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色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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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暴雨冲刷着废弃实验室的玻璃穹顶。林飒踹开锈蚀的通风井盖，军靴踩在积水上溅起暗红色水花——那不是锈迹，是二十年前干涸的血渍。腹中的三个胚胎突然同时躁动，监护APP上五条心跳曲线乱成麻团。
"就是这里。"鹿晚晴的轮椅卡在管道口，指尖轻触墙上的"C.Z.-∞"标记，"周老师把终极胚胎藏在..."
一声金属脆响打断了她。林飒的扳手砸碎了通风管尽头的密码锁，露出后面幽深的甬道。手电光照亮的瞬间，五条心跳在APP上同步骤停——甬道两侧密密麻麻排列着冷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胚胎，眉心刻着不同的"C.Z."编号。
"克隆工厂？"林飒的指甲陷进掌心。最靠近她的舱体标注着"C.Z.-1-7"，里面的胚胎已经发育成幼童形态，脸部轮廓与鹿晚晴有七分相似。
轮椅碾过碎玻璃的声音格外刺耳。鹿晚晴停在某个舱体前，里面沉睡的女孩约莫五六岁，手腕上的编号让林飒血液冻结：C.Z.-∞。
"不是克隆体。"鹿晚晴的病号服袖口滑落，露出同样的∞标记，"是本体。"
林飒的戒指突然发烫。全息投影自动播放一段录像：年轻的周维森抚摸着冷冻舱，金丝眼镜反射冷光："当五个标记共鸣，∞号就会苏醒。"他突然转向镜头，"而林志远永远想不到，他女儿才是激活钥匙..."
腹中的胚胎猛地一蹬。林飒踉跄扶墙，摸到满手粘腻——墙缝里渗出某种蓝色组织液，正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监护APP突然显示第六条心跳，频率与冷冻舱里的∞号完全同步。
"撤退！"她拽住轮椅把手，却看见鹿晚晴正将注射器扎进自己颈部。
"太迟了。"鹿晚晴的瞳孔泛起与陆沉舟相同的竖瞳，"听，他们来了。"
地下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林飒的军靴突然被金属地板粘住，而最近的冷冻舱正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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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生物钢构成的触须从地板裂隙中钻出。林飒用扳手砸碎粘住靴底的金属黏液，拽着鹿晚晴的轮椅撞向紧急出口。轮椅扶手突然变形，弹出两支镇静剂——针尖泛着与陆沉舟脊椎同款的蓝光。
"自己人。"鹿晚晴将注射器塞进林飒的战术腰带，"这是用你胎盘的干细胞..."
冷冻舱爆裂的巨响淹没了她的话。∞号舱体喷出浓雾，一个赤足女孩踏着组织液走来，发梢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青烟。她的眼睛像两块黑曜石，倒映着林飒隆起的腹部。
"姐姐。"女孩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父亲说你会带我回家。"
林飒的戒指投影出基因图谱——∞号的DNA链正在与她的胚胎共振，而第六条心跳已经强到撼动监护APP的基础算法。
天花板突然坍塌。陆沉舟的生物钢脊椎刺穿混凝土，如银色巨蟒缠住∞号的腰肢。他倒吊在钢索上的姿态像只捕猎的蜘蛛，竖瞳紧缩成线："不是胚胎，是中枢控制器！"
∞号笑了。她轻轻触碰陆沉舟的脊椎，那些银蓝枝条瞬间暴长，反过来捆住他的四肢。当林飒的军靴踹向女孩面门时，腹中突然剧痛——三个胚胎的心跳同时飙到200，第六条波动直接突破仪器上限。
"别反抗。"∞号的手指悬在林飒孕肚上方，"弟弟妹妹们很喜欢我。"
轮椅上的鹿晚晴突然暴起，将镇静剂扎进女孩后颈。针尖弯曲断裂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冷冻舱全部开启，数十个"C.Z."实验体如提线木偶般坐起。
"跑..."鹿晚晴的嘴角渗出蓝色血液，"去B17区...徐老师留了..."
