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日,梁皇宫宫中大道,外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赵岩,环境人物
长乐公主、阿原边交谈别后之事,边向前走着。
长乐公主:我本以为你如果回京,必定也会带着景县尉一同回来。
阿原扁扁嘴:他回京了,我才跟着回来的。
长乐公主:啊?不当县尉了?
阿原郁闷:他就是端侯景辞,天晓得怎么跑沁河当了个小县尉。
长乐公主诧异:端侯?不是说他病得快死了吗?
阿原怔了下:胡说!你在沁河也见过他,抓起杀人凶手,打起小贺王爷,有半点病得快死的模样?
长乐公主忙陪笑: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着,我们阿原能文能武,配得起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阿原笑起来:可在我眼里,景辞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长乐公主抱抱肩:真给你肉麻出一身鸡皮疙瘩!
阿原:你和赵岩怎样了?
长乐公主悻悻:还能怎样?在沁河还觉得挺亲近,一回宫又给我搬出君君臣臣那套,说话恨不得隔上三尺又三尺的距离。
阿原向前面看了眼,忽笑着一礼:赵大人好!
长乐公主白阿原一眼:少逗我!那死书呆子这时候才不会来宫里?
身后传来赵岩的声音:见过长乐公主,原大小姐!
长乐公主惊吓,忙回头,正见赵岩尴尬地看着自己,一时无措:赵、赵岩,你,你……(觉得自己表现太弱,抬高声音)你来做什么?
赵岩本是来看长乐公主,被她一质问,不敢看她,找托辞:我来看,看……看皇上……
长乐公主气了:看,看皇上?这是往建章殿的路吗?
赵岩更尴尬:我,我……
阿原忙笑呵呵打圆场:赵大人是奉皇上之命过来查宫人落水案的吧?
长乐公主立刻看向赵岩。
赵岩灵光一闪,终于接下了阿原的话头:噢……宫人落水案,落水案……有案子,下官自当过来查案。
阿原:我忽然想起来,揽月湖那里的案发现场,我还没仔细看。不如兵分两路,你们去郢王那里,我去揽月湖吧!再见,再见啊!
长乐公主:哎,阿原!
阿原装作没听见,飞快跑了。
长乐公主抬头看看赵岩,又不好意思地低头,抿嘴笑了笑。
长乐公主:走吧!
22-2、日,万春宫内殿,内
人物:赵岩,长乐公主,郢王,环境人物若干
郢王坐在桌前吃饭,手中抓着只烤鸡正在啃着。赵岩、长乐公主站在旁边等他回话,长乐公主神色间有点嫌弃。
郢王放下猪蹄,用帕子擦擦手:小印子我就不知道了,可若死的是瑟瑟,那就不稀奇了。
赵岩:为何这么说?
郢王:那丫头才入宫不久,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做不好。前天她打翻了我炖了四个时辰的鹿骨汤,我这心里头一恼,就罚她到门前跪着。没想到那丫头才跪了半日,突然就晕倒了,在场的宫女太监皆可作证,她脸色铁青,浑身滚烫,眼看人快不行了!哎,我也是怕人死在我宫里晦气,(瘪瘪嘴)让父皇知道了又要挨骂,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小印子背着她去抛尸,谁知小印子一去不回,原来二人是失足掉进了揽月湖啊……哎,还真是造孽,回头我便亲自向陛下请罪,再找人替他们多超度超度吧。
长乐公主和赵岩相视一眼。
赵岩:瑟瑟和小印子从前相熟吗?
郢王摇摇头:大约……是不熟的吧。
赵岩:能不能请郢王殿下允准,让我们到瑟瑟的房间看看?
郢王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长乐公主已笑着推赵岩走:郢王哥哥这里,还不是来去由我们,走走,我们瞧瞧去。
郢王不满:嘿,你这丫头!
长乐公主带着赵岩往外走。
郢王目光深沉地看了长乐公主他们一眼,给身边的婢女甲使了个眼色。婢女甲忙跟上二人。
22-3、日,万春宫宫女住处,内
人物:赵岩,长乐公主,婢女甲
赵岩和长乐公主进了一间小屋子,屋内的摆设十分朴素,连帐子都是粗布织成的。
婢女甲:回殿下,这便是宫女瑟瑟的屋子。
长乐公主高傲的:还有谁住在这里?
婢女甲:只有瑟瑟一人,暂且无人与她同住。
长乐公主:行了,你先出去。
婢女甲只得领命:是。
婢女甲退出去。
赵岩环顾四周,只见床上放着一床单博的被褥,床榻边事一双粗步鞋子,桌几有一杯还
未喝完的茶水,赵岩伸手轻轻摸了摸杯壁,已经冰冷。
长乐公主看看四周:这丫头收拾得还算整洁。不过嘛,这屋里,稀松平常,实在看不出什么古怪。
长乐公主话音刚落,就在这时,赵岩突然注意到窗户边放着一盆杜鹃花,阳光透过纸窗照入,只见杜鹃花朝向屋内一侧的枝桠反倒长得更佳茂盛。
赵岩走上前去:奇怪,杜鹃喜阳,怎么这花朝屋内一侧的枝桠却长得更繁盛?
长乐公主:难道说……?
赵岩:这花被人移动过!
