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杨楠、樊文超、张玉婵2022-05-23 15:3913,833

  9-1、日,恕心医馆院内,外

  人物:阿原,芯儿

  阿原一路擦着冷汗走回恕心医馆院内,嘴里念念叨叨。

  阿原:这小贺王爷和我婚约,依从前我那性子,搞不好都和他有肌肤之亲了,如今我在他跟前扮男人,还说什么如厕……(手在自己脸颊甩了一记)我简直送上门来让他验明正身呀!这下笑话闹得大了!(内心呐喊)这贺王府别院不能待了!这县衙不能待了!这沁河县也不能待了!

  芯儿走过来:原公子!

  阿原忙转头,笑着掩饰慌张:芯儿,有……有什么事?

  芯儿:我刚忘了跟原公子说了,这边是医馆内堂,和贺王府别院的后院相连,原公子若是在附近走动,需留心别走到王府后院去。

  阿原懊恨:你早说呀!

  芯儿震惊:难道原公子你刚刚……

  阿原挥手:算了算了,我去瞧瞧景县尉诊治得怎样了,这么久也该好了吧?

  芯儿抬手想阻止,阿原已走向医馆内堂。

  9-2、日,恕心医馆内堂,内/外

  人物:阿原,景辞,左言希

  景辞光裸着上半身坐于榻上,左言希拔出最后一根金针:我已将你体内的毒素清除完毕。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你中毒的缘由。不然往后继续中毒,加上你的病情,就没那么好治了。

  景辞:我会留意。

  左言希拿起景辞的衣衫,坐到榻上替他披衣。

  厅外,阿原郁闷地走过来(VO):还好我当日没稀里糊涂嫁给那登徒子,这逃婚还真逃对了……

  阿原走到内厅门口,猛地看到左言希温柔地替裸着上身的景辞穿衣,惊得连忙掩上眼睛,

  转身藏到门后不敢看。

  阿原拍着胸口(VO):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景知晚,左言希,他们……怪不得我百般讨好,景知晚都对我若即若离的,原来……

  景辞听到门口有动静:谁在外面?

  阿原知道暴露了,只得整了整衣衫,走入内堂。

  阿原忍着不悦,嘿嘿干笑:原来景县尉跟左公子这般相熟!看来,我绞尽脑汁领你过来诊病,真是出笑话!时辰不早了,景县尉如果没能尽兴,只管继续,继续啊!我可先回去了!

  阿原转身走了出去。

  景辞微微皱眉:阿原!

  左言希微笑看景辞: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景辞:误会什么?

  左言希笑而不语。

  景辞蓦地明白过来,不自在地转过脸,冷笑:她……她出来这几个月,可还真长了见识,什么都能想得出来呢!

  左言希笑着替他理了理衣襟:若还是舍不得,不如跟她说明白。

  景辞冷淡一笑:有此必要?你该知道,我跟她之间,曾横亘了太多的事。既然一切已经过去,我跟她之间就不该再有所牵绊。

  左言希:那些曾经发生的事的确已经过去,但不论对你,还是对她,都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当初是爱你的。而今,她忘了一切,唯独没有忘记爱你。

  景辞刚站起,正向外走,闻言恍如雷击,怔怔地顿在那里,难辨悲喜。

  左言希声音冷下去:可即便她爱你,也永远不会把你放在第一位。阿辞,你千万别忘了,她带给你的那些可能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害。

  景辞低沉地答:我知道该怎么做。

  景辞闭了闭眼,下定决心,步履沉稳地向外走去。

  9-3、日,原府厅堂,内

  人物:赵岩,原夫人,廿七,婢女

  廿七将赵岩引到门口:赵大人,请!

  赵岩走上前,向主坐于主位的原夫人行礼:赵岩见过原夫人。

  廿七退开,原夫人坐于主位,温和笑着示意赵岩坐:贤侄,今日怎得空儿来府里坐坐?

  赵岩入坐:我久未向夫人问候,又记挂着清离的事,特来府上探望。

  原夫人蹙眉:清离……

  赵岩:夫人近日可有清离的消息?

