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汤婉婉出言淡淡,却十足坚定,缀了星芒的眸子射向主位,似笑非笑,“我知道我一回来你就会对付我,我想着不过是困住我、或者胁迫我,哪怕是伤害我,我也可以忍,但把手伸到我孩子身上,甚至要给他整成个傻子,我觉得过于缺德了;
“且不论他是男是女,指不定是个憨憨,也无心权位,你却着急忙慌地把他定死在了罪恶的枷锁上;
“我不怕告诉你,我本来也差点杀死了他,但既然我都决定留下他了,那他就必须得是完好的,那把龙椅,他要,我给,他不要,也轮不到你们。”
“疯了……疯了……来人!”太后怒指汤婉婉的鼻子,却骂不出半个字来,又指向掌事姑姑,示意她出去喊人。
谁料那年长的姑姑刚迈开腿,就突然凌空悬起,被一颗炸裂的光球锁在了内里,悬在了梁上。
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星辰之力,让太后震惊了:“你这是什么、什么妖术?”
汤婉婉此刻都懒得推销自己的快乐星球,只是撇了撇嘴,问她:“你也想体验一下吗?”蓦地出手,招呼了另一个光球上去,把主仆二人一道挂起了来。
“啊——”脚下的小瘦一声惊呼,直接吓晕了过去。
屋内其他人,原本作鸟兽四散而逃,因没逃出去又见到了此等异象,此刻匍匐在各种角落里,朝汤婉婉的方向磕头。
汤婉婉本来真不想暴露自己这“妖术”的,毕竟过于张扬。
以后严榉回来了也未必肯替她掩盖,天下悠悠众口,难听的话她此刻想都想得到,到时候让她滚下皇后的位置尚且是轻的,万一连孩子也骂,给孩子造成未出生就埋下的恶果,是极其不好的。
所以汤婉婉今日关了门,就决定不留任何活口。
她自然知道这屋子里有无辜者,或许被挟持了家人而为太后卖命,或者昧着良心日日活在痛苦煎熬中。
那既然如此,汤婉婉就替他们解脱了吧。
一道道星芒自她周身如刺射向四周,快如闪电,没听到任何呜咽,就倒了一片。
汤婉婉尽量让这杀人的过程快且安静,不让他们痛苦,也不让他们叫出声。
包括脚下的小瘦,也在昏厥中上了黄泉路。
只有头顶两颗光球内,两个老女人摧心剖肝的哭天抢地,因为被星芒隔绝,只看到她们狰狞的面庞,而听不见任何吼声。
掌事姑姑被汤婉婉爆球解决了。
最后只剩下太后。
汤婉婉在殿内布下火苗之后,仰望着她最后失尽了一生体面的狼狈模样,朱唇轻轻开合,说了两个字。
太后死不瞑目呐!这亲侄女,居然骂自己“真贱”!
汤婉婉自觉不算太不礼貌,最后还跟人家说了声“再见”,才焚毁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寿宁宫主殿。
————————
严颖在寿宁宫外怎么敲门都进不去。
里头起初依稀传来些呼喊,后来便没了动静,又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蓦地发现门缝里开始冒烟。
直至白烟变成黑烟,冷冽的冬日居然暖和起来,她才惊觉:“走水了……寿宁宫走水了!”
寿宁宫走水,从黄昏到凌晨,烧了一整夜。
只救出了皇后娘娘。
那皇后是真的惨呐,一身华贵的凤袍被烧得只遮了片缕在身上,整张脸被熏得黑成一口锅底。
更惨的,是连尸体直接化成一块块焦炭的太后与一众宫婢。
据说皇后苏醒后抱头痛哭:称是太后将她护在了身下,自己与皇嗣才能幸免于难。
太后此举,护犊情深,真真感天动地!
满朝上下无不感动涕零。
唯有襄王一党不敢相信。
一样是涕泪纵横,他们哭得分外气闷:怎么可能?
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是谁干的?
皇后的嫌弃当然最大,可她何德何能?
一个怀着身孕的娇弱女子,如何摆平寿宁宫里的一众宫婢?那其中还不乏有几个身怀功夫的……
何况皇后明明也伤得非常严重,据说身上脸上都有被烧烂的痕迹,每日换药都在凤仪宫嗷嗷地叫。
可襄王无暇去调查此事,因为严榉回来了。
太后薨了,朝上炸了,襄王急了,他刚举兵入城,严榉就回来了。
严榉不是从江南回来的,严榉是率领五城兵马司和带着汤家军围城平乱的麦云浠一起出现在玄武门的。
襄王到底没有那确凿的继位遗诏,眼看势颓,兵败如山倒,其附庸者也树倒猢狲散,将之推向了叛乱的祸首,坐实了谋逆的罪名。
于是严榉这抢来的皇位,坐得愈发稳当,还理直气壮了!
他追封了太后,给了足够的殊荣,安定了朝堂,也稳住了民心。
他忙完该忙的事,便也想起来,该去凤仪宫看看他的皇后,那根搅得一手好屎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