长乐公主忙过去捧起花盆仔细检查,发现花盆底部有什么东西,用手一摸,竟然摸出了一把银色的小钥匙。
长乐公主诧异,和赵岩对视一眼。
22-4、日,万春宫外花园,外
人物:赵岩,长乐公主,屏儿
赵岩和长乐公主出了万春宫,走在御花园中。
长乐公主晃着小钥匙:郢王应该不会撒谎,这案子看来可以结了。这小钥匙,也说明不了什么。
赵岩点头:公主说得是。
旁边的花木突然一动,赵岩下意识便挡在长乐公主身前。
赵岩喝问:谁?
小宫女屏儿奔出,噗通跪在阿原和长乐公主身前。
长乐公主疑惑:你什么人?
屏儿泪汪汪:奴婢是郢王殿下身边的宫女屏儿,有……有事想向公主殿下禀告。
屏儿悲伤:奴婢方才经过寝殿,无意中听到公主与郢王殿下说话。奴婢特来求公主,为瑟瑟和小印子申冤做主!
长乐公主呆了下:瑟瑟和小印子,一个因病暴毙,一个失足落水,方才郢王殿下说得一清二楚!他们哪来的冤屈?本宫又能做什么主?
屏儿急切:奴婢虽不知真相究竟为何,但……郢王殿下所言不实!
长乐公主疑惑:哪句不实?
屏儿:瑟瑟刚入宫,身份微贱,平常根本近不了郢王的身,也绝对碰不到什么鹿骨汤。而且小印子和瑟瑟关系很好,他怎么忍心看瑟瑟还未咽气,就背着她抛尸?
赵岩、长乐公主面色凝重地对视一眼。
22-5、日,揽月湖畔,外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赵岩
天有些阴沉,揽月湖的湖水从碧绿慢慢变成了灰黑色。
阿原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拨开草丛,仔细在堤岸边寻找,忽然像发现了什么,盯住。
前方的泥地上,有两排男子的脚印,都朝着岸边的方向。
长乐公主(OS):阿原!
阿原站直身,挥手:在这里!
长乐公主、赵岩奔来。
阿原:郢王那里有消息吗?
长乐公主:郢王曾命小印子把快病死的瑟瑟抛尸揽月湖,觉得小印子是失足落水。但有个小宫女则认为另有蹊跷。你这里发现了什么?
阿原:我在寻找小印子背着瑟瑟落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赵岩上前,用手比划着量了脚印:这是男子的脚印,印迹深而稳,应该是小印子背着瑟瑟从这里走过时留下的。
(特写)湖边有一个滑落湖中的留下的痕迹。
阿原:果然,他二人的确是不慎落水。
(蹙眉)只是……好奇怪!
长乐公主:怎么了?
阿原纳闷:为什么这地方会有两排脚印,而都是朝着岸边的方向的?
长乐公主:这……
赵岩:原大小姐有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阿原:别的可能?
阿原起身,全神贯注地环顾四周,脑海里假想出案发当时的情形……
(推演)
22-6、夜,揽月湖,外
人物:小印子,瑟瑟
风云变色,本是风和日暖的揽月湖,在阿原脑袋中,迅速变成了漆黑夜晚的场景。长乐公主和赵岩在她的脑袋里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背着瑟瑟匆匆走来的太监小印子,案发时的一切,在阿原脑海中,宛若重演。
此刻,只见小印子大口喘着气,背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瑟瑟来到揽月湖,忽然发现了什么,赶紧藏到躲到堤岸下的一处芦苇丛(或灌木丛)后。
阿原(OS):小印子背着瑟瑟来到这附近,忽然发现后面有人跟踪,立刻滑下堤岸,躲到草丛后面。
片刻后,小印子够着脖子看了看,觉得追踪的人已对离开,从堤岸的另一边软泥地上往上走,留下了第一排脚印。
而阿原仿佛亲历者,正站在旁边亲眼目睹着一切。
阿原:(OS)不久后,小印子觉得追兵已离开,从芦苇丛另一边的软泥地里上来,留下了第一排脚印,而这个时候……
小印子快走到岸边道路,忽然停下。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惊恐万状地盯着前方。
阿原:(OS)小印子突然看到了什么让他惊恐万状的东西,于是向后退去……小印子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击打,惊恐地快步向后退,就这样在泥地上留下了第二排脚印。此时小印子已经背着瑟瑟到了湖边,突然脚下一滑(留下阿原查看到的那处滑落的痕迹),只听“噗通”一声二人当即跌入湖中,溅起无数水花。
(推演结束)
22-7、日,揽月湖,外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赵岩
阿原脑海中的景象瞬间退去,揽月湖的夜晚突然又变回了白日,长乐公主和赵岩又出现在身边。
阿原:我懂了!(胸有成竹的样子)两排脚印虽然看起来都是朝一个方向的,但实际上,第二排脚印是小印子倒着走留下的。(看向长乐公主)由此可见,小印子来到这里并不是抛尸,多半是……他背着瑟瑟逃到了这里。
长乐公主不解:逃?他为什么逃?还有,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吓得掉入湖中?
阿原想了想:赵大人,尸体现在何处?
赵岩:你们还要查?
阿原:那是自然!
长乐公主忙应和,一脸期待地看向赵岩:阿原说查,我们就继续查!
赵岩被长乐公主看得面色泛红,咳了一声:我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就陪着你们查案吧!
长乐公主甜甜地笑,阿原看着长乐公主神情,不觉跟着一笑。
(时空过)
22-8、日,掖庭停尸房,内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赵岩,小太监二名
小太监垂手侍立于门边,长乐公主、阿原和赵岩正在检查瑟瑟和小印子的尸体。
阿原盯着瑟瑟的面容苦思着什么。
长乐公主:瑟瑟周身并无伤痕,或许真如郢王哥哥所说,是得了疾病暴毙?