  婢女上茶后,躬身退下。

  原夫人叹息:清离自从离家之后便音讯全无,(摇摇头)现下也不知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如今局势不稳,流民泛滥,就怕她在外头有个什么闪失,吃了大亏。想起当日清离在山上遇劫,九死一生回来,我只盼她经此一劫,往后能平安顺遂,谁知……唉!

  赵岩:夫人挂念清离,可曾派人到附近的州县打听过?(试探性)例如,亳州……沁河一带?

  原夫人:也曾命人去沿途问过,可州县衙门的人回话,都说并未见过清离。(看赵岩)贤侄,可是有什么消息?

  赵岩愣了一瞬:这……倒没有。

  原夫人:哎,清离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了些。我跟她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作为母亲,我自问还算称职。我着实不懂,怎得她就是不懂我这一片苦心?

  赵岩:夫人莫要心急。

  原夫人叹气。

  赵岩端起茶杯,刚吃了一口,廿七便急匆匆走近。

  廿七行礼,有些为难:夫人,赵大人,外头……外头……

  原夫人: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事就说。

  廿七:回夫人,赵大人的车夫好像被人打了!

  9-4、日,原府门前,外

  人物:赵岩,廿七,赵家车夫,云朵

  廿七陪赵岩出来,鼻青脸肿的车夫上前行礼:公子!

  赵岩:怎么回事?我的马车呢?

  车夫哭丧着脸:公子恕罪,我也不记得了。公子刚进原府,就有人冲来打我,我根本没看清楚马车去哪了。

  廿七:赵公子,既是原府门前出的事,我这就派人出去寻找马车,查明此事。

  赵岩正犹豫,云朵走来行礼:赵大人!

  赵岩:云朵?

  云朵:赵大人若想寻回座驾,便请同奴婢来。

  云朵径自走开。

  赵岩踌躇片刻,向廿七:廿七叔放心,我知道是谁做的了。我这便去跟她讨回马车。

  赵岩跟着云朵离开。

  9-5、日,原府厅堂,内

  人物:原夫人,廿七

  原夫人坐于主位,蹙眉似在苦思什么。

  廿七步入:夫人,来人不仅打了赵公子的车夫,还劫走了赵公子的马车。不过赵公子似乎并不担心,已经跟过去讨要马车了。

  原夫人冷笑:敢到原府门口打劫赵府公子马车的人,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廿七一笑:大小姐并不在府上,那位还这么紧张,看来对赵公子着实上心。

  原夫人:清离若在,她便是把府里大大小小的门全堵上,都拦不住满京城的贵公子往我们原府跑!

  廿七:那是自然。

  原夫人沉吟着吩咐:廿七,你下面多安排些人手,前往亳州、沁河一带仔细找找,看有没有清离的行踪。

  廿七:夫人怀疑……

  原夫人:我看赵岩谈吐神情,总觉得赵岩这次出门应该有所发现。你叫人仔细再去找找,指不定清离根本没走远,就在京郊那几个小县城里。

  廿七:是!

  原夫人浮上忧烦之色:如果找到,先不要惊动她。她因不满跟北湮的亲事离家出走,如今陛下虽撤回了缉捕令,却没有解除他们的亲事,若强逼她回来,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

  廿七:夫人放心,属下若找到她,只要确认她平安,便不去惊动她。

  原夫人点头,伤感地叹了口气。

  9-6、日,湖边园林,外

  人物:赵岩,云朵,长乐公主

  赵岩随云朵来到一处景致清幽的园林附近,看到路边停着自己的马车,不由露出微笑,正要走过去,云朵抬手示意:赵公子,公主在那边等你。

  赵岩转头,看到长乐公主正站在湖边,靠在山石上相候,只得走过去,恭敬行礼:公主!

  长乐公主双手插在胸前,审视着赵岩不说话。

  赵岩有些不自在:不知公主殿下特意将下官引到此处,有何吩咐?

  长乐公主瞪一眼赵岩,带着嗔怪的口气:闭嘴!你还好意思开口问?

  赵岩怔了下,低头不语。

  长公主:怎么不说话?

  赵岩有些木讷:公主不是……不让下官闭嘴吗?

