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我被刘娘提前撵进了卧室里,呆滞地等待着。
这地狱一般的遭遇……究竟何时能走到头,我绝望又痛苦的闭目。
那卓家宝,难保不会像他哥一样,知人知面不知心,亦是个残暴无情的主儿?
卓家宝是在夜半子时被推进房间的。
他似乎很是气愤,嘴里还说着什么,拼命砸着门。
外面刘娘一边锁门,一边哼声说:
「儿子,该说的妈都跟你说了,你也不用憋着性子,你这个年纪也该懂事了,你就当孝顺孝顺我,别惹妈急眼。」
我垂眸,知道刘娘已经跟卓家宝把什么都说清楚了。包括,我是他们家花钱买回来的玩物。
看着卓家宝脸上露出少年人的愤慨,我心中微有些惊喜。
然而,这次我没有那么傻,直接上去央求他救我。
反正这副身子已经残破了。我握紧了拳头,心中早有决断。
都说见面三分情……有了肌肤之亲的男女,即便只是一夕露水之情,一般也会产生些感情。
能让我下定这个决心的赌注,就是他与卓家栋那双截然不同的清澈眼睛。
我决定,出卖一次身体来换取他的怜悯。
「嫂子,我……要不然我们就这样坐着吧,我来陪你说话。」他似乎泄了气一般,咬牙坚持说。
而我却一声不吭地蹲下身,去解他的裤子拉链。
他慌张不已,想要捂住,却正巧捂住了我放在他裤子拉链上的手,顿时触电一般移开。
我低声嗫嚅:
「让我伺候你吧。如果我们不做这件事,明天他们会打死我的。」
我仰起哭得像个小兔子一般红肿的眼睛,仿佛是引起了他的动容。
从未碰过女人的卓家宝,颤巍巍抚上我的脸颊,心疼地擦去我的眼泪。
紧接着,鬼使神差地将我抱到床上。
他压着我时,犹豫问:
「只要我和嫂嫂这样了,你就不用再去拉皮条了,对吗?」
我一愣,原来刘娘是这样利用他的善心骗他的,不由得暗自苦笑。
傻弟弟……这样的话你也信啊。等你离开,我该受的折磨与屈辱一样也不会少。
然而我依旧不动声色,慢慢进行着我的计划。
他的生涩与温柔,让我并没有感到任何痛苦,只有依旧无温的眼神。
意识迷离时,卓家宝微喘息着问我:
「嫂子,你叫什么名字?」
「时梅。小时的时,青梅的梅。」我小声说。
这是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被问到我真正的名字。他们叫我猪猡,叫我牲口,没人唤我的本名。
那夜他就一直在忘情地喊这个名字。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很晚,睁开眼时,就看到赤裸上身的卓家宝俯身在给我涂着什么。
我吓了一跳,他却按了按我的手心,脸上飞红,仿佛一个新郎官。
「小梅姐,别动,我给你上点药。」
清凉的药膏在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上掠过,还有他指腹的余温。
那点子温柔融化不了我复仇的心。
只会让我更加坚定如何利用他。
卓家栋出去干活早,家宝给我端来了他做的早饭,油煎鸡蛋。
两个月以来被糟菜馊饭养着,我心知这样的伙食,对这个穷酸的家庭来说非常奢侈。
我咬了一口煎蛋,默默意识到,卓家宝的善良不是装的。
也终于肯小心翼翼开口。
「家宝,有件事我想问你,不知道你是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求助的眼神看着他,他似是一愣,被我盯得还有些害羞,闷闷答:
「小梅姐,你说就是了。」
我长了心眼,并没有直截了当跟他说所谓逃离计划,而是旁敲侧击:
「你也知道我是被你哥买来的,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不让我跟家里联络,我想借你的电话一用,跟家里人通通消息,行吗?」
没想到,卓家宝只是叹了口气:
「嫂子,你还是别想着逃跑了。我哥既然好不容易把你买了来,我是断断不会把你放走的。」
「明天我就要走了,去县城里打暑假工。你……好自为之吧。」
我绝望了,精神近乎癫狂,我不能让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我眼前散去。
语无伦次的话,我还在试图激发他在我心目中身为大学生的价值观:
「不,不,家宝,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要了我的身子,你应该对我负责!」
那天清晨,我哭着求他带我离开。
没想到却被门外的刘娘偷听见,换来一顿鞭挞,重新将我关进了泔水房。
我彻底心死了。那段时间精神趋于崩溃。
而第二天卓家宝离开山村之后,我就开始被逼着拉皮条。
卓家栋从村计生办搞来一堆计生用品,威胁我不许怀孕,就算怀孕也只能怀他的种。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给老子赚钱,在家里白吃我的白喝我的,连个蛋都不下!」
屋里就一张炕,有时候卓家栋在旁边午睡,我也要被迫接客,换来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我不死心,曾多次求助客人。
客人总是满口答应,义愤填膺表达他的愤怒。
结果第二天就跟卓家栋偷偷说了,又换来对我的一阵毒打。
我像个行尸走肉,多次尝试了结,未遂,被死去活来的折腾。
那段时间的记忆过于痛苦,实在不愿过多赘述。
只记得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柳树抽芽的季节。
我在一阵时日的眩晕后,发现小腹肉眼可见地隆起。
刘娘找来梁大夫给我把脉,说脉象如珠走盘,是害喜的表现。
我竟然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