阿原摇头:她的尸体面色青黯,泛着赤黑,双目突出,腹部干胀,其实更像是窒息而死。
长乐公主:啊?
阿原:我所想不通的,若是窒息而死,或被勒死,或被捂死,脖颈或面部多少会留有伤痕,但瑟瑟身上完全看不出这些伤痕。
赵岩像想到了什么:宫中有种刑罚,似乎可以做到。(ins)漆黑的屋内,一层层湿纸敷到瑟瑟脸上。瑟瑟挣扎。
赵岩(OS):这刑罚是以湿布或湿纸,一层层搭到受刑人的口鼻之上,令其无法呼吸,痛苦不堪。若以此法用于杀人,的确看不出伤痕。
长乐公主震惊:难道瑟瑟就是这样被害的?
阿原转头检查小印子的尸体。小印子肩膀上有一处钝器击打的瘀青,而且痕迹十分奇怪,成一节一节的长方形。阿原仔细地看着那处瘀青。
长乐公主:好像是生前受的伤?不过这点伤应该不足以致命。
阿原:可如果小印子当时正在湖边,被这么着击打一下,疼痛惊吓之中倒退几步,很可能就此失足跌落湖中。
(ins)揽月湖畔,小印子被击打了下,惊恐倒退,摔入湖中。
(场景同场 22-6)。
长乐公主:这伤痕看着有点奇怪。赵岩,你说,什么兵器会形成这样的伤痕?
赵岩思索:这像是锏所留下的伤痕!
阿原诧异:锏?
赵岩:一种长约四尺,断面有凹槽的兵器,其分量重,杀伤力颇大。
阿原:何人会使用这种兵器?
赵岩:现在多为宫中龙虎军所用。
阿原:龙虎军?
长乐公主也惊住:可龙虎军是禁军侍卫,受命于父皇呀!
三人面面相觑。
赵岩:此事你们先别声张,也别再查下去,等我先去查过近日宫中值防和调守情况 ,再来跟你们商议。
长乐公主/阿原:好。
(时空过)
22-9、日,原府门口,外
人物:景辞,阿横,原府侍卫二名,黑衣人(郢王眼线)
景辞带阿横走到门口,神色复杂地看向原府的匾额。
阿横犹豫:公子,你真要去见原大小姐?可这是原府,她是……是原夫人的女儿。
景辞:她首先是我未来的妻子,其次才是原夫人的女儿。
阿横:噢,也是。她是原夫人生的,却是公子养大的。
景辞微笑:她那性情,接到我的信就紧跟着回京是意料中事。不过我在信中已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她回京后居然没去找我,也算是件奇事。罢了,平时都是她在追着我,找着我,也该换我来找她一回了。
阿横笑着赞同:其实阿原姑娘人挺好的,小鹿也挺好的。
景辞笑:去敲门吧!
阿横:是。
原府外的照壁后,一个黑衣人探出头来。
阿横上前敲门,侍卫拉开门。
阿横:麻烦进去通禀原大小姐,景公子想见她。
侍卫不耐烦:小姐吩咐过,什么公子都不见。
阿横诧异地看了景辞一眼:我家公子姓景,跟原大小姐交谊极好,你若进去说明了,她必定会见。
侍卫:大小姐随夫人入宫见驾了,跟谁说明去?
阿横:入宫了?
阿横还待再问,侍卫已砰地关上门。
阿横拍门:喂,喂……
门内,侍卫的声音传出(OS):一个个都说跟我家小姐交谊极好,通禀了一定会见……说辞都不带换的!
阿横目瞪口呆,看向景辞:公子,这……
景辞笑了笑:入宫了?算了,走吧!
景辞用眼睛余光扫了照壁,带阿模离开。
照壁后的黑衣人跟了上去。
22-9A、日,西都某小巷,外
人物:景辞,阿横,黑衣人(郢王眼线),冯亭(戴面具)
景辞、阿横拐入小巷。
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跟进小巷,意外发现二人并不在巷中。正纳闷四顾,脖子上忽然多了一柄宝剑,顿时呆住。
阿横持着宝剑逼向黑衣人,后面跟着景辞。
阿横:说,是什么人派你跟踪我家公子的?
一道飞镖飞来,扎入黑衣人脖颈,黑衣人倒地死去。
景辞、阿横忙转头看向飞镖袭来的方向。
冯亭贴在墙边,刚收回射出飞镖的手,正转身逃离。
景辞追过去,奔到巷口,四顾,已不见冯亭踪迹。
阿横跟过来:是上回在沁河县衙前跟我们交手的那个人!上次从沁河逃脱的那拨恶徒真的跑京城来了!
景辞沉吟:从京城到沁河,再从沁河到京城,这些人一直盯着我,多次想杀我。这次发现我前来原府,恐怕他们会想着对阿原不利。
阿横安慰:公子别担心,阿原姑娘武艺不错,又有原夫人护着,他们想动阿原,没那么容易!
景辞担忧:以他们的手段,若迟迟不能得手,见我跟阿原走得近,很可能会从阿原下手。阿原嫉恶如仇,若知道这些人在暗中窥伺,即便他们不找阿原,阿原也会想方设法去找他们。但京城并不是沁河,我没办法时时刻刻护着她。
阿横挠头:那怎么办?
景辞:我不能把阿原拖入这样危险的境地。在找出这位主使者前,我还是先不和阿原见面吧!
