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晨,县衙外,外
人物:景辞,阿横,冯亭(面具)
县衙外,冯亭见被识破,猜到没法暗算到景辞,拔腿奔逃着。
景辞紧追着,忽跃身而下,飞身落于冯亭前方。
景辞认出冯亭:你就是密室里逃脱的那个人!
冯亭一言不发,拔刀就砍。景辞赤手空拳,与冯亭交手,不落下风,但也没法擒住他。
阿横抱着宝剑赶来,见状将宝剑丢出:公子,接剑!
景辞飞身而起,将阿横掷来的宝剑接到手中,人在空中,已拔剑便刺向冯亭。冯亭举刀奋力一挡,连退数步。
景辞落地,正要继续攻击,所中这之毒毒性发作,动作顿时一缓。
冯亭自知不是对手,拔腿奔逃而去。
景辞正要去追,却因毒发而痛苦顿足。
阿横追了两步:你别逃!
景辞面色苍白,站立不稳,拄剑蹲了下去。
阿横回头看了一眼,觉出景辞不对劲,连忙奔到景辞身边。
景辞以手压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阿横大惊:公子!
21-2、晨,县衙景辞房间,内
人物:景辞,阿横,知夏姑姑
景辞明显有不支之状,正勉强将两封写好的信放入信封,边咳嗽边把信交给阿横。
信封上一封写着“阿原亲启”,一封写着“李大人亲启”。
景辞:一封给阿原,一封给李斐。在我离开沁河后再交给他们。
阿横接过,心疼:公子,你都病成这样了,自然应该立即回京医治。这事跟他们说声不就行了?何苦还挣扎着写信?
景辞勉强笑了下:别让他们为我担心了。尤其是阿原。若旁人问起你,也就说我京中有急事才匆匆回去,不用说起我的病情。
阿横无奈:是。
知夏姑姑快步入内,忧急地走向景辞:公子,我已叫人在角门备好了马车,现在就可以离开。
景辞:好。再晚衙门里人多,就不方便悄悄离开了……
景辞欲站起身离开,身体一晃,伏倒在桌上,晕了过去。
知夏姑姑/阿横大惊:公子!公子!
阿横向知夏姑姑:姑姑,公子身体要紧,我们赶紧回京吧!对了,我还得把公子的书信交给李大人和原姑娘。
知夏姑姑正焦急地查看景辞,闻言冷了脸:他还留了书信给风眠晚?
阿横:是啊,公子怕他们担心,所以留了书信。
知夏姑姑一伸手:把书信给我,我收拾完行李,就把信给他们送过去。
阿横看看手中的信,犹豫:这……
知夏姑姑劈头夺过:公子病情不能耽搁,你赶紧先送公子去马车上吧!
阿横看一眼晕倒的景辞,再顾不上书信,上前扶景辞:好。
知夏姑姑看着阿横扶着景辞离开,丢开给李斐的那一封,取出给阿原的那封,展开看着,已气白了脸。
知夏姑姑:到了这时候,还在处处为风眠晚那个贱人着想,竟然只说家中有急事,还说明身份,让她回京后到端侯府找他!若不是公子将左公子留下的解毒丸给了她服用,怎会突然毒发,病情危重?
知夏姑姑一脸气愤,抬手将信撕成数片。
(时空过)
21-3、日,县衙阿原房间,内
人物:阿原(中衣,披发),小鹿
阿原伸着懒腰起身,看到枕边落着像黄鸭子的旧荷包,拿起,浮上笑容。
阿原:把以前的荷包落下了,把我新送的荷包带身上了?咦,是不是暗示,他更喜欢现在的我?
阿原眉开眼笑地看着荷包,沾沾自喜:多看几眼,的确还好,也不是太丑嘛!
小鹿推门冲进来,惶急:小姐,小姐,景县尉走了!
阿原猛回头,一时像没听懂:谁走了?
小鹿:景县尉呀!他,他一大早忽然走了,只留了封信给李大人,说是有急事回京了!
阿原懵:回京了?
小鹿看向床榻上凌乱的被褥,被褥间露出景辞昨日用过的一截腰带,惊恐:小姐,他昨晚跟你在一起了?为什么,为什么在一起后就突然走了?
阿原茫然地看向四周。
21-4、日,县衙景辞房间,内
人物:阿原,小鹿
阿原用力推开景辞房门,走了进去:阿辞!
阿原打量着屋内。房间收拾得齐齐整整,空无一人。
小鹿心惊胆战地跟着:小姐,我看过了,他们走了,阿横和他的恶姑姑也跟着走了,行李也都带走了……
阿原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出去。
21-5 删除。
21-6、日,官道上/马车内,外/内
人物:景辞,知夏姑姑,阿横
官道上,景辞所乘的马车疾驰着。
(跳接)
景辞马车内,景辞正昏睡在车厢内。知夏姑姑担忧地看着景辞,不时擦着泪。
阿横不安地看看景辞,又看看外面。
(跳接)
官道上,原夫人的马车从对面行来,跟景辞的马车面对面行过,越行越远。
(跳接)
原夫人马车内,原夫人正一脸焦急,廿七坐于旁侧,担心地看着原夫人的脸色。
原夫人:我原只想着,清离想不起往事,在外面散散心挺好的。哪怕当个小捕快,只要她高兴,怎么样就好。真没想到竟会受伤。
廿七:夫人,大小姐受伤是前天的事,昨天传回的消息,应该没有大碍了,你不用太着急。
原夫人泪光闪烁:我怎能不着急?我有几个女儿?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廿七难过:夫人……
原夫人:你确定,号称一直在府中静养的端侯景辞,其实早已不在府中?
