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冉懒洋洋地迈步,柳涓等不及,在溪边脱掉鞋袜,找几块石头便赤脚踩到溪水里,去做抓鱼前准备。
穆清冉慢悠悠走到溪边,看柳涓白嫩嫩的脚丫旁边已经用石块阻隔出来一个见方的小空间,里面有条泥鳅正贴着溪底泥边胡乱窜来窜去,它转来游去也找不到出路。
柳涓准备工作做好,满脸的兴奋,“你猜我们能不能抓到它?”
穆清冉看得错愕,“你该不会是要徒手直接抓吧?”
柳涓俯身半蹲在溪水里眼睛紧盯水面,“不然呢?你抓试试。”
穆清冉摇头,“不然,算了吧”
柳涓依旧盯着水面,“你不抓就去拿个纸杯,盛点水。”
“行。”穆清冉对这种滑不溜秋的鱼类没啥热情,为配合柳涓他还是大步走了。
“你快点啊!”柳涓催促着,手伸进水里,猛地一抓,泥鳅进她掌心又从指缝溜走了。
她甩甩水抬头催穆清冉,“快点,我都摸到它了!”
穆清冉拿纸杯小跑过来盛半杯水,再看柳涓,她半蹲那注视着水面一动不动,清澈的水痕和夕阳的柔光映在她脸上,是那样的恬淡安然,不为外界所打扰,似乎时光都为配合她捉鱼冻结了。
柳涓定在这足有五分钟,瞅准时机眼疾手快手飞速入水,又飞速移出水面,“快--”
穆清冉看柳涓白手里攥着泥黑的鱼,张了张口,啥也没说出来,赶紧把纸杯递过去。她这出手速度、这准头儿,他找不到适合的词语评价。
柳涓把泥鳅放进水杯,“怎么样?”
穆清冉看看在纸杯里完全转不开身的泥鳅,咋舌感叹,“厉害!”
“那当然,师父教得好!”
“看你这身手,是练家子吧?敢问女侠师承何门?”
柳涓弯着眉眼笑,“不告诉你!主要是,我手速还行。”她拿过纸杯看看,就把泥鳅倒进了她围那方小水域。
穆清冉不解,“这就放了,图个白忙活?”
柳涓指指水,“下来,你抓试试!”
穆清冉看着柳涓在水里的白脚丫摇头,“我手速不行,我这人能动口的,绝对不动手。”他指指柳涓裙子,“裙子湿了!”
柳涓抬头看他,“正相反,我能动手的,就不动口。”她走出小溪,拎起裙摆随意拧两下,“没事,一会儿就干”。
柳涓坐在溪边放飞自我,甩着脚上的水等着晾干。
穆清冉看柳涓再看被困的泥鳅,“玩得挺开!”
他这句话,使柳涓脸一红,马上意识到在外人面前太过散漫随意,马上穿好鞋走了。
穆清冉不紧不慢跟着,远望郁郁葱葱的绿树,开遍半山的红花,脸上笑开了花。
柳涓看到不远处的桦树又来了想法,“走,带你去采桦树汁。”
“会有吗?”穆清冉真觉新奇,柳涓竟然会那么多他意想不到的技能。他像是打开了这方山水的潘多拉魔盒,山河美不胜收提供视觉盛宴,而山林中的领路人,还给他提供了满满的山水娱乐。
柳涓去野餐桌拿刀子,“正常桦树汁春天分泌最旺盛,但山里温度不高,才入夏这和外面春天差不多,我们试试。”
她在几棵桦树边逡巡好几圈,最后选了棵偏粗的树去拍拍,“就它吧,这么茁壮成长,肯定营养充足。桦树汁是桦树的血液,它的生命之源,我们就稍微采一点,让你感受感受。”
柳涓半蹲下,在树干离地50公分的位置用小刀深挖开一点点桦树皮,再向里挖开个小洞插进吸管,凑到吸管露在外的孔吸一下,再用纸杯接着,只几秒浅白透亮的汁液一滴滴从吸管里滴出来。
柳涓开心地笑看穆清冉,“真的有桦树汁!我以为入夏没有呢!”
微风里,她发丝飞扬、笑容明媚,穆清冉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眼花缭乱,不知是因为她身后的阳光太亮,还是她的笑太灿烂,亦或是随风飞扬的不只有她的发丝还有花香或是她的馨香,都在扰乱他心神。
穆清冉轻眯眯眼调整好,笑着拍手夸赞:“真优秀,你居然真的采到了桦树汁!”
柳涓等桦树汁接到半杯后,杯子递给穆清冉,“尝尝,纯天然野生桦树汁。”
穆清冉杯子接在手,“看着就有收获感!”
柳涓拿先前做柳哨时抽出的小木棍,拔掉吸管立刻把木棍插在吸管取走的空位处,“这样堵住,桦树汁就不会白白流出来了。”
穆清冉再由衷夸赞,“嗯,懂得真多!我这林学专业的,在你面前就是小废!”
柳涓下巴点杯子,“尝尝。”
“我看看就够,喝就算了,怕中毒!
“好像我能害你似的,换成别人我还懒得动手呢!”柳涓拿过纸杯,轻抿一口,“嗯,甜的!”
“万一这树被打过农药呢,万一有毒呢?”
柳涓嗤之以鼻:“没人来这撒农药!你若说这树被山神白那恰或是尼都萨满诅咒过,怕喝了会丧命,我都能信,还被打过农药?谁打的农药?莫不是韦小宝和她那八个老婆穿书出来了!”
穆清冉舒朗地笑,“你说鹿鼎山真是《鹿鼎记》里的那个鹿鼎山吗?
柳涓拢拢被风吹起的发丝,“山是那座鹿鼎山,至于这山背后有怎么样的故事你就要去问金大侠了。”她双手故作张牙舞爪状,“要不我做法给你请出山神问问?
穆清冉看看柳涓,又望向她背后满山粉红的、紫红的花,“那些是杜鹃花?
柳涓回头看,“嗯,杜鹃,确切的说叫兴安杜鹃,据说还是黑河的市花来着。杜鹃花,又叫金达莱、满山红在东北很常见。”
穆清冉点头,又望向柳涓,“你就像那兴安杜鹃一样。”
柳涓长长眼睛,“你是说我土说我普,像山村野花,随处可见不值钱。”
穆清冉摇头郑重看柳涓,“我说你像那些花静静绽放,美而不俗、艳而不媚、自然真实,放眼望去满处皆你不容忽视。你是行走的兴安杜鹃!”
柳涓被看得不好意思,微红脸羞涩地垂头,瞥见两米之外一条土黄色的蛇正缓缓地向前移动,“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