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堂乾盛集团的掌上明珠，和集团接班人兼上门姑爷，以及复旦大学附属的华山医院院长三人，就该送什么礼物才显得分量足够，但又清新脱俗无铜臭的时候。
他们口中的“此等人物”、“小神医”，正盯着低矮餐桌上那对圆滚滚的山萝卜，沉默不语。
好吧……这对肥硕的玩意儿，其实并非山萝卜，而是一对儿肥力催出来的园参。
不多不少，恰好五年的年份。
也并不名贵，几十块钱一斤，相比那株三百万的老参，可以说是寒酸至极。
可它们眼下对齐野狐，却是非常重要。
之前在中药店的时候，齐野狐便发现自己的生玄气，对一些特殊的中药材有所反应，特别是那株“百年老参”，反应更加剧烈。
生死玄经更是直接给出信息！
这让他确信了一些特殊中药材，与生玄气之间的密切关系。
所以在其他药店，花了四位数的价格买了一支二十年的野山参后，齐野狐又凑了小两百，买了一对儿个头魁梧，身价却缩水几百倍的园参。
“于生玄气的修炼大有裨益……”齐野狐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可惜买不起那八十八年的老山参，只能先拿这对萝卜做个试验了。”
齐野狐抽抽鼻子，尖椒肉丝的香辣味依旧坚挺。
装上新门之后，心里确实舒服了很多，但同时客厅的通风效果也直线下降，空气里还残留着方才的午饭味道。
肥力催出来的园参，土腥味儿比人参味儿还大，药效自然好不哪里去，但胜在量大管饱。
参体上各有一个十字刀开口，是齐野狐为了让其气味散发得更加彻底，特意切开的。
毕竟之前就是闻到了八十八年老参的香气，生玄气才躁动了起来的。
不过这一次，生玄气却十分不给面子了。
哪怕齐野狐已经把鼻子凑到两支山萝卜上，体内的生玄气也只是懒洋洋地动了一下，然后依旧缩在丹田里，懒得动弹。
仿佛见过了八十八年的老山参后，这种水货已经提不起它的兴致了。
这架势，十分的除却巫山不是云。
“哟呵！还挺挑！”
齐野狐被这势利眼的生玄气给直接气乐了，所幸直接一手一个，抓住一对儿山萝卜，盘腿坐了下来。
收敛心神，生死玄经运行起来，那丹田内懒洋洋的生玄气略微挣扎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动了起来。
白晃晃的一团生玄气如同小太阳般，从丹田内缓缓升起，经任脉向上，游走奇经八脉。
于此同时，齐野狐双手劳宫穴也涌入一股温暖的热流，经两臂正经，在背后与生玄气交汇。
融汇了药性的生玄气壮大了一分，运行的速度也快了一些，沿着齐野狐的经脉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同时，他手中的一对儿园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皱，如同老松的皮。
壮大了一圈的生玄气重新回到丹田，然后沿着之前的路线，再次循环……
四五个大周天之后，两臂正经再也没有那股温热的感觉涌入，这宣告着两只园参的药力彻底告竭。
控制着生玄气重新回到丹田，齐野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淡淡发腥的黑色杂质消散在空气中。
将手里那两颗彻底干瘪了的园参扔回桌上，齐野狐站起身来，脚下一摆一扣，再次演练起了八卦母掌。
并非是他心血来潮，实在是这几个周天下来后，经脉血肉都胀得不行，不动一下，“消化消化”，实在难受。
立腰溜臀，脚踩八卦，全身塌扣提顶、裹松垂缩，齐野狐整着劲儿，手上起落钻翻，愈发熟练，八卦掌的神韵也已然上身。
趟步换势之间，隐隐有了几分小宗师的意思。
拳谚中有句话，叫作“练拳不练真，如同鬼上身；练拳找到真，一拳打死神。”
齐野狐的这个状态，显然是找到了那一份“真”。
接下来，只待这份“真”彻底融入骨血之中，化入举手投足之间，齐野狐才是真正的手到劲到，收放自如。
到那时，再不会出现像昨晚揍甄孝仁等人泄愤，收不住力把房门给砸坏的情况。
八大母掌起于单换掌，收于翻身掌。
许久之后，齐野狐将那股鼓胀的感觉消解了大半，才缓缓收势。
明若灿星的双眸神光内敛，瞳孔黑如深渊，一点青芒在深渊之中一闪而逝。
齐野狐彻底神蕴精藏，变得与常人无异，再看不出半点奇特之处。
但齐野狐自己却知道，刚才的四五个周天的修炼，就已经超过了昨晚一整晚的效果。
在最后两个周天的时候，经脉已经无力承受如此丰沛的生玄气运行，便自行散去，如同潮汐一般席卷奔腾，滋养齐野狐的十二正经及奇经八脉。
如今，他的丹田能够容纳更多的生玄气了，经脉也能承受分量更重的生玄气的冲击，可以说进步可喜。
