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哭了。
埋在她脖子上,哭得无声无息。
良久,路榆听到耳畔再度传来少年的低声叮咛,像是对情人的低语,又像是恶魔的誓词:“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我不会放弃的。”
路榆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像是下一秒就能万劫不复。她彻底冷了音色,“沈辞,今天我把话说清楚吧。”
“我只能把你当弟弟,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
沈辞心脏像是被尖刀穿过般疼得喘不过气,眼中闪过巨大的悲恸。但接下来路榆的话开始让他彻底失控。
路榆心中也不好受,话说得极慢,却一字一句坚定开口:“如果,你能接受,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相处;如果不能,以后我们尽量不要见……”
话还没说完,沈辞眸中闪过血一般的红色,他胸膛大幅度起伏,声音哑得破碎。“不要说,不要说了。”
路榆眼神平静,依旧道:“如果不行,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
“唔…”
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动作虽轻柔,却带着极大的攻击力和侵略性。
沈辞堵住了她的唇,不留一丝一毫缝隙,像是小兽般蛮横地轻咬和舔舐。路榆骇得瞪大了眼睛,与沈辞漆黑的眸色相对,看清了他眼中的执着和疯狂,以及剧烈颤抖的鸦羽般的睫毛。
一阵短暂的迷茫后,路榆眸中震怒,开始剧烈挣扎,却被沈辞强横地按住手臂,被迫承担他这个带着绝望的吻。
沈辞还留有分寸,始终在她唇上辗转摩擦,没有触及她的齿关。
路榆见挣扎不开,闭了闭眼 ,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力气不轻,沈辞疼得皱眉,眼睛更沉,趁着路榆张嘴的瞬间,直直侵入了她的唇腔。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
见他这般得寸进尺,路榆心中火气更甚,又狠狠咬了他的舌头一口。
这一口力道更大,大到连路榆到最后都不忍心下口。可沈辞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依旧在她口中不断翻绞。
路榆的脑袋因为缺氧而发晕,眼中甚至闪过一阵阵白光。
良久,直到路榆再没有力气挣扎,沈辞的动作才堪堪停下。他静默地伏在她的身上,声音因为情欲而沙哑无比:“对不起。”
“等你手好了,怎么打我都行。”
“但我不后悔。”
“快走开,我不想看见你。”路榆拿手捂住眼睛,又用另一只手狠狠擦了一把泛肿的嘴唇。
沈辞眼睫微微颤抖,自嘲地笑了笑,靠近胸膛的手不受控制地捂住胸口,缓缓从路榆的身上翻了下来。
他仔细地帮路榆掖好了被子,仍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榆,眼中那种浓得化不开情绪似能溺毙星河。
一室寂静。
路榆背过身子,良久无眠。沈辞坐在床边,睁眼到天明。
直到第一丝阳光爬进窗台,照亮一片昏暗的房间。
路榆睁开酸涩的眼睛,头像是被重物碾压过般昏沉。
刚醒来,昨晚那种窒息般的情绪席卷心头,她心中大恸,不自觉在房间寻找那一道身影,只希望那是一场荒谬的噩梦。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手上已经泛黄的纱布全部变成了崭新的白纱,伤口破裂造成的刺痛已然消失殆尽,一看就是得到了极其精心的护理。
这般细心——只有沈辞能做到了。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房门被打开,路榆循声望去,只一眼,就立马移开了眼睛。
是沈辞。
他的眼睛里带着浓重的血丝,嘴唇深红,还带有她的齿印,沉默了很久,他道:“给你买了早餐。”
说着,他走向前,作势要拉起路榆。
路榆被他这动作吓一跳,连忙往后挪动,直到退到墙角,像是避洪水猛兽。
沈辞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晦暗,再抬眼时,已经是慢慢的黯淡,“姐姐……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的。”
“你怎么进来的?”路榆没有再纠结那个话题,“外面全是记者。”
沈辞动作一顿,没有看她,回答:“我来的时候不在了。”
路榆不语,显然是相信了,“那我可以出去了。”说完,她拿起了丢在一旁的手机,像是立马就要走。
见到她这动作,沈辞眸色渐深,垂在右侧的手紧握成拳,“你去哪?”
路榆一门心思只想离开这个让她只要待着就无比羞耻窒息的地方,更不知怎么面对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少年。
她额头冒出细汗,没有回答,直接冲向门扉处。
还没触及到把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席卷,下一秒,少年宽厚坚硬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少年的呼吸充斥在她耳畔,昨夜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度升起,路榆全身僵硬。
“姐姐,要去哪?”
见路榆不回答,沈辞又反问了一声,“嗯?”
路榆脸色苍白地恐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去找楚鹤?”沈辞眼眸微眯,语气已经染上了危险。
“与你无关。”
沈辞抱着她的手已经微微颤抖,最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姐姐,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心好疼,我要疯了。”
路榆叹了口气,“你这样,要我怎么面对你?”
沈辞头抵在路榆的肩膀上,语气里满是苦恼,“我不这样,难道一辈子当你弟弟吗?”
“什么也做不了,管不了你的弟弟?”
“可你只能是我弟弟。”路榆抿了抿微肿的唇,压住心中浓烈的悲伤,咬牙再添了一句,“你这样不伦的感情,真的让我恶心。”
沈辞抱着她的动作剧烈一颤,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恶……心?”
路榆的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最终像是崩溃蹲了下来,“阿辞,我求你,把昨晚那些话收回去好不好?”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其实她何不痛苦?为什么这么世上最后相依为命的温暖也要变了质?没有沈辞的她,一个人在这个纷杂尘世,该怎么生活?
这个少年早已经融进她生活里的一丝一缕,每剥离一点,就像抽丝剥茧般疼痛。
沈辞的眼中已经全然没有一丝光亮。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榆满是泪水的脸,没有情绪地扯了扯嘴角,又伸出冰凉的手抚上了路榆的脸。
拂开她散乱的头发,他附身凑近,低语:“像以前一样?”
“看着你和别人谈恋爱结婚?”
“姐姐你猜,我会不会杀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