廿七:是。不管端侯归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有当年的恩怨在,总要提防一二。所以我早就寻机安插了眼线过去,虽无法接近端侯卧房,但时日久了,消息不会有错。
原夫人低头想了想,冷笑:景辞不在京中,沁河县衙却出现多了一位连知县都敬着捧着的景姓县尉,还跟清离走得很近,这是巧合?原来清离小捕快当得开开心心的,他去了沁河,那里就接连出事,清离更是为救他受伤,也是巧合?
廿七安慰:但听说这位景县尉平时很照应大小姐。夫人先不用太过担忧,先接回大小姐再说。
原夫人隐忍地捏紧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状态:侍卫廿七跟原夫人很多年,暗恋原夫人,但更多是尊敬,不会露得太明。原夫人兼具端庄妩媚,有城府,能克制,但两个女儿是软肋。)
21-6A、日,沁河郊外道路,外
人物:阿原,小鹿
阿原焦急地奔跑着,一路寻找有没有景辞的踪影。
阿原高叫:阿辞!阿辞!阿辞!
周围山林沉寂,毫无动静。
小鹿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小姐,小姐,等等我!小姐!
阿原好像没听到小鹿的话,面上显出慌乱无措,继续向前追着,寻找着。
小鹿拖着哭腔继续追阿原:小姐……
21-7、日,沁河郊外茶棚,外
人物:阿原,小鹿
夕阳照向空无一人的茶棚。阿原走过去,坐在空荡荡的茶桌边。
小鹿泪汪汪地坐到阿原身边,担忧:小姐!
阿原面色很平静,沉默了一瞬,向小鹿笑了笑。
阿原:没事的,他就是京中有事,急着离开了而已!
小鹿怔了下,忙擦掉泪,用力点头:对,一定是!小姐这么好,谁舍得无缘无故就离开小姐呢?
阿原四下打量:我们刚到沁河,就是在这里遇上了李大人,干上了捕快。如今走着走着又走回这里,或许是命中注定,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小鹿诧异:小姐,你,你想……
阿原故作爽朗地笑:我在沁河干了几个月捕快,也玩够了!咱们是不是该回京了?
小鹿:啊?回……回京?
阿原:是啊,阿辞都回京了,我也该回去了吧?听说我娘挺厉害的,一定有办法摆平我的婚事。(笑)我会和阿辞在一起的!
小鹿怔了下,努力笑:对,对!我们回京,回京!有夫人在,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时空过)
(状态:因为景辞的“不告而别”,小鹿认为小姐可能是被人占了便宜又抛弃了,又懊恼又难过。阿原这时候也是心慌的,有担心自己被抛弃的隐忧。但她深爱景辞,也愿意相信景辞,所以用爱和相信,去压下内心的猜疑和心慌。)
21-8、昏,县衙门口,外
人物:阿原,小鹿,丁曹,井乙,衙役若干
阿原、小鹿走到县衙门口。
县衙门口停着一辆华丽马车,丁曹、井乙和若干衙役正指点着马车说着什么。
阿原走近,笑问:怎么了?衙门里又来贵客了?
丁曹等像看到什么珍奇动物般,一齐转头看阿原。
阿原觉出异样,笑容消失:怎么了?
21-9、昏,县衙阿原房间外,外
人物:李斐,阿原,小鹿,廿七
阿原、小鹿已走到门口。
李斐堆着笑脸,躬身向阿原,小心翼翼:阿原,快进去吧,原夫人正等着你呢!
阿原看向屋内。
门口的廿七微笑着向阿原一揖。
小鹿轻轻一推阿原:小姐,快进去吧!
阿原神色复杂,慢慢走了进去。
21-10、昏,县衙阿原房间,内
人物:原夫人,阿原(女子装束。从场 21-10 后,阿原回归贵族女子装束)
阿原坐在妆台前,已换上女子衣饰,模样清丽出尘。
原夫人看着镜子里的女儿,替她簪上一根簪子。
原夫人很满意,温柔地笑:我的女儿,永远是最美最出色的。即便做个小捕快,也是最好看、最聪慧的小捕快!
阿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色迷茫:可我看着镜子里的人,总觉得很陌生。
原夫人倒了盅茶放到阿原手边,温和:你穿惯了男装,乍换了女装,难免不习惯。
阿原沉默地喝茶。
原夫人:我一直在找你,担心你,你知道吗?
阿原咳了一声:母亲,我知道我不该逃婚,但我当时实在不晓得小贺王爷是个怎样的人,甚至……不晓得我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原夫人微笑着看向阿原:嗯,所以我给你时间,让你晓得自己是怎样的人。我听说你在沁河扮男孩子抓小毛贼,抓得挺开心?你是不是情愿做小捕快阿原,也不愿当原家的清离小姐?
阿原怔了怔,老实回答:我不晓得从前为什么那样……那些据说跟我很要好的蓝颜知己,
我瞧见就厌烦。他们看我那些眼神,像许多毛毛虫爬在身上。我不喜欢跟毛毛虫在一起,只好跑得远远的。
原夫人苦笑:毛毛虫……
阿原忙声明:我知道我从前或许很喜欢他们,可我听人说着以前的我,就好像在听着另一个人的事。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也许是弄错了,我根本不是原清离。可一个人、两个人认错也就罢了,不可能原府上下所有人都认错,(看向原夫人)母亲当然也不会认错自己的女儿,对不对?