  长乐公主气得一脚踢在旁边的山石上,又疼得踮起脚尖抽气呻吟。

  赵岩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公主,没事吧!

  长乐公主看他扶住自己胳膊的手,狡黠地偷笑了下,将另一只手也抓上赵岩的胳膊,苦着脸说:怎会没事?疼得很,也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

  赵岩犹豫:不会吧?会伤到骨头?不然我送公主回宫,找太医诊治诊治?

  长乐公主叹气:太医便是治得了足伤,治不了你捅我的那刀子。

  赵岩怔住:请问公主,我几时捅公主刀子了?

  长乐公主: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

  赵岩惊吓地想松开手告罪,长乐公主却抓紧他不肯放手。

  长乐公主: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上回你扶了我,就该对我负责,对吧?

  赵岩急得冒汗:公主,上回……上回只是意外!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嗯,我明白。上回是慕北湮那小子使坏,让你没能向我说明心意。这笔帐我记下了,会留着以后和慕北湮好好算!

  赵岩:不……其实我对公主,并没有……并没有那……那个意思。

  长乐公主手上松了松,赵岩忙挣开手退了一步。

  长乐公主冷着脸,看着受伤又生气的模样:你对我……没有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

  赵岩觉出长乐公主的难过,不安,犹豫着一揖:是……是我没有作弄公主的意思。上回慕北湮作弄公主,其实不是我的意思。我在旁没能及时阻拦,我也有不是,在此跟公主赔礼!

  长乐转怒为喜:我自然不会为这事怪你。但你既然觉得对不住我,为什么回京后不来找我,却去了原府?

  赵岩:公主,我去原府也是为了查案,并不因为私事。

  长乐公主气恼:你到原府查什么案?当初她被劫持那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难道不成想假公济私,借着查案好派人调查原清离行踪,把她找回来,再日日跟你风花雪月?

  赵岩皱眉:公主,我跟清离向来只谈诗词歌赋,不谈风花雪月。

  长乐公主更气:赵岩,你明知我并不精通诗词歌赋,有意用她气我?

  赵岩慌忙:公主,我没这意思……

  长乐公主愤愤:赵岩,你不过仗着我对你好,才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处处损我气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向云朵)云朵,我们走!

  长乐公主带云朵气冲冲地离开。

  赵岩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哎,我刚又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9-7、夜,县衙阿原房间,内

  人物:阿原,小鹿

  阿原郁闷地趴在桌上唉声叹气,失恋的神情写在脸上。

  小鹿提着食盒走进来,把点心一包一包放到桌上:小姐,这是你爱吃的米花糖,薄荷糕,凤梨酥……

  阿原无精打采地摆摆手:不吃,不想吃。

  小鹿纳闷:小姐,咱不是说好,陪景县尉去看病,趁他感激,顺势表白表白心意,(做握拳手势)一举把他拿下?

  阿原沮丧:没用的。

  小鹿惊讶:怎么可能没用?就当景县尉清高了些,小姐这么着掏心掏肺对他好,他怎么可能不动心?(打量阿原,笑起来)小姐,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景县尉,你是个姑娘家?

  阿原摇头:这不重要。

  小鹿跳起来:小姐你是不是傻呀?这个最重要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啊?

  阿原抱头:可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呀!

  小鹿:对呀,男人怎会喜欢男人,只会喜欢女人,喜欢小姐这样好看又聪明的女人。(忽然意识到阿原刚说了什么,瞪她)小姐,你刚说啥?景县尉喜欢男人?

  阿原忙跳起来捂住她嘴,向窗外看了眼,悄声: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先前我就听他说,他心中惦念一人,原想与他一生相守,一世相依,可惜终究碍于身份,无法遂心。正猜着是怎样的身份悬殊令他无法遂心呢,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缘由。

  阿原凑到小鹿耳边,附耳说了几句。小鹿惊得瞪大眼:什么?

  阿原:嘘!小声些!他也不容易,咱们也别坏了他的名声。

  小鹿同情:也是,左公子是贺王义子,何等身份,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嘛!景县尉也真是可怜人!

  阿原一脸伤感地扑到床榻上:他可怜?我更可怜好不好?

