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绅士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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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云端之冠项目会议室的玻璃墙映出林飒扭曲的倒影。她盯着监控屏幕里陆沉舟的背影——他正在B区地下车库与凯瑟琳交谈，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自从医院醒来后，这是第七次他避开所有监控死角与人密会。
"林姐，陆总修改的抗震参数..."李工递来平板，上面被驳回的数据闪着刺目的红。
"全部改回去。"她划掉批注，笔尖戳破了屏幕，"按原始方案执行。"
腹中的胚胎突然踢了一脚，仿佛在抗议。林飒下意识摸向小腹，十二周的孕肚在工装裤下还看不出端倪，但监护APP上三条心跳的共振已经越来越强。最奇怪的是，每当陆沉舟接近凯瑟琳，胎儿的心跳就会突然加速。
"夫人。"秘书匆匆推门，"《MONOLITH》的记者在楼下，说要采访..."
"让他们滚。"林飒的扳手砸在桌上，惊飞了窗外一群麻雀。她点开手机里刚收到的匿名视频——陆沉舟与凯瑟琳在车库阴影处交换某个金属物件，画外音是周烨的冷笑："看看你丈夫送了什么定情信物？"
视频戛然而止在凯瑟琳腕间闪过的蓝光上。林飒的戒指突然发烫，陆沉舟的心率在APP上剧烈波动，而车库的监控此时全部黑屏。
"备车。"她扯下安全帽，军靴在地面留下带火星的划痕，"顺便联系鹿晚晴，问她C.Z.-5的基因弱点。"
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林飒的视网膜突然闪过陌生画面：少年陆沉舟跪在实验室，而金丝眼镜的男人将某种装置按在他后颈。这不是她的记忆，而是腹中胎儿通过CX-19网络传来的基因记忆。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转角处，陆沉舟正背对着她站立，白衬衫后颈处隐约露出新鲜针孔的痕迹。
"解释。"林飒的扳手抵上他脊柱。
陆沉舟转身时，她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不是定情信物，而是支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他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中呈现诡异的竖瞳状，像某种夜行动物。
"基因稳定剂2.0。"他的剑桥腔带着金属质感，"凯瑟琳提供的配方。"
林飒的军靴碾过注射器，玻璃碎裂声在车库回荡："你他妈在给自己注射敌军的弹药？"
"不是注射..."陆沉舟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是取样。"他展开掌心，微型芯片上沾着凯瑟琳的血样，"她体内有周维森留下的控制程序..."
车库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林飒感到有冰冷金属抵住后腰，而陆沉舟扑过来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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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硝烟味混着血腥气在鼻腔炸开。林飒被陆沉舟压在身下，他的白衬衫肩胛处晕开一片鲜红。五米外，周烨举着的枪管还在冒烟。
"精彩。"周烨的靴子碾过碎玻璃，"夫妻联手演我？"
林飒的扳手已经脱手飞出，砸在周烨腕骨上发出脆响。趁对方吃痛，她拽着陆沉舟滚到承重柱后，掌心摸到他后背黏热的伤口。
"芯片..."陆沉舟将染血的金属片塞进她工装裤口袋，"插入你戒指...能反向控制..."
他的话被第二轮射击打断。子弹擦过林飒耳际，打碎了应急灯。在黑暗降临前的刹那，她看清陆沉舟的眼睛——竖瞳正在扩散，虹膜边缘泛起与凯瑟琳相同的蓝光。
"去通风井..."他推开她，声音突然变成机械般的单调，"我拖住他。"
林飒的腹部突然剧痛，胎儿的心跳在APP上飙到180。她咬牙攀上消防梯，回头时看到骇人一幕——陆沉舟以非人的速度折断了周烨的手腕，而他的指甲正在变形成金属质感。
通风井的铁盖被焊死了。林飒用戒指激光切开锈迹时，听到下方传来凯瑟琳的声音："...7号的基因崩溃比预计快30%。"她的语调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冷静，"建议提前回收样本。"
"再等等。"周烨的喘息中夹杂着金属摩擦声，"等他和林飒的孩子成型，那才是完美的..."