原夫人涌上泪意,却哽咽着笑起来:对,我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你千真万确,是我的女儿!
阿原心底一暖,眼中顿时也热了,连忙别过脸定定神:既然母亲说是,那自然错不了。
原夫人瞧着她半晌:罢了,你跟往日的清离,的确跟两个人似的了。既然死里逃生,再世为人,从此你就叫原沁河,就叫阿原,也挺好……
阿原不觉笑了笑:我原也觉得,我就不该叫清离这么个悲悲戚戚的名字。还是阿原顺耳。
原夫人怅然:嗯,清离……的确不是个好名字,本就不该叫这个名字……
阿原便问:不该叫这个名字,为何又取了这个名字?
原夫人神色一黯,勉强笑了下:阿原,人生这一世,总有走错路、做错事的时候,何况只是取错了一个名字?
阿原:我不怕走错路,做错事,只怕错过不该错过的。(看向原夫人)母亲,京中有没有一位景姓公子,叫景辞?
原夫人怔了下,笑着徐徐摇头:倒没听说过。不过景这个姓不多,等回京后细细打听,总能问出来。你找他做什么?
阿原笑,坦荡地直视原夫人:我喜欢他,特别喜欢。我只想跟他在一起,携手到白头。
原夫人顿了下,笑:好,只要人品好,肯一心待你,母亲当然没意见。你和慕北湮的婚约,我来跟皇上说,解了便是。
阿原欢喜:谢谢母亲!
(原夫人状态:有手段的慈母。觉得景辞不合适,但决定先把女儿哄回京去。)
21-11、昏,县衙门口,外
人物:阿原,原夫人,廿七,李斐,小鹿,丁曹,井乙,衙役若干
原夫人携着阿原走向马车。廿七、小鹿相随于后,李斐、丁曹等众衙役在旁相送。李斐等惊艳地看着女装的阿原,又不敢议论。
阿原衣袂翩然,经过李斐,停下,微笑。
阿原向李斐、丁曹、井乙:大人,丁大哥,井大哥,若有空前来京城,我请你们吃烤鸭。
李斐立刻眉开眼笑,兴奋地上前一步,正要答应,抬眼看到阿原旁边端庄高贵的原夫人,又乖乖退回去,恭谨行礼:那下官就先行谢过原大小姐!
阿原一笑。
原夫人向李斐:小女承蒙李大人照拂,妾身在此谢过。待我带了这孩子回京,定当有所报答。
李斐忙低头:不敢,不敢!阿原……(改口)原大小姐在县衙里对下官襄助良多,下官才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原夫人矜持一笑,带着阿原的手步向马车。小鹿相随。
(跳接)
马车驶离。
李斐领着井乙直起身来。
丁曹怔怔出神: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做梦?阿原是原大小姐?那个名扬京城的原大小姐?
井乙:我觉得我们就是做了个梦?梦见来了位仙女,接走了另一个仙女……
李斐转身走向县衙大院,感慨:景县尉走了,阿原也走了,咱们这县衙,也真的太清静,太破落了……
(时空过)
21-12、夜,端侯府景辞房间,内
人物:景辞,左言希,阿横,知夏姑姑
景辞昏睡于床榻上,左言希刚为景辞医治完毕,正将针炙等物收起。阿横、知夏姑姑一脸紧张地看着。
知夏姑姑:左大夫,公子怎样了?
左言希:毒素已经驱除,只是这次发作得有些厉害,需好生调养些日子。
知夏姑姑:好,我会好好看护他。
左言希:他把解毒丸给了阿原?
知夏姑姑露出恨意:是!差点又害了自己!(难过,有泪意)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傻,同一个地方,他究竟要跌倒多少次才肯放手?
左言希目注昏睡的景辞,低叹:我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放不了手了!
知夏姑姑愕然,心痛地看着景辞:真要被那个贱丫头害死吗?
左言希正要回答,小涵入内。
小涵:左公子,皇上传召!
左言希神色一紧,站起身又看了眼景辞。
左言希:姑姑,阿横,阿辞就请你们多上心了!
阿横:是!
知夏姑姑关切:你赶紧入宫吧!另让皇上久等了。
左言希点头,拎起医包,和小涵离去。
21-13、夜,贺王府书房,内
人物:萧潇,慕北湮(素服),侍仆一名
慕北湮正在翻看着府中帐本,头疼却强忍的模样。
萧潇入内,回禀:小王爷,襄阳侯府、靖西侯府派人前来举哀。
慕北湮撑额,叹气:让我那几位堂婶去接待下。我看这些帐册脑壳都看大了!
萧潇:博王殿下又送了两盒补品过来,说是怕这些日子小王爷哀恸太过,伤了身体。我已命人收下,并代小王爷道了谢。
慕北湮沉吟:博王向来跟我父亲亲近,跟我却一般。忽然这样殷勤,恐怕不仅是因为父亲是他恩师的缘故吧?
萧潇:小王爷聪颖,自然看得懂其中关窍。
慕北湮:什么关窍?谁看不出来?无非是盯着父亲留下的那点兵权罢了!
萧潇向外看了一眼,低声:小王爷,博王虽性格暴躁,有些喜怒无常,但皇上诸子中,也就数博王最勇猛英武,随皇上征伐多年,何况又是王爷的弟子。既然他有心示好,小王爷何不顺势承他的情,跟他走近些,日后在朝堂也有人帮着说话?
