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婉婉极少与不相熟的女子这么手握着手说悄悄话,可目光撞入严颖笃定的眼神,突然定了定心,点头应下:“好。”
严颖皱眉:“娘娘竟不问我为什么?”
汤婉婉失笑,反问她:“太后想让我步颜妃后尘?”
扼杀了严榉所有的子嗣,襄王才能从辅政上位到执政,太后这点小九九,汤婉婉还是瞧得出来的。
可严颖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不全是,颜妃那事是母后出手急了,可若皇后再重蹈覆辙,难免不叫人生疑,所以母后并不想你也这样,但母后在你的保胎药里动了手脚,九个月后,你极有可能生下一个不能成事的痴儿……”
汤婉婉眉目一凛:这招狠呐!
不会滑胎,能顺利诞下龙嗣,可却是个傻的,自然能被襄王和太后所掌控。
待到孩子年岁稍长,被看出痴傻的端倪来,那时辅政多年的襄王根基渐深,自有他的党羽站出来将他推上高位,一切便显得那般理所当然、义不容辞。
难为太后筹谋了!
汤婉婉感激地看了眼严颖:“谢谢公主提醒。”
“还有你的宫里,一直有太后的眼线。”严颖低着头续道,“所以汤药若是送来,你别倒得太明显。”
“公主既然知道这眼线是谁,何不直接告诉我?”
严颖闻言,颇为难地拧着手指:“若都说了,我便暴露了……”倏然抬头看着汤婉婉,“并非我怕,只是如今我们势单力薄,为了皇弟,我们还需得忍耐。”
汤婉婉明白:前朝有襄王压着,后宫有太后坐镇,她一个双身子的皇后能保下自己与孩子的平安就已不易,又如何去与意谋皇位的人斗?
“但是……”但是汤婉婉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若不想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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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颖打死也没想到:自己悄默声跑来告诉皇后娘娘别乱喝药而已,怎么就把事情搞成那样子了呢?
汤婉婉居然直接拎着小瘦杀到了寿宁宫。
严颖拦都拦不住。
汤婉婉回宫后注意小瘦很久了,她是小黑一手带出来的,以前干啥都跟在小黑屁股后头低眉顺眼,可打自太后回宫,她就开始给自己加戏了,尤其是这几日,总来问汤婉婉有没有及时喝寿宁宫送来的汤药,瞧给她急得……
太后高坐寿宁宫首位,微微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睨着汤婉婉把小瘦丢她跟前,面色凉凉一沉:“皇后不在凤仪宫安胎,来哀家这儿教训下人,为的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下人,听说是你的,特地来还你。”汤婉婉出言你你我我地目无尊长,太后的脸更沉了,寒得都能结出冰来:“我好歹是你姑母,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长辈?”
“姑母。”汤婉婉卖乖地叫了一声,“那严榉也是你儿子呢,虽不是亲生,和襄王一样在你跟前长大,怎么你就偏心成那样?”
“胡言乱语,你是疯了吗?”太后被激怒。
她如今的立场,并非明着站定襄王,只是假装无可奈何的权衡之举,将来要扮演的角色,也都是这种顺水推舟的人设定位,被汤婉婉拿明面上来说,自然拉不下脸,当即怒目扫了眼身边的掌事姑姑。
那掌事姑姑会意,准备遣散宫内闲杂人等。
谁料隔空一道流光闪过,那偌大的殿门,居然自己阖上了。
关住了屋内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