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某些时候男人比小孩还幼稚。
尤其像顾柏豪这种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好几天没联系，程悦也没主动找他，每天上班下班独自吃饭，倒也乐得清闲。
倒是顾柏豪，放不下面子主动联系程悦，憋得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只好找陆永恒出来喝酒解闷。
“天呀顾少，消失一段时间我还以为你从良了呢。”陆永恒动作优雅握住高脚酒杯，笑得一脸邪魅：“微微姐说这里来了一批新妞，给你留了几个最好的。”
顾柏豪自斟自饮，头也不抬地说：“没兴趣。”
“没兴趣？”陆永恒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抱住顾柏豪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问道：“你是不是不行了？”
换来的，是顾柏豪的拳头。
陆永恒倒在沙发上夸张地吼了两声，不怀好意地说：“顾少，你变了，再也不是我认识那个风流爱玩的顾柏豪。”
“我跟小悦复合了。”顾柏豪喝了一小口红酒，有些心烦意燥却说不出原因。
“复合？”陆永恒差点没一口红酒喷在顾柏豪的身上，不容置信地问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居然跟程悦复合了？”
“嗯”了一声，顾柏豪露出鄙视的神色：“怎样？有意见？”
“没，哪敢对你有意见。”陆永恒勾搭住顾柏豪的肩膀，唇角的笑容僵住了：“这一次，你是认真的吗？”
顾柏豪没有说话，默默地喝着红酒。曾经，他对待感情就像女人对待衣服，倦了腻了就换。
在程悦这里，他第一次栽了跟头。
回想起那天晚上对程悦说过的那三个字，顾柏豪仍有些懵。不过他不后悔，比起失去，他宁愿努力做出改变和让步。
“男人最忌讳动心，以后小心被程悦吃死。”陆永恒口直心快，脱口而出道。
“胡说些什么？我像那种人吗？”顾柏豪露出鄙视的表情，再次帮陆永恒斟满酒，吆喝说：“快喝酒。”
“小心打脸！”
酒喝多了，夜总会经理带了一群小姑娘进来。每一个都年轻貌美。
陆永恒刚跟女朋友分手，兴致自然很高。他把一个棕红色卷发的美女往顾柏豪的怀里推，嬉笑说：“我先走了，你随意。”
说罢，他搂着怀中的女人离开了包间。
“顾少，我陪你喝酒吧。”卷发女子往顾柏豪的身边靠。
顾柏豪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冷着脸说：“滚！”
“别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来。”卷发女子大胆抱住顾柏豪的胳膊，笑得一脸荡漾。
“滚！”顾柏豪不知哪里来的怒火，用力把女子推开，指着门口嘶吼道：“我让你滚！”
女子狼狈而逃，包间里很快只剩下顾柏豪一人。这么一吼，他的酒醒了不少，抓起外套往外走。
***
这天下班以后，程悦独自一人到图书馆找资料。自学考试很快就会到来，她不能再浪费时间。
只是想不到，程悦会在图书馆碰到张毅。他戴着黑框眼镜，坐在角落的位置翻阅专业书籍，没有留意到她的到来。
“很久不见。”
抬起头，含笑的面容撞入眼帘。张毅合上书页，缓缓摘下眼镜打招呼说：“一个人？顾先生呢？”
“他最近比较忙。”程悦随手拿起一本关于建筑的书籍，心不在焉地翻阅起来。
张毅“嗯”了一声，安静地看着桌子那头的女人没说话。一段时间没见，她的头发长了些，看起来更有女人味了。
“他……对你好吗？”张毅打破沉默，轻声问道。
程悦放下书本，轻轻点头：“嗯，挺好的。明天是他爸的寿宴，我还考虑要不要去。”
“为什么不去？”张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推了推黑框眼镜问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你已经见过我的父母了。”
提及见家长这件事，程悦总觉得对不起张毅。那天是她被顾柏豪气坏了，一时冲动答应下来。
自从张毅出院以后，两人很少联系了。一方面因为程悦很忙，另外一方面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其实张毅人很好，只是程悦少了心动的感觉。
“你后来是怎么向父母解释我们的事？”程悦尴尬地问道。
张毅微微一笑，坦白说：“我说……跟你相处下来性格不太合，再考虑看看。”
良久，程悦才叹气说：“对不起，是我的任性给你带来了麻烦。”
“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当朋友也挺好的。”张毅看了一眼墙上的吊钟，主动提议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程悦苦笑说。
图书馆距离程悦的公寓不算远，张毅提出走路回去。他主动提及崔子晴，就像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看得出来，他已经慢慢放下她了。
“上个月底，子晴回美国了。”张毅苦笑说。
崔子晴是个追求理想化生活的女人，在爱情与面包之间不断徘徊选择，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她习惯了奢侈的生活，习惯了被人像公主一样捧在掌心呵护。
听说她回国是因为跟老公吵架，一时冲动离婚了。
回国以后，崔子晴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张毅，又主动约他出来见面。心动的感觉仍在，可这份感情已经变了质。
张毅比谁都清楚，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复合。
虽说他的经济条件不算差，但崔子晴已经逃不出被富豪精心建造的奢侈王国。
“你会不会觉得……委屈？”程悦有些同情起张毅来，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轻轻摇头，张毅解释说：“不会，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无论是子晴还是你，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我怎么觉得……你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程悦开玩笑说。
“是吗？我倒觉得现在挺好的，无牵无挂，一心想着怎样把公司搞好。”张毅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分的敷衍。他的成熟，睿智，风度，是程悦最为欣赏的。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不是认识顾柏豪在先，也许两人最终会修成正果。
但爱情里，从没有如果两个字。
“谢谢你送我回家。”程悦的脚步静止在公寓大堂门口，浅笑说：“改天有空，我请你吃饭赔罪。”
张毅笑了，不知觉间眼角多了几道细纹：“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砍你一顿。”
“一言为定！”
目送张毅的背影渐行渐远，程悦站在原地许久无法挪动脚步。她突然很想顾柏豪了，想两人冷战的这几天，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