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棋善微怔。
汤婉婉颔首:“不急,襄王事成,她怕是也懒得装了,恐怕不日便会暴露,现在,先带我去找严榉吧。”
“娘娘要出门?”棋善担心她的身体,汤婉婉却着急出门买堕胎药和小产后的固本药,自己的身体还得自己疼,届时就说因为忧心竭虑而滑了胎,然后好好养身体,争取早日脱离这趟浑水。
棋善好说歹说劝了半日,终拗不过她,带着她从小门悄默声地出去了。
为了掩人耳目,期间换了四五辆马车,汤婉婉借如厕之由,悄悄去药店里买了药藏好。
待来到严榉窝藏之所,天都黑了。
那小寺庙里头,目之所及拢共也没几个暗卫盯梢,严榉和陈俊杰坐在篝火旁烤野猪肉吃,小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
“是不是!其实感情这种东西,你还真的不好说!何褒姒这脾气,也就我能受得了,汤婉婉那种作精,也亏得你不嫌弃……”陈俊杰抹了把满嘴的油渍,举起大海碗朝严榉扬了扬,“喝了,兄弟!”
严榉显然也喝高了:“你说得对!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原本以为当皇帝事儿最多,天下那么大,角角落落都要处理,可谁想到,女人的事儿更多!”
“来!敬天下,敬女人,敬这操蛋的人生!”
“我干了!你随意!”
……
严榉脖子一伸,脑袋向后一抬,整个碗就扣在了脸上,洒了大半的酒,然后霸气丢碗。
碗一丢,视线再无遮挡,他仰着的微醺俊颜,便直直对上了俯视他的汤婉婉。
“兄弟……”他拉扯了陈俊杰两下,“我好像看到我夫人了……”
陈俊杰比他喝得还大,已经醉成一滩烂泥歪在一旁,裙裾靠近篝炉,边角滋滋冒火,棋善正好心地帮他踩灭火星子。
“我也好像……看到我家褒姒了……”陈俊杰伸手摸了一把棋善细腻光滑的下巴。
吓得棋善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跌坐在地。
汤婉婉长叹一口气,决定等严榉酒醒了再说。
她打发棋善把两个醉鬼扶到里屋休息,趁着炉架上的铜壶还有些清水温着,决定趁热把药煎了。
玛丽苏的内心独白汤婉婉不想多说,人在异世身不由己,孩子本就是个意外,愧疚是有的,既做出决定,便没资格矫情。
可汤婉婉不意,阻止自己的,居然是孩子本身!
孩子还不到两个月,手脚还没长齐呢,不可能有意识,然而脑海里却反复冒出婴孩啼哭,吓得汤婉婉以为荒野破庙的见鬼了。
更可怕的是,目之所及不见熊熊篝火、不见空旷庙堂,只有脚下一个光不溜秋的婴儿。
世上婴儿在汤婉婉眼里都长一个样,唯独这个汤婉婉认出来了。
在无垠海边的小镇长街,那次汤婉婉恍入梦魇,看到一个形似习妄的剪影,看到自己须臾间膨腹诞子,诞下的,就是这个婴儿。
一定是见鬼了!
汤婉婉望着空荡荡的双手,欲哭无泪:老娘那碗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