林飒的戒指突然自动连接车库监控。画面里，陆沉舟正将周烨的头往水泥地上撞，动作精准得像台工程机械。而他的后颈处，一块皮肤翻开露出下面的金属元件。
芯片插入戒指的瞬间，林飒的视网膜被数据流淹没。那不是普通程序，而是"C.Z."计划的终极档案——陆沉舟七岁时的改造记录，他的脊柱第三节被替换成了生物钢控制器。
腹中的胚胎突然安静下来。监护APP上，代表胎儿的心跳曲线突然分离出一条新的波动——第四条心跳，频率与车库某处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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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医院走廊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林飒盯着手术室的红灯，染血的工装裤贴在腿上。鹿晚晴的轮椅碾过血渍，递来平板电脑："凯瑟琳的弱点找到了。"
屏幕上是基因对比图，C.Z.-5与C.Z.-7的DNA链如同镜像。"他们是互补体。"鹿晚晴指向某组碱基对，"陆沉舟情绪越失控，凯瑟琳就越..."
手术室门突然洞开。医生举着的托盘里有枚沾血的金属元件，形状像缩小版的脊柱骨。"控制器摘除了。"医生擦着汗，"但患者拒绝使用麻醉，说会影响..."
林飒已经冲了进去。陆沉舟趴在手术台上，后背敞开的伤口里能看到泛着蓝光的生物钢脊椎。见她进来，他竟扯出个微笑："芯片解析了？"
"解析个屁！"她抓起纱布按在他伤口上，"你他妈是半机械人这事为什么不早说？"
"第三求婚戒指的内侧刻了。"他疼得吸气，"你说太肉麻从不戴..."
监护APP突然警报大作。四条心跳曲线同时出现平直段，而监控屏显示林小木所在的病房正被某种蓝色雾气笼罩。
"基因武器启动程序。"陆沉舟挣扎着起身，"凯瑟琳要用小木当媒介..."
他的话被破窗而入的无人机打断。全息投影在病房展开，凯瑟琳站在云端之冠的钢架顶端，狂风吹乱她的金发："游戏时间到。"她举起遥控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交出胎儿干细胞，要么看着全城人基因崩溃。"
画面切换到城市基因监测图，数百个红点正在闪烁——全是曾接受过CX-19治疗的C.Z.实验体。
"她做不到。"鹿晚晴突然操纵轮椅上前，"除非..."
"除非有1号实验体的授权码。"陆沉舟接话，眼睛却看着林飒，"也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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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暴雨敲击着钢化玻璃。林飒站在云端之冠顶层，工装裤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凯瑟琳的金发在闪电中如同燃烧的导线，她手中的遥控器与林飒腹部的胎动同频闪烁。
"真感人。"凯瑟琳的枪口指着林小木，"为了救丈夫，连孩子都带来当筹码。"
林飒的戒指投影出基因图谱，四条心跳曲线在雨中交织成网："你要的不是胎儿干细胞。"她向前一步，"是要用1号基因激活全城控制器。"
"聪明。"凯瑟琳的枪突然转向自己太阳穴，"但猜错一点。"她扣下扳机——子弹穿过的是全息影像，真实身体早已转移到安全屋，"我要的是周老师承诺的新世界。"
遥控器启动的瞬间，整座城市的灯光熄灭。而在黑暗中亮起的，是数万枚"C.Z."标记——它们浮现在建筑表面、街道地砖甚至行人皮肤上。
林飒的腹部突然剧痛。胎儿的心跳通过某种量子纠缠，正与全城标记产生共振。她跪倒在钢架上时，看到骇人一幕——陆沉舟的生物钢脊椎刺破皮肤，如活物般向凯瑟琳的方向伸展。
"陆沉舟！"她嘶吼着按下戒指上的终极按钮。
扳手戒指突然解体，重组为微型发射器。当蓝光击中陆沉舟的脊椎时，全城的标记同时转向，全部汇聚到云端之冠顶端——在凯瑟琳惊恐的目光中，形成朵巨大的钢铁木兰花投影。
"密码错误？不可能！"她疯狂按动遥控器，"1号基因明明..."
"是爱。"林飒擦掉嘴角的血，"你漏算的变量。"
钢架突然开始旋转，如同二十年前徐正设计的基因锁。当三条心跳与第四条未知波动完全同步时，凯瑟琳的遥控器爆出电火花——全城标记瞬间熄灭，只剩云端之冠顶端盛放的虚影。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林飒在失去意识前，看到陆沉舟用生物钢脊椎缠住坠落的凯瑟琳，而林小木正把某种蓝色液体注入她的颈部。
孩子抬头，琥珀色瞳孔映着初升的朝阳："妈妈，第四条心跳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