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时辰,白云舵的舵主妙阳带着邬月白,跟须弥舵的三个代表出现在了待客厅里。
这三个代表的后头还跟着一个脑袋被绷带卷缠起来的肉葫芦,不用说,这货就是被唐素粥一个大嘴巴贴在脸上的崔玉贵大公子,白天见面的时候脸上还是只有一个红红的印记,到了这个时候能够明显看出来缠绕他的绷带上头鼓突出来了一大块儿,支支吾吾的显然是已经不能说话了。
从绷带里头漏出来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妙阳,眸子之中的贪婪和妄执显然是并没有被那一大巴掌给抽干净了。
“别来无恙,崔青山前辈,崔平山前辈,崔琦公子。”
来的三个人分别是须弥舵朱崔寒山的两个兄弟,崔青山,崔平山,以及崔平山的儿子崔琦,这爷仨长得模样有几分类似,各个都是鹰钩鼻子深眼窝,头发有些微微的焦黄色,而这个崔琦公子就是在河堤边上第一个对着妙阳开腔的年轻人。
“少废话。”
最年轻的崔琦皱着眉头,拍了一下待客的案子,直起了腰来,另外两名五十岁左右的崔氏老人各自都闭着眼睛,露出了一副闭目眼神的模样。
也难怪,辈分实在是难算,按照江湖身份上妙阳跟崔寒山平级,理应是他们两个人跟妙阳进行对话,但是按照江湖资历来说,两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又不能直接出面威胁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女娃娃,因此只能让崔琦成为须弥舵这次的发言人。
“嗯?我堂堂一个白云舵主,说的话不应该被成为废话吧?您这样随便的发言放在道上听着可让人不太舒服,还请先生多多注意才是。”
妙阳皮笑肉不笑的回敬了一句,让崔琦有些恼火:“白云舵的人蛮横无理,出手重伤我之族弟,还谈论什么礼仪?”
“小琦,花舵主说得对,你是我们崔家的孩子,莫要失了分寸,丢崔家的脸。”
名为崔青山的老人终于微微睁开眼睛,拦了一嘴。
邬月白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发言的老人。
明面上看起来是一家的族长拦住了自己家出言不慎的晚辈后生,不过考虑到妙阳跟家族闹翻,甚至连姓氏都被剥夺的情况,这里说的这句花舵主和故意提到家族,显然是在阴阳怪气。
妙阳自然也不笨,听出来这句阴阳怪气后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回了一嘴:“说的不错,崔琦先生都这个岁数了,希望别出门在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还需要自家大人跟着叮嘱。”
“哈哈,花舵主说的是,这孩子在我们家族被骄纵惯了,不像是花舵主年少有成,小小年纪就孤身一人以当大任。”
“……”
姜还是老的辣,妙阳闻言眯起眼睛,对方是江湖的前辈,即便是听出来对方在阴阳怪气也不能直接还嘴,只得转移了话题:“十天前曾经听闻须弥舵要来我们这里,这天遥路远,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和安排这些事宜,各位倒是来的挺快。”
妙阳皮笑肉不笑的说到:“都说好客的主人待客勤快,可这客人来的这么勤,到让我这主人有些为难了。”
“事急从权,还请花舵主不要计较,更何况早些时候我们已经跟舵主取得了联系……哦,应当说是代理舵主。”
崔青山眯起眼睛,那深邃的眼窝里的两只眼睛就好像是石头缝里的蝎子毒针一样,一晃一晃的:“我们自也没想到白云的舵主会离开自己的属地,去往边关请什么客栈掌柜的,一去就是那么多天。”
说罢,崔青山的眼睛朝着邬月白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阴恻恻的,让人很不舒服。
妙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几位客人好像没什么必要对我的去向问的那么清楚,倒是不知道几位这次前来,是要来寻找那位代理舵主,还是来寻找我妙阳的?”
“哈哈,这次来当然是为了拜访妙阳姑娘您了。”
没有掩饰自己的强势,崔青山目光平静的看着妙阳:“按理说我们须弥舵本来是不会掺和到白云舵的诸多事务当中的,不过我们须弥舵掌握了些许对花舵主有些影响,又不好不干涉的情报,因而才特地前来,想要找花舵主一叙。”
“几位乘着的船都蒙着隐形黑纱,沿着水路来到我们白云舵总部,还好是须弥的客人,否则几位的行径怕不是已经被当成了外敌入侵了。”
“若是外敌能够轻松地驾驭着木船经由水路来到白云舵的地界,我想问题就应当不是出在入侵者的身上了。”
崔青山摇了摇头,抬起手来指着站在妙阳身边的邬月白:“这边这位灰发的年轻人,便是您从边关请来的邬掌柜了吧?”
“不错,怎么?须弥舵还跟邬掌柜有旧?”
“哈哈,非也非也,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问邬掌柜--毕竟白云舵主年纪尚轻,识人有失,不小心把什么邪教之徒奉为座上宾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不同于之前的阴阳怪气,是直接对妙阳提出了质疑。
妙阳闻言现实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崔前辈!你这话是代表须弥舵说的吗!?”
“不,是代表天下公理说的……这位邬掌柜,哦,或者说,十年前就应当被正道上下所一同剿灭的,‘至理教’的大司教先生?”
“……”
崔青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邬月白,他露出了笑容,笑的非常自信。
邬月白则是略微沉默了片刻后反问道:“贵舵有什么证据吗?”
“前代白云舵主本就与至理教有所勾结,他身边暗藏着一名邪教的大司命侍奉左右,五年前白云舵主在所谓的斩杀血雨杀人魔功成身退后再无踪影,可五年后的今天,你回来了,而你回来后,白云舵似乎也是要变天了。邬先生,你想要证据,我们还真有不少,若是你能随我们移步到须弥舵,证据要多少有多少,可以一次给你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