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先生!”
朦胧之中,我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向着黑暗伸出右手,但去什么也握不到,知觉消失了,或者更遭,是失血过多,还是身体的什么地方坏掉了呢?我不知道,头脑能维持那么一丝理性和意识,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
可是,奇迹所能创造的偶然,也只有这种程度了。
我要……死在这里了……
刚才听到的陌生的少女的声音,也许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后礼物吧!
是啊!我才只有十八岁,还没有妻女,甚至连女友也没有,从小到大,我见过的女人,只有孤儿院的院长和早已不知去了哪里的少数几个无父无母的同龄女孩子。
如果有可能的话,真希望能在死之前能和可爱的少女共度一个浪漫的夜晚啊!
“呜……咕……”
真配服我自己,连命都快要没了,居然还有心情去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嗯?”
从胡乱挥动的手掌,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触觉恢复了?不可能,这应该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才对。
如果是这样,无论手所触及的东西是现实还是虚幻,都是我生命中最后触及的东西了。
“请不要乱动,呼噜!”
少女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种温柔而平静的声音,其中听不出主人心中的喜怒哀乐,如此不渗杂感情的声音,恐怕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了。
圣彼得应该是个男性才对。我在心中这么想着。
但正在我身边说话的人,毫无疑问是女性,难道神职者的男女性别和人类是相反的?不对,天使什么的,明明应该是中性的才对。
哎呀哎呀!想不到人死了之后,真的能来到极乐世界啊!早知如此,我应该生下来就自杀。
不对!还是活到现在的年龄死掉最好,否则即使天堂里有再多可爱的女孩子,一个没满月的小毛孩也没有能力去欣赏。
嗯,我实在太佩服我自己了,现在自己都快要死了,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太奇怪了,从山崖上摔下来身受重伤,气苦游丝,现在应当越来越趋于死亡,越来越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头脑越来越不清楚才对。可是……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我的思绪越来越清晰了呢!
总算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我,猛地收回了伸出去的右手。
“咕噜!”
忽然,有一股甜蜜的东西顺着我的喉咙流入了身体之中的每一寸脉络。
考虑着这液体究竟是什么,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周围环境很特别,原本雪色的树荫,被漫天飞舞的银色覆盖,扇动着翅膀的蝴蝶,占据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除了银色,我什么都看不到。
即使是这些银色,也是我把眼珠子对向了头顶的角度才见到的色泽。视线的正中,是黑压压的一片。
面颊上传来温暖了的感觉。右臂的整个臂弯之中,都是源自少女身躯的柔弱触感。胸口被少女的身体压迫着,但她的身体很轻,让我觉得呼吸困难的原因,并不是少女的体重,而是我自己的伤势。
“呜咕噜叽哩咕噜……”
少女似乎想说什么,但此刻却什么也没办法说出口。
此时此刻,我们的双唇交织在一起,就像是……正在幽会的年轻男女一般。
半分钟,整整半分钟,我好不容易恢复的神智,因为浸淫在少女身体的诱惑中而再度迷失。
直到我感觉到有什么粘稠物在自己的身上扩散开来为止。
“!!!”
“不……不好意思……”
正准备开口道歉,但我却险些咬到舌头。
不妙啊……我刚才,太过于渴求少女的双唇,以至于伸出舌头不断地在她的嘴里搅动,探索。
这已经……不是短短一句道歉的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不要再乱动了,呼噜,乱动没办法治伤了。”
“啊?”
慌慌张张地站起身的少女,说出的话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家伙,真的是女孩子吗?
“咕噜!”
我咽了口口水,上下打量起少女来。
确认,她和我从前见过的女性,确实有些不同,身高偏矮,而且发型犹其诡异。她的穿着偏向男性化。
“你……不是本国人吧!”
“嗯,我是从东方来的。”
东方人莫非都像你这样,即使这强吻了也毫不在意吗?
本想让这个问题,但即使像我这般不要脸,也不至于会在此时提出这样的问题。
而且根据我们这儿的传言,东方人应当是类野蛮的好战的人类。也许女性并不像传言中那样粗野,又或者少女是其中的特例,总之眼前的少女似乎与“野蛮”毫无交集。
“刚才为我治伤的就是你吗?”
就在刚才,少女手中的药瓶被我们几乎贴在一起的身体压碎,我所感到的粘稠物就是里面的药物。
“嗯,换作其他人,你只怕早已经死掉了。”
她看上去依旧一脸平静,但从她的话中,还是能听出若有若无的不满。
“哦,谢谢!”
