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两银买下命运
哑舍o2025-08-01 10:503,145

苏令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死死攥住那枚触手生温的羊脂玉佩,冰冷的玉质在掌心传递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悸的质感。胡同口外,谢凛醉醺醺的怒骂和老农卑微的哭求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不能犹豫!机会稍纵即逝!

她甚至没敢再多看一眼这无价之宝,凭借着刚才“慧眼”惊鸿一瞥留下的印象——那温润如凝脂的光泽,那盘绕螭龙的纹路——确认无误后,立刻将它塞进了怀中,紧贴着滚烫的皮肤。粗硬的囚衣布料摩擦着细腻的玉面,带来一种奇异而危险的触感。

做完这一切,她才猛地靠在湿冷黏腻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与外面的雨水混合,让她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左腿的剧痛此刻才重新尖锐地提醒着它的存在。

她强撑着,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沾满泥污的衣襟拢紧,试图遮住怀中那突兀的硬物轮廓。然后,抱着那个只值十五文的破陶罐,低着头,拖着伤腿,一步一步,极其“自然”地从死胡同的阴影里挪了出来。

当铺门口,混乱依旧。谢凛似乎终于发泄够了,骂骂咧咧地在随从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爬回了马车。那可怜的老农瘫坐在泥水里,对着散落一地的、沾满泥污的青菜欲哭无泪。当铺掌柜赵掌柜倚在门框上,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嘴角挂着一丝事不关己的讥诮。

苏令仪的存在,卑微得如同一粒尘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甚至不敢加快脚步,只能维持着那痛苦而迟缓的移动速度,一步步远离当铺,远离那辆刚刚启动、吱呀作响的华丽马车。

转过一个街角,确认彻底脱离了当铺和世子的视线范围,苏令仪才像虚脱般,猛地靠在一家尚未开门的店铺门板上,剧烈地喘息起来。冰冷的墙壁透过湿透的囚衣传来寒意,却无法冷却她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玉佩!承恩侯府世子的贴身玉佩!无价之宝!

偷窃?不,是捡的!在那种情况下,在谢凛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但这辩解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苍白无力得如同笑话。一旦被发现,等待她的只会是比乱葬岗更凄惨百倍的下场!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如同炽热的岩浆,在恐惧的冰层下汹涌奔腾——改变!这是足以撬动她命运枷锁的力量!

系统评估的“无价之宝”四个字,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回响。当掉它!必须立刻当掉它!换成实实在在的银钱,然后彻底消失!

可…去哪里当?刚才那家“恒通典当”是最大的,但也最危险!掌柜见过她,知道她当了个破罐子。而且,当铺对贵重物品来历盘查极严,她一个浑身泥污、来历不明的底层女子,拿着世子的玉佩去当?简直是自投罗网!

时间紧迫!谢凛酒醒后,或者随从清点物品时,很快就会发现玉佩丢失!以侯府的势力,追查当铺是必然的!

苏令仪的目光如同猎鹰般,飞快地扫过湿漉漉的街道。不能去大当铺,只能找那种不起眼、甚至有些混乱的小押店!

她的视线锁定在一条狭窄、污水横流的岔路深处。一块油漆剥落、歪歪扭扭的木牌斜挑出来,上面用墨写着两个模糊的字:“兴记”。

就是它了!

苏令仪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左腿的剧痛,抱着破罐子,再次踏入了泥泞。兴记押店的门面比恒通典当窄小破旧得多,门槛也低矮。店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年霉味、劣质烟草味和说不清的怪味混合的气息。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油腻短褂、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正叼着一根旱烟管,眯着眼打量刚进门的苏令仪,眼神像刮骨刀。

“当什么?”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鼻音。

苏令仪没有废话,直接上前,将怀中的破陶罐放在柜台上,然后,在光头男人不耐烦的目光注视下,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最贴身的地方,掏出了那枚羊脂白玉佩。

玉佩甫一拿出,昏暗的店内仿佛瞬间亮堂了几分!那温润如凝脂的光泽,细腻无瑕的质地,古朴威严的双螭龙盘绕纹,以及那点睛之笔般的微雕墨点,无一不彰显着它的非凡来历与价值!

