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煊整个人的身心都扑在了寻找太子卫宴一事上,她起身而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恨不得现在就插翅
飞到秋河村去。
“他们人就在县城里?”
红篆应道:“说是趁着年节下在县城中做些小买卖,好赚钱过年。”
卫煊喃喃,“皇兄的日子竟然这么难过了么?也怪不得他会把环形佩给当了。”
他们安居白马县时,恰逢白马县的当铺要处理一批死当。
洪四海当时就说要去瞧瞧,说不得这里头有太子殿下的物件。
这一去还真让他找到了太子卫宴的环形佩。
可那当铺掌柜却说不住这当玉佩的人家住何处和大体相貌。
这环形玉佩瞧着实在是不起眼,又是被当初雕刻者雕坏了的玉料,若非北国皇室之人得知这环形佩的寓
意,在外人看来,也就是普通的坠子,当铺掌柜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
卫煊却因此吃了一颗定心丸。
卫宴的环形佩出现在白马县的当铺中,若他人还在,那就一定在这附近。
按照卫宴谨慎的性格,他绝不可能在白马县,只可能藏身在白马县附近的县城中,为了当这环形佩才到
了白马县。
卫煊与洪四海商议之后,就决定搬迁到清水县来。
一来这清水县离白马县最近,二来也是因为清水县的地形,有那绵延数座山的密林环绕着,是最适合隐
居的地方。
卫宴要想隐姓埋名躲避追杀,那么清水县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如今来看,当初搬到清水县还是搬对了。
“我等不得去秋河村了。”卫煊急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到红篆所见之人,看他是否就是自己的皇兄,“
明儿个一早,咱们就去长平街,从东城到西市,都好好看看,我就不相信找不到皇兄。”
卫煊的情绪太激动了,洪四海深怕小主子做出冲动之举。
他是看着卫煊长大的,甚至先帝有多疼爱卫煊,哪舍得让卫煊以身涉险。
仓促之中把卫煊送出宫去,除了让卫煊去找太子之外,最大的可能,怕就是想让卫煊好好活着。
洪四海深知先帝的性子,肯定是做了两手准备,他们在这里寻着太子的下落,暗中定然有另外一批人马
也在寻找太子。
既然如此,他还是安生护着卫煊,莫要让公主殿下犯险,这寻人之事不急,还是慢慢来的好。
再者,他对那突然冒出来的陆娘子也深有疑虑,怎么就那么巧,他们才开始寻人就碰见了那位自称来自
秋河村的陆娘子?又怎么那么巧,形似太子的人会与这陆娘子甚为亲密?
这事处处透着巧字,红篆不过是和这陆娘子有一面之缘,竟然就能被陆娘子一眼认出。
若非这陆娘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就是她刻意为之了。
何况不过是陌路人,那陆娘子为何一定要如此热情地邀请公主殿下去秋河村做客呢?
说这里头没有猫腻,洪四海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他朝着红篆使了个眼色,红篆这丫头却憨头憨脑地眨了眨眼睛,呆不楞登地站着没动。
洪四海气了个够呛,五公主这些婢女啊,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的上的。
姜草心思细腻,却是个病西施,从出了京城就病倒了,一直到现在都还在房中养着。
红篆呢,又是个傻大姐,胆子大却头脑简单,易冲动,就是个属炮仗的,一点就着。
赭行倒是有勇有谋,却又拘泥琐事,把这小宅院里的事情处处都管得妥妥帖帖的,公主这头儿就倒腾不
出手来伺候。
到最后,这三个贴身婢女没一个够格,还得他这个老太监亲自出马来安抚公主殿下。
“殿下,去集市上寻人这事儿倒不怎么急,”洪四海咳嗽了一声,斟酌着词句说道,“这几日不是跟你
说咱们隔壁新搬来一户人家?我着人去打听了,说是冀州孙氏一脉。”
红篆想起方才路过隔壁那户人家看到的匾额,也忙点头:“是孙家,婢子方才瞧见他们家主了,一个老
太太并一个小娘子、一个小公子。”
卫煊满心都扑在了寻找卫宴一事上,便不甚关心地挥挥手,“冀州孙氏又是何人?横竖咱们不与他们来
往,倘若他们上门来拜访,只推说家主身子不好,不便见人就是了。”
“殿下真的记不得冀州孙氏了?”洪四海给卫煊提了个醒,“先南国威武大都督孙元庆,现振武将军孙
谚可都是冀州孙家的人。”
卫煊猛地顿住了脚,“杀我北国五百将士,夜袭拿下乌云城的孙谚?”
“正是他。”
“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上这孙谚的家人啊。”卫煊嘴角笑意微冷,“可惜了,孙谚如今生死未卜,不然
倒也是个人才。”
有了冀州孙氏转移注意力,卫煊终于不再心心念念着那秋河村陆娘子了,洪四海这才放下心来。
而被卫煊惦记着的陆妍伶此时同卫煊一样兴奋。
她拱在九宴怀中,兴奋地说起姜五娘的侍女。
“上回见到姜五娘,我只顾着看她了,对那几个侍女不过是扫了一眼,方才我可瞧仔细了,原来姜五娘
的侍女也长得很好看,这就叫做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都那么好看了,侍女这般好看也不足为奇。”
床帐之中充斥着欢好之后的旖旎,处处漂浮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气味。
九宴翻了个身,将娇小的人儿箍得更紧,咬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我看你的精神头很足嘛,方才又为
何要求饶?你既然有精神说别人家的侍女,那咱们不如还接着方才……”
陆妍伶忙求饶,“好相公,我是真不行了,腿都软了。”
她莺声燕语地求饶,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却勾得九宴越发心痒难耐,不由得就噙住了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
,把陆妍伶的话给堵在了嘴里。
床帐之中又是一片春色。
不知过了多久,帐中欢声曼语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绵长的呼吸声。
窗外月光如水银一般洒进来,照的屋子里亮堂堂的,就在这一片银辉中,床帐慢慢地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