  小鹿去收桌上的点心,叹气:小姐的确可怜,再好吃的点心都吃不下了……我留给丁曹他们明天当早饭好了!

  9-8、夜,玉福楼包厢,外

  人物:郢王,慕北湮

  月朗星稀,酒肆中慕北湮和郢王对酌。

  郢王晃着酒杯,有些醉意:言希今天好像放着病人不诊治,跟沁河那位县尉景知晚说了半天的话?

  慕北湮剥着松子笑得无赖:应该是。他朋友不多,不过瞧着跟景知晚还合得来。

  郢王:他们早就认识?

  慕北湮:景知晚是他先前在外游历时认识的朋友,有胎里带出的弱疾,身体不大好,所以最早应该算是他的病人吧?听说今天过来,言希就替他诊治了许久,叮嘱了很多的话。

  郢王想起什么,贱兮兮地笑:你这义兄平时也不跟我们去花月楼,也不见对哪个女子殷勤,该不会是……

  慕北湮哈哈大笑:郢王殿下,你可真能猜!可惜猜错了!

  郢王舌头打结:猜错了?我怎么可能猜错?

  慕北湮:有一回我瞧见他在雕一只碧玉凤头簪,一看就是女子用的式样,显然是打算送给姑娘家的。可惜他脸皮薄,我旁敲侧击问了许久,他怎么也不肯说中意的是哪家的女子。

  郢王摇摇晃晃站起身:哦,那看来还真是我猜错了!言希不是无情,而是痴情。有了心上人,才不愿跟我们一起玩儿。我们不理他,我们……我们自己去花月楼!

  郢王说着,脚下一晃,人趴在桌上,酣声如雷。

  慕北湮愕然地推郢王:喂,不是吧?你这样子怎么去花月楼?

  郢王醉得厉害的模样,一动不动。

  慕北湮不满:扫兴,你不去,小爷我自己去!(朝门外喊)萧潇,叫人先送郢王殿下回别院,我们去花月楼!

  9-9、晨,县衙议事堂,内

  人物:景辞,小鹿,李斐,丁曹,井乙,衙役若干

  小鹿将米花糖、薄荷糕、凤梨酥等点心分给众人:来来,我请大家吃早饭。

  李斐、丁曹、井乙等纷纷从小鹿手里接过点心。

  李斐尝了一口点心:味道不错。这是玉福楼的点心?那可不便宜!

  景辞走进来,扫了眼正吃点心的众人。

  小鹿闷闷不乐地回答:公子以往爱吃玉福楼的点心,可这两天心情不好,正经三餐都懒得吃,白放着坏了也太浪费,不如送给大家吃。

  井乙吃得欢快:那就谢谢小鹿姑娘了!

  丁曹:下回心情不好时,记得继续多买些点心,我们不在意替原兄弟分担些。

  众人哈哈大笑。

  景辞走近小鹿,冷淡却暗露关切:阿原不吃饭吗?

  小鹿幽怨地看景辞:昨天陪景县尉就诊回来,她就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今天连早饭都没吃!

  景辞想了下:让她来厨房。

  小鹿:啊?

  景辞:我吃不惯厨娘煮的早饭,正好打算自己煮些东西,或许阿原爱吃的。

  小鹿惊喜:真的?

  景辞:就当我谢她昨日陪我就诊吧!

  小鹿欣喜答应:你煮的饭菜,公子一定喜欢!我这就回去跟公子说!

  小鹿满面笑容奔出去,景辞无视众人看他的奇怪眼神,也转身向外走去。

  丁曹:景大人居然会做饭?

  李斐想了想,吆喝:吃饱了赶紧干活,管人家景县尉做什么?

  9-10、日,县衙厨房,内

  人物:阿原,景辞

  阿原犹豫地走到厨房,景辞正从灶上拿来几枚水煮蛋,放到桌上。桌上盛着一碗粥,另一只碗里放着两只刚煎好的鸡蛋。

  景辞看向阿原:你来了!小鹿说你还没吃早饭,正好我刚多做了些早饭,你尝尝吧。

  阿原摸出装药的白玉瓶,干笑:我……我不是来吃早饭的,我是想劳烦景县尉帮我把药瓶还给李大人,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阿原把药瓶放到桌上。

  景辞看了眼药瓶,盯着阿原,神色有些冷:你不准备吃些东西吗?

