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海也不是非常肯定，结束直播后他忽然想起李萌的微信昵称好像就叫萌萌哒，再结合那条评论的语气和大方的打赏，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推断。
而且认识的同学里就他一个同性恋，应该不会错。
“他怎么也用这个APP，”韩陆似乎不太高兴，“整天阴魂不散的，哪都有他。”
“很奇怪吗，人家本来就是GAY，用同志社交软件很合理呀，”秦海取下手机靠在床头划拉着，“你俩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搞得跟仇人一样？”
“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韩陆斜眼瞅着他，“之前的造谣贴这么快就忘了？”
“你都说了是造谣了，还记着干嘛，”秦海抬头看着他，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调侃了两句，“听你这口气，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什么醋，”韩陆啧了一声，“老子又不喜欢男人。”
秦海没搭理他，点开粉丝群仔细浏览了一遍观众对他俩第一次直播的反馈，看到那条呼声最高的留言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个屁啊，”韩陆一脸不爽地骂了句，“有什么好笑的？”
“我想看韩陆哥哥光膀子做饭，”秦海举着手机冲他晃了晃，幸灾乐祸地把留言念了一遍，“你是不是要满足一下粉丝的要求？”
“什么玩意儿，我看看，”韩陆一把抢过手机，脸色瞬间垮了下去，“为什么是我？”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发的，”秦海乐得停不下来，“下次直播有素材了，你最近练练形体吧，充分展示一下你阳刚健美的身材。”
“不，”韩陆果断拒绝，“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不直接去看GV啊？”
“当然是真人比较好看，”秦海掀开了他的衣摆，“啧啧啧，六块腹肌，完美。”
说实话，他也挺想看看韩陆光膀子下厨是啥模样，轮廓清晰的肌肉和那堆锅碗瓢盆简直是绝配，光想想都觉得有种荷尔蒙爆棚的感觉。
厨艺好不好都是其次，那画面就已经够下饭了，秀色可餐呀。
“哎，别动手动脚，”韩陆用力拍开了他的手，“我坚决反对，不能惯着这群无脑粉，万一他们下次要看三点全露，难道咱们也必须照做吗？”
“反对无效，”秦海挑了挑眉毛，“想收礼物吗，人家现在可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得罪不起，再说了，你一男的光个膀子怕什么，又没让你光屁股。”
他弹指如飞地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行文字，然后点击发送。
-衷心感谢各位粉丝的支持，明天下午5点，敬请期待韩师傅的厨艺教学，有惊喜哦。
韩陆赶紧抢过手机，试了几次之后，发现这个软件居然没有聊天撤回功能，群里顿时嗨了起来，消息就跟走马灯似的飞闪而过。
整个晚上他都有点魂不守舍，不停地抱怨着，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
第二天下午4点多，秦海出门采购完食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脱掉了上衣，浑身僵硬地站在卧室的落地镜前发着呆，样子特别滑稽。
“别照了，状态非常好，”秦海靠着门框笑了起来，“要给你抹点油吗？”
“我看你是想揩点油吧，”韩陆叹了口气，“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秦海把装满菜的购物袋放进厨房，打开橱柜翻出了一条大妈款碎花围裙递给他。
韩陆接过围裙看了眼，瞬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真难看，有别的款式吗？”
“没有，我又不是开杂货店的，”秦海抖开围裙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能有块布遮一下你就该谢天谢地了，我是怕你炒菜的时候被油点子溅到。”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韩陆回了他一个白眼，系好了腰上的带子。
“不客气。”秦海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他的新造型。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玩cosplay，他这几天洗完澡出来都会光膀子，秦海只是出于欣赏的角度多看了两眼，脑子里也没啥邪念，但现在的画风却有些不同。
围裙的遮挡面积十分有限，锁骨、肩膀和两条胳膊都光溜溜地露在外面，胸口的布料被肌肉撑了起来，透过缝隙能看到胸肌的轮廓。
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似乎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秦海咽了咽口水，赶紧收回了视线，从袋子里拿出一会儿要用的食材，然后走到客厅里点了根烟，看着窗外感慨万千。
虽然生活方面还没完全跟上新时代的步伐，但下流的思想却与时俱进，这大概就是堕落。
“你不帮我打下手？”韩陆从厨房里探出脑袋问了句。
“我今天的任务是摄影，”秦海猛地回过神来，半截烟灰落在了裤腿上，他连忙抖了抖腿，“准备好了吗，差不多到时间了。”
“开始吧，”韩陆紧张地挪到了橱柜旁边，“先做什么菜？”
“雪梨百合肉丸汤吧，”秦海掐灭烟头，举着手机站到了他的身后，“汤做好了还得放进砂锅里煨一会儿，正好可以趁着空档炒其他几个菜。”
“行，”韩陆拿起水果刀就准备削梨，“我要是卡壳了你记得提醒我。”
“哎哎哎，还没开播呢，”秦海立马叫住了他，“我数三声你再动手，三、二、一……”
不知道是不是他数得太快，韩陆转过身看着镜头愣了愣，表情非常僵硬，半天也没动静，围裙的镂空处能看到他光滑的后背，肌肉绷得很紧。
