉火冒三丈，“你要是只在乎子嗣，又怕因我而延误了你的宝贝颜妃母子，那这样好了，你废除我，扶她入主中宫，一切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严榉怒视着她，愤愤然不言语。
“我的月份本就比她晚，与其到了时候你逼我早产，还不如现在趁早定夺，这个皇后，我不当了！”
本想摔门而去，奈何正厅的门又高又大，汤婉婉抡了两下愣是没抡动分毫，最后骂骂咧咧拂袖而去。
独留严榉怔然发问：“朕何时说过要逼你早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