慕北湮冷笑:萧潇,你不懂。他谋的,不是我父亲留下的兵权,而是这大梁朝堂的最高之地。从龙之功哪有那么好挣?要么一世荣华,门庭荣耀,要么举族倾覆,腥风血雨。(顿了下)便是我有心去辅佐未来之主,也不会挑博王。
萧潇陪笑:不挑博王,难道挑郢王?他跟小王爷是好友,又肯听小王爷的话。
慕北湮看着手中帐册:好友?我这位好友从我出事后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我爹还停灵在家,府里来往人情,各项收支,千头万绪,真当我是好友,会这么不讲义气?
萧潇:你们在一起不都是吃喝玩乐嘛,如今你有孝在身,他不好找你吃喝玩乐,自然只能找别人。
慕北湮恼火地瞪萧潇。萧潇忙闭嘴不敢说话。
慕北湮看向外面:倒是言希在府里能帮我搭把手,他为人又细心。这会儿跑哪里去了?
21-14、夜,建章宫,内
人物:梁帝,左言希,乔贵嫔
梁帝正在御案前看着奏折,乔贵嫔殷勤地端了一盅汤送到梁帝跟前。
梁帝心事重重:放着吧!
乔贵嫔只好放下,微笑着侍立在旁边。
左言希入内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梁帝:起来回话吧!
左言希:是。
左言希站起,梁帝看向他。
梁帝:听说你刚去端侯府了?阿辞他突然回来,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左言希怕景辞烦恼,不想景辞和阿原的纠葛被梁帝所知,决定帮着掩饰。
左言希:天气转冷,沁河不如京城舒适,端侯不习惯,的确犯了旧疾,所以赶紧回了京城。
梁帝担忧:唉,让他在京中调养,偏偏要跑沁河去,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左言希:陛下放宽心,我给端侯开了药,应该很快便能有所好转。
梁帝点头:我今天叫你来,是为另一件事。
左言希:皇上请吩咐。
梁帝:自从朕登基为帝,河东的晋王借口要忠于前朝,与大梁屡起战端。去年那场大战,朕御驾亲征,但也没能讨得了好,亏得慕钟和陆赐安领兵相助,这才保得江山无虞。没想到,这还没多久,慕钟便与朕阴阳相隔了。
左言希:陛下对义父的恩典,义父生前也一直感念在心。
梁帝:慕钟之事也警醒了朕,如今朝堂并不太平,有人蠢蠢欲动,目标恐怕不只长公主或慕钟。只要是朕的股肱之臣,都可能遭遇危险。你近来要安排飞廉卫,留意臣中重臣的安全,别再让暗中之人得逞。
左言希躬身:微臣领命,必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梁帝挥手:下去吧!
左言希退开。
乔贵嫔看着左言希背影,面上闪过一丝冷笑。
梁帝放下奏折,乔贵嫔忙堆起殷勤笑容,端起桌上的汤盅递过去。
梁帝满意地接过,喝了口汤。
(时光过)
(逻辑:乔贵嫔是郢王的人,会向郢王通风报讯。)
21-15、日,西都染布坊,内
人物:郢王,姜探,冯亭
郢王坐在桌前把玩着一把匕首,姜探送上一盅茶。
姜探:殿下,茶来了。
郢王放下匕首,没接茶,忽然将她手腕一拉,想将她拖自己怀里。姜探忙挣了下,茶盏跌落在地。
姜探慌忙捡茶盏:殿下,我去换杯茶。
郢王懒洋洋看着她,看穿她想躲避自己的意思,笑容捉摸不定。
冯亭快步入内,向郢王回禀:殿下,朝中传来消息,皇上似乎有意把贺王的兵权转交给陆赐安。
郢王笑:陆赐安那个老匹夫,比贺王还老上一大截,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竟敢接手贺王的兵权?
冯亭:他虽年迈体弱,但跟着皇上出生入死,是皇上最倚重的心腹。
郢王:既然年迈体弱,该长长久久地休息休息了吧?
冯亭笑:殿下所言有理。不过自长公主和贺王先后被杀,皇上也开始警惕起来。宫中传来消息,皇上近来安排了飞廉卫保护这些股肱重臣。
姜探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安。
郢王将姜探的神情收入眼底,一笑:没事,这次,你和姜探一齐出手,包管陆赐安那老儿插翅难逃!
(状态:郢王发现姜探头上戴着左言希送的碧玉簪后,对姜探起了些心思,但更多是想利用姜探和左言希的关系,为己所用。)
21-16、夜,陆赐安府邸外小巷,外
人物:姜探(面纱),左言希,冯亭(面具),陆府侍卫若干
月华如水,照着西都城的屋宇楼阁。
姜探飞身落在小巷子内,左顾右盼,犹豫片刻,正准备向前去,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姜探反射性地拔剑,却没想到此人先下手为强,已经用另一手抽走了姜探腰间的佩剑。
姜探想要回头,却发现对方力气极大,死死将她的手扣住,姜探恼怒:我看阁下亦非陆府之人,为何阻拦于我?
姜探一边说着,一只手慢慢地摸进自己的衣襟。
左言希这才发话:换做旁人,断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姜探一惊,立马停下动作,摘掉面纱,转身: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左言希沉着脸:我也正想问你。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姜探垂着头不敢回答。
左言希不敢置信:你们还真打算对陆将军下手?你准备为虎作伥到几时?
姜探艰难:师兄,我没有选择。
左言希愠怒:你!