同时，溢散的生玄气，也将他的全身血肉和骨骼，来回冲刷洗涤了一遍，让他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不止如此，肌体中力量，似乎也比之前强了许多。
“到底是这对儿山萝卜效果太好，还是现在的我实在太弱？”
齐野狐先是一脸惊喜，然后自嘲地苦笑一声。
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能对八十八年的老参躁动不安，恨不得一口吞下，生死玄经的胃口岂会是两支虚胖的园参填得饱的？
握紧双拳，齐野狐感受着肌腱筋膜抽紧的力量，全身传来一连串爆竹般噼里啪啦的声音，双眼放光。
“仅仅两支五年的园参就有这样的效果，若是那支八十八年的老山参……”
“不！别说是那支老山参了，就那支二十年的野山参，也足够将现在的我撑爆！”齐野狐心里一阵后怕庆幸。
幸亏自己没钱，只是先用两支园参试了试。
要是当时一咬牙一跺脚，狠心又买了支二十年野山参，估计现在不是爆体而亡，就是直接撑到吐血！
当然，以生玄气的奇异特性，也有可能是齐野狐被野山参丰沛的药性虐得欲仙欲死的同时，再被翻来覆去地洗筋伐髓，然后实力突飞猛进。
后怕的同时，齐野狐心里也情不自禁涌起一阵期待来。
生死玄经的上限越高，于他而言，好处便越大，扳倒程家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空有生死玄经还不成，想要扳倒程家，我需要许多的人脉和助力。但要进入那个圈子，我还需要一个跳板。”齐野狐思忖道。
“就我目前接触的，能够充当跳板的，一是邹老爷子和那使八卦掌和八极拳的女人；二就是刚才拥有一面之缘的陈凯夫妇。”
“不过邹老爷子待我和外公都不薄，最好还是能保持目前这样单纯的关系。而且这块跳板的水太深了，不小心就会被淹死，能不用最好别用。”
想到仓库里的血气森森，以及那女人的狠辣手段，齐野狐心里微寒。
“所以，最好也最安全的跳板，还是陈凯。刚好乾盛集团和前程集团在商场上也是对手，我们拥有共同的利益诉求，也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而且……”
齐野狐伸手一掏，看着那张与油腻腻的饭桌极不相称的烫金名片，笑了起来。
“钱胜不是已经病重了吗？这可是上天送到我面前的一个突破口，不利用一下，实在是天打雷劈！”
手机震动。
齐野狐掏出一看，马上接了起来，语气十分不见外：“老爷子，又想杀我个丢盔卸甲？”
“你这野狐狸，还挺记仇！”电话那边的邹宝驹哈哈大笑，又道：“不过你倒是猜对了，下午来陪我下几盘棋。”
“也带上胡老哥，你们爷俩正好陪我这孤家寡人吃顿饭。”
邹老爷子兴致颇高，也不知道是不是麻烦解决了的原因。
齐野狐还听到那头有些什么别的声音，不过也没在意，痛快回道：“行啊！刚好我今早药材也买齐了，过来顺便也帮您把药酒泡了。”
“那感情好！”
老头笑声舒朗，笑声似乎还有丝贼兮兮的意味。不过齐野狐并没有听出来，满脑子里想的是，那支二十年的山参，大概够泡几坛子药酒。
又与老人贫嘴几句，齐野狐才挂了电话。
……
……
下午，午饭时间。
“老爷子，我们来啦！”齐野狐提着塑料袋儿，中气十足。
“邹老弟，五粮液准备好没有？今天我可要喝个痛快！”胡云则笑眯眯地搓着手，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之前身体不好，总是一小杯就打住，太不过瘾，如今有了自家外孙的回春妙手，可算是可以敞开肚皮放纵一把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让院子里嘎吱响的摇椅声停了下来。
还在院子外，齐野狐和胡云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香，打了个招呼，随后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
现在是大白天，黑沉的大铁门大开着，邹老爷子也没有窝在阳台，而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们的相处一向随意，齐野狐爷孙俩不客气，邹宝驹也没有起身迎接两人的意思。
只是瞥了两人一眼后，老人的眼睛突然发亮，笑呵呵地从躺椅上坐起来，盯着齐野狐手里的塑料袋。
“盐水鸭，呵呵呵呵，也难为你小子居然记得。”
齐野狐隐晦地观察着邹宝驹的神情，想从那张乐呵呵的笑脸中看出什么来。