景辞面带烦愁和牵挂,向前走去。
22-10、夜,染布坊,内
人物:郢王,姜探,冯亭
郢王正在桌前喝酒,姜探侍立一旁。
郢王向姜探笑了下:这里没别人,坐吧!
姜探:属下不敢!
郢王把桌上的另一只空酒杯倒了酒,懒洋洋:叫你坐,你就坐!本王还要好好敬你一杯呢!
姜探无奈:属下遵命!
姜探侧身坐了,郢王举杯敬她酒:这回能成功除掉陆赐安,你居功至伟。若不是你牵制住左言希,便是冯亭能得手,也很难从飞廉卫的手中逃脱。来,本王敬你!
姜探难过,只得端起酒杯,闭着眼睛慢慢饮着。
郢王也饮酒,笑:真看不出,左言希这人喜怒不显,手段圆滑,还有你这么个软肋,倒叫本王更对你刮目相看。
姜探呛住,咳嗽不已。
郢王抬手给她拍着背,关切:不妨事吧?
姜探忙退后,依然侍立一边:属下不妨事。
冯亭入内:回殿下,盯梢端侯的眼线被发现了,没来得及服毒自尽。我怕他落在端侯手里,会泄露了我们的秘密,已将其灭口。
郢王面色一沉:端侯那里不能放松,继续派人盯着。宫里呢?长乐和阿原还在查?
冯亭:原夫人已带原大小姐出宫了,赵岩也回去了。
郢王:他们查到了什么?
冯亭:似乎已猜到小印子、瑟瑟的死都不一般。
郢王:查吧,查到龙虎军头上,看他们还怎么查!
冯亭:可长乐公主也在查这事,万一她向皇上问起此事……
郢王笑:能在这宫中平安长大到现在的,有几个不是七窍玲珑心?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阴私秘事,连父皇都不例外。若查到跟父皇有关,长乐公主再没心眼,都不会再冒险查下去。
(时空过)
22-11、日,西都玉燕楼包厢,内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赵岩
包厢内,桌上摆了若干美酒佳肴,长乐公主、赵岩和阿原正围坐于桌前,边喝酒边议事。
长乐公主:阿岩,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赵岩面色沉重:揽月湖一案,我的确查到了些眉目。我托人查到,那晚执锏的禁军当中,只有韩勍曾在揽月湖附近出现过。
阿原:韩勍?是什么人?
赵岩:他是龙虎军统领,皇上身边的人。
阿原听到这话,一脸纳闷:奇怪,我以为会和郢王有瓜葛,但若说是皇上身边的人……(蹙眉思索)怎么都说不通呀!
长乐公主诧异:为什么说不通?你快给我解一解。
阿原耐心的:你想啊,不过是死了个宫女和太监而已,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郢王对我俩所说的那一席话,分明就有所隐瞒,至少在死因上,瑟瑟是被谋杀,并非因病暴毙!
长乐公主听到这里菜恍然大悟:哦!所以你才以为,动手的人一定是郢王宫里的人,可没想到查到最后,竟是我父皇的手下?
阿原点点头。
赵岩提醒:事已至此,再查下去恐怕牵连不小。如果牵连皇家或皇子,事态可能会越来越不可控。
长乐公主点点头:赵岩说的没错,郢王毕竟是皇子,而且本就是那样与世无争的性子,也许他也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拍拍阿原的肩)反正父皇也没给期限,也没下令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阿原,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阿原沉吟:也好。但毕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若有机会,还是要找出真相,还亡者一个公道!
长乐端起酒杯跟阿原一碰,饮酒,叹气:可惜,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浑浑沌沌度过一生,哪里管得了什么真相,什么公道?
(时空过)
22-12、日,玉燕楼门口,外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赵岩,环境人物
长乐公主有些醉意地步出:我没醉,没醉……
赵岩焦急扶住:公主,公主!
阿原:赵大人,公主醉了,你送公主回宫吧!
赵岩只顾扶长乐公主:好,那你自己当心。
赵岩扶长乐公主离开。
阿原看他们离去,沉吟(VO)
:反正时候还早,我去瞧瞧阿辞吧!便是知夏姑姑拦着,不
想让他见到我,阿辞总不至于一直在府里不出来。
22-13、日,端侯府门口,外(如马车不方便,可以改成坐轿或骑马,阿横相随即可)
人物:景辞,阿原,阿横,端侯府侍卫两名,郢王眼线
阿原在端侯府门口来回踱着,门口侍卫对着她指点着,神色有些怪异。阿原视若无睹。
阿横赶着马车停在门外,景辞下了马车。
阿原喜悦地走过去:阿辞!
景辞急忙回头,克制不住欣喜:阿原!
景辞本能地想靠近阿原,对面的树影(或墙边)下有个黑影(郢王眼线)闪过,景辞看到自己被人窥伺,眉头一紧,立刻收回伸出的右手,表情也恢复往常的淡漠。
景辞(VO):幕后的主使者尚未查出,我不能让阿原卷进来,连累了她!
景辞冷淡地:有事?
阿原怔了怔,还是勉强地笑,从怀中取出像小黄鸭的旧荷包,递过去。
阿原:你那夜只拿走了我近来绣的荷包,忘了把这只也带走了。
景辞默默地看她手中的荷包。
阿原真挚地笑:或许你更喜欢我后来给你绣的荷包。可每当我想起,连我不记得的往昔,我们都那样彼此喜欢着,我便开心得很。都收着吧!
景辞目光扫了眼暗处的黑影,冷淡: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天色不早,原大小姐若没什么要紧事,早些回去吧。
阿原吃惊于景辞的称呼:你叫我什么?原大小姐?
