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轰鸣!
煜煌2022-02-05 16:053,412

  哗啦啦啦——

  奔驰刚离开车库,车顶便传来跳珠般急乱的嘈杂,雨滴炸开,整座城市的霓虹在黑色的车顶上支离破碎。

  暴雨倾泻在车窗上,蜿蜒出一道道痕迹,沿途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映在人的脸上,有种粼粼的光晕。

  程开颜上车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反而搞得齐野狐有些不自在。

  车外暴雨倾盆,一片嘈杂,车内的两人默默无言,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那个,抱歉……”

  “不用,我也是个医生,知道医生不是一定能治好每一例病患的。”程开颜平静地打断他。

  随后,似乎也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冷硬,她略微缓和了一下,又道:

  “我爷爷的病,老师研究了十年,都没有找到救治的方法,你能帮他清除体内的毒素,让他少受很多苦,并且找出真正的病因,我已经很感谢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想我应该是想学也学不会的吧。”

  程开颜说话,很少有疑问的语气,即便是一个问句,也能被她说成陈述句。

  齐野狐安慰道:“放心吧,虽然我暂时没法治好你爷爷,但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治好他。”

  “我倒是能给你时间,但怕是没人给我爷爷时间。”程开颜微微摇头。

  齐野狐愣了一下,随后沉默下来。

  “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爷爷年纪已经大了,又卧床那么久,已经伤了元气。说实话,其实我都没有想到他能撑十一年。”

  明明是道歉的话,但齐野狐没有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点歉意来,依旧是陈述的语气。

  他知道程开颜说的没错,自己身负生死玄经,生玄气能够去除病兆,温养体魄,让人延年益寿,但却不能逆天改命。

  老年人活到一定岁数,是生命力从根源上枯竭了,再怎么灌注生玄气,也无法让其起死回生,这就像是给一棵枯死的树浇水一样。

  不过,那位老人,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若是自己隔三差五用生玄气帮他温养的话,再活个五六年不是问题。

  如果再加上一些汤药的调理……

  仿佛心有灵犀般,程开颜又道:“你那里有没有一些调理身体、固本培元的药方?”

  齐野狐看着她身上的白大褂,一时起了玩笑的心思,打趣道:“你们医院没有中医的人才?”

  “有。”程开颜似乎不懂他的幽默,干巴巴地回答。

  “那他们应该也有不少药方啊,为什么找我要?”齐野狐不气馁,继续玩笑道。

  程开颜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觉得,这件事上,只能靠你,他们帮不上忙。”

  齐野狐心里叹了口气,确定她是没有幽默细胞了。

  “你刚才说那么多,意思是不是觉得我是喜欢你,在搭讪你?”程开颜握着方向盘,说话的同时抽空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就像是在做什么科研,确认试验结果一样。

  这飞来一问让齐野狐脑瓜子一懵,随即心里莫名慌了起来,张嘴赶忙要否认,话头却又被截了下来。

  “别紧张,我开完笑而已。”程开颜面无表情。

  齐野狐满腔的辩驳被堵在喉咙里,噎得难受,目瞪口呆地盯着程开颜的侧脸,依旧没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只有满满的严谨严肃。

  头疼地咧咧嘴,齐野狐扯回正题:“药方药膳我都有不少,只是不知道哪个最合适,我先研究研究吧,到时候给你。”

  “谢谢。”

  随后又陷入的沉默之中。

  “其实,也不完全是玩笑,我对你还是……挺感兴趣的。”程开颜又话头重提。

  齐野狐张了张嘴,半天才说道:“又是开玩笑?”

  程开颜不说话,嘴角轻轻一扯,似乎是表示微笑的意思。

  齐野狐没搞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反被她调戏了,这种感觉有些憋屈,又有些奇怪。

  复杂的情绪在心里酝酿了十几秒,最后尽数变成一种无奈的好笑,齐野狐“嗤”地轻笑一声,扭过脖子看向窗外。

  随后,表情越来越严肃。

  “陈医生。”他突然开口。

  “嗯?”

  他严厉的语气让程开颜觉得奇怪,尾音终于有了上扬的弧度,是疑问的语气。

  可齐野狐却没心情注意这些了,“你对盛海及其周边的环境熟吗?”

  “很熟。”程开颜回答一贯的简洁。

  她从十四岁就学会开车,刚成年就拿了驾照,盛海及其周边的每个角落,只要开车能去的地方,她最少都逛过不下十次。

  不管是路线还是环境,她都烂熟于胸。

  “有没有那种没有监控的荒凉偏僻的地方?”齐野狐继续追问。

  程开颜对此异常没有多问,因为她也已经发现了后面紧紧咬着的三辆SUV。

  “要多偏僻?”

