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先帝遗诏?”汤婉婉将绫绢收好,“可严榉为何拦下了这道遗诏?内容于他继位不利?”
“你酒醒了就赶紧回去吧,我下午还有比赛呢,你别把我累着了。”小白已经带着她溜了三圈,她还死赖着不肯走,心好累。
拿到一份没有内容的遗诏线索,汤婉婉的心更累。
把小白送回马厩,回凤仪宫睡回笼觉去了。
一觉醒来,后宫再度流言四起:
称皇后娘娘因气皇上自她孕后就流连各宫,去乾元殿与皇上大闹一阵,回来后又把凤仪宫上上下下责罚了个遍,最后去了马场自虐。
须知皇后娘娘带球饮酒骑马,是极其危险的行为,万一闹个小产的下场,那么将将把自己也有孕的消息公之于众的颜妃,情何以堪?
“娘娘别往心里去,流言蜚语本是常事,从前更夸张的都传过。”小黑颠来倒去仍是那几句,汤婉婉听得头大如斗,问她:“颜妃终于承认自己有了?”
小黑颔首:“昨晚朱太医确诊的,想来是因为娘娘有喜,她再也不忌惮太后的懿旨,堂而皇之公布于众了,只是娘娘您居然瞒着我们去喝酒还骑马,您不顾及自己也得想想腹中的孩子……”
“停停停,别叨叨了,忙你的去吧。”汤婉婉打发了小黑,愁肠百转:自己压根就腹中空空,颜妃着急摊牌,可想是急了,再瞒,估计她都要显怀了。
只是后宫听风就是雨、三人成大虎的风气该整顿整顿了。
巳时,各宫来凤仪宫请安的时候,汤婉婉发出了一条悬赏令:“昨夜本宫去马场关怀小动物,被有心之人传得神乎其神,还称本宫喝了酒,简直信口雌黄!你们瞧本宫的样子像是喝酒了吗?”
坐在右首位的颜妃,拿帕子捂住口鼻:这满嘴酒气,你好意思问,我还没脸答呢。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可能做出伤害腹中龙子的事的。”左首位的兰妃睁着眼睛说瞎话。
汤婉婉满意一笑,命小红端出个楸木螺钿花鸟纹妆盒来,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一整套的金镶蝴蝶穿梅翠首饰,对众嫔妃说道:“这流言嘛,虽是道听途说,总有个出处,自甲到乙、从丙到丁,从不空穴来风,咱们就从最后一个听到的往上盘查,只要说出从谁那儿听来的,便可取走这盒中任何一样首饰,谁先来?”
颜妃觑了一眼盒中物件,笑了:“皇后娘娘就别埋汰妹妹们了,这种首饰我锦绣宫一抓一大把,样样都是皇上亲赐的上等头面,与这些个此等品相比……”
她还没说完,便有王美人、陆美人等纷纷往上凑,巴巴地盯着妆盒瞅,顺便啪啪啪打颜妃的脸。
汤婉婉当然知道这些首饰,妃位的都看不上,可保不齐下面的妾室们不眼红。
“臣妾是听景福宫的宜春说的。”王美人拿走了一根簪子。
“臣妾是听毓秀宫的白芍说的。”陆美人拿走了一只镯子。
……
很快妆盒里的十二件首饰被拿了个干干净净。
汤婉婉说:“这规则三日内一直在,首饰日日不重样,欢迎来取。”
只要说出流言听自何处就能取走一样饰物,这三日凤仪宫的门槛又被踏破了,汤婉婉库房里也如蝗灾过境般缺了一大角。
“娘娘!”可把小黑等人心疼坏了,“我记录了所有人的口述,可仍觉得思路混乱无从突破,无证无据,保不齐某些人压根就是来胡说一通骗首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