左言希的目光落到她发髻间的碧玉簪上,心软,神情也柔软下去。
左言希:放弃吧!我不会让你得手。至于你背后的那个人,我早晚会绳之以法,不会放过他!
围墙内传出一阵暄嚣的追杀声。冯亭戴着面具,从围墙上飞跃而出。
后面追击者的声音传来(OS):将军被刺杀了!快拿刺客!拿刺客!
冯亭向姜探:得手了,快走!拖住左言希,主人必定记你一功!
左言希不觉松手,忍不住地惊怒伤心:你……利用我?故意拖住我,好让同伙去杀陆将军?
姜探失魂落魄地看左言希,仓皇地想解释:没……没有……
冯亭一拉姜探:快走!
小巷附近,追拿凶手的陆府侍卫持着火把正冲上来,冯亭、姜探奔逃而去。
左言希握了握拳,正要往另一个方向奔去,侍卫们已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侍卫(OS):凶手在这里,凶手在这里!
21-17、日,建章殿,内
人物:梁帝,左言希,薛才,宫廷侍卫二名
左言希跪在大殿内,面色惨白。一只茶盅掷下,摔在左言希跟前。站在梁帝身后的薛才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
梁帝咆哮:朕让你去保护朕的大臣,你不仅让陆赐安遇刺,让凶手逃之夭夭,还被陆家
当成凶手捆到朕的面前,你嫌不嫌丢人?
左言希叩首:微臣失职,到得晚了,恰好凶手刚离开,才被陆家侍卫当作了凶手。是微
臣没能保护好陆将军,请陛下降罪。
梁帝:左言希,你太让朕失望了,你领命的时候,朕的怎么说的?
左言希低头:是微臣有负陛下所托,微臣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梁帝一掌击在桌上,厉声:罚你?罚你还能救得回朕的大将军?慕钟是你义父,在家中被杀,你被当作凶手;陆赐安是你义父好友,再次在家中被杀,你还是被当成凶手。左言希,你这个飞廉卫首领,是朕辛辛苦苦培养出来丢朕脸的吗?
左言希惶恐叩首:微臣不敢,微臣有罪!
梁帝愤怒:来人,左言希玩忽职守,有负朕心,拖下去鞭责五十,闭门思过!
左言希面带屈辱,闭眼认命。
两名侍卫冲出,将左言希拖下去。
(时空过)
21-18、日,赵王宫延庆殿,内
人物:赵王,魏顺,王则笙
王则笙跪在赵王面前,红着眼圈,一脸委屈。
赵王手中拿着《道德经》,因女儿眼泪汪汪的模样,再也看不出去,唉声叹气。
赵王无奈:阿辞毕竟是梁帝的亲骨肉,如今他回归梁国,也是天经地义。我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梁帝要人,把阿辞讨回赵国?
王则笙掉泪:那也不能放任景哥哥在梁国受苦呀!
赵王叹气:你听谁说他在梁国受苦了?即便不曾认祖归宗,他也是皇子,甚至早梁帝钟爱的皇子,谁敢让他吃苦呀!
王则笙:可知夏姑姑说景哥哥身体大不如前。魏公公亲去看了,也说景哥哥气色并不好。
魏顺擦汗,陪笑:郡主,老奴去看时,刚好碰上景公子着凉,所以气色不怎么好吧?
王则笙:父王,我实在放不下景哥哥……
赵王想了下:可你想阿辞回赵国,怕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你去梁国。
王则笙心思转动,欣喜:父王,那我可以去梁国吗?
赵王犹豫:说来,当日梁晋大战,梁国落败,我们赵国就跟晋国走得近了些,还把风眠晚嫁给了大将军李源,这梁帝只怕早有心结。若赵国此时示好,比如送人质入京,或主动提出与梁国联姻,梁帝和为父成了亲家,先前那些嫌隙,自然一笔勾销。
王则笙心动:联姻?
赵王:想我赵王的掌上明珠,梁帝也不敢怠慢。你若相中哪位皇子,必定愿意成全。
王则笙未待赵王说完,便看向赵王:父王,我愿入梁为质,与梁国联姻!
赵王浮起笑容,却故作伤感:阿辞走了,你再走,这叫为父怎么舍得……
王则笙牵赵王的袖子:父王,我若去梁国,景哥哥自然会照应我,不用担心的!
赵王犹豫:这……
(时空过)
21-19、日,贺王府左言希卧房,内
人物:左言希,慕北湮,景辞,萧潇
左言希伏在床榻上,赤裸上身,满背被鞭打的痕迹。萧潇正给左言希上药。
慕北湮又气恼又心疼,在房中走来走去。
慕北湮:凶手跑就跑了呗,打你做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打了你就能抓到凶手了?我们这位皇帝年纪也不算太老,怎么就糊涂了?
萧潇药粉撒上去,左言希疼得痛苦皱眉,勉强试图制止慕北湮胡说。
左言希:北湮,这次不能怪皇上。是我……是我失职。那一块本来就是我在巡逻,却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我责无旁贷。
萧潇的药瓶不慎碰到了左言希伤处,左言希疼出满额汗水,忍不住抓紧被褥呻吟一声。
左言希:哎——
慕北湮一把抢过药瓶,一脚踹在萧潇屁股上:你会不会敷药?这么笨手笨脚的!
慕北湮走上前,要自己给左言希敷药,但从没服侍过人,换了几个姿势都不顺手,还碰到了左言希伤处,疼得左言希轻微颤抖了下。
外面侍仆通禀(OS):小王爷,端侯爷来了!