  阿原犹豫着想拒绝,话到口边却不由自主地改了主意:既然……既然是你亲手做的,我自然要尝尝。

  阿原坐到桌边,夹了筷煎蛋吃了,怔住:这煎蛋……

  (ins)阿原的记忆片段:连霄阁里,风眠晚欢快地吃着煎蛋,笑声悦耳:公子煎的蛋,火候总是刚好。

  (画面变形,看不清人脸,主要出声音。)

  景辞坐到桌边,剥着水煮蛋,看着阿原神色:怎么了,不好吃?

  阿原摸着疼痛的头:好吃,总觉得以前吃过……不过我更想吃点水煮蛋。

  景辞将剥好的水煮蛋放在碗里,推到阿原跟前,又递过去一小碟醋。

  景辞:尝尝看。七成熟的水煮蛋,蘸着醋吃尤其味美。

  (ins)阿原的记忆片段:连霄阁里,风眠晚夹开鸡蛋,笑盈盈:水煮蛋七成熟,蘸着醋吃尤其味美。

  (画面变形,看不清人脸,主要出声音。)

  阿原不由地用筷子将水煮蛋夹开,露出里面刚凝固却幼嫩的蛋黄。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痛苦地皱眉,疑惑地看着景辞。

  阿原:景县尉……景知晚,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景辞蓦地抬眼看她。

  阿原尴尬地笑:我……我不是想用这话搭讪你。我真的好像吃过你做的饭菜,听过你刚说的话……

  景辞:你想多了。我前几个月才回的梁国,而你从未离开过梁国。

  阿原拨着鸡蛋:哦,我遭遇过一次意外,醒来什么都忘了……我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刚刚忽然觉得,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事。

  景辞沉默地看着阿原。

  (ins):场 9-2,左言希:她当初是爱你的。而今,她忘了一切,唯独没有忘记爱你。

  阿原心情愉悦许多,夹着蛋冲景辞笑:景……景知晚,你做的早饭很好吃。

  景辞淡淡地笑了下:你喜欢便好。

  井乙跑进厨房:景大人,原兄弟,花月楼出了命案!李大人让你们速速前去!

  阿原吃惊地站起身:花月楼?

  阿原一阵风般奔了出去。

  景辞看着刚吃了一点的早饭,怅然若失,踌躇片刻,才跟了出去。

  9-11、日,花月楼厢房门前,外

  人物:李斐,阿原,景辞,老鸨铃姑,小丫环彩丫,小玉(尸体),丁曹,青楼女若干,

  衙役若干

  小玉被害的厢房门口聚了许多人,四周萦绕着嘤嘤嗡嗡的议论声。

  老鸨铃姑引李斐、阿原、景辞等走来,斥喝围观众人:围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干活吗!

  众人闭嘴散去。

  铃姑向李斐等陪着笑脸,指向关闭的房间:大人,小玉就在里面。

  李斐上前推了推门,门上着栓,仅仅能打开一指宽的细缝。

  阿原忙挤到前面,顺着门缝往里望去,隐约看到里面倒地死去的小玉和散落的衣物、杯盘等物。因靠得太近,她闻到了股刺鼻的腥臭味,不由掩住鼻子,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景辞怀里。景辞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下阿原。阿原不觉一笑,凑到门缝又看了眼现场。

  阿原:案发现场没人进去过?

  铃姑:没有。

  景辞看了眼阿原,帮着问:谁最早发现的。

  铃姑转头唤:彩丫!

  小丫环彩丫匆匆赶来:拜见各位大人!

  景辞:你什么时候发现出事的?

  彩丫:大约在巳初(上午九点)。小玉姑娘都是辰正(上午八点)起床的,我见到了巳初还不见小玉姑娘出来,便前来查看……

  (闪回)

  彩丫端着洗脸水,走到厢房门口,敲了敲门:姑娘,姑娘?

