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胭剜了我一眼,说:“阿花阿花,叫得这么亲人,我看你们就是有事!”
我想拉住青胭,可是她一跺脚就走了。
我正想要追,突然衣袖被人拉住。
我回头一看正是蒋津,我愣了一下,青胭的性格我了解,等她冷静下来就没事了,反倒是蒋津,他才是我现在需要见的人。
我问:“你拉住我干什么?”
蒋津靠近我,低声说:“我说兄弟,刚才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怕是要被那个疯女人打死了。”
我听到他这么称呼阿花,当下就沉下脸,说:“你知道吗,阿花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尊重她一下。”
蒋津一副说错话的表情,说:“哎呦,你瞧我这嘴,我早就听说你和十七号病人是……是朋友,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兄弟你一句话就让十七号病人住了手。不过刚才听十七号病人在兄弟你面前自称是……‘妈妈’?难道你们……”
我推了他一把,骂道:“你放屁。我跟阿花就……就是朋友。”
我现在真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都怪邬先生,现在阿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称是我妈妈,就算我否认,估计也没什么效果了。
蒋津看到我生气了,赶紧讨好似的说:“怪我怪我,你们的年纪差不多,怎么回事母子呢。”
我赶紧冲他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吧。”
蒋健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怎么了?你到底对阿花做了什么,让她恨不得杀了你?”
见我说起了这个,蒋津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要是说起这个可就巧了,兄弟,去被人挠了个满脸花,这可都是因为你啊。”
我生气地说:“我说你这个家伙碰瓷怎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刚才你还说我救了你一命,现在你又把这件事全怪在我的头上。我今天都没见到你们,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蒋津嘿嘿一笑,说:“你没见到我就对了,今天轮到我去食堂打扫卫生。”
我“哦”了一声,难怪我今天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家伙,原来是被派到厨房打扫卫生了。
我说:“那也不对啊,你打扫你的卫生,关阿花什么事呢?你又是怎么惹她不高兴了。”
蒋津苦笑说:“怪就怪我做事太认真了,今天打扫地面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个东西,那看起来像是小女孩的发卡,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在雾隐医院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玩意儿,而我记得这里的孩子并不多,好像只有那个会画画的小女孩是个孩子。”
一听到发卡,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趁蒋津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摸了摸口袋,我记得那个发卡就放在口袋里,可是现在口袋里面空空如也,估计是丢在食堂里了,碰巧又被蒋津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了。
蒋津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而是自顾自地讲:“我拾到了那个发卡,就想着还给主人我,我这个人嘛,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拾金不昧。”
我皱着眉说:“你能不能别啰嗦,说重点。”
蒋津笑着说:“好好好,我拿着那个发卡问了好多人,都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是谁的,本来我想交公,但是那些护工看到这个发卡脏兮兮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让我直接扔掉。”
我急着问:“什么,你扔掉了那个发卡?”
蒋津说:“我要是扔掉就好了,也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通。我本来是想既然没有人要,我干脆就留下好了。就在我打扫完食堂之后,被护工带着去活动区域。路上正巧遇到了那位姓邬的先生,他跟着护工要回到病房里。他看到了我别在病号服上的发卡,他似乎对这个发卡很感兴趣。我就问他是不是知道发卡的主人是谁。邬先生就说好像是在你的身上见过这个东西。”
我回过头去找邬先生,这老家伙果然不在这里了。我这回明白了,我心说邬先生当然知道这个发卡的主人是谁了,这玩意儿就是他给我的,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蒋津继续说:“既然这个发卡是兄弟你的,我就想着把这个东西还给你。可我刚一到活动区,就见到了那个疯女人……不,就见到了十七号病人,她看大我病号服上的发卡顿时就红了眼睛。她二话不说就过来抢我的发卡,我吓了一跳,当然要躲闪。我越躲闪她就越发狂,嘴里还一直说是我把她女儿抢走了,要我还给她女儿。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现在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安慰他说:“原来是这样,不过是一场误会,你也别放在心上。”
蒋津摸了摸自己伤痕累累的脸,苦笑说:“我怎么会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况且那个女人又是兄弟你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
蒋津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那个脏兮兮的发卡,说:“你看,这个是你的吧……”
有些人在我们的生命里出现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的,而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节其实都是未来的伏笔,冥冥之中的安排在揭晓的那一刻我们才会明白宿命的奇妙。比如现在,当我接过蒋津递过来的发卡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救了我一命。
我把发卡随便放在了病号服的口袋里,然后我拉着他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树,刚好能挡住大部分人的视线,我把他带到树的后面。
蒋津一脸惶恐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说兄弟,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一看到这个家伙这副讨厌的样子我就又有些质疑那个神秘人给我的暗示,我还是不相信蒋津会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但现在我除了赌一把之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如果不是我现在有求于他,我真想冲他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