左言希忙吩咐:快请!
景辞面带病容,披着大氅步入,手握着嘴低低地咳嗽。
左言希勉强要撑起身:阿辞,你怎么来了?这回你病得不轻,得多调养几日才是。
景辞苦笑:听说你挨了好一顿鞭子,哪里还躺得住?
景辞顺手从慕北湮手中接过药瓶,熟练地替左言希撒着药。
慕北湮纳闷:我说端侯,瞧着你上药的手法倒还熟练,莫不是从小常挨打?
左言希低叱:北湮,别胡说八道。
慕北湮:我只是好奇嘛。
景辞微微失了下神:从前我身边有个小丫头,很笨,常把自己弄伤,帮她上药次数多了,也就熟练了。
(ins)场 1-5,景辞低着头,仔细替风眠晚包扎伤口。
慕北湮警觉:那小丫头是谁?阿原知道吗?
景辞怔了下,当作没听到,盖上药瓶:你这伤药不错,估计有个三四天就能结痂了。
左言希温和:我的伤的确不碍事,倒是你自己,赶紧找出现总是中毒的缘由才是。
慕北湮忙看向景辞:中毒?你中什么毒?要不要紧?阿原知道吗?你可别把阿原给吓着了,不然我不饶你!
景辞瞅慕北湮一眼:有言希在,我当然不要紧。对了……
景辞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左言希:这令牌是我在沁河捣毁连环案的幕后之人巢穴时捡到的。若我推测没错,这幕后之人应该就在京中。你对京城比较熟,看看这令牌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左言希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回,摇头:看着只是一块寻常令牌,没有什么特殊的文字或标记。
慕北湮也接到手中看了看:是没见过,应该不是京城王侯所有。不过……
慕北湮留意抚摸着花纹,纳闷:怎么这手感有点熟悉?我以前摸过类似的令牌吗?
左言希盯着慕北湮:摸过?你仔细想想。
慕北湮苦思。
(ins)场 5-10,慕北湮咳了一声,气势凌人地将手中令牌向狱卒一扬:奉钦差赵大人之命,即刻提犯人原沁河到堂上问话!
慕北湮恍然大悟:郢王府所用的令牌,好像也是这种透明漆隐花的橡木令牌。
左言希、景辞对视一眼:郢王?
慕北湮连忙:当然不会是郢王。那家伙看见杀人就抱着头逃得不见踪影,哪会掺和这些事?不过下回再见面,倒是可以问问他,他家的令牌哪里做的,指不定可以藤摸瓜,找到些线索。
左言希:也好。这几日郢王应该回京了。
(看向景辞)阿原也回来了。
景辞眉眼闪过喜悦:哦,待我好些,我去找她。
21-20、日,原府花园,外
人物:阿原,小鹿
阿原坐在亭子里,沉默地喝着茶。面前的盘子里摆了若干水果或干果。
心柔走来:小姐,贾公子、易公子来了。
阿原惊得忙跳起,左右看着:在……在哪里?
心柔:夫人让人拦住了,没让进后院。说先问下小姐,是见还是不见。
阿原松了口气:不见不见都不见!
心柔行礼:是。
心柔正待离开,阿原又叫住:哎,给我传话,以后来找我的年轻男子,不论高矮胖瘦,是美是丑,一概不见!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心柔:是!
心柔离开,阿原拿了颗果子想吃,又兴致索然地扔回去,精神有些萎蘼。
小鹿飞快地奔过来:小姐,小姐,我打听到了!
阿原忙站起:打听到阿辞的消息了?
小鹿:前几个月回来的那位端侯,就叫景辞,见过的人很少。但我问了年纪模样,也跟景县尉差不多。
阿原讶异:端侯?既是朝中王侯,母亲怎么跟我说没听过?
小鹿尴尬地笑:传说端侯是皇上和景妃的儿子。
阿原皱眉:景妃,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小鹿:景妃是赵国人,皇上还是梁王时,就娶了她作梁王妃。后来景妃回赵国探亲时,却不知道为什么还留了个小皇子在赵国长大。
阿原更想不通:阿辞是端侯,还是皇子?
阿原向外奔去:我找他去!
(时空过)
21-21、日,端侯府门口,外
人物:阿原,小鹿,端侯府侍卫一名,知夏姑姑
阿原、小鹿站在门口等着。掩住的大门吱呀打开,一名侍卫奔出。
侍卫:侯爷说了,不见。
阿原、小鹿怔住。
小鹿怒:喂,你有没有弄错?端侯亲口说,不见原大小姐?
侍卫:是。
阿原笑了下:不是端侯亲口说,是知夏姑姑亲口说的吧!
侍卫迟疑,没敢回答。
阿原冷笑,拉着小鹿就走:走。
小鹿紧跟阿原: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
阿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信他还能一辈子躲着不见我!
(跳接)
知夏姑姑从府中步出,看着阿原小鹿的背影。
知夏姑姑阴沉着脸:但愿这死丫头能就此死心。
(向侍卫)公子还没回来?
侍卫:没有。
知夏姑姑看看天色:也快回来了吧?原大小姐的名声,你们也知道。公子回来后,不许跟他提原大小姐过来纠缠的事,听到没有?
侍卫恭谨:是!
21-22、夜,贺王府左言希卧房,内
人物:左言希,姜探
左言希松松地披着衣,正在桌前倒茶。
窗外,姜探悄悄推开窗,看着左言希的身影。
左言希警觉看过去:谁?