不过结果却让他失望了，老人的言谈与往常无异，仿佛昨晚仓库的那场血案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似的。
也是，类似的事情，老爷子肯定经历过不少，而且此事对他而言，说不定连小风小浪都算不上。
要是表露出什么异常，那才不对劲。
心里暗笑自己，齐野狐将手里的药材和盐水鸭一并提起来，笑道：“想起您好这口，顺便就买了一只。”
邹老爷子咽了口馋口水，眯起眼笑呵呵道：“今天的饭菜比往常多些，所以得再等晚些，野狐狸你去把东西放冰箱里，胡老哥咱们老兄弟两个就聊聊天。”
“正好，我趁这时间把药材给切了。外公您就陪老爷子聊聊天。”
齐野狐一边往屋里走，同时嘴里不停：“老爷子，这次我给您换一个酒方，效果比之前的好很多，具体的吃饭时再细细跟您说。”
进了客厅，空气中的香气更浓了。
齐野狐深深地吸了一口，辨认出椰子鸡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有些造反。
“好香啊！”齐野狐由衷感叹，口水分泌旺盛。
空气里除椰子鸡外，还有一股浓重的辛辣鲜香，明显是川菜的香味。
齐野狐和胡云是黔地的人，嗜辣。
这一点邹宝驹自然也知道，所以每次也都会准备几道辣口的菜，不过这一次，香味和之前那些熟悉的菜有些不一样。
显然老爷子今天翻新了菜单。
齐野狐咽下一大口清口水，拎着塑料袋往厨房走去。
冰箱在厨房。
来到门口，齐野狐突然愣住，他以为邹老爷子之所以在庭院里躺着，是在等椰子鸡炖熟，没想到是因为厨房里有人。
刀剁在菜板上笃笃作响，被轰鸣的抽油烟机压得快要听不清，刚才在客厅没有听到切菜的声音，也是因为这个。
齐野狐看着那个埋头切菜的纤细背影，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随即瞳孔一缩。
是昨晚那使八卦掌的女子！
刀声突然停下，女子手里的菜刀在菜板上一刮一扫，一应调味底料就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巴掌宽的刀身上。
莹白纤细的手将菜刀移到锅上方，手腕一抖，底料就几乎全部跳进了滚热油锅里，行云流水。
接着刀身贴着锅沿利落一拖！
锵啷一声，余音绕梁。
还粘在刀身上的最后那些蒜片和姜丝也随之入锅，菜刀清亮如新。
刺啦——
油烟炸开一朵蘑菇云升腾而起，又被抽油烟机扯散，姜蒜爆出来的辛辣香气扑面而来。
同时来的，还有一片如雪般银亮的刀光！
女子在锅沿刮去刀上姜丝蒜片的同时，顺势拧腰回身，一片刀光冲着齐野狐，自下而上的斜撩冲天！
行步撩刀！
这一式，正是八卦掌转身行步撩衣在刀术中的应用。
或者说，八卦掌中的行步撩衣，正是手中无刀的行步撩刀。
齐野狐眼神一凛，上半身一偏，闪亮的刀光便贴着耳廓冲天而起，在他的头顶势尽之后又猛然急转直下，冲着面门立劈而来！
力劈华山！
闪亮的刀光连成一个倒V字，寒气森森，逼得齐野狐只能伸手一推门框，刚偏向左边的身形又猛地向反方向弹回去，如同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钟摆一般。
齐野狐侧身滑步，后背紧贴一边门框，险之又险避开这记锐利的劈刀。
然而女子不依不饶，眼神更加明亮，脚下早已一摆一扣，以腰为轴，拧身旋转起来。
斜伸出去的刀便如一盘银亮满月在她腰间绽开！
八卦，磨盘刀！
刀光清圆饱满，齐野狐背贴门框，已然是退无可退，心里忍不住一寒，后背寒毛直接炸起。
若是在开阔的场地，他还能以一个铁板桥，或是懒驴打滚躲过这杀机凌厉的一刀。
可女子显然是处心积虑，前两刀暴起攻击，直接让他猝不及防，仓促应对。以至于让他陷入了背贴门框，退无可退的境地，被地形直接将退路封死。
所幸女子手里拿的只是菜刀，若是真正用于械斗的利器，齐野狐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拦腰斩断。
不过即便是菜刀，若是被斩中，那也是个开膛破肚的下场，比被拦腰斩断好不到哪里去。
女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顶着的是一张清水出芙蓉般素净的脸，看上去比昨晚至少年轻了五六岁。
但这张如清水芙蓉般的脸上，那双明净的眸子湛然放光，爆发出兴致勃勃的神色，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和昨晚在仓库一模一样！
齐野狐一咬牙，身形猛地一矮，如同被抽了骨头一般顺着紧贴的门框瘫软滑下，同时一只脚闪电般地蹬出。
