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钢与纱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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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晨光透过钢化玻璃幕墙，将"云端之冠"的微缩模型切割成几何光斑。林飒的扳手敲在核心支撑柱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一群白鸽。
"斜角35度，荷载系数差0.8。"她吐掉嘴里的发卡，在图纸上划出深痕，"这数据谁算的？"
会议室骤然安静。实习生们低头假装研究模型，只有李工敢小声回应："陆总亲自调整的..."
"他人呢？"
"在C区陪《MONOLITH》记者..."李工话没说完，林飒已经踹开安全门冲下楼梯。
奠基仪式还有三小时，而她的丈夫从凌晨四点就失踪在工地。穿过钢筋丛林时，林飒的戒指突然发烫——这是陆沉舟设计的危险警报功能。她按下戒面，微型投影在掌心亮起：凯瑟琳的金发在镜头前闪过，背景音里有人提到"生物钢"和"基因共振"。
C区临时展厅里，陆沉舟正对着全息投影讲解。晨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西装三件套在满是水泥灰的工地上格格不入。林飒注意到他后腰处的衬衫有轻微隆起——伤口敷料肯定又渗血了。
"...这种柔性钢结构能抵抗9级地震。"他点击遥控器，投影切换成流线型外观，"就像芭蕾舞者的肌肉，刚柔并济..."
"Bullshit！"
林飒的军靴踩过红毯，在凯瑟琳惊愕的目光中夺过遥控器。三下点击后，投影变成原始设计图——裸露的钢骨结构如同猛兽骨骼。
"这才是云端之冠的灵魂。"她敲击某处节点，"陆总甜蜜的纱裙设计会让这里应力集中。"故意用扳手戳向投影中陆沉舟的脸，"就像某些人的绅士面具。"
记者们的镜头疯狂闪烁。凯瑟琳的香水味突然靠近，带着柑橘调的甜腻："林女士果然名不虚传。"她腕间的"C.Z.-5"标记擦过林飒手背，"不过您丈夫今早向我透露，这项目需要国际投资..."
陆沉舟突然插入两人之间，婚戒在镜头前反着冷光："我太太说得对。"他揽住林飒的腰，手指在她后腰画了个"7"——他们约定的危险暗号，"工业风才是磐石的基因。"
林飒的余光扫到凯瑟琳的手包——某种蓝色液体的试管轮廓隐约可见。她突然拽过陆沉舟的领带，在记者惊呼声中咬住他下唇。这个看似争风吃醋的吻里，她把藏在舌下的纳米追踪器渡了过去。
"去检查B区通风系统。"她舔掉他唇上的血珠，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小师妹包里有CX-19衍生物。"
闪光灯亮成一片时，陆沉舟的白手套抚过她工装裤上的油渍。这个动作被《MONOLITH》拍下特写，配文她都能猜到——《钢铁女王与她的绅士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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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地下二层通风管道像巨兽的肠道。林飒用牙齿咬着手电筒，军靴卡在钢架接缝处。手机屏幕显示陆沉舟的定位仍在展厅，但心跳频率异常加速——他肯定又没听话注射稳定剂。
"林姐，找到什么没？"苏晓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夹杂着电流杂音。
手电光照亮管道壁上的刻痕——不是普通划痕，而是与陆沉舟腹部疤痕相同的"C.Z."编码。林飒的戒指突然剧烈发烫，投影自动开启：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里，年幼的陆沉舟蜷缩在此处，怀里抱着个金属盒。
"苏晓，调取99年7月16日的..."对讲机突然失灵，某种高频噪音刺痛鼓膜。黑暗中有金属摩擦声靠近，林飒反手抽出大腿绑带的螺丝刀。
"夫人身手不错。"周烨的声音从管道深处传来，伴随打火机的咔哒声，"猜猜看，当年老师为什么选7号做核心实验体？"
火光照亮他手腕——原本"C.Z.-8"的刺青被新疤痕覆盖，现在变成了"C.Z.-1"。林飒的瞳孔骤缩：真正的鹿晚晴在哪？
"因为他的基因能与所有人共振。"周烨扔来个染血的工牌，上面是鹿晚晴的照片，"包括这个叛徒。"
