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说皓儿的天资,要远超同龄的孩子?”
徐明仪浇水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站在廊道上的鸿居,神色上有几错愕。
要知道她开始的时候,心中其实已经有了预想,那便是自家孩子多数要跟不上。
这倒是不稀奇,他在乐坊的这些年,温饱都是问题,如何有机会习文断字,正是因为有此坏的想法,突然听到好消息,她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夫人没有听错,令郎虽识字晚,但是他却能很快理解用意,以在下之见来看,他这是知义却不识字。”
鸿居的眼中也带几分喜色,因为没有老师不喜欢聪明的学生。
“恕在下斗胆问一句,令郎可是耳濡目染过学子的谈论,如此即便先前未有识字,眼下也能不落人后。”
正常人学习的步骤,自然是先识字再识意,可有些孩子不一样,譬如高门大户的,他们会先学意,也就是熏陶。
如此日积月累后,等真正到了学字的年纪,便能做到融会贯通,进境上超出常人许多。
“兴许是这孩子过继前,喜好听族中秀才举人谈论经纶,学了些皮毛罢了!”
徐明仪面上笑了笑,心底却隐隐有了猜测,千金楼别看是乐坊,能进出的多半都是豪门子弟,或者是朝廷官员。
这些人身上不缺银两,肚子里又少不了几两文墨,人前自是会显摆,皓儿多半是从这里学来的。
“这样便对了,夫人如今倒是可以放心了,令郎识字晚,但是进步却是最大的。
“又有幼时的学意基础在,用不了多久便能赶上来,甚至是超越!”
鸿居说着捋了捋胡子,很显然他这也是生了爱才之心,毕竟没有一个先生会不喜欢聪明的孩子。
既然是可造之材,他当然是心中欢喜。
“那就有劳先生了!”徐明仪朝人道了声谢,等人离开后,她眼中也不由得浮现出几抹笑意!
自己孩子能有出息,她当然比谁都高兴,正好今日得空,她收拾一二,亲自下厨给皓儿做他爱吃的糖醋小排。
二房、三房消息倒是慢了半拍,他们只知道,大房的基础差。
“奶奶,我给你说啊,皓堂哥可笨了呢,三字经里头,他就一个字都不认识!”
“他都这么大了,现在学肯定学不会了,就像我娘说我爹一样,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说话的是二房三房的小辈,徐明仪是府中最长的嫡女,出嫁又是最早的。
所以,徐皓自然便是孙子辈里最大的,学堂里的徐家小孩,全都得叫声“堂哥”。
杨氏撇了眼身边的林氏,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说从乡下旁支过继来的孩子,肯定是粗鄙不堪吧!
“你看看,这人啊一步慢步步慢,就这样还想要来抢徐家的家业,痴人说梦...
“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竟然把如此贵重的墨宝,送给这样的旁支血脉,这不是打我们脸吗?等过几月校考成绩出来,我们便好好在母亲面前,念叨一下这件事。”
大房一天天便是折腾这些东西,为的就是要在侯府涨脸,从而重掌侯府的事宜?
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和离回来,那也不再是家里的姑娘,更遑论掌权了。
“还是谨慎些好,大房的姑娘心思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若不然,她又怎么会跟秦王攀上关系。”
林氏摇了摇头,神色还是有些凝重。
杨氏见状觉得人有些小题大做了,徐明仪那丫头能跟秦王有关系,那是她本身的手段,但孩子是孩子。
即便是皇帝,手握天下大权,可那又怎么样?不依旧还是许多不成器的孩子?
学习这东西是需要天赋的,旁支的子弟又如何会有这种脑子,只要她徐明仪在家中没有挂靠,那边威胁不到自己。
或者或晚,她总有手段给人撵出去。
杨氏心里非常得意,可惜这一次她的如意算盘终归是要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