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生觉得自己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难做了，甚至觉得，再不给他涨工资干脆就辞职吧。
可看着四天只眯了五六个小时的沈总，他又默默咽下了自己的想法。
人家比他年轻，比他聪明，还比他努力！他好意思辞职吗！
可是，他看了一眼极其棘手的报表和申诉，刚刚那点鸡血瞬间偃旗息鼓。
最近，估计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内部工作人员知道，沈董在疯狂打压沈总。
沈康手腕老练狠辣，沈总剑走偏锋，势力自然是比不上沈董，但他也占有一定的优势。
至少各方股东的压力，让沈康不敢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来。
面对目前的僵局，杨生也不知道沈总有什么好的方法。
但沈总面上依旧平静，看不出一丝疲惫和惊慌。
既然沈总稳得一批，那他也稳。
但下午，路榆来了。
他稳不住了，沈总也稳不住了。
前台大电话来的时候，听到是路榆，他一喜，连忙让周执向沈总转述。
结果得来的答案是——不见。
他艰难地转述。
连他都觉得沈总无情起来是真无情啊。
一点余地不留，等会不要又躲起来哭。
他正想着，沈总突然道：“调监控。”
沈氏的设施一向先进，哪怕是前台也是装的有声监控。
杨生很快给他调了监控。
也跟着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遍。
在听到前台说的话后，连他都捏了一把汗。这话说的，简直是处处踩沈总的雷啊。
可他倒没想到，看起来温柔的路小姐，嘴皮子那么六。
将前台怼得不要不要的。
而他也见到了沈总这么多天来唯一露出的一丝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他又被虐到了，在看到路小姐聘聘袅袅的背影后，立马道：“我马上通知人事。”
“前台这个人不要了。”
“公司的辞退赔偿也不用给她了。”沈辞迷了眯眼，冷声道。
“好的。”
这天之后，杨生以为日子好过一些，结果却是越来越难过了。
原因无他——路小姐走了。
路榆年初九坐上了飞机。
她昨天一夜没睡好，眼睛又酸又疼。
可在飞机上，她也睡不着，一遍遍自虐般盯着手机屏幕沈辞只言片语的回复，心里炙闷又难受。
她真是被……宠坏了啊。
感情上再受不了一点挫折。
路榆关了手机，不再看。
她真的生气了，冷他两天。
*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
路榆克制着自己不去找他，不去问为什么。
沈辞也没有给她发一个字。
又过了两天，路榆出发去水果台参加元宵晚会。
在那里，她遇见了楚鹤。
他看起来比之前成熟了些，又换了一个亚麻色的发色，耳边带着碎钻耳钉，白得亮眼。
楚鹤一见到她，脸色变了变，他朝她走过来，“姐姐。”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路榆笑着看着他，像是见到一个老朋友：“又变帅了。”
楚鹤应该是心中有事，根本没心思寒暄。欲言又止半晌，他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坚定道：“姐姐，今晚结束我们聊聊吧。”
似乎怕路榆不答应，他又补充，“我有事和你说。”
“好。”路榆点头。
水果台这类元宵晚会办得一向不错，这一年只要火一阵子的男女演员都会被邀请。
今晚她和楚鹤唱的就是《问心》的主题曲之一，是一首比较甜的情歌。
台上，总不能干巴巴地站那唱，还是需要一定的互动，两人拉了拉手，又对视几眼算是完事。
所以当晚路榆和楚鹤的cp超话又爆了，暂时高过双鱼一头。
路榆现在的人气还很高，稳定下来的主要是颜粉和cp粉，再加上《带你去旅行》综艺的加持，这个年她都很有话题度。
只要后续再出几部有口碑的作品，发展前景将会非常稳定。
事业倒是光明，但路榆心情还是一片愁云惨淡。
下了晚会后，路榆和楚鹤约了一个私密性很强的私密餐厅。
晚会结束加上卸妆换衣服，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为了上镜路榆水都不敢多喝，更别提吃东西。于是两人约在了隐秘性比较强的一家火锅店。
尽管又累又饿，但面对雾气腾腾的火锅，路榆还是没有多少食欲。
楚鹤显然也没什么食欲。
“姐姐，沈辞最近对你怎么样？”他问。
路榆倒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错愕了一会，没说实话：“很好啊，怎么了？”
楚鹤重重将筷子放下，其与玻璃碗相撞传出“砰”得一声响。
“我真想把那个混蛋打死。”楚鹤厉声道：“他就这样对你？一边骗你一边和陈苓搅在一起？”
路榆面容凝固，嘴角一直带的三分笑意一瞬间全数消散，“什么意思？”
楚鹤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他最近和陈家走得很近，和陈苓成双入对的。”
“前两天两人一起吃饭还被人看到了。”
“你开什么玩笑。”路榆垂眸，无声地笑笑，只是她的手指已经在不自觉地轻抠桌缝，显然没有多少底气。
楚鹤直视她，目光犀利得似乎能穿透她的心脏：“姐姐，你跟我说实话。”
“他最近到底对你怎么样。”
路榆知道楚鹤不会拿这个骗她，只是知道得越清楚，心间的难受就会被无限放大。
她怔愣了好一会，哑声说了实话：“他最近没理我。”
“我日他妈的。”楚鹤突然一脚蹬向旁边的墙，暴怒：“这个混蛋是活腻了吧。”
连日来的所有情绪终于积攒到一起，路榆眼睛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模糊，突然就开始流眼泪。
“应该有点误会。”她一把抹去，觉得特别丢人。
“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路榆平静道，“一定有什么事他没告诉我。”
楚鹤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行了，这混蛋不打一声招呼就这样对你。”
“这也不能忍吧？”
路榆沉默，过了很久，她道：“我会好好跟他说清楚。”
“问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楚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希望他不会做出什么混账事。”
“不然我一定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