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仪才走进正堂,就见红烛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她眉头微微一皱,自己才出去这一会儿,竟然又出事了?
“回夫人,是书塾那头的事!”红烛也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把事说了出来。
原来自己请到了鸿居先生的事,二房还有三房知道了,他们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跑去老夫人哪里央告。
并不是告状,而是要将膝下的孩提送过来,一同送过来读书,但又怕自己不同意,就请了老夫人出面。
“鸿居先生的确是大才,他教下的学生中,如今不乏有诸多朝中肱骨,看来我这二叔三叔是急了啊!”
徐明仪忍不住冷笑一声,瞬间便猜出来两房的用意,很显然祖母送的那套文房四宝,给了他们警醒。
如若往后皓儿真出息了,侯府的爵位继承,便不一定能落在两房身上,他们自然担忧。
为了能知己知彼,他们便有了将膝下的孩子送来同习的想法。
一来是监督掌控皓儿的学识水平,以此做出对策调整。
二来也是想借鸿居先生的学问,以此教导自家孩子,毕竟二房、三房的银两并不多,根本砸不来这位大儒。
“夫人,他们真是没脸没皮了,明明是我们花了银子的。”红烛今日是见了两房不要脸的嘴脸,气得憋着口气。
要知道鸿居先生,可是大夫人疏通了好多关系才请来的,明明是一对一的教习,可却被人给坏了事。
万一影响了皓儿少爷的求学,那真是罪该万死了,可偏偏老夫人都开口同意了,夫人不同意也不行......
所以,这口气红烛真是憋得格外难受,咽都咽不下去......
“既然二房、三房连祖母都搬出来了,自然是算准了我们没法拒绝,与其抱怨,不若顺其自然。”
徐明仪摇了摇头道:“他们算计皓儿,实则也不全是坏处,算是督促皓儿好好学习,让他明白徐家从来不是什么温柔乡,若是不修身长进,就算有我与母亲保着,早晚也会被这些豺狼分食干净的。”
这兴许也是祖母的算计,她眼中徐家到底重过私怨,各房之间可以算计,但却不能撕破脸。
至于最终谁真正能够成功的,无非是自身实力够硬,豪门世家里向来如此,宛如养蛊一样。
可惜,徐家之前因为祖母偏疼,舍不得二叔三叔受累,外又有父亲撑住门庭,这才落得个青黄不接。
如今再不能如此,手段上自是要强硬些,徐明仪倒是能理解,左右也不全是坏处。
“此事还需得同鸿居先生通通气,毕竟当初说好的是教皓儿一人,别让先生心中生了不快。”
徐明仪转头吩咐红烛过去递话,顺道再送些小物件过去,以表诚意......
“是,奴婢这就去!”红烛点了点头,即便心中再有气愤,还是照常应下去办事了。
不过,二房三房心中有算计,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他们送来的几个孩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到时候学堂里弄些错出来,祖母少不得要过问,有时候最巧妙的手段,不是多大张旗鼓的布局。
而是让他们自己出错,不出手就让对方永无翻身之日,这才是最高深的手段。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徐明仪轻轻喝了口茶,笑得眉眼弯弯。
午后,鸿居先生特地前来一趟,为下午的那些薄利以表谢意。
“夫人真是客气了,一个学生是教,三个也是教,您之前给的已经够多的了,还让您破费了。”
他今日换了身藏青色的长袍,头戴莲花白玉冠,颇有几分儒家风骨大学士的模样!
“先生说笑了,人多了耗费的心力也就多,再者皓儿起步终究比别的孩子晚,我怕他跟不上,还得让先生费心。”
徐明仪很认真地说道,如此漂亮的场面话,正是这些读书人爱听的。不过,总得来说此举也有私心。
上一辈子她很是亏欠那个孩子,这一世能够弥补了,徐明仪自是想要皓儿能成才!
但却不是一味的去逼迫,而是给他创造最优渥的条件,给他最最真诚的鼓舞。
至于结果如何,那便有几分天意了,这般便如养花一样,若是一味的干预,弄不好便是适得其反。
过犹不及的道理,徐明仪还是颇为明白的。
“如此那在下便谢过夫人了,往后必好生照顾令郎!”鸿居朝人一礼,神色中闪过几丝郑重!
他并非贪心之人,得人恩赏自是要忠人之事,徐明仪见状心中才微微有了定数。
只是,这份嘱托没两日,倒是生出些意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