想不出用什么特别的话来应对,我挠着后脑勺表示感谢。
这时候,我以为已经消失了的痛感,突然从左臂和心口袭全身。
“呜哇啊啊啊!”
痛觉复苏了,在刺激着我的神经的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恢复了的嗅觉让我捕捉到了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它们毫无疑问都来自我自己的身体。
“不要再乱动了,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没有立刻就摔死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幸运了。我碰巧经过则是你的第二个幸运。”
“嗯嗯,至于第三个幸运不提也罢。”
“是不是幸运还不一定。”
少女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大概是对我的话表示不屑吧!
只见她缓缓坐到了我躺着的巨石旁边,用左手按住了我们胸口。
“你受的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划伤,一部分是摔伤,划伤是外伤,现在已经做了治疗,至于摔伤……已经是致命伤了。”
“哦,也就是说我还是会死掉?”
“活着的时候遇见我,你就死不了了。”
“为什么?”
“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总之,只要是活人,我都可以救。”
自信满满地说着这些话的少女,脸色突然一沉。
“不错,虽然是致命伤,但花些时间还是治得好的,呼噜,只是还是必须先把你送进专门的医疗场所才行。加给你的‘时间’,稍后可要还回来啊!”
盘旋在周围的银色,不可思议地环绕在了少女的周围,它们不断地聚拢,逐渐幻化成了一柄银色的细剑。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不速之客。”
“我不是问这个?为什么这些蝴蝶会……”
“它们不是蝴蝶,是容器,而我也不是人类,而是能开启这些容口的钥匙。如果换成平常的女孩子,刚才早就把你杀了。”
少女紧握着银剑,注视着前方不断接近的人影。
“不到二十个人,看来我白担心了……”
在我的视线中逐渐变清晰的,是山上的强盗们。
虽说难以启齿,但我确是被这群乌合之众打下山的。
“哎,不到二十个,但不好对付啊。”
“哦?”
少女轻蔑地笑了起来,手中的长剑绽放出优美的光芒。
“喂喂,怎么说也有十几个拿着刀斧的野人,你一个女孩子,除非甘愿做他们的压寨夫人,否则……”
“都说了,我不是普通的人类,呼噜!”
她面无惧色地站立着,任冬风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
在那个瞬间,少女仿佛置身于神话之中,超然于尘世之外。
可是……
“你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即使你有什么特别的力量,都不可能打赢十几个人的团体的。”
“哦哟!你这个人还真奇怪,分明对人家做了那么过份的事,却完全没有搪塞的想法嘛!”
少女用双手将剑举过胸前,摆出了战斗的架势,不过从她口中吐出的,除了薄荷香之外,就只有从容的台词。
“即使承认你不是女孩子,刚才的事情也还是会让我感到羞耻,我再怎么没用也还是个骑士。是骑士就必然会有骑士的荣耀。”
“……”
少女没有作出回应,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我的心中既没有国家兴亡,也没有民生疾苦,我只是想让可爱的女孩子都能幸福的活着。”
“说到底,就是要帅嘛!”
被说中了,我选择成为骑士的根本原因,只是勾引女孩子而已。
“所以,我还要继续耍下去。”
我卯足全力站了起来,掉落在不远处的名刀格拉姆还在呼唤着它的主人。
“而且,剿灭山贼团,本来就是我的任务。”
“你啊,就这么想死一次吗,呼噜!”
少女留下这句话之后,毫不迟疑地吹入了敌群之中。
她灵巧的身姿穿行于刀锋之中,就如同飘逸的银蝶,自如地闪躲着敌人的攻势。
银色之剑时而化作蝴蝶四散,时而变作细剑制敌,仿佛战场就是它们的领地,在这里,任何人也无法伤害为主人的少女。
一名山贼举刀向看似手无寸铁的少女斩去,但细剑却在半空中突然出现,在少女握住细剑的同时,钢刀已断成两截,其身为蝶,其名为剑,但它毫无疑问具有自己的灵性。
剑锋从山贼腹间擦过,山贼飞了出去,剽悍的身体在地面滑行了数米。
一人一剑,但少女的攻守无懈可击。
我愣在了原地,陶醉于少女伏美的舞姿里,不知何时,少女手中的剑,从一柄变成了两柄,可空中飞舞着的蝴蝶却仿佛一只也没有减少过。它们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御让山贼毫无可乘之机,以少女为中心刮起的银色风景中,不断有山贼从中飞出。
细剑舞出的旋风,让所有山贼向不同的方向一同飞了出去,他们一个个痛苦,表情狰狞。
那么,少女呢?她神色毫发无伤地立于由倒地山贼围成的圆圈正中,如孤傲的王者般俯视众人。
可是,不仅是她,甚至连山贼们也都安然无恙,看来即使位于包围之中,神态自若的少女也依旧游刃有余。
“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
山贼之中的某个人毫无预兆地大声喊叫起来。
“哎……”
这个时候,少女动摇了。
“被砍到脖子,但我却什么事也没有,伙计们,她手中的剑没法杀人!”
