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脚不蠢,能挣银子又能保住招牌的活儿,她肯定得接下。
“几位大爷若是不信我的话,那就尽管搜吧!”
熊人杰站起来一把踢飞了椅子,“哼,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一挥手,手下的兄弟们立即在这个不大的小院落里里外外搜查起来。
半个时辰过了,众人几乎将小院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旧一无所获。
“你们可搜仔细了?”王大脚盘腿坐在炕上,一扫方才的惶恐小心,颇有几分得意地道,“要是没搜出
来,老婆子我可就要送客了。”
熊人杰不甘心,让手下人仔仔细细又搜了一遍,仍旧什么都没找到。
“兄弟,”他很是歉意地对九宴道,“咱们都搜过了,没见到你丈母娘,你看看是不是先把胡家那兄弟
俩给找着?我估计你丈母娘还跟他们兄弟俩在一块儿呢。”
“熊大哥,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些猫腻。”
九宴往王大脚的脸上扫了一眼,王大脚心虚地赶紧别过脸。
她做人牙子多年,看人的眼光已经练得日益老辣,别看这群人里头是这个姓熊的领头,但要认真论起来
,怕是最有气势的当属这个年轻人了。
假以时日,这个人必定能成大器,对这个人可得罪不得,她收了人家的丈母娘,就算现在把他丈母娘给
放了,这个年轻人怕是也不会放过她。
那还不如干脆一条道走到黑,管他是什么来头,咬死了就说没见过什么老太太,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王大脚的心虚让九宴越发怀疑了,这个人牙子必定在说谎话。
他背着手在这狭小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暗暗测算着步数。
自幼深宫长大,又在南国做了几年的质子,对暗道密室这种东西,九宴已经见惯不怪了。
倘若说这屋子里能藏人的话,也就只有屋中设有密室可以解释得通了。
但丈量一番之后,九宴又有些失望。
这屋里屋外的尺寸完全能说得通,薄薄的一堵墙绝对没法再藏一个密室。
那如果这屋子里真的有暗道或者密室的话,入口处只能设置在地面上了。
他一块地砖一块地砖地踩过去,用脚跺一跺,听听是不是空心的。
屋中众人都不知道九宴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
熊人杰好奇地问道:“兄弟,你这是做啥呢?”
九宴转过头,淡漠地望着王大脚,“我在查看这屋中的密室入口在何处。”
王大脚神情一滞,身子不可避免地颤抖起来。
这个年轻人怎么能猜到这屋中有密室的?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为了方便在清水县做声音,王大脚特地花了五十两银子租了这小宅子三年,找人在在炕里挖出了一个密
室,就是为了做生意的时候,好方便在屋中藏人。
这个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连房东都不清楚,这年轻人却一语道破,眼光实在是太毒辣了。
王大脚的反常让九宴更加证实了,这屋中的确有暗室存在。
就连熊人杰也看出了猫腻,他一把拽住王大脚的衣领子,怒吼道:“说!你到底把人藏哪儿去了!你要
是不说,我今天就把你这个老婆子剁碎了喂狗!”
“大爷也别吓唬我,谁跟你说这屋子里有密室了?我住在这里,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若说有,那就找出
来啊!”
王大脚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熊人杰拿她没法子,也只能干等着九宴找出密室入口了。
九宴把这屋子里的每一块地砖都踩过了,还是没有发现暗道。
他没有气馁,拖开炕前的凳子,刚要坐下盘问王大脚,却发现王大脚的神色忽然紧张起来。
九宴下意识地把凳子放了回去,站起来往外走,装作继续检查地砖的样子,不经意间回头一看,王大脚
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有意思,难道这密室的机关跟那把椅子有关?
他试着重新走回去,手一碰凳子,王大脚的眼睛下意识地盯着炕沿,手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上去。
人在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狡猾刁钻如王大脚这般也不例外。
看来,这铺炕必定有猫腻了。
他蹲下身,曲起手指敲了敲炕面下的墙,一寸寸敲过去,果然,这处的墙面听起来声音不太对!
九宴倏然起身,“熊大哥,这炕有问题!”
熊人杰也听出声音不对,他揪着王大脚把她甩下了炕,袖子一撸,大喊道:“兄弟们,把这炕给扒了!
”
“你们凭啥扒了我家的炕!”
王大脚惶恐之下挣扎着扑过来挡在了炕前,“你们这是强闯民宅!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你尽管去告!”熊人杰一脚踹飞王大脚,“给老子起开!要是让老子在你炕里头挖出点什么东西来,
不用你去官府,老子这就领着你去县衙让县太爷审你!”
众人不知道密室门在哪儿,干脆就把土炕给扒了。
很快,一个大洞漏了出来。
熊人杰提着灯往里一照,不由得愣了愣,啐骂道:“爷爷的,这缺德婆娘收了不少人啊,兄弟快过来看
看,这里头有没有你丈母娘。”
陆大娘在炕里头其实早就听见九宴的声音,奈何她全身上下被捆得跟粽子一样,嘴巴也牢牢地堵住了,
根本发不出一点声响,如今重见天日,她忙拱动着身子往上钻。
“岳母大人!”九宴一个箭步冲过来,将陆大娘从坑里拉上来,探头一看,这坑里还横七竖八躺着几个
妙龄少女。
看来都是这王大脚收的人了。
若是正经营生,肯定不会把人给绑了藏进洞里。
这一定是王大脚拐来的姑娘。
熊人杰立马着人去报官,把王大脚等一干人等都押到了县衙。
九宴原本想立即就回家,却被县太爷葛彤给拦下了,“你岳母既然也牵扯到了此桩案件中,那你和你岳
母也得留下协助查案。”
陆大娘经此一吓,神情都有些恍惚了,听闻要留在县衙中,还以为县太爷要治她的罪,吓得浑身筛糠一
般抖个不停。
“姑爷!”她流着泪道,“你带我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