螺丝刀划破空气钉入周烨肩膀，但对方只是笑着后退。通风管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林飒扑过去时只抓住半张烧焦的图纸——"云端之冠"的抗震参数表，被修改过的数据旁画着朵木兰花。
对讲机突然恢复通讯，苏晓的尖叫炸响："林姐！A区钢架突然开始自动组装！"
林飒爬出管道时，整座工地响彻警报。原本该在奠基仪式后才吊装的穹顶结构，此刻正如活物般在空中舒展。钢梁接缝处泛着诡异的蓝光——和婚礼上凯瑟琳倒进喷泉的液体一模一样。
无人机航拍画面显示，钢架生长形态与林小木梦中所见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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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暴雨突至时，陆沉舟正在穹顶最高处。他的白衬衫被雨淋透，后背伤口渗出的血丝在布料上晕开。林飒通过望远镜看到他嘴唇在动，但狂风吞没了所有声音。
"他在说什么？"她抢过工程师的唇语解读仪。
屏幕上的文字让她胃部绞痛：【对不起，要弄脏你设计的钢骨了】
下一秒，陆沉舟扯开衬衫露出腹部的"C.Z."疤痕。当他把某种装置按在疤痕上时，整个穹顶的蓝光突然转向，全部汇聚到他身上。
"基因诱饵..."李工颤抖着解释，"他在用自己吸引生物钢的变异！"
林飒已经冲向升降梯。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看清了陆沉舟倒下的姿势——他故意跌落在防护网上，像片被钉住的蝴蝶。而钢架停止生长的位置，距他心脏只有十公分。
急救帐篷里，医生剪开陆沉舟的衬衫。林飒这才发现他全身布满新伤——腹部疤痕周围全是针孔，后腰缝合线崩开处露出青紫的皮肤。
"CX-19过量注射的排异反应。"医生摇头，"再这样下去..."
"闭嘴。"林飒扯过急救毯裹住他，掌心下的心跳微弱但顽固。监护APP显示两条曲线仍在同步，只是她的频率正在被拖慢。
凯瑟琳的声音突然从帐篷外传来："真感人啊。"她掀开帘子，金发被雨淋得贴在脸上，"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周烨要冒充1号？"
林飒的军靴抵住她膝盖："再往前一步，我把你C.Z.-5的标记挖出来镶马桶上。"
"7号没告诉你吗？"凯瑟琳笑着后退，"1号实验体才是真正的..."突然被警报打断。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让所有人血液冻结——停止生长的钢架内部，浮现出与林飒锁骨下一模一样的印记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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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医院的蓝光让陆沉舟看起来像具尸体。林飒盯着他手背上的留置针，第一次注意到那些淡蓝色的血管——CX-19改造过的痕迹。
"夫人。"护士小心翼翼递来平板，"工地传来的分析报告..."
生物钢的基因序列与林飒的DNA匹配度高达91%，这正是钢架会对她印记产生反应的原因。而更可怕的是最后一行小字：【污染源携带C.Z.-1基因标记】
"鹿晚晴的血样检测结果出来了。"苏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她手腕上的刺青是假的，真皮组织检测显示..."
林飒挂断电话，手指抚过陆沉舟的睫毛。他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检查通风管道"，而她在那里找到的半张图纸上，画着朵钢铁木兰花。
戒指突然震动。凯瑟琳发来的视频里，周烨正对着镜头展示一支蓝色药剂："云端之冠的最终形态需要1号基因密钥。"他身后是昏迷的林小木，"明晚奠基礼，拿你丈夫的实验室笔记来换。"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陆沉舟在昏迷中剧烈挣扎，医生们冲进来时，林飒看清了他不断开合的唇形——
"不是鹿晚晴。"
雨点敲击窗户的节奏像倒计时。当林飒翻开陆沉舟的婚礼誓词手稿，在最后一页发现被血染红的附录：
【若我失控，用扳手戒指启动心脏除颤模式。密码是我们初遇日期】
窗外，闪电劈开夜空。监护APP上的两条心率曲线，第一次出现了完全相反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