这个山贼的叫喊声,划破了山林中寂静的天空。
他们并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只是一群为了利益聚在一起的混混,刚才早已经被少女的奇特能吓得调头开溜了,不!甚至在同我作战时便树倒猢狲散。但是,她们却在被我杀掉两个人之后思考出了对策,最终将我打下悬崖。
即便只是山贼,他们也是不可小看的对手。
“你们,不要逼我杀人,呼噜!”
从她的话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动摇。
翩翩起舞的少女自由舞蹈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
“呜……”
握在少女手中的银剑落到地上,化作银蝶再舞于空中。但少女的右臂上,却多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而她的动作也明显慢了下来。
看来那些蝴蝶并非是自由行动的,而是由少女的意志直接支配的,随着少女体能的下降,剑的变幻也渐渐变得迟缓。
“不可原谅……”
握着格拉姆的右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骑士的荣耀……怎么样都好,和性命比起来算什么……
我根本就从来没有在乎过这种东西……
只要能保住命,荣耀失去再多我也能厚颜无耻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可是,这并不表示,我能够容忍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子受到伤害。
更何况,她会受伤完全是因为我。
“岂止是骑士的荣耀,连惟一想守护的东西也消失了……”
意识到自己正在蠕动的同时,我与少女之间的距离已然不足十米。
在刚才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形式急转直下。
此时此刻,少女半跪在地上,许多部位都在向外淌着血。
但她脸上的表情中,却没有半点恐惧。
相反,是释然。就好像,是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一般。
可在行动上,她却一刻也没有放弃过防御与回避,不断地有山贼被砍飞出去,又再度加入到包围之中。
不断变幻着形态的银色,一次又一次为少女抵挡着敌人的进攻。
随后……。
“噹!”
已经不知多少次了,山贼手中的兵刃再度断成两截。
半截弯刀插在了眼前的地面上,鲜血顺着刀锋向下流淌。即使断开了,刀子只要半截便足够杀人了。
“呼……啊……”
少女露出疲态,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想杀死你们的话……我可……早就……呼噜……”
连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但此时的少女,却仍然保持着平静。只差一点,我拖动双腿,视线逐渐模糊。
不过走了几步路,我的体能就完全耗尽了。
若是在神话故事里,此刻的我一定能爆发出全部的潜能,与少女一同脱离险境吧。然而,现在的我却全身无力,仅凭余下的一丝力气来到了少女的身边。
此时的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又多出了多处新伤口。
我为什么要来到少女身边呢?就算手执名刀格拉姆,一步一步来到这里,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们,洗好脖子……等死吧!”
直起对痛觉感到麻木的身体,我胡乱挥动着手中的短刀。
视线里充斥着血丝,鲜红色的视野中,山贼们的动作也缓慢起来。
对了……山贼的体力,也快要消耗殆尽了……
接连被打飞,不断挥动兵刃,他们的体力与意志力,也快消磨干净了。正如少女的体能会被消耗一样。
闪……闪开啊,呼噜!我……不是……普通人……连一百个人也……是不可能……
“呼噜!”
少女奋力将我推到一边,大斧也削下了我右臂上的一大块肉。不过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固定了……你身体……时间,呼噜!现在……都说……普通……根本没有……放在……呼噜!”
也不知是我的思维异常还是少女变得语无伦次,但根据她话中的人不同来看,我现在还没有倒地而死,也都是她的原因。她是非常人这件事,或者说她的非常之处,也正在于此吧!
能够控制某个人的“时间”,让他的身体变化停止,不与周遭的时间同步,这就是她的能力,所以说,即使心脏被刺穿,只要还活着,就可以维持这种状态活下去。
“不过,非常人与……非人是……不同的……”
“唉?”
“……”
我没能回答她,因为我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了。
此刻的我,不过是一根立在少女身前的肉桩子。
我的状态,已经是“连动的力气也没有”的状态了。
就这样死掉算了……
身体受到了冲击,我被人随手打飞了出去……
“呼吸呢?心跳呢?”
隐约听见了少女的声音,而这一次,我不再认为自己身处于天堂或梦境。
我还活着,我能感觉得到,自己正存在于世界的某处。
“拜托你,拜托你不要死,呼噜!”
