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荆棘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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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陆择木。”
林帆的声音在废墟上回荡，归舟——不，现在该叫他择木了——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听懂了。银色荆棘在他周围缓缓收拢，如同臣服的野兽。
念真站在王座残骸上，银发被晨风吹散，右眼的蓝光渐渐褪去，恢复成孩童的漆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不是怪物？”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颤抖。
陆沉舟半跪在地上，断裂的脊椎勉强支撑着他。他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念真的脸颊，血和金属液混合着滴落。
“你从来都不是。”他低声道，嗓音沙哑破碎。
鹿晚晴的轮椅缓缓靠近，机械臂轻轻搭在念真的肩上。
“周维森的意识已经被归舟——择木——压制了。”她看向林帆，左眼义体闪烁着微光，“但ω的种子还在外面。”
林帆的军靴碾过一块尖锐的金属碎片，银白色的生物钢战甲在她手臂上流动，像活物般贴合肌肤。她低头看着怀中的择木，婴儿大小的胚胎安静地悬浮在培养液里，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脸。
“现在怎么办？”她问，声音低沉。
整座城市笼罩在钢铁木兰花的蓝雾中，基因崩溃的患者停止了咳血，但街道上的人群依旧恐慌。无人机盘旋在云端之冠的废墟上空，新闻播报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基因控制局宣布进入紧急状态……银色荆棘疑似具有传染性……”
陆沉舟勉强站起身，生物钢脊椎断裂处缓慢再生，但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他看向林帆，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我们得先控制舆论。”他咳嗽了一声，指节泛白地撑着旁边的钢架，“否则，他们会把择木当成下一个周维森。”
林帆的指甲掐进掌心。
“谁敢动他，我就拆了谁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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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基因控制局的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像铅块。
林帆坐在长桌尽头，择木的培养罐放在她面前，银白色的生物钢在玻璃表面缓缓流动，像某种活体防御机制。陆沉舟站在她身后，脊椎的伤口被临时包扎，但血仍旧渗出来，染红了衬衫。
对面，控制局的局长——一个面容冷硬的中年男人——盯着择木，眼神像是看着某种高危武器。
“林女士，你应该清楚这个‘孩子’的危险性。”他敲了敲桌面，全息投影显示出银色荆棘蔓延的影像，“这些生物钢正在自主进化，如果失控——”
**“它们救了整座城的人。”**林帆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刀。
“暂时。”局长冷冷道，“我们检测到ω种子已经流入地下水系统，如果它找到新的宿主……”
陆沉舟突然低笑了一声。
“你们检测不到ω种子。”他缓步走到桌前，指尖轻点全息投影，画面立刻切换成基因控制局的内部档案，“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
屏幕上弹出一份加密文件——**【ω计划：意识永生】。**
局长的脸色变了。
“周维森的真正目的不是毁灭，而是进化。”陆沉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ω不是武器，是载体——他的意识可以通过生物钢无限转移，而择木……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鹿晚晴的轮椅缓缓驶入，她的机械臂托着一枚银色芯片，表面刻着∞符号。
“谈判时间结束。”她将芯片放在桌上，左眼义体锁定局长，“要么合作，要么我们让整座城看看，基因控制局当年是怎么参与C.Z.计划的。”
局长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林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择木的培养罐。
**“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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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夜色降临，云端之冠的废墟被临时改造成隔离区。银色荆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片金属森林。
林帆站在最高处，俯瞰整座城市。钢铁木兰花的蓝雾仍未散去，但街道上的恐慌已经渐渐平息。
身后，陆沉舟的脚步声靠近。
“控制局妥协了。”他低声道，嗓音仍有些沙哑，“他们同意对外宣称择木是‘治愈者’，而不是威胁。”
林帆没回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臂甲上的生物钢纹路。
“他们怕的是鹿晚晴手里的证据。”她冷笑，“那群人渣，当年参与实验的时候可没这么胆小。”
陆沉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指腹擦过她皮肤上的银色脉络。
“择木的心跳稳定了。”他低声道，“但念真……”
林帆终于转身。
不远处，念真坐在一块断裂的钢架上，银发垂落，右眼仍旧偶尔闪过一丝蓝光。鹿晚晴的轮椅停在她身边，机械臂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周维森的意识还没完全消失，对吧？”林帆问，声音低沉。
陆沉舟点头。
“但择木能压制他。”他看向培养罐中的婴儿，琥珀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发亮，“只要他在，念真就不会被控制。”
林帆的指甲掐进掌心。
“那就让择木快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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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黎明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废墟上。
林帆坐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择木的培养罐放在她膝头。胚胎已经比昨天大了一圈，生物钢的脉络更加清晰，像是某种神秘的纹身。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陆沉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的报告。
“检测结果出来了。”他低声道，“择木的生长速度是普通婴儿的二十倍。”
林帆的瞳孔微微收缩。
“什么意思？”
“意思是……”陆沉舟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培养罐的玻璃，“一周后，他可能就会‘出生’。”
林帆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帐篷外，念真的笑声传来，清脆得像风铃。鹿晚晴的轮椅碾过碎石，机械臂举着一朵刚摘的钢铁木兰花，递到女孩手里。
晨光中，银色荆棘安静地生长着，像是守护着某种未知的未来。
林帆低头看着择木，手指轻轻按在玻璃上。
“那就让他快点出来。”她轻声道，嘴角勾起一抹锋利的笑。
“这个世界，可没时间等他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