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芳汀苑陆续接待了四名浔州城内数一数二的杏林妙手。
他们的结论大差不差:夫人有孕,但有小产征兆,需卧床保胎,配合药膳静养。
犹如晴天霹雳!
汤婉婉感觉这异世的天,突然黑了。
不明真相的小红和小黑都很激动:“娘娘果然福泽深厚,到底还是有了!只是娘娘先前太不注意了,接下来可得好好歇着!”
先前,骑马、喝酒、床上打架……确实太不注意了。
想必先兆流产就是这么折腾来的。
可汤婉婉在意的是:这孩子到底该不该存在,她在第一时间问过系统:这种意外产物,是不会跟着她去往下一世的。
也就是说,在这期间汤婉婉若得到严榉倾心相付,那么这个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就会消失,若生下来了,就会成为孤儿,独自留在这个世界。
汤婉婉简直觉得自己在造孽!
她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几天,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不如趁早扼杀了它,趁它还小。
可糖都却传回了更坏的消息——
因为距离阅江楼倾塌已经过去整整五日,严榉仍旧下落不明。
太后下旨,由襄王执掌皇权、干预政务。
若三个月内仍没有严榉消息,则举国发丧。
待丧期一过,无论是皇后还是颜妃谁先诞下皇子,皆由襄王执政,辅助新帝继位,待新帝成年后,再行商议襄王是否还政。
汤婉婉听到这消息,气笑了:“太后娘娘思虑倒是长远,连我和颜妃肚里的孩子都算计上了,还谋划到幼帝成年,那十几年后的事谁说得准?到时候襄王自己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吧?”
“娘娘莫要思虑这事了,先养好身子吧。”棋善从旁劝道。
汤婉婉剜他一眼:“你说得轻巧,须知这事关乎我们这些人的生死,襄王此举等同谋逆,即便有太后罩着,朝中上下难道就没有反对的声音?”
“自然是有的。”
带来消息的穆英回,继而一声长叹,“可襄王应是早有准备,就在圣上失踪的第三日,糖京城内位高权重的五位阁老就被人困于府内;
“禁卫军四部十二营,有半数人被临时撤换;
“襄王远在蜀地的兵马,竟悄无声息驻扎在了都城之外,形成围拢皇城的镇压之势!
“光有这些,自然是反对的呼声更高,可太后不知为何站在了襄王这边,甚至拿出了半纸先帝的遗诏;
“那遗诏模糊不清,对关键信息‘传位于严正’几字依稀可辨,但因玉玺盖印不全,亦屡遭质疑;
“如今的皇城,岌岌可危,看似暂无硝烟,可保不齐突然就起了战火……”
“继续去找皇上,你们都去!”汤婉婉喝道。
她仍能用星辰之力感受到严榉没死。
可或许严榉和上一世的瑜玑中了无回草一样,正在死。
所以她现在愁得心乱如麻。
偏偏此刻的身体状况经不起她亲自出门去找。
毕竟想要摘掉这个孩子,不可凭一味的折腾来自伤根本,仍得吃堕胎的药慢慢恢复才行。
更头疼的是:小红小黑天天围着她转不说,连棋善也监视般地寸步不离,导致汤婉婉完全没机会去买堕胎药。
急得她摔了一碗保胎汤药,对着棋善发脾气:“大家都在找皇帝,怎么偏你还杵在我这儿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