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们不善的目光包围了杨辰，连带着他身边的牧蓉都跟着遭殃。
“你说什么？”
“哪里跑来的家伙，也敢大言不惭地说我们的诗，你有什么资格？”
“瞧他一副穷酸的打扮，指不定是从哪个乡下来的，自以为是的家伙。”
章凌眯着眼，注意到了杨辰，“那不是刚才的家伙吗？”
尖嘴猴腮的狗腿子立马点头哈腰地笑道：“是他，刚才招惹了我们，现在又得罪了全场所有书生，这也是他活该，不长眼的东西。”
章凌微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情况越发糟糕，杨辰发现这些文人们都在向自己逼近，本就身处角落的二人已经退无可退。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们的诗，的确不咋地。”
一名绿衫书生有些怒了，“胡说八道，我师从太平县李先生，他乃是十年前的探花，即便放眼京城也是一等一的才华，你呢？”
“我的老师是京城白生，虽说我只是他的一个名誉学生，可也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
“在下不才，只是侥幸跟着京城的长老熟读几年诗书。”
众人纷纷自报家门，其中一人更是直接逼问道：“你呢？说我们的诗不算诗，你又是哪家的学生？”
“真是不好意思，我并没有特意跟随谁学过诗书。”
话音刚落，众人的嬉笑声便响起。
“果然是一个说大话的家伙，连老师都没有就敢说这种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只怕是读了几本小人书就以为自己满腹学识了吧。”
“大家别理他，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看他就是想要引起注意。”
一众嘲讽声之中，杨辰轻轻摇头，“虽说我没有名师，可我敢说，你们的诗狗屁不是。”
这一番话让众人瞬间大怒，有人质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把你的诗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杨辰环顾四周，在众人讥讽的目光中笑道：“我若写诗，只怕在场的诸位都会感到羞愧，从此退出文坛不再作诗，这样的结果我也不愿看到。”
章凌的眉头皱得紧了一些。
若说先前的话他还能不在意，可此番杨辰的发言却让他感觉自己也受到了影射。
“在下章凌，师从京城何太傅，过去数年已作诗超过二十首，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章凌主动站了出来，其他人见状立即让开一些位置，让二人遥遥相对。
不少人都暗自兴奋起来，知道有好事看了。
得罪了章凌，只怕是他今天没法顺利地走出闻香阁。
“杨辰，师出无门，名下更无一首诗。”
杨辰坦荡的模样让书生们满含不悦，竟然真有人敢如此说大话。
章凌轻哼一声，“师出无门，却又对同好们百般挖苦不知道你是何居心，既然你说大家写的诗都不算诗，那不如你评鉴下我的新作。”
“倒也不是不行。”
杨辰的确不做诗，他一个理科生对诗词歌赋从来都是无比头疼。
可九年义务教育却还是顺顺利利地读过了，得益于他记性不错，此时脑海中能记起的诗词数不胜数。
“我不会作诗，难道还不会评鉴了吗？真以为我的应试教育是白读的？”
章凌见杨辰如此自大，也不多说什么，他从贴身的地方取出一张纸，随即目光变得深情起来。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
“许是红尘意不安，神仙八卦总相干。”
一句诗从章凌的嘴里读出，文人们立刻发出阵阵惊呼。
“红尘纷扰，就连天上的神仙都难以割舍，这句诗写的妙啊。”
“太妙了，果然只有章公子能够想得出这样美妙的诗句，无论是遣词造句还是对仗都让人能深切地体会到那种美感。”
“章公子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
更有人已经开始好奇地追问下一句。
章凌对这种结果很满意，他转头向杨辰得意地看了一眼，接着轻声诵读道。
“鹊桥千岁老夫妇，犹得人间偷眼看。”
后半句一出，闻香阁内更是惊呼声不断。
文人们对章凌的夸赞简直赞不绝口。
一时间闻香阁的话题都围绕在章凌的身上，这让他很受用。
章凌看向杨辰，“不知道你怎么看？”
杨辰正欲开口，却看到老,鸨快步走出，她笑道：“各位公子，霓裳准备开始了，接下来请大家拿出自己写好的诗词，丫鬟会陆续送上去。”
一听霓裳，众人对杨辰的关注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全部都紧张期待起来。
“哼，就你们的破诗能引起注意才有鬼了。”
杨辰轻声吐槽了一句，这一次大家的注意都在霓裳的身上，因此并没有听到。
果然，如同杨辰预料一般，那些糟糕的诗并没有引起霓裳的注意，刚刚送上去立刻就被送了回来。
原本一个个期待的目光立刻消散，文人们面如死灰，显得无比失望。
一个个接连失败，这对他们是巨大的打击。
有人感慨道：“霓裳姑娘的才华，常人还真是难以入她眼啊。”
换句话说，就是霓裳的眼光太高，而不是自己写的诗太差。
终于，在旁人陆续送诗之后，大家期待的目光望向章凌。
章凌也不再等待，将刚才读过的诗递到尖嘴猴腮的狗腿手中。
他接过诗立即快步朝二楼跑去，拒绝老,鸨亲自送到了丫鬟的手中。
接下来便是等待。
“少爷，您的诗写的那么好，肯定能让霓裳相中的。”狗腿开始夸赞起来。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就连章凌本人也十分期待，紧张的目光一直放到二楼。
“难。”杨辰心道。
片刻后，丫鬟快步走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站在二楼栏杆处，轻笑道：“霓裳小姐请章凌上楼一叙。”
顿时，闻香阁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所有人都看向章凌。
在那充满羡慕的目光之中，章凌自得地朝着二楼走去。
人群里有人讥讽道：“还挖苦我们呢，现在章公子被请上去了，你呢？”
杨辰不屑道：“我若写诗，你们真的会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