  门里没有动静。彩丫从门缝向内一看,惊骇大叫,手中水盆跌落,水洒了一地。

  (闪回结束)

  铃姑擦着眼睛:老身听见动静,可不立刻过来瞧了!谁知小玉……我看着情况不对,立刻让人先报官了!

  阿原打量着门窗:也就是说,现场没人进去过?

  铃姑:既然发现出了人命案子,自然要等官爷来了才敢处置。

  阿原:很好。

  李斐退到一边,吩咐:丁曹。

  丁曹:是。

  丁曹拔刀,上前将刀插入门缝中,摆动刀锋,将门闩一点点挪开,推开房门。

  9-12、日,花月楼厢房,内

  人物:李斐,阿原,景辞,铃姑,丁曹,小玉(尸体),衙役若干

  几名衙役守在门口,李斐领阿原、景辞、丁曹踏入门中,一眼看到小玉死在地板上。她衣装凌乱,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门口。

  铃姑跟着进来,又惊得赶紧退出屋子,难过地擦着眼泪。

  厢房内,门口处有个花几,上面的花盆倒在地上,黑色的花土撒了一地。

  景辞、阿原蹲在小玉身前检查。阿原发现小玉的脖颈上有五个手指印(右手)。

  阿原拉扯了下景辞的袖子,指过去:景县尉,你看这里。

  景辞看着她拉自己袖子的手,嘴角弯了下,上前拿右手在小玉脖颈处的指印上虚虚比划了下,断定:右手。

  阿原:是被人用右手掐死。

  景辞发现小玉身边的地面上,有一个细长的刻痕,用手摸了一下,面有疑惑。

  阿原想起了什么,撩起小玉被衣袖藏住的右手,惊叫:她的小指也被摘掉了!

  景辞震惊看过去时,旁边传来猫叫声。

  两人转头看去,发现屋内的桌下有只黑猫,正在舔自己的皮毛。

  阿原:哪来的猫?

  李斐:刚并没有看到猫进来,可能一直在屋里。

  铃姑站在门口:好像是小玉养的猫。门窗都关着,这猫自然也出不去。

  景辞走到门口检查门扇,手摸到门闩,摸到了些微的黏湿。他看着手指,闻了下,皱眉。

  阿原走来,伸手也摸过去:怎么了?

  景辞忙抓向阿原的手腕:别碰。

  阿原的手已碰到了门闩上的黏湿,景辞也握住了阿原的手腕。阿原看看他握自己的手,有些懵,却忍不住咧嘴向景辞一笑。景辞连忙松手。

  阿原略有失落,抬手闻了闻手上沾的污物,皱眉:血?又不大像,又腥又臭!

  李斐凑到门闩处闻了闻,皱眉掩住鼻子。

  丁曹掀开低垂的帐帷,待要检查床榻,忽惊叫:李大人,景大人,快来看!

  9-13、日,贺王府别院院内,外

  人物:左言希,郢王、萧潇

  左言希正走向医馆方向,郢王打着呵欠走过来。

  郢王:言希,早啊!又准备去医馆?

  左言希微笑行礼:见过郢王殿下!我有几位病人正在等着,的确正准备去医院。北湮呢?怎么没和郢王殿下在一起?

  郢王宿醉未醒的模样:还没回来吗?昨晚在玉福楼喝酒时,他说花月楼那位花魁小玉善解人意,要约着我一起去。可我不知怎的喝醉了,可能就被先送回别院了吧?

  左言希皱眉,唤:萧潇!

  萧潇快步奔出:公子!

  左言希:去花月楼瞧瞧,如果世子还在那里,赶紧把他带回来。最近义父在这里,被逮着流连青楼,少不得又是一顿揍。

  萧潇:是!

  萧潇快步离去,左言希无奈叹了口气,向郢王一揖:我先去医馆,郢王殿下请自便。

  郢王笑着点头,左言希离开。

  9-14、日,花月楼厢房,内

  人物:李斐,阿原,景辞,慕北湮,丁曹,小玉(尸体),衙役二名

  李斐、景辞、阿原忙走入帐帷内,看着卧在衾被里面熟睡的慕北湮,怔住。

  李斐:这不是小贺王爷吗?(看向小玉的尸体)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丁曹惊呼:我们进来时这屋子门窗反锁着,根本没人进来过。(嗅了嗅)难道是小贺王爷喝醉了,就……

  李斐慌了,抬手用力推慕北湮:小贺王爷,小贺王爷,快醒醒!