景辞不敢看阿原,努力维持淡漠:来人,请原大小姐离开。
两名侍卫奔来:原大小姐,请!
阿原不可置信:你,你让我走?先前在沁河不声不响离开,到了京城你又避而不见,难道,难道都是故意的?不是一时疏忽或小人使坏?
景辞转身想离开。
阿原推开侍卫试图过来阻拦的手,冲到景辞跟前,双手拉住他胳膊:景辞,你给我说明白!我们,我们已经……事到如今,你对我,你对我究竟是怎样想的?
景辞硬着头皮:很多事都是你情我愿,我劝原大小姐不要强求!
景辞欲挣开阿原的手,阿原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眼中有了泪。景辞不忍看她,用力一甩,终于将阿原的手甩开,她手中的荷包也跌落在地。
景辞快步走向府内,脚步有些踉跄,鞋有意无意地踩了那旧荷包一脚。
阿原呆呆看他入府,弯腰捡起荷包,用袖子掸着上面的灰尘,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她再坚持不下去,转身飞奔离开。
(跳接)
景辞已踏入院中,并未回头,却感觉出阿原离开,再也忍不住心中难受,一低头,一口鲜血吐出。
阿横大惊:公子!
景辞擦去唇角血迹,低问阿横:她……走了?
阿横回头看了一眼:走了,她看着很难过。
景辞:悄悄派人跟着,别让她出事。但别让人发现是端侯府的人在保护她,免得受我之累,被幕后之人盯上。
阿横:是!
景辞:去找小涵,带人清除端侯府附近眼线!我不想一举一动,都被人窥伺着,监视着!
阿横:可是公子你……
景辞:我没事!
景辞挺直身,向前走去。
阿横无奈,奔向另一边。
22-14、夜,原府阿原房间,内
人物:阿原,小鹿,
夜凉如水,闺房中没有点灯,漆黑一片,阿原坐在桌前定定出神,月色透过纸窗,给阿原原本俏丽的脸渡渡上了一层清冷的银光。
小鹿拿着烛台走来,将烛台放在桌上:小姐,你怎么不点灯呀?这屋里黑乎乎的,万一磕着绊着可怎么好。
阿原擦掉脸上的泪痕:都准备睡了,何必点什么灯呢!
小鹿: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反倒不开心?(突然注意到阿原的脸,大惊)你的眼圈怎么红红的,你哭了?
阿原急忙遮掩:我就是有点困罢了……
小鹿:小姐,你可瞒不住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原内心郁结,一股苦涩萦上心头:小鹿你说,我会不会是看走眼儿了,误以为自己遇到了如意佳婿,但实际上,却根本就是一厢情愿?(阿原轻轻靠在小鹿肩膀)我好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小鹿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又去找他,他看待我的样子,像看待一个陌生人……
小鹿也被感染,悲伤的:小姐,你别难过,不会的,不会的。
阿原神思有些恍惚,泪水又滚落:或许,真的是梦吧!跟他那一起的那晚,我正看《枕中记》,笑话着书中人的黄粱一梦,谁知我所有的欢喜,才是真正的黄粱一梦!
小鹿拍着阿原的后背,轻轻安慰:不会的,景县尉不会不理小姐。他明明待小姐这么好!小姐明明这么好!
小鹿忍不住也哭起来。
22-15、夜,原府院中,外
人物:小鹿,原夫人
小鹿提着灯笼,擦着眼睛出来,正见原夫人站在门外。
小鹿惊讶,正要说话,原夫人将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她噤声。
原夫人看了眼阿原房间,轻声:跟我来!
原夫人带小鹿走到稍远处,脸色阴沉下去:告诉我,小姐在沁河县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22-16、夜,端候府书房,内
人物:景辞,小涵
景辞站在烛火下,手中抚摩着彩鸳鸯的荷包,从前与阿原温存的一幕幕盈满心头。
(ins)场 20-22,阿原认真:我不会放开你的。若上一世没能在一起,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才能弥补我们从前没能在一起的遗憾。这时小涵悄无声息地从屋外走入,拱手对景辞行礼。
小涵:侯爷!
景辞一愣,忙调整好心情,淡淡问:事情做的怎么样?
小涵:方才在府外窥伺的人已经抓到了,可什么都没说便已服毒自尽,还是没法追查背后主使之人。
景辞沉吟:其实我已有怀疑之人,只是始终抓不住他的把柄。看来要想想办法,诱他主动出击,咱们再来个瓮中捉鳖!
小涵:侯爷言之有理!敌暗我明,难免处处被动。
景辞沉吟:此事还需仔细筹谋,不能急于一时。如今你且帮着阿横多留意侯府内外的防卫。计算行程,明日则笙应该到了。知夏姑姑最疼她,下面一定会去照顾她,大约顾不上府里的事了。
小涵:是,侯爷!
(时空过)
22-17、日,梁宫鸾鸣宫外大道,外(去掉了宫外的马车,直接在宫内等候。)
人物:王则笙,姝儿,知夏姑姑,宫女若干 ,太监若干
知夏姑姑正带着数名宫女在鸾鸣宫外等候,神情饱含期待。
王则笙带着姝儿,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过来。
知夏姑姑身后的宫女一起行礼:拜见郡主!
知夏姑姑一脸欢喜地迎上前:郡主,你可算是来了。
王则笙搭上知夏姑姑迎向自己的手,打量着四周的巍峨宫殿,微微而笑。
王则笙:景哥哥,我来了!
