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可没有立即回答。
她不断移动着手里的仪器，眼镜下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做完检查，王怡可体贴的替蒋南知擦去肚子上的耦合剂，将她扶起来。
蒋南知在这时候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扶着王医生的手，开口的时候，喉咙紧得厉害，声音都有些发颤。
“王医生，还是留不住吗？”
王怡可摇了摇头，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蒋南知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踉跄了一步，跌坐在身后的检查床上。
王怡可担忧的扶住了蒋南知。
蒋南知不甘心的问道。
“王医生，如果我选择保胎，这孩子能生下来吗？”
“裴太太，这个孩子就算能平安生下来，也会带着基因缺陷，到时候，孩子大人都痛苦。”
蒋南知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不住的落下。
美人垂泪，总是叫人心疼。
即便王怡可在妇产科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也还是忍不住跟着伤心。
她拍了拍蒋南知的手，宽慰道。
“就当是你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吧，尽早做决定，不然，孩子越大，对你身体的伤害就越大，你也会更舍不得。”
蒋南知听着医生的话，紧紧的捂着小腹 。
她盯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
“缘分……是啊，我跟他没有缘分，所以，就连和他的孩子，我都留不住……”
她缓缓起身。
“王医生，替我约手术时间吧。”
“好，我尽快安排，到时候最好让家人陪着，手术之后你需要卧床静养。”
蒋南知“嗯”了一声，扶着墙，慢慢走出治疗室。
她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去了一楼中庭的花园。
蒋南知坐在长凳上，静静的感受和孩子最后在一起的时光。
裴延礼把秦又夏送进急救室，一个人在外面等着。
秦牧收到消息之后，也在第一时间赶来。
饶是他已经知道秦又夏做了什么，在看到裴延礼身上的血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这身上……”
裴延礼抬头看了一眼秦牧。
“有烟吗？”
秦牧从口袋中掏出烟盒，递给裴延礼。
裴延礼利落的点上烟，两颊深深凹陷，将烟吸入心肺。
他吸猛了，连连呛咳，脸色憋得通红。
秦牧见不得他 这幅模样，将他手里的烟夺过来，摁灭了。
“别抽了。想想怎么解决吧。秦又夏这三天两头闹自杀，总不是个事。你这么陪着她，蒋南知知道了，一定跟你闹。”
裴延礼颓然的靠着墙，漠然的眸子，像是一潭古井，死寂无波。
“南知不会跟我闹了。”
秦牧不解。
“什么意思？”
裴延礼将凳子上的那盒烟重新拿起来，抽出一根点上。
他重重的吐出一团烟圈，青雾缭绕中，秦牧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绝望和落寞。
“我会娶秦又夏，南知知道了，她不在意。”
秦牧呆愣住了。
裴延礼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连成一句话，他却理解不了。
“你疯了？南知不是怀孕了吗？你让她和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