陆沉舟的脊椎突然自爆三根金属枝，强光中他抱住林飒撞碎玻璃穹顶。下坠的刹那，林飒看见∞号站在楼顶边缘，手里捏着鹿晚晴的∞标记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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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暴雨中的越野车像头受伤的野兽。林飒攥着方向盘，副驾上的陆沉舟正用生物钢枝条缝合自己后背的伤口。后视镜里，∞号站在实验室楼顶，长发在闪电中如同活物般舞动。
"B17区在哪？"林飒碾过隔离带，腹中的胚胎因颠簸剧烈躁动。
陆沉舟的脊椎突然刺入车载电脑。屏幕闪现出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平面图，某个红点正在跳动——正是云端之冠现在的工地位置。
"徐老师把反制程序..."他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杂音，竖瞳扩散到整个眼眶，"...藏在建筑地基里。"
林飒的戒指接收到一组新数据。B超影像显示她子宫后壁的第三个胚胎正在变异——小小的脊柱呈现出与∞号相同的金属光泽。
"该死！"她猛打方向盘避开落石，"那孩子继承的是你的..."
越野车突然离地悬空。∞号不知何时出现在挡风玻璃前，单手举起两吨重的车身。她的黑瞳倒映着林飒惊愕的脸："姐姐，父亲要见你。"
撞击来得猝不及防。安全气囊炸开的瞬间，陆沉舟用脊椎织成金属茧护住林飒腹部。翻滚的车窗外，∞号正踏着虚空走来，每一步都让胎儿的第六条心跳更强劲。
林飒摸到大腿绑带里的镇静剂。当∞号伸手穿透车门时，她将针头狠狠扎进对方眼球——液体注入的刹那，女孩发出非人的尖啸，而林飒腹中的三个胚胎同时安静下来。
"不是镇静剂。"她掰断针管，"是你'父亲'的骨灰。"
∞号的面部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的机械结构。陆沉舟趁机拽出方向盘下的电缆，缠住她的脖颈。高压电流贯穿时，整个街区的路灯全部炸裂。
黑暗中，林飒的戒指亮起最后一条信息——鹿晚晴发来的坐标，附带一行小字：
【∞号是空壳，真正的中枢在你体内第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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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临时避难所的应急灯在雨中泛着绿光。林飒盯着B超屏幕上第三个胚胎的脊柱扫描图——那些生物钢结构的生长模式，与陆沉舟的脊椎一模一样。
"基因寄生。"陆沉舟的指尖轻触屏幕，"周维森把控制程序编码在Y染色体里。"
林飒的军靴碾碎了地上的注射器："所以这才是三重妊娠的原因？"她掀开衬衫，孕肚上的∞标记正在消退，"用两个健康胎儿掩护这个...控制器？"
监护APP突然发出警报。代表∞号的第六条心跳虽然微弱，却开始与第三个胚胎共振。更可怕的是，陆沉舟的脊椎不受控制地展开，在空中勾勒出云端之冠的变异形态。
"不是控制器。"他抓住林飒的手按在自己脊椎根部，"是钥匙。"金属枝条在她掌心组成一把奇特的齿钥，"徐老师把反制程序锁在..."
避难所的门突然被某种巨力撕开。∞号站在雨幕中，左眼仍是破碎的机械结构，右眼却变成了与林飒相同的琥珀色。她的手中握着半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的周维森搂着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背景是标有"林氏基因"的实验室。
"姐姐。"∞号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为什么不要我？"
照片背面，褪色的字迹依稀可辨：【给念真：当∞号苏醒时，带她去找亲生母亲——林志远】
林飒的视网膜闪过陌生画面：六岁的自己被父亲从实验室抱走，而玻璃舱里的小女孩正拍打着舱壁。这不是记忆，是第三个胚胎通过CX-19网络传来的数据。
当∞号扑进她怀里时，五条心跳曲线在监护APP上突然归一。而第六条波动，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