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榆把自己房间好好整理了一番，不仅仅是因为过年，更因为季晟来了，她的房间要还是那么乱也说不过去。
殊不知外面已经剑拔弩张，以至于她出去的时候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怪异气息。
季晟抿唇，坐在那里不说话。
沈辞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机，时不时翻一页腿上放的书。
“这是……干什么呢？”
“刚刚在和沈辞聊天。”季晟当先回答，懂事极了，“聊得挺好的。”
沈辞闻言抬头，轻啧一声，“昂。”
“聊得啊……真不错。”
“哦。聊什么呢？”路榆也没在意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找个位置坐下随口一问。
沈辞竖了根手指放在唇前：“秘密。”
季晟也微笑不语。
路榆心中冷哼，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哦”了一句，不再问。
结果那两人也真就不讲了。
可恶。
路榆自然和季晟聊了聊。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是留在B市还是回W市？”
季晟温声回：“我之前已经被B大美院录取，只是没有去。当时学校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说是如果我能好，依旧能给我入学资格。”
路榆冲他比大拇指，“B大美院啊？牛啊。”她喟叹道：“怎么我身边的人都这么优秀啊。”
“喏。”她努嘴示意，对季晟示意，“他也B大的。”
“你俩怪有缘的哈。”
沈辞轻嘲一声，哗啦翻了一页书，不参与对话。
季晟也没接这个话茬。
路榆尬到抠脚。
实在受不住，她微信轰炸了洛菲菲。
【急！！！江湖救急！！！】
【怎么了啊，姐们。】洛菲菲隔了一会才懒懒回复。
【快来我家！我这又来了一个弟弟，沈辞这小混蛋你懂得，我快hold不住了！快来救场！】
【？？？】
【这天太冷了，懒得动。（狗头）】
【这弟弟很乖，很帅。】
【等我，半小时就到。】
洛菲菲行事向来风风火火，半小时不到，就“砰砰”叩响了房门。
房内，沈辞像尊大佛一样坐在沙发中间，面无表情地看书，时不时翻一页书。
而季晟可能清静惯了，没有时下年轻人一坐下就玩手机的恶习。从房间拿了一本速写本，扬眉对路榆笑道：“榆姐，你介意做我的模特吗？”
“寒假之后我就要去上学，上学期上的人体速写还比较生疏，趁着现在有时间想补补课。”
“可……”
“画我。”沈辞突然抬头，扯了扯嘴角，冷冷道：“我就坐这，来，画。”
洛菲菲的叩门声适时解救了这死一般的沉默。
两人同时看向她。
路榆干笑两声，“我又叫了一个朋友。”
“人多，热闹嘛。”
洛菲菲是最能活动气氛的，进门啪得甩掉高跟鞋，环视屋内两个人，她目光极快地在季晟面上扫过一圈，突然朝路榆低语，“卧槽，可以啊，在沈辞眼皮子底下接个这么水灵的小弟弟来，不要命了？”
路榆低声解释，“他就是那个给我送画册的粉丝，人病刚好，又孤苦伶仃的，B市估计就认识我，说想和我过年，我能拒绝吗？！”
“就是他啊！”洛菲菲惊呼，突然坏笑：“要搁我我也遭不住啊。”
“你家沈辞闹脾气呢？”
路榆无奈点头，“大概是，感觉他俩之间怪怪的。”
洛菲菲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交给姐们。”
一转头，像是感受不到这凝滞的气氛一般，洛菲菲扬声笑道：“哟，这么热闹啊。”
“沈辞，不对，沈少爷，好久不见啊。”
沈辞抬头，淡淡道：“菲姐好。”
“还是像之前一样叫我吧。”
洛菲菲笑着应了，只是心中也没当回事。她是做新媒体这一类工作的，平常什么人没见过，逢人都能笑脸相迎，但和沈辞就是热络不起来。实在是他太让人有距离感了，脸皮再厚，再能侃，他要是不愿意给面子，说话人都能尬到脚抠地。
沈辞愿意和她客套几句，百分之八十是看在路榆的面子。
当然洛菲菲看一眼，就能估摸出这少爷现在心情不知道有多不爽呢。
她随即转移了目标，仔细端详了一眼季晟，洛菲菲心中惊艳了一秒，随即起笑容打招呼：“让我看看，这个弟弟是谁。”
“哦，他是季晟，就之前我和你说过那个。”路榆怕季晟hold不住，补充道。
洛菲菲佯怒，“好啊路榆，有这么好的弟弟藏到现在也不给我介绍。”
季晟微笑得体又客气，“现在认识了，菲姐。”
有了洛菲菲，路榆总算轻松了。她一人就能和季晟侃大山，路榆也不需要插多少话，于是坐到了沈辞旁边。
这少爷，端起架子来恨不得叫人把他打一顿。
路榆扯了扯他衣摆，他无动于衷，坐在那里拿本书看着。
路榆注意了一下——《科学管理原理》。得嘞，拿本她看不懂的书在这装x呢。
可她知道，沈辞看是真能看进去，他在哪都有一种迅速进入状态的专注和淡定，加上脑子好使，就这零零散散的几天都换了好几本书。
“你干什么呢？”她忍不住低语，“跟你打过多少招呼了，刚开始还像回事，现在怎么回事？”
“哼。”他冷淡道：“不想装了。”
“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小绵羊，真以为我能欺负得到他？”
路榆冷哼，“你看看你这样，一般人谁敢跟你说话啊？”
“我要他们跟我说话干什么。”沈辞眼皮都没动一下，又翻了一页书，“要你不就行了。”
两人在这窃窃私语，那年洛菲菲突然扬声道：“你们在那叽歪什么呢？一天都在一起话还没说够？赶快给我过来，我们打麻将。”
“好啊！”路榆一拍掌，跃跃欲试。
天知道她多久没打了，今天刚好四个人，这多好的机会啊！
说起麻将，她还真没在沈辞面前打过，一是工作忙，另外是以前沈辞还小，路榆还有点良知，怕带坏他。
“你是不是不会？”她低头问。
沈辞合上书，“不会啊。”又眨眼，“你教我。”
“我也不会。”季晟歪头，看着路榆，“榆姐也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