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奕认真地点了点头,祝警官摸出手机递上前去。
“既然咱俩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可以好好来聊聊人小姑娘的案子了。”
“看看吧,这些都是我让那边的警察发过来的。”
手机界面显示的是一则文档。
图文并茂地展示了姚唯杀人一案的详情。
死者不仅左腿受过刀伤,姿势也相当扭曲怪异。
面上的表情中涕泪交加,惊恐又煎熬,看起来像是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致命伤是在喉部,凶器被随意扔在地上,是一把匕首。
视频证据里的关键帧被截图出来,证明了姚唯跟死者有过打斗。
并且在最后末尾,姚唯有清楚将刀划向对方喉间的动作。
但录像到这突兀结束,后续说是监控损坏,内容无从得知。
提供视频的是在斗争中被姚唯放倒的壮汉们。
他们一口咬定杀人者就是这个小姑娘,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小姑娘杀人的全部过程,但态度十分强硬。
直言醒来后发现尸体时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方赶来以后,尸检发现死者死亡的时间,跟姚唯搏斗前后不出一个小时。
现场也没有找到除姚唯壮汉和死者以外的其他人痕迹。
“这证据不太充分吧?”白奕抬眸,“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直接证据,凭什么说人是她杀的?”
“谁说没有直接证据?”祝警官指尖点着屏幕上的匕首说明。
“上面不是还检查出她的指纹了吗?视频也都拍得这么清楚了,到了你嘴里,就成没直接证据了?”
“白奕,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不要为了自己的目的颠倒是非!”
“那她认罪了吗?”白奕转变了策略。
“没有。她说自己把人弄晕以后,就离开了现场。”祝警官摩挲着下巴,眼神试探地看着白奕。
“这种事,我处理的也很多。犯罪者一般都咬死不会承认的。”
“现在证据这么确凿,要不要她的口供,其实也无所谓。”
“你要知道,那匕首上,只有死者跟姚唯两个人的指纹。”
“就算这事真不是她干的,那也是挖了个大坑,把她给埋上了。”
“除非在案子里找到疑点,否则的话……”
“有疑点。”白奕定定地看着祝警官,“为什么不能是他们自己内讧杀的人?”
“用布包裹着匕首行凶,也同样检查不出指纹吧?”
祝警官眼神深了几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白奕,如果她真的被定罪,你是不是还要去效仿古代劫法场?”
“杀人偿命,这是不变的铁则!”
“我只是就事论事。”白奕没有透露自己的内心想法,“你知道的,我们这类人,身上的异能力不能用科学解释。”
“这件案子的死法太正常了,指向性也过于明显。”
“祝警官,你是老刑警。感情用事是办案大忌吧?”
“你这小子,怎么总是倒打一耙?”祝警官这一次动了真火,眉头狠狠皱起来。
“死法根本就不正常!一般的割喉,死者不会露出这么强烈的痛苦表情。”
“你再看他的姿势!就好像四肢被人打折一样。”
“但事实上,我们发现他的骨头并没有错位。这难道还不是你们动的手?!”
“之前聊到姚仙居所里的瓷像时,你不也说了可以转移痛觉吗?!”
“更何况!”祝警官顿了顿,抛出最后的杀手锏。
“你知道么?最先报案的,并不是这些壮汉。而是一个起夜的邻居。”
“根据口供,那人拨打报警电话时,壮汉们都倒在地上,尚未苏醒。”
“时间也已经从他们口中确认了。”
“如果不是姚唯离开院子以后,凶手立即跟进来杀人,并处理好案发现场。”
“否则仅仅半个小时的空窗期,做不到这么完美的栽赃!”
“这些你都没写上去。”白奕心里了悟,“你在试探我。”
“白奕,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祝警官恨铁不成钢,似乎已经看到他的失足现场。
“你要找父母,找爷爷,我都理解。”
“但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不是只有把人从局子里捞出来,才能问到线索。”
“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啊!”
白奕无奈了。
这警察对他有偏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刻板印象。
“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解释一句,将祝警官的手机推回,“死者的身份呢?这上面同样没有说明。”
“没说明的,就是我也没拿到资料。”祝警官板着脸回应,“毕竟是跨了辖区,人家也没义务给我提供这么多情报。”
“不是认识么?我听那人还喊你祝哥,对你还挺尊敬的。”白奕说。
“隔了一层。”祝警官眸光微闪,声音忽然放低几分。
“我师父生前,救过他的命。他是在还我师父人情呢。”
白奕不说话了,包厢里安静下来。
服务员陆陆续续地把菜上齐,祝警官转移话题招呼着白奕吃饭。
一顿饭吃完,祝警官辣得满嘴通红,眼角也沾了几分颜色,看起来些许狼狈。
“你要是真不死心,等会我可以带着你到市公安去一趟。”
祝警官用纸巾揩过嘴角,声音有些发哑。
“但是,一定不要再想什么歪门邪道。”
“白奕,我不希望到了最后,是由我来将你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