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英卓挤出笑：“我跟锦泞只是分手，但我们还是朋友，殷少又是锦泞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
殷雷不屑的冷笑，能说出这种话的，也算男人？
想到姚锦泞看着别人一家三口的模样，他心里堵着不舒服，偏这孬货送上门来。
殷雷本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可这个男人孬得叫他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他记得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觉得他虽然坐了牢，至少有点男人骨气，却没想几个月不见已经成这样。
他不禁想，幸好姚锦泞跟他分了，她要是继续跟着这男人，得养他一辈子。再有，孩子由他照顾，长大跟他一样废物。
殷雷擦拭手指，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淡声道：“今晚就免了你的单，不过以后就别来了，这地方你消费不起。”
他丢下纸巾，满不在意的离开。
那几个客户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余英卓，其中一个脑子机灵的反应过来，站起来道：“老婆打电话来了，我得回家了。”
一个起头，其他几个也都找理由离开。
点歌机继续播放着歌曲，灯光也还在变幻，只是包厢清冷无比。
余英卓的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握了半天，颓然的松开。
他以为他只要努力工作，一切都会回到正常轨道，可现实只是啪啪的打了他的脸。
他自嘲的苦笑。
铃声响起来，他看着手机上闪亮的名字，拇指食指对碾着许久，直到铃声沉寂下来。
拿起茶几上的红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靠着沙发颓废。
铃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他终于接起。
电话那头，洛子欣的声音传过来：“跟他们谈得怎么样，签合同了吗？”
余英卓没说话，过了许久，他开口：“你为什么要跟那些人说，我跟殷雷很熟，为什么一定要撺掇我来魔夜？”
洛子欣听他的声音不对劲，就知道他失败了。
她叹了口气，把电话挂了，既没骂他，也没说安慰的话。
余英卓看着安静的手机，一股火在心里蹿起来，越蹿越高，他抓起酒瓶砸了下去，一拳重重的敲在茶几上。
指骨传来疼痛，但他无所谓，笑得悲凉痛苦，无奈又清醒。
他的工作是洛子欣介绍的。
他不想辜负她的期待，希望能重新开始生活，他也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
洛子欣骂他几句，他还能好受一些，可她什么都没说，就像从前那样，好像对他从来就没有过期待。
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
捏了捏手指，他一声声的嘲笑，如果不是那件事，洛子欣根本不会看到他。
男人颓废的离开会所。
会所经理汇报给殷雷，殷雷不屑的嗤笑，懒声说道：“把包厢打扫干净。”没再交代什么。
姚锦泞就快睡下了，听到手机响，接了电话。
余英卓就在门口，让她开门。
姚锦泞知道余英卓不会无缘无故半夜来敲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打开门，一阵酒味直冲鼻子。
余英卓愣愣的站在门口看她，也不说话。
姚锦泞看着着急：“你怎么啦？跟洛子欣吵架了？”
男人跌跌撞撞的进门，屋子里东西多，被他碰倒了不少，发出砰、啪、哗啦各种声音。
声音吵醒了小家伙和保姆。
保姆抱着孩子出来，看到客厅里姚锦泞扶着个醉醺醺的男人，仔细瞧清楚了才知道来人是谁。
她埋怨的瞪了眼余英卓，做父亲的不负责任也就算了，半夜还来打扰前女友家，真不像话！
余英卓看到保姆埋怨的脸色，嘿嘿笑着打招呼：“对不起啊，吵……吵醒你们了？我……那我出去……”
姚锦泞按住他，对保姆道：“你带着兜兜继续睡，我看他一会儿。”
好在她把家居服当睡衣穿，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拽着男人往外走：“我们外面说话，别吵到孩子。”
余英卓随她拖拽，像个等着被班主任训话的大男孩。
姚锦泞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无语的叹气。
又像以前一样，被洛子欣拒绝就喝酒。
楼下小风吹着，姚锦泞在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买了酸奶，把海苔饭团加热。
余英卓吹了风，稍微清醒一些，只是眼神直愣愣的，像丢了魂。
姚锦泞把酸奶吸管塞他嘴里：“快喝！”
余英卓浑浑噩噩，喝完就将瓶子放在一边。
姚锦泞不说话，慢慢的吃热饭团。
风吹着发丝，一口咬下去，头发夹在米饭里，她不耐烦的将头发抽出来，后悔没带根头绳。
她把饭团塞余英卓手里：“先帮我拿着。”
余英卓看她折了根树枝，把头发挽起来这样那样盘了下，树枝插.进去后头发稳稳的，她整张脸都清爽了。
余英卓看了会儿，把她的饭团扔一边，动手把她的头发又拆了。
姚锦泞气得要命：“你干嘛！”
她赶紧拿起饭团，还好外包装没扔。
余英卓抓着她的头发，笨拙的梳她的头发，低沉道：“我给她盘发总是做不对，你给我练练手。”
姚锦泞气得连翻白眼。
头皮被他扯得疼，不过看在他心里难受的份上，也就让他练一把。
她咬着饭团问：“你就因为没给她盘好头发，两人就吵架了？”
余英卓不吭声，将树枝生硬的插到她的头发里。
姚锦泞叫起来：“你扎到我的头皮了！”
于是余英卓换个角度继续。
折腾了好几分钟，他终于罢手。
姚锦泞摸摸头发，怀疑被他拔了一半头发。
也就是好朋友她才这么容忍他，换做别人早就被她揍了。
刚动一下，头发滑落一半。
姚锦泞叹气翻白眼，忍着疯子头把饭团吃完。
“……租金，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还给你。”
姚锦泞一怔，回头看他。
男人垂着脑袋，捏着折断的树枝一下一下扎着掌心。
姚锦泞看了他一会儿。
他的掌心被尖锐的断裂处扎得发红，眼看着就要扎破皮肤。
姚锦泞看不下去，把他的树枝夺过来扔了。
“我什么时候催你还钱了？”她跟颜钰根本不会在乎他还不还钱，顿了下，她问，“工作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