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文帝纳闷之时定睛看去,只见车厢之中的楚清秋竟捏着一叠厚厚的奏章。
文帝一愣,下意识伸手接过,入目便神情一肃,僵在了原地。
建宁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脸黑如同锅底的文帝甩手将奏章甩给了她。
而刚刚还一脸兴致昂昂的文帝此刻却背负双手,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远。
“这是,何物?”
皱着眉头思索,低头瞥了一眼,建宁神色暗淡了下来。
“楚清秋!你疯了吗?我为何要说李成死了,那群造反的人全部都得死,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可是你,为何要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可知道,诓骗陛下此乃欺君之罪!这是要斩首的啊!”
建宁皱着眉头低声呵斥,这奏章文笔一看就出自李成的口吻,调查的对象乃是楚清秋。
其上有着楚清秋完整的身世以及来京都的目的,甚至还有他哥哥与这一位弟弟的厮杀。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走出了密室,但他们所能知道的就是,驸马爷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
由此便可明悟,眼前的楚清秋八成都是假的。
杀兄之人,留在陛下周身当官,可是一丁点都不合理的。
建宁大怒,扬起粉红色的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若非此刻楚清秋身负重伤,怕是她早就一拳头抡下去了。
“公主..”
正当建宁踌躇之时,楚清秋低垂的声音响起。
正是这一声,一瞬间击溃了建宁内心早已构建的防线。
“你说!”
她不管不顾起身爬上马车,小心翼翼贴近楚清秋嘴巴,生怕楚清秋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自己没听清。
此刻的她,仿佛是在倾听一个临终者的最后遗言。
“我想说的是,能不能先给我送入宫?”
楚清秋咧嘴一笑,捂着胸口缓缓起身,一本正经道:
“其实满身都是小伤,几天就能结痂的,你不用担心。”
“陛下那边,他定然不会对我动手,你安心就好了。”
建宁闻言刚想反驳,下一刻文帝阴阳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你们夫妻二人到底还想作甚?你们可真的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啊,你们做了这么多蠢事,还想要在皇宫门口给朕丢人吗?!”
闻言建宁连滚带爬下了马车,一脸恭顺解释道:
“父皇恕罪!儿臣只是想看看驸马到底是如何了...”
话还未说完,文帝便背着双手一脸高深莫测道:
“刚刚看完奏章之后朕想了想,楚清河确实是不如楚清秋好听!”
“作为大武文坛第一人,清秋之名更是般配!朕回去赐一道圣旨,以后驸马改名楚清秋!”
此言一出不单单是建宁愣住了,包括马车之中的楚清秋都懵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切都来的这么顺理成章。
甚至顺理的太过于离谱,惹得他都不敢相信。
他甚至都做好了再诵几首绝句的准备,准备用来以此换回自己的性命,没想到文帝直接就颁布了圣旨。
但此刻他还不能吭声,只能任由文帝去说。
建宁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经历过短暂的哑然之后当即迎头拜倒,肃然道:
“父皇放心!儿臣此生只与清秋驸马有过恩爱,曾经的..”
话未说完,便被文帝轻咳声打断。
“朕不在乎这些,朕知道曾经那个混小子爬不上你的床榻。”
文帝无奈的说着,一甩袖子急匆匆走到马车一侧,左右扫了一眼却发觉自己不会策马,登时沉默了。
“张十三!”
正当他迷茫沉思之时余光扫到了狗狗祟祟的一人,当即文帝喜笑颜开,连连摆手吩咐道:
“张十三,这里面躺着的可是朕的心肝宝贝,平日里你给朕赶马车做的极好,今日朕就让你给驸马赶一次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