带有着特殊的拟声词的话语,听起来熟悉又陌生。
“我不要……拜托,快点活过来……”
少女的声音,从未如此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感情。
我还没有死嘛……“活过来”是什么意思?
努力张开自己的嘴,但我却失败了。
手呢?动不了……
我嗅着寒风中少女的体香,想象着她轻灵的身姿。
不对,我什么也嗅不到,所有一切,都仿佛只是我的幻想。
我现在还能称自己为“活着”吗?
“啪嗒!啪嗒”
哈?下雨了吗?
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我冰冷的身体上,只有它是惟一的温暖。沉浸于如暗夜中那一缕烛光般宝贵的温暖,我尝试着再度让自己的意识得到休息。
再一次真正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身处于山洞之中,身边是一堆点燃的柴火,我们身上盖着一件破烂的便衣,还有覆盖我整个身躯的树枝和某些长青树叶。
不只身上,连我的身下都垫着由几根木头搭成的床类似物,此情此景,我的第一反应是……
“呜哇!”
慌乱之中,我身子一歪,栽倒在由红色泥土构成的地面上。
“我还没死,不要这么快火葬!”
在我大吼大叫的同时,我眼前的土壁上突然窜起一个巨大的黑影。
“什么人?”
“呼噜!”
与少女的视线交汇的瞬间,我捂着鼻子仰面躺下。
“得以见此景,吾辈死而无憾……”
鲜血在我的身边扩散开来。
而在我的正前方,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我的视线中,无数伤口盘据在她的身体上,此刻的她,还在为自己敷药。
“呜……”
等少女慌张地用双手遮住重要部位的时候,我已经摊成“天”字在地上铺了十秒钟了。
“喂,冷吗?”
我在地上抽蹦了几下,用眼角的余光确认了几次少女的姿态。
“不冷,可是还是没什么力气。”
“你的身体才刚刚开始恢复,呼噜!会觉得乏力理所当然的。”
她面色憔悴,显然,在我昏迷的时间,她一定既忙碌又疲惫吧!
“那么,转过去啦!”
“哦!”
我翻了个身吻起了泥土,身后传了悉悉窜窜的声响。
“喂,可以转过来了。”
把破烂不堪的便衣和长裤穿回到身上,少女坐到火堆边,随着皮肤温度的升高,她身上越来越多的地方显现出刺眼的鲜红色。
只见她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向我走来。
“拜托,请把我背后的东西拔出来,呼噜!”
少女转过身去,在银色的鳞粉覆盖之处,插着一把长刀。
刀柄露在外面,而刀身则全部嵌入了肉中。
刀柄周围血迹已然凝固。这个伤口显然不属于刺伤,因为伤口附近的皮肉腐烂得实在太厉害,很明显是有人把从中间断开的长刀连接着刀柄的那一部分硬生生插进了少女的后背。
“这个是……”
伤口的位置,正对着肺部。
“放心,陷入的部分很短,呼噜!只是……”
没办法拔出插在自己后背上的东西,少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些杂种,竟然做这种事……”
我紧握刀柄,试图将它拔出来,可是……
“粘住了?”
扎进去的部分完全和少女的肉体粘在一起,是凝固的血液让刀如同烙印般成为了少女身体的一部分。
“血液完全凝固了,你到底让这东西插了多久?”
“大概二十个小时左右。”
“难道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
“不是不是,你想错了。”
少女伸出姆指,指了指自己因为衣服上的大洞而完全裸露的后脊。
“我这个样子不可能独自下山去吧!”
“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是傻瓜,不可能想不到你留在这里的理由。”
“呜……”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可轻易解决他们,为什么还……”
“哎呀哎呀!被你发现了。”
“如果是你,即使蝶剑杀不死人,随便从他们手里抢一把兵器过来,区区十几个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确认,是这样没错……但是……”
少女扭过头来,惨白的侧脸上,泛起令人动容的透明微笑。
“我不希望任何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她说着实在太过理想化的台词,但经历了之前的事情的我,却无法否定她。
“但你自己怎么办呢?”
“我是不可能死的,因为我的未来早已经决定好了。”
吐出我难以理解的话的少女,不知因为什么闭起了双眼。
“我可不是安慰你,呼噜!你确实不用自责,因为这次的伤是我命运中的必然。你只需要温柔地把刀柄拔出来就可以了。”
“嗯,那么你最好不要痛晕过去啊!”
“那是当然,待会儿,我还必须带你去接受真正的紧急治疗呢!”
几秒之后,少女发出纤细的呻吟。她的身体摇晃看倒入了我们怀中,意识完全远去的她,在我的怀中,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这,便是我与少女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