  “越偏僻越好。”

  “那得出城,往苏杭的方向,偏离国道,是一片荒野,以前盛海一些爱玩野地赛车的小开喜欢那个地方,后来没人去了,就荒了。”

  “就往那里开!”齐野狐沉声。

  “好。”程开颜推了推眼镜,转动方向盘,上了往城外去的车道。

  果不其然,身后的三辆SUV也毫不犹豫,混在车流里跟了上来。

  既然是要甩钩,自然不能把鱼儿惊跑了,所以程开颜改变方向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常。

  依旧是平缓地拐弯、行进,车速一直维持在一个正常的范围。

  一道惊雷,惨白的闪电光芒炽盛,穿透整个城市的霓虹,将车上人的脸色照得刷白。

  随后暴雨声更急更乱了。

  “他们这是要出城?”一辆SUV里,甄孝仁拧着眉头问道。

  董岳如同一块礁石,面无表情:“看路线,是的。”

  甄孝仁突然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地阴森骂道:“贱女人!老子追了你六年,你把老子当狗,小瘪三拿着一张破纸,你就和他到郊外玩刺激!”

  他现在已经疯癫了,完全口不择言。

  他本来就不喜欢程开颜,但是为了这个女人,却折了一条腿,如今这个女人还在他面前,跟弄折他腿的男人卿卿我我。

  这让他如何不怒!

  至于追求程开颜六年的原因,完全因为家里长辈的吩咐。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程家,会让被誉为沿海两大财神之一的干爹如此看重,乃至于让他就算入赘,也要跟程家搭上牢不可破的关系。

  但他对干爹的一向是无条件的信任,干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所以他才早早从鹏城来到盛海,明面上是在盛海发展家里的古董生意,但实际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程家。

  本以为相比程欢颜,书呆子一样的程开颜更好对付,随便花言巧语几下就能让她芳心大动,没想到这书呆子果真是个书呆子,比她姐姐程欢颜更不好对付!

  箭已上弦,容不得他改弦易张,加上心里不信邪,甄孝仁就一条道走到黑了。

  只是没想到,这条道是越走越黑,道现在,已经是一条死路了!

  即便程家人没有出面跟他说,但是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就算是为了面子,程家也绝不会让一个瘸子,做他们的姑爷!

  若是以往,自己刚刚入院,程骏升和唐艳雪就已经提着补品,上门嘘寒问暖了,而这次,自己都住院两天了,连个问候电话都没有。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所以他这两天的暴躁,残疾是一半的原因;整整六年的努力完全砸盘,是另一半。

  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就在前面那辆黑色的奔驰里,和自己的目标,你侬我侬!

  “城外是吧?呵呵呵……狗男女,真会挑地方,看老子到时候如何炮制你们……”

  甄孝仁抚摸着腿上厚厚的石膏,笑得阴气森森。

  哗啦!

  车轮碾碎一片水洼,急速向北,泼出去的水花被后面的车灯照亮,像是雪亮的刀片。

  四周的车辆越来越少,城市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车尾。

  冷清的车道上,一辆黑色的奔驰,和三辆SUV正在疾驰。

  “他们应该也知道我们发现他们了。”

  齐野狐说了一句比较拗口的台词。

  程开颜没有说话,但却和齐野狐的想法不谋而合。

  之前后面三辆跟屁虫,还知道偶尔拉开一下距离,三辆车交替换着车吊在奔驰后面,现在已经完全不遮掩了,三辆车成一个品字,明目张胆地咬在车屁股后面。

  没有加速,也没有超车拦截,只是紧紧咬在后面。

  不知是已经成竹在胸,觉得他们跑不了,起了戏耍而心思,还是跟他们抱着一样的想法,想要在荒僻的地方搞个大动作。

  国道已经遥遥在望。

  两侧的荒草在暴雨中不堪重负,东倒西歪。

  好一派风雨飘摇的景象。

  “陈医生,到了你说的那个地方后,你把我放下,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能应付。”

  齐野狐眉间紫金气急速退散,黑红色的阴云翻滚如旗,十指指尖抵在一起,猛地一按,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杀机凌冽!

  后面那群人,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就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程开颜眼睛微眯,突然一手摘下黑框眼镜,扔到后座。

  纤薄的嘴唇高高扬起,秋霜野茅的清冷凛冽,又从她眉眼间散发出来。

  她眼眸水润发亮,眼尾和眉尖也都因这笑容高高扬起,像是一轮骄阳,高高悬在凌霜秋草芦苇荡上空。

  这股冷冽,突然张扬了起来。

  “记不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以前有一帮小开,喜欢来这里野地赛车?”

  齐野狐不知对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还是下意识点点头。

  国道的入口越来越近,以如今的车速,不到十秒就能抵达。

  “那你知道为什么后来荒了吗?”

  程开颜笑问,“啪”地一声打开远光灯,照亮一片雨幕荒草。

  五秒。

  齐野狐茫然摇头。

  三秒。

  “因为……”

  齐野狐也不知道程开颜后面说没说话,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引擎的轰鸣已经代替了回答。

  仪表盘的数值猛地飙升,一股巨大的推力将齐野狐死死压在椅背上,窗外砸下的雨帘被横拉成一条直线!

  车身擦过国道,暴雨和荒草之间,一辆黑色的奔驰箭一般的飞跃冲入!

继续阅读:癫狂,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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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妖孽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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