大概是昨天在群里发了预告，开播还不到十秒，几百名粉丝顿时涌入了直播间，紧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片“啊啊啊”，秦海差点儿都快不认识这个字了。
-后背，我看到后背啦/口水
-谁给我张姨妈巾，我得先止住鼻血！
-啊啊啊啊，韩陆哥哥的皮肤也太好了吧！！！！
-都别动，先舔为敬/滑稽
在快速跳动的评论里，秦海甚至看到有人给他俩刷了三座城堡和两艘豪华邮轮，猛男卖肉果然是拔高人气的大绝招，非常行之有效。
他倒是不在乎这点打赏，但卖肉的这位帅哥确实挺缺钱的，既然都牺牲色相了，好歹也得获得相应的回报，于是他决定扛起解说的重任。
“大，大家好，”韩陆尴尬地握着水果刀朝镜头挥了挥手，“今天教各位做几道菜，本人厨艺比较一般，如果哪个步骤出错了，麻烦大家及时纠正。”
粉丝们又是一阵无声的尖叫加舔屏，秦海感觉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太谦虚了，你怎么做都不会错。
-深表赞同，就算炒出一盘shi我也能心甘情愿地大吃一斤！
-楼上的能别恶心人吗，我能吃两斤。
“现在做的这道菜是雪梨百合肉丸汤，”秦海有些无语，举起手机凑到橱柜前，“首先用水浸泡枸杞和干百合，然后把梨去皮去芯，切成小块儿。”
韩陆的动作相当利索，唰唰几下就把两个梨削好了，跟他的解说进度配合得天衣无缝。
评论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骚动。-
-我说怎么没看到海子哥，原来在摄像啊。
-你反应还真够迟钝，我老早就猜到了，只是没说出来。
-秦海哥哥，我好想你啊，露个脸呗/期待
-其实你是想说露个点吧，哈哈哈……
-韩陆都光膀子了，海子哥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呀/色
这些人想得还挺美，一个人卖肉还不够他们解馋，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秦海假装咳嗽了两声：“我就不脱了，感冒还没好呢。”
韩陆瞪着眼睛转过头，因为开的是后摄，他看不到评论区的内容，但通过刚才的话应该也猜到了七八分，脸上的表情非常残暴，仿佛下一秒就要举刀捅过来。
“猪肉剁成泥，鲜姜去皮切成沫，”秦海扯了扯嘴角，继续解说，“加入一个鸡蛋和一勺生抽，朝一个方向搅拌均匀。”
韩陆从盒子里拿出猪肉用力砸在了砧板上，抄起菜刀狠狠地剁着，咚咚的噪音带着宣泄而出的情绪，瞬间占满了整个厨房，听得人心惊肉跳。
他胳膊和背上的肌肉随着手起刀落，也跟着跳动起来。
秦海挺佩服自己的，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心情注意这些细节，并且顺便YY了一把，X虫上脑果然可以让人无所畏惧，充满勇气。
在他的温馨提示下，韩陆把砂锅装满水放在燃气灶上烧开，然后加入枸杞和百合，因为要煮十五分钟，韩陆只好接着准备下一道菜的材料。
秦海胳膊举得有点发酸，于是把手机固定在了三脚架上，点了根烟靠在门边看着他忙活，抽了两口又感觉挺不好意思的，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过去搭把手。
“你也好意思站那儿冷眼旁观，”韩陆啧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不满，“就不能过来帮忙吗，难不成还等着我把饭菜喂到你嘴里？”
“哦……”秦海把手机转了个面，换成了前摄，然后抡起袖子走到水池边开始洗菜。
韩陆切好牛肉，弯下腰凑到屏幕前看了眼，直播间的人数比昨天翻了个倍，已经逼近五千大关，打赏列表还在不断上涨，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有沟诶！
-别瞎说，那叫事业线/托腮
-哎哟喂，我好像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韩陆猛地反应过来，赶紧低头扫了眼，身上的围裙不知道什么时候歪掉了，半边胸口都露在了外面，怪不得粉丝如此兴奋，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连忙站拉了拉围裙，迅速转身回到灶台前，默不吭声地接过秦海洗好的那把香菜，埋头一通切，总觉得浑身上下前后左右都在漏风。
“你脸好红啊，是不是着凉了……”秦海也过去看了看粉丝评论，立马岔开了话题，“煮够15分钟后把切好的雪梨放进砂锅，盖上盖等水烧开。”
韩陆端着那碗肉泥走到灶台旁边，拿着个勺子开始挤肉丸，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群观众真实又直白的回应，做出来的丸子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毫无卖相可言。
“肉丸汤先用大火煮开，再转小火慢炖一小时，”秦海取下手机拍了拍砂锅里的半成品，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还分了S、M、L三个型号啊？”
“别挑刺，吃进嘴里都是一个型号。”韩陆清了清嗓子，飞快地盖上了锅盖。
心不在焉地炒完几个菜，面对盘子里的失败作品，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好在那锅烫勉强还能看，打开盖子的时候，雪梨的清甜和淡淡的肉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大概是为了弥补教学质量的不足，加入调料后，秦海拿起勺子舀了点肉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笑着递到了他面前：“尝尝。”
韩陆虽然不太习惯在镜头前做出这种暧昧的举动，但眼下也只有这个方法能挽回口碑了，于是伸长脖子凑过去喝了一口：“还不错。”
-啊啊啊啊，隔着手机我都能尝到甜味。
-我要原地爆炸了！
观众似乎并不关心菜的味道如何，顿时一片欢呼雀跃，屏幕上瞬间刷过几架私人飞机。
“感谢大家的支持，咱们要吃饭了，”韩陆接过手机，卖力地挤出个微笑，“下次见。”
他还没来得及退出直播，秦海忽然喊了一嗓子：“啊，忘记煮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