姜探忙逃开。
左言希觉察到是姜探,追出门去:探儿!
21-23、夜,树林,外
人物:姜探,左言希
姜探奔到树下,忧郁地看着追过来的左言希。
姜探关切地看向左言希后背:你……要不要紧?
左言希无奈又痛心地看姜探:我不要紧,我只请求你,早日离开这些是非之事吧!一次两次的,我能助你脱身,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姜探摇头:对不起,师兄,我已深陷泥沼,没得选了!
左言希:探儿,我说过我会帮你!你为何不能多信我些?
姜探急促:我信你!从小到大,我都信你!
二人对视,回忆起往事。
(闪回)
21-24、日,原野中,外
人物:少年姜探,少年左言希
朝阳下,少年姜探脸上有稚气的笑容。她正弯腰采一朵盛绽的小野花,却忽然疼痛得野花跌落,疼得抱着头倒在地上。
少年左言希冲过来,抱起姜探:探儿,探儿!
姜探哭泣:师兄,我快死了是不是?我快死了!
左言希手忙脚乱地拿出药喂姜探:不会,不会,信师兄,师兄会救你,师兄一定会救你!
姜探服下药,依在左言希胸口哭着,忍着痛苦。
姜探呜咽:我信师兄,我信师兄!
左言希坐在地上,心疼地抱紧姜探。姜探慢慢安静下来,眼角挂着泪珠。
左言希替姜探擦掉泪珠,把姜探跌在地上的那朵小野花簪到姜探发间。
朝阳静静照着他们。
(闪回结束)
21-25、夜,树林,外
人物:姜探,左言希
月下,姜探泪水盈眶:我一直信师兄。我自幼得病,受尽继母白眼,我爹变卖家产,把我送到师父那里。是师兄劝说师父将我留下,费尽心思为医治,又请师父收我为弟子,让我从此不必为医药费心。这一世,我受尽人间苦楚,只有和师兄在一起的岁月,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也能有笑声,有欢乐。
左言希痛苦:如果当初你爹没有接你回去,到你及笄之后,我们本该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再不分离。我做梦也没想到,后来再去你家找你时,只看到了被焚尽的屋宇。再见面,你已是为虎作伥的凶手!
姜探哭:我没有办法!我爹的性命现在在主人手上,若我不肯听命,我爹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根本没法回头……
左言希追问:你的主人到底是谁?!
姜探低头不语。
左言希:就为你父亲,你打算一直这样替你主人卖命,让自己的双手沾上更多的鲜血?
姜探泪水盈然:那是我爹,我岂能置之不理?
左言希心疼:你为着你爹,诚然是迫不得已。可死于你手中的那些人,又何其无辜!而你主人背后的阴谋,以后又会牵涉到多少人?你都想过吗?
姜探:我连我自己的眼前都顾不过来,又怎么管得了其他人的以后?
左言希失望,看姜探落泪模样,又不忍苛责,闭了闭眼:你好自为之!
左言希转身离开。
姜探恋恋不舍地追了两步,扶着树干,含泪目送左言希远去的背影。
21-26、日,揽月湖畔,外
人物:小太监甲
梁宫,揽月湖,湖水清澈,冷风萧瑟地拂动草木。
小太监甲拎着个食盒走着,随手捡石子丢向湖边玩。
石子好像丢到了飘到湖边的什么东西。
小太监甲凑近,瞧了下,惊得食盒落地,连滚带爬。
小太监甲惊叫:死人,有死人啊!
21-27、日,建章殿外,内
人物:阿原,原夫人,环境人物
原夫人带阿原向宫中走着:你既不想嫁给北湮,想退亲也不难。但北湮还在热孝里,此事不便立刻提起,等我悄悄和皇上说好,回头再让皇上去劝服北湮吧!
阿原微笑:北湮很讲义气,已经答应我了。现在就等皇上收回那道赐婚圣旨了!
原夫人诧异地看阿原一眼,随即微笑:那就更好了!
21-28、日,建章殿
人物:阿原,原夫人,梁帝,薛才,长乐公主,环境人物
梁帝正在看奏折。
原夫人入内,带阿原行礼:陛下,我带清离请罪来了!
梁帝放下奏折,仔细打量着阿原:清离……回来了?
阿原跪地,低眉顺眼地答:是,陛下。清离当日病得糊涂,其实已不太记得那时的情形了。离京这段日子,清离心智渐渐恢复,母亲又教导了许多,这才明白闯了多大的祸,所以立刻随母亲回京,向陛下请罪!
梁帝眼角挑了挑:你都说了你是病糊涂了,朕若还治你的罪,天下人岂不说是朕不近人情?
原夫人上前两步,柔声道:呵呵,陛下忘了?这孩子先前跟陛下最亲近,比我这个当母亲的还亲近。当日那场意外,着实快毁了这丫头了!你看看她,如今时常像一截木头似的,嘴都笨了,也不晓得几时能恢复过来。
梁帝又瞧了她几眼:哪里像木头了?我看着聪明得很。听说她在沁河当个小捕快也能当得有声有色,破案抓贼样样在行……
原夫人觑着梁帝脸色,这时有宫女上茶,原夫人忙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用手背试过茶盏的温度,才奉给梁帝:陛下,是刚泡的茶,小心烫着。
梁帝点头,啜了两口茶,神色好转:都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别跪着了!