嘭！
一声巨响！
在生玄气的加持下，老爷子的实木门框直接爆裂，尖利的木头茬子激射开来，被一片清寒的刀光扫开。
齐野狐也借这一蹬之力，整个人如风吹柳叶一般，斜着倒滑出了刀光的范围。
可是这样一来，他也进入了不太宽敞的厨房，成为瓮中之鳖。
左脚后撤卸力，齐野狐站稳身形，一头雾水。
这女的昨晚杀上瘾了？见人就砍？！
“喂，你……淦！”
齐野狐本想开口叫停，可女子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刀光如影随形，再次罩下！
他只得拎着塑料袋，在狭窄的空间里艰难闪避。
八卦掌本就取法于刀术，手中有刀的女子，哪怕只是菜刀，威势也比之昨晚凌厉上三分。
更何况八卦掌还以步伐灵活鬼魅著称，极其擅长在复杂的地形别开生面，或是在逼仄的空间螺蛳壳里做道场，极为刁钻狠辣。
刀光如雪，在狭窄的空间里极尽绚丽地盛放，齐野狐被逼得险象环生，也顾不得隐藏了，脚踏摆扣步，一次次险之又险地在毫厘之间避开。
女子见状，眼中光芒更盛，刀势也愈发凌厉起来。
八卦滑！
两条游鱼一般的身形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不停贴身擦过。
女子玲珑的躯体与齐野狐数次紧贴之后，一瞬擦开，齐野狐甚至能感受到这道躯体的软嫩质感。
不过心里却容不得半点翊旎的思绪，否则那诡谲的刀光就要饮血了。
抽油烟机依旧轰鸣，油锅里的的姜蒜已经传来一阵焦香，冰凉的刀锋从鼻尖掠过，还能闻到生姜生蒜的辛辣。
名副其实的刀锋上的舞蹈。
女子手里一个顺风扯旗，再次舞出一片刀光，齐野狐拎着塑料袋儿，狼狈地猫身一窜，贴着女子的腰际就绕到了她身后。
背贴冰箱，右手边就是出口，齐野狐面露喜色。
然而女子势如雷霆，一式抽身换影，身体随着刀光一并转了过来。
见女子还是如此咄咄逼人，一直被追砍的齐野狐终于也冒出了一丝邪火，生玄气涌来，空着的右手一把刁住女子的腕子，将这一招抽身换影截在了半路。
女子手上被拦，身形猛地一顿，但齐野狐的手却毒蛇一般顺着她的小臂一滑，直接扣住了她臂弯。
这一幕与昨晚仓库中何其相似！
女子心里一惊，发劲就要挣脱，但这次她却没有昨晚那么好的运气了，齐野狐手上猛地收紧，中指直接掐进女子臂弯曲池穴。
剧烈的疼痛让女子眼睑猛抽，但却硬生生吃住了这阵剧痛，依旧没有松手。
但紧接着，齐野狐按在其肘部的大拇指也内扣起来，在其小海与天井间一剜，女子整条手臂登时麻木，菜刀也脱手掉落。
齐野狐心里一松，想着刀都脱手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打斗也就结束了。
可女子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想象，右手麻木又被扣，没有丝毫影响她的战意，左手在半空将菜刀接住，刀头从腋下穿出，直接戳向齐野狐的肋下。
这招叶底藏花，齐野狐昨晚已经见识过其厉害之处，登时头皮一麻！
也来不及多想，齐野狐胸腹猛地一含，脚下错步，左手下意识将冰箱门一下扒开。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厚实的冰箱门将戳来的刀头挡住，被撞出一个深深的凹痕。
八卦掌取法于刀，单换掌是单刀，双换掌则是双刀，所以女子双手刀都极为凌厉。
不过她并非天生的左利手，所以相比右手，她的左手刀，还是要逊色几分的。
被冰箱门的力道一挫，女子的动作出现一瞬的滞塞。
齐野狐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食指绕了一圈，装着盐水鸭的那个塑料袋就旋着飞进了冰箱。
同时脚下一蹬，跳出门外。
“啪嗒”！
冰箱门被他顺势带上。
女子似乎战意正酣，见齐野狐逃脱，脚尖一拧，又一个追星赶月，又跃了上来。
“没完了还！”
齐野狐咬牙，十分恼火，又是伸手一扒，故技重施，将厨房横开的玻璃门直接关上。
唰啦！
门底的金属轮急速滚动。
啪！
玻璃门关上，严丝合缝。
随后——嘭！
一脸慌乱的女子直接撞在了门上，一张好看的脸被压成了大饼，紧紧贴在透明的玻璃上，如同一张煎饼，在齐野狐面前摊开。
齐野狐眉毛一跳，光听声音，他都替这女子疼得慌。
隔着玻璃看着那张变了形的“煎饼”，也不知道过了一秒还是两秒，两条“番茄酱”缓缓从煎饼的鼻孔里流出来。
看着有些可怜，也有点滑稽。
心头的火气突然烟消云散，齐野狐看着面前的这加了番茄酱的煎饼，哈哈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