光头男人叼着烟管的动作猛地僵住!那双浑浊的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贪婪的光芒如同实质般喷射出来!他几乎是扑到了柜台上,一把将玉佩抓在手里,粗糙油腻的手指在那光滑冰冷的玉面上反复摩挲,感受着那顶级的玉质。他对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光仔细端详着雕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吸气声。

“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他喃喃自语,眼中精光四射。

苏令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却努力维持着一种底层人特有的、带着点畏缩和麻木的平静:“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急用钱。”

光头男人猛地抬起头,那双小眼睛死死盯住苏令仪的脸,仿佛要穿透她脸上的泥污和伪装,看进她的骨头里去。那目光充满了审视、怀疑和毫不掩饰的贪婪。

“传下来的?”他嗤笑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小娘子,这玩意儿…可不像是寻常人家能传下来的货色。”他掂量着玉佩,眼神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说说,哪儿来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苏令仪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她强迫自己迎上对方的目光,眼神里混杂着疲惫、绝望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麻木:“祖上…祖上风光过…后来败了…就剩这点念想…老娘病得快不行了…郎中说要人参吊命…”

她编造着一个底层人最常见的悲惨故事,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沙哑。同时,她微微侧身,让左腿那明显不自然的拖行姿势暴露在对方视线里,加重了凄惨的砝码。

光头男人沉默着,小眼睛在苏令仪脸上和手中的玉佩之间来回扫视。贪婪与风险在他眼中激烈交锋。这块玉,价值连城!但这小娘子的说辞,漏洞百出!这东西太烫手了!搞不好是赃物,甚至是…他不敢深想下去。

“十两!”光头男人猛地一拍柜台,烟灰簌簌落下,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死当!当票不留名!拿了银子,立刻滚蛋!以后出了任何事,跟老子这里无关!敢说漏一个字…”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凶戾。

十两!远远低于玉佩本身价值的冰山一角!但苏令仪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在这种地方,对方肯出十两银子买断风险,已经是贪婪压倒了恐惧。再纠缠下去,对方很可能直接黑吃黑!

“…当!”苏令仪几乎没有犹豫,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

“痛快!”光头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他飞快地拉开一个隐蔽的抽屉,拿出两锭五两的官银(成色十足),又扯过一张空白的当票,龙飞凤舞地写了个“玉件一枚”,作价十两,死当。整个过程快得惊人。

“拿着!滚!”他将银子和当票往柜台上一丢,像在驱赶瘟神。同时,他立刻将那枚羊脂玉佩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警惕地扫视着门外。

苏令仪一把抓起那两锭沉甸甸、冰凉凉的银子,还有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当票,看也没看,转身就走!跨出兴记那低矮门槛的瞬间,她感觉像是从毒蛇巢穴里逃了出来,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冰冷的银锭攥在手心,那坚硬冰冷的触感,却奇异地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一种沉甸甸的、名为“可能”的力量!十两银子!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雨丝又变得细密起来,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她站在兴记门口那条污水横流的窄巷里,环顾四周。不能再穿着这身囚衣了!必须立刻换掉!然后…找一个地方,一个能让她安身立命、施展拳脚的地方!一个偏僻、便宜、最好带着点“价值”的铺面!

她将银子和当票小心地藏进怀里(实则是系统空间),紧紧抱着那个仅存的破陶罐——它现在更像是一个掩护。然后,她拖着那条依旧剧痛的左腿,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开始像猎犬一样,在城西这片鱼龙混杂、相对贫瘠的区域,急切地搜寻起来。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贴着“吉铺招租”红纸的门面,计算着位置、大小、租金的可能性。十两银子,是巨款,也是杯水车薪。她需要精打细算,每一文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雨,越下越大了。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青石板路,也冲刷着她身上的泥污和疲惫。怀中的银锭冰冷坚硬,像一颗燃烧的种子,在她心口灼烫着,催促着她,奔向那个未知的、需要用这十两银子奋力搏杀出来的未来。

当票和银子如同烙铁,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既是希望,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刃。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承恩侯府,与那位骄横的世子谢凛,已经结下了一道无形的、随时可能引爆的生死线。

继续阅读:第5章 锦瑟华年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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