22-18、日,原府花园亭中,外
人物:小鹿,阿原,原夫人,琉薇,心柔
阿原和小鹿走向亭子,原夫人看见,已经快步迎过去,面容上的殷切冀盼之色,迅速被恰如其分的温婉慈爱替代。
原夫人:阿原,休息得可好?
阿原有些羞愧:晨间起晚耽搁了,劳母亲记挂。
原夫人:不妨。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亭子里已摆好了早点,有羹汤有糕点。
原夫人殷殷地为阿原夹着糕点: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糕点。可如今你病了一回,前后性情变化有些大,口味也变了不少,也不知你爱不爱吃。
阿原沉默了一瞬:我听人说起从前的原大小姐时,也好像在听着别人的事。
原夫人伸手,轻抚阿原的鬓发,清浅笑意愈发柔软温和:从前的你是怎样的,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都不打紧。不管有多大改变,你总是我的女儿。无论什么时候,母亲都会站在你身边。
阿原心里一暖:谢谢母亲。
原夫人怜爱:快吃吧。今日宫中有赏花宴,皇上下旨让你参加,我已命人备好了马车。
阿原:赏花宴?有什么事吗?
原夫人笑笑:听说赵国来了位郡主,大约是为了招待那位郡主,所以邀请了些公子小姐入宫吧!
阿原恍惚了一瞬:赵国?
22-19、日,原夫人卧房,内
人物:原夫人/青年原夫人,廿七,太监一名
原夫人正立于刀剑架前发呆,廿七走了进来。
原夫人:阿原入宫了?
廿七:是。夫人不放心阿原小姐?
原夫人:我这个女儿,完全没有清离那种永远让人看不透的弯弯绕的小心思。她的心地,明朗干净得像没有阴翳浮云的碧空,像山间未经混沌浊世的清泉,着实让人心疼。
廿七:这才最让人担心!人心险恶,纵然她会些武艺,又怎敌得过那些人的刻意算计?
原夫人沉下脸:你是指……端侯?
廿七:端侯是景妃所生,当年景妃和夫人的嫌隙,谁人不知?
原夫人:端侯的确居心叵测。先前他在沁河和阿原走得亲近,我本以为真有几分情义。谁知我前儿问起小鹿,才知他竟在临走前一晚哄得阿原倾心相待,交付身心,回京后却不闻不问,视同陌路。当年他生父辜负了我,害我这些年不明不白地跟着他,受尽天下人的耻笑。不想他竟比他生父还有过分!
廿七惊慌四顾:夫人息怒!他的生父……如今已说不得。
原夫人泪光涌动,咬牙含恨:我已抽身不及,注定一生痛苦,断不能让我女儿重走我的老路,懊恨终身!
廿七:夫人打算怎么办?
原夫人冷笑:我能怎样?沾到男女之情,能不能看破,能不能想开,还不是全靠各人自己?等阿原在端侯那里碰得头破血流,自然会明白,端侯到底怎样的人物,到底值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廿七叹息一声:是!
廿七转身离开,原夫人转头看向自己的床榻。
原夫人(VO):即便明白了,又能如何?皇上跟我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当年何尝不是海誓山盟,以为这辈子一定能和他在一起?
(ins1)婚房内,青年原夫人一身婚服,头带喜帕,绝望无助地坐在婚床边。她的泪水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
(ins2)太监正宣读圣旨:楚玉罗端庄婉秀,温恭淑慧,特赐予大将军原皓为妻。钦此!
原夫人(VO):我以为我嫁的是梁王,可前朝皇帝却把我嫁给了原皓。梁王为了他的大业,为了登上那个至尊无上的位置,一样隐忍下来。而我明知再跟着他会成为天下笑柄,明明知道为了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不是一样难以舍弃?阿原,阿原,你可不能像母亲一样痴傻!
原夫人走到窗前,看着院外春色,泪水滚落。
原夫人捏紧手帕,下定决心: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能让景辞误了阿原的终身。不行,阿原和慕北湮的亲事,不能退!
22-20、日,梁国皇宫回廊,外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云朵,环境人物
阿原与长乐公主行于回廊上,云朵跟在她们后面。
阿原:听说来了位赵国的贵小姐?是什么来历,怎么把皇子、公主们都叫上了?
长乐公主:来的是赵王的独女王则笙。据说赵国有意和梁国修好,故而把他们尊贵的郡主送来做人质。
阿原听着耳熟,莫名地心绪起伏:王则笙?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长乐公主:则笙郡主以美貌出名,大约你以前在别处听过?
阿原想不起来几时听过,皱眉:可能吧!这则笙郡主多大了?若是到了婚配年龄,送来岂不耽搁了婚嫁?
长乐公主笑:赵王把这位郡主送来,可不就是为了婚嫁?明着是人质,实际上就是为了两国交好。父皇为了安抚赵国,必定会安排皇子跟则笙郡主联姻。现在就看王则笙愿意择我哪位皇兄或皇弟了!
阿原忽然想到一事:赵王势力也不弱,哪位皇子娶了赵王独女,岂不等于得到了赵国的支持?
长乐公主:对!娶了王则笙的那位,离我父皇那个位置,可就更近了一步。!(笑)所以,今天的赏花宴,恐怕有些热闹了!
阿原恹恹地:嗯,天气越来越冷,即便是宫里的园子,这时候大概也只剩下几朵蔫不拉唧的芙蓉花吧?说什么赏花宴,赏的难道不是则笙郡主这朵人间富贵花?