阿原起身:是。
梁帝亲密地拍了拍原夫人的手:女儿回来了,夜间睡得可以踏实些?
原夫人笑着正要说话,殿外传来长乐公主爽朗的笑声。
长乐公主(OS):阿原回京了?我就知道,原夫人亲自出马,原大捕快再也没法在沁河逞威风了!
梁帝眼睛亮了下,笑道:长乐,有你在,谁逞得了威风?
长乐公主快步走了进来,语带娇嗔:只要我在,赵岩总会逞威风!仗着我对他好,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父皇要好好替我整治他才是!
梁帝摇头:你看你,还像个女孩子家吗?
长乐公主说着,才向梁帝行了一礼,完全无视了原夫人,只向阿原笑:玩了这许久,终于舍得回来了?
正在这时,外面忽有些嘈杂的议论。
薛才低声(OS):什么?死了两个?
梁帝抬眼时,长乐公主转身询问:出了什么事?
薛才走进来回答:回禀殿下,揽月湖里里淹死了一个太监,一个宫女。
梁帝挑眉:哦,近来可真不太平!长乐,你上回不是夸口说你会查案吗?这事儿便交给你去查吧!清离……哦,听说现在人都唤你阿原?听着倒比清离顺耳些。阿原,这阵子你当惯了捕快,这一闲下来只怕也坐不住,跟着长乐一起去吧!
长乐公主开心:好,今日便让父皇看看儿臣的能耐!
阿原在一旁低头行礼:阿原遵旨。
长乐公主、阿原离开。
原夫人正担忧地看向阿原。梁帝站起身,温柔地携原夫人的手。
梁帝:既然来了,我们到里面好好说说话吧!
原夫人莞尔一笑,风情万种,随梁帝走向内殿。
(状态:原夫人全名楚玉罗,和未称帝前的梁帝有青梅竹马的单纯爱情,却阴差阳错被逼嫁给原将军。原夫人守寡后,与梁帝旧情复燃,帮助梁帝夺得帝位。梁帝对原夫人有感情,但后来爱上景妃,对其他妃嫔也有感情。原夫人爱梁帝,又恨梁帝不忠,因一门荣耀都系于梁帝,依然和梁帝保持着情人的关系。)
21-29、日,揽月湖亭中,外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薛才,小印子(尸体),瑟瑟(尸体),小太监若干
揽月湖畔,阿原和长乐公主站在亭子里。地上有尸体,男尸(太监小印子)背着女尸(宫女瑟瑟)。
(尸体出个远景或直接挡住。)
薛才正指挥着小太监:来,来,把他们分开。
长乐公主:死者是什么人?
薛才忙陪笑:老奴已问明,死的女子是新来的宫女瑟瑟,太监则是宫中的老人了,名叫小印子,都是郢王殿下宫里的。二人大约是昨夜落水溺亡的,(看看四周)此处偏僻,夜半时守卫薄弱,也就没人听到动静。
随着刘公公的话,长乐公主来到池边,扶着栏杆,看下方的情形,只见亭子紧依湖水,建于稍高的石基上。石基的下方密密的杂草快有半人高,通往亭子的台阶上有一些泥沙和水渍。
长乐公主蹙眉:看样子,他们就是在这边落水的。
此时刘公公跟上长乐公主:下方其实也没什么景致,指不定他二人就是看着安静才下去玩耍。听闻当年建这亭子时,清理过下方的淤泥,这处的水便特别深,所以沿岸围有石堤。只是时日久了,石堤坍塌了不少,加上青苔密布,若是夜里不留意,很容易失足滑落水中。
阿原:两人一齐失足落水?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死去?
长乐公主看向正试图将两具尸体分开的小太监,:看样子,的确是小印子背着瑟瑟落水,然后死去。但人落水后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赶紧松开手往岸上逃生吗?这得多深情才会死都不肯放手?
薛才伤感:小印子到底是个太监,再怎样两情相悦,有国法宫规在,也没法活着做夫妻。瑟瑟明知逃不了,便宁愿抱住他同赴黄泉。这份情,真真是感天动地!感天动地!
下面两具尸体已经分开,但因为尸体已僵硬,保持着一个背人、一个被背的姿势,侧躺于地上。
阿原在黎才说话时,已蹲身检查尸体。
阿原:可惜,再怎么感天动地,也只是故事而已!
长乐公主凑过去:有疑点?
阿原指点:公主请看,这小太监嘴唇紧阖,双臂双足向前,两手拳握,指甲缝内有水底挣扎时嵌入的泥沙。这是典型的溺死症状。但这宫女,居然保持着被小太监背着的姿势,双腿交夹于他的腰侧,双臂自然垂落于他的胸前,且口眼张开,明显是死后才被投入水中。
薛才骇然:原大小姐是说,瑟瑟落水前就已经死了?
阿原:确切地说,她是刚死或快要死时被小印子背在背上,然后在小印子的背上渐渐僵硬,所以小印子跌落河水后,即便有意甩开瑟瑟游走,瑟瑟因骨节僵硬,始终保持着被他背着的姿势。以小印子在水中挣扎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将她推开。
长乐听得打了个寒噤:怎么听着……这么可怕?
阿原在两具尸体鼓胀的腹部各拍几下:你们仔细听听。
长乐公主凑过去听着,惊讶,不确定地看着阿原:男尸是溺死,满肚子都是水!女尸的肚子里……是空的?
阿原:他们是郢王宫里的人?看来我们有必要去郢王宫里一次。
——第二十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