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几句话就讲完她跟弗兰克的过往，语气平淡如水，始终没有什么情绪。
“那场官司……三年前的事？”陆鹏飞仿佛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嗯。”伍月耸耸肩，“那么久了，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忽然发难。”
挑眉看陆鹏飞一眼，她随意道，“或许因为我没有被他征服，他一直怀恨在心吧。”
三年前的事情，交往只有一个月，现在还要发难。
陆鹏飞脑中盘旋着弗兰克看伍月时的眼神，知道事情绝没有伍月说的那么简单。
看伍月时，却见她眼神清明一片，情绪波澜不惊。
陆鹏飞不由想起伍月说她没怎么谈过恋爱时的样子。
从没像此刻一样，他庆幸伍月的不开窍。
“你虽然答应跟他交往，其实并没有被他打动。”
“应该说我是被说服，不是被打动，他很会讲道理，让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同时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只是我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甚至到现在还想要报复我。”
“……”
男人更了解男人，陆鹏飞不觉得弗兰克是这样想的。
当然他也不可能替弗兰克辩解。
他只是淡淡说道，“也不一定他就那么坏。”
“他不是坏，他也很优秀，但我跟他立场不同、三观不合。”
“……”
陆鹏飞暗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们不再谈论弗兰克，好像这个人完全无足轻重。
……
晚上，陆鹏飞送伍月回酒店房间。
门口，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伍月。”
伍月回头看着陆鹏飞，表情有些无奈，“陆鹏飞，马上就要开始打官司了。”
“我知道。”陆鹏飞自然听出她的潜台词，“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当初对那个男人，你只是觉得可以试试，那，我呢？”
“……”
伍月被他问的一愣，随即抿抿唇开口，“陆鹏飞，你觉得这个时候问我这个问题，合适吗？”
“合适。”陆鹏飞答得干脆。
“……”
伍月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我觉得不合适，所以不回答。”
说完她试图抽回手。
“伍月。”陆鹏飞更用力的握紧她，“就算不合适，也只是一个答案而已，告诉我吧。”
“没有答案，放开我。”伍月甩甩手，甩开陆鹏飞，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那你对我是不一样的吧？”陆鹏飞还在坚持，“至少跟他比是不一样的吧？”
“陆鹏飞，都说了不回答了，干嘛死缠着我？约法三章你忘了？”
伍月挑挑眉，有些嗔怒的模样。
“伍月……”
陆鹏飞温柔的开口，“没有一个说法，我心里总是没底。”
“……”
伍月看着陆鹏飞，一肚子懊恼。
明明说了不许他暧昧，这人却这样无赖。
而她，偏偏就吃他这一套。
“我是真的不知道。”伍月吸一口气，语气并不好，“就是那天看到你跟于思琪抱在一起，我很生气，感觉……我的专属财产，被别人碰了……”
伍月话没说完，被陆鹏飞低头吻住。
她急切的伸手想推开他，最后却被他的气息侵袭，只能无力抱住他的脖子。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结果，所以她才拒绝回答的……
良久，陆鹏飞眷恋般离开她的唇。
“陆鹏飞！”气息未匀，伍月就有些恼火的开口看他。
陆鹏飞低头看着她，轻声说道，“谢谢你，伍月……”
“……”
伍月想说的话就这样被他噎回去了。
“我只是担心，我保证接下来不会影响你。”
陆鹏飞的话说的善解人意极了。
……
诚如陆鹏飞所说，他不会影响伍月。
因为很快官司打响，伍月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案子中。
弗兰克兑现了之前说过的话，不择手段想要获得官司胜利，庭辩时火力全开。
伍月方面积极应诉，因为事先准备了详实资料，官司暂时呈现胶着之势。
胜负难分，伍月不肯让步，渐渐，弗兰克开始启用新的战术，不断质疑数据的真实性。
案子一拖再拖，弗兰克总有办法找出新的疑点。
伍月方面虽然每次都能针锋相对的解决问题，然而代表团内部的焦躁情绪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弗兰克主动联系S&K律所，要求进行第二轮协商。
双方代表见面，不用说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剑拔弩张的氛围丝毫不亚于庭辩现场。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离去前，弗兰克要求单独跟伍月商谈。
……
今天依旧是安娜和陆鹏飞跟伍月一起前来。
听完弗兰克的要求，伍月目光自然看向两人。
安娜态度不可无不可，让伍月自己决定，陆鹏飞用眼神询问伍月是否需要他相陪。
“好吧。”伍月冲陆鹏飞摇摇头，权衡了一下答应，“谈就谈。”
两人被威尔逊带到一间独立办公室谈话。
是S&K的会客室，一张圆桌，伍月和弗兰克坐了一个对角。
“有什么话就说吧。”伍月双腿交叠，对弗兰克不冷不热的开口。
弗兰克看看伍月，脸上似乎也没什么情绪，沉声开口，“刚刚提出的配额，上浮百分之十，接受吧。”
“不可能，我不接受，大家都不会接受。”伍月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不是你想获胜就能获胜的，我给你的已经是最好的条件。”
“不需要。”伍月仍旧是一口拒绝。
“伍月，你不要为了跟我赌气而固执。”
弗兰克沉着脸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官司输了的后果？无限期加征100%的关税，你怎么跟那些人交代？你不是一向正义感泛滥吗？你知不知道这个结果会导致多少企业破产？”
“我想赢，不是为了跟你赌气。”
伍月并没有被弗兰克说服，相反，她质疑起弗兰克的动机，“倒是你，为什么找我们协商？如果你真的有把握获胜，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弗兰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说的越多，我只会觉得我获胜的希望越大。”
“……”
弗兰克看着伍月，无语。
或许，他在她心中永远都是这样的形象了。
尽管她说的并不完全错，他心里却奇怪的不是滋味。
当然，不是滋味而已，并不会影响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