22-21、日,鸾鸣宫外,外
人物:王则笙,姝儿,知夏姑姑
王则笙盛妆丽饰,在知夏姑姑挽扶下走出。姝儿跟在后面。
王则笙的脸色不大好看:姑姑,你是说,那位原大小姐就是风眠晚?
知夏姑姑迟疑了下,安慰:郡主,你大可不必把她放在心上。我看着如今公子也没太把她放在心上,回京后并没听说怎么见面。
王则笙委屈:我来了,景哥哥好像也没有立刻过来看我。
知夏姑姑笑:郡主这不是也刚到吗?何况你何等尊贵,来到梁宫后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若公子表现得太过热切,岂不是招人嫉妒?
王则笙微笑:嗯,景哥哥做事,一向主意大,再不会错的。
知夏姑姑慈爱地拍王则笙的手:他从小看你长大,你们间的情谊,谁也比不了!
王则笙:谁都比不了吗?这不是还有个风眠晚吗?哦,如今是原大小姐了!
王则笙眼中闪过怨愤。
知夏姑姑温柔:放心,姑姑会帮着你!
22-22、日,御花园露天筵席(或能放得下筵席的敞轩),外
人物:阿原,景辞,王则笙,姝儿,长乐公主,赵岩,梁帝,郢王,均王,博王,环境人物若干
花园空地上摆好了筵席,梁帝坐于主位,郢王、均王、博王、景辞等众人均已入座。
舞姬身子婀娜,正在中央翩翩而舞。
景辞只作看着舞姬,目光却留意着门外,期待着阿原的到来。
阿原、长乐公主步入,阿原感受到景辞的目光,立刻看了过去。
景辞不动声色地转回目光。
阿原失落地低头,满心的不解和难过。
长乐没有察觉阿原的情绪,兴致勃勃:端侯也来了!待会儿赏花宴结束,你们正好可以说说话儿。
阿原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噢!
长乐公主:其他人你以前都是见过的,现在只怕是忘了。那位是博王,我大哥,位高权重,万万惹不起,而且他每天都板着个脸,凶巴巴的样子,除了郢王那呆子,皇子中没人愿意搭理他。(用下巴指均王)那是均王,张贤妃所出。他性情温和,跟谁都处得来,只是有时候待人太宽仁了……
二人正在嘀嘀咕咕说话,这时太监突然唱道(OS):赵国则笙郡主到——!
长乐公主和阿原立刻看过去。
王则笙在姝儿的挽扶下款款行来,风姿卓绝。
长乐公主不屑的:我当是什么玉骨仙姿,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阿原心头憋闷,努力克制着,转过脸淡淡一笑。
阿原:仪态万方,我见犹怜。
在阿原面前走过时,王则笙不易察觉地轻轻瞥了她一眼,勾起一抹淡笑。
王则笙来到梁帝面前,行礼:臣女王则笙,拜见陛下。
梁帝威严又不失慈爱地:则笙来了呀,不必多礼,快坐吧!
王则笙:谢陛下。
王则笙缓缓起身,来到紧邻着王位的女眷下座坐下。
梁帝:你初来大梁,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说,过几日可以让朕的皇子们陪你四处走走,看看梁国的风土人情。
王则笙微笑:则笙一路行来,已见得沿途许多与家乡迥异的景致,想必京城更有一番大国景象,则笙期待得很。
长乐公主听了这话,不耐烦地翻白眼。
梁帝:能说会道,有你这样的好女儿,赵王有福气啊!(目光投向博王)博王,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博王:是。
坐在一旁的景辞端着茶杯,悄然打量大殿上的一切。只见博王笑着起身,走到王则笙身边,一个宫人立刻捧着一只描金的盒子走来。
博王:郡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博王看一眼宫人,那宫人立刻打开盒子,只见一副十二圈的金丝臂环出现在眼前,那禁黄灿灿的颜色,照得人眼花缭乱。
看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在场人皆吃了一惊。
博王自以为是的:何以致拳拳? 绾臂双金环。缠臂金环,自然要配倾世佳人。
王则笙淡淡一笑:谢博王殿下美意,只是看着这臂环,则笙心中却想着《定情诗》的后面几句。
博王纳闷:后面几句?
王则笙念诵:日暮兮不来,凄风吹我襟。望君不能坐,悲苦愁我心。爱身以何为,惜我华色时。则笙可真怕落得诗中女子的下场。
长乐公主 “噗哧”一声低低地笑起来。
阿原没怎么留意博王和王则笙,不时看着景辞。景辞的目光投在王则笙的身上。
博王脸色难看,伸手一推捧盒子的宫人:还不下去!
宫人退开,博王尴尬地坐回座位上。
梁帝的脸色没有变化,正举杯饮酒,却看到下座上郢王一手拿一只鸡腿,正在大口地啃。
梁帝不满:郢王,可好吃啊?
郢王只顾着吃,嘴里含含糊糊:油酱入味,好吃!好吃!
梁帝一脸恨铁不成钢。
22-23、日,原府厅堂,内
人物:慕北湮,原夫人
慕北湮坐在厅堂里,奴婢打起帘子,原夫人缓缓走入。
慕北湮忙起身行礼:夫人。
原夫人:北湮,不凑巧,清离不在府中。
慕北湮:阿原是去了宫宴?(想了想,转身便要出门)我去接她。
原夫人:慢着。
慕北湮回头:夫人有何吩咐?
原夫人沉思片刻:我知道,你是个爽直的好孩子,你和清离情投意合,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原家有原家的难处,当日提出退婚并非我本意,还望你莫要怪我。
慕北湮笑笑:夫人请放心,北湮明白。自那场灾劫之后,我们面前的,是宛若新生的阿原,与之前的清离判若两人。骤然让她嫁给不认识的人,确实强人所难。
原夫人:你明白就好。(试探地)……只是如今,你有何打算?
慕北湮:阿原虽不像清离那般优雅出众,多才多艺,但她聪明果敢,率真可爱,嫉恶如仇,我,我欣赏得很。不过……
原夫人:不过什么?
慕北湮:不过阿原曾坦诚相告,她已心有所属。我也答应她,只要她开心快乐,我随时可以跟她解除婚约,让她如愿另嫁良人。
原夫人:可如果那良人,并非良人,而是心机深沉、始乱终弃之辈呢?
慕北湮变色:夫人,你是说……端侯?他是那样的人?
原夫人:我只问你,如果他是那样的人呢?
慕北湮:那我们就要好好替阿原留心,绝不能让阿原跳入火坑,受人欺负!
原夫人面露笑意:你肯这般为阿原着想,又有这样的心意,这婚约,岂能轻易说退?
慕北湮懵住:夫人什么意思?
原夫人温和地笑:北湮,这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适合阿原的人。我不同意你们退婚。
慕北湮看向原夫人,惊讶,却闪动着希冀。
22-24、日,御花园露天筵席(或能放得下筵席的敞轩),外
人物:阿原,景辞,王则笙,长乐公主,赵岩,梁帝,郢王,均王,博王,环境人物若干
舞姬继续在乐声中舞蹈,诸王和长乐公主等不时互敬着酒。
景辞因身体不好,唇略略沾酒,便将酒杯放下,端坐于席间,平静地看着周围的热闹,不时用眼睛余光看向阿原。
阿原闷闷不乐地把弄手中的酒杯,长乐公主不放心地凑过去。
长乐公主:阿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跟景辞吵架了?近来好像都没听你说起他。
阿原:没什么好说的。或许一直是我想错了。他待我,还远远不如赵大人待你呢!
长乐公主:啊?这怎么可能!
长乐公主抬眼,正见王则笙端着杯子向来景辞桌走去。
王则笙:景哥哥,许久不见,你身体还好吗?我在赵国什么都好,就是听说你病着,天天牵挂着。
景辞温和地笑:你和义父送来的药,我都收着,一直服用着,近来已好多了!
王则笙深情地:想我们从小儿一起长大,何等情分,没想到你匆匆回梁国,连招呼都没跟我们打一个。如果不是这次我来梁国,只怕这辈子都别想再见面了吧?
景辞留意到郢王,博王和均王都看过来,向王则笙轻轻一笑。
景辞:是我不好,让你担忧了。
王则笙嫣然地笑:好在我也来了西都,以后可以跟景哥哥时时相见了!就为咱们再次团聚,景哥哥,你不宜饮酒,则笙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吧。
景辞取过茶盅在手,与王则笙互敬。
王则笙仰头喝下杯中茶水时,头发上的珠花突然掉落在地上。
王则笙提起裙子想去捡,景辞已弯腰捡起,递给王则笙。
王则笙不接,笑盈盈坐到景辞身畔,将发髻凑过去:景哥哥,帮我簪上。
景辞犹豫了下,微笑着将珠花簪到王则笙的发髻。
王则笙欣喜,歪着头看景辞:景哥哥,好看吗?
景辞:则笙妹妹怎么着都好看。
阿原看着,不是滋味地皱眉。
长乐公主郁闷:端侯对他这义妹还真疼爱。
王则笙十分开心地继续坐在景辞身畔,替景辞倒了茶,递给景辞。
景辞只得接了,轻声问:初来梁国,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王则笙努起嘴撒娇:昨日刚到,也不知是不是累着了,一直头疼。乔贵嫔听说,赶紧替我请了太医,吃了药这才勉强睡了半宿。
景辞沉吟:回头我让左言希去给你瞧瞧。他的医术,比那些太夫都要强。
王则笙将头靠向景辞,娇媚地笑:我就知道景哥哥最疼我!
景辞和王则笙低低说着话,远远看着格外亲密和谐。
阿原怔怔地看着,手中酒杯不觉滚落。
长乐公主正不满地看着景辞那边,听见阿原动静,忙握住阿原的手,安慰。
长乐公主:没事儿,他们久未见面,难免话多些。
郢王却看着景辞、王则笙笑起来:没想到啊,端候还是个多情公子!看这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博王脸色涨红,生气:多情?则笙郡主是什么人,你我心知肚明,只怕他是另有盘算吧!
景辞听见,不由抬眼看向阿原,正与阿原四目相对,感觉出阿原的伤心和不满。
景辞正踌躇要不要寻机上前解释,王则笙留意到景辞神情,忙扯了扯景辞袖子。
王则笙:景哥哥,这茶有些凉了。
景辞忙吩咐身后侍女:快去换壶热茶来。
阿原将目光别开,对长乐公主: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长乐公主诧异,随即瞪了景辞一眼。
长乐公主:这里太香,一股子脂粉气,呛得人头疼!我也回去了。
长乐公主拉起阿原,向梁帝行礼。
长乐公主:父皇,我和阿原酒力不胜,先行告退了!
梁帝微一皱眉,挥手:那就早些回去吧!
长乐公主、阿原起身离开。
王则笙得意地暗笑。
景辞皱眉,目光追随着阿原。
——第二十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