  慕北湮醉意迷离:别吵,一边儿玩去……

  李斐皱眉:哎,小贺王爷……

  李斐看慕北湮没动静,狠下心,上前重重一耳光甩过去,又急忙若无其事退到一边。

  慕北湮惊醒,摸脸颊,怒喝:谁敢打我?不要命了?

  李斐滴汗,悄悄后退一步,景辞便站在了最前方。

  阿原站在稍后处,悄声向李斐:大人,您这一招可不厚道!

  李斐苦着脸,悄声:放心,景县尉扛得住。

  阿原纳闷看景辞时,慕北湮也正怒视景辞:是你?

  景辞不回答,传令:来人啊,将慕北湮押回衙门候审。

  慕北湮:什么,候审?你们疯了?

  衙役上前要抓慕北湮的手臂,慕北湮轻易甩开,恼怒:滚开!

  慕北湮站起身,看到毙命的小玉,惊骇:小玉?她怎么……

  景辞盯他:我们也奇怪,小贺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慕北湮有些羞恼:我和小玉要好,在玉福楼吃完晚饭,再跑她这里喝杯酒,睡一觉,有什么好奇怪的?

  阿原:慕北湮,小玉死了,这屋里从头至尾只有你们二人,连门都不曾打开过。你们昨晚究竟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害她的性命!

  慕北湮怒了:喂喂喂,清……阿原,你讲道理,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害她的性命?我从小不打女人的好不好?别的不说,你打我那么多次,我还过一次手没?

  景辞不由看向阿原。

  阿原呆了下,指向地上的小玉,质问:可小玉在你酒醉后死在这里,又怎么解释?

  慕北湮揉揉额角,表情茫然:我……我不记得了。

  景辞:不记得?

  慕北湮:昨夜大概喝太多酒,这脑袋疼的像针扎似的。

  阿原冷笑:不论你记得还是不记得,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俱在,容不得你狡辩!(向李斐)大人,请立刻将慕北湮按律收监!

  李斐犹豫着不敢做主,看向景辞:景县尉,你看这……

  景辞:原捕快说得没错,既有律法在,自然按律法办事。(喝命)来人,将慕北湮带走!

  丁曹和两名衙役冲向前,拉起慕北湮押走。

  慕北湮半醉半醒,一路挣扎高喝: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敢诬蔑小爷,知道后果吗?

  李斐打了个寒噤:哎,真抓了小贺王爷?贺王那里怎么办?

  9-15、日,贺王府书房,内

  人物:贺王,萧潇

  贺王正看着公文,萧潇疾步奔入。

  萧潇:王爷,世子好像闯了祸,被抓到县衙去了!

  贺王蓦地站起:你说什么?

  萧潇冷汗:好像在一家青楼……惹上了人命官司。

  贺王大怒拍桌:来人,备轿!成天惹祸的臭小子!李斐那老儿这回倒是狗胆包天,连我儿子都敢抓!

  9-16、日,花月楼厢房,内

  人物:李斐,阿原,景辞,井乙,小玉(尸体),衙役二名

  两名衙役正将覆着白布的小玉尸体抬走。

  景辞准备离开,又看向阿原:阿原,快回衙了!

  阿原继续察看现场:景县尉先回去吧!我要再勘察下现场,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疑点。

  景辞踌躇了下,走到阿原旁边继续察看现场。

  阿原走到窗边,打量着窗帷:这窗帷的花样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景辞走上前去,拽着窗帘来回看,突然发现窗帘某处有一块儿破损。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从前小坏追踪犯人时带回的那块儿碎步。景辞将碎步与窗帘的破损处一对,正好拼合。

  阿原疑惑:这块碎布是小坏从这间屋子带回去的?难道那黑衣人和小玉有什么牵扯?

  景辞沉吟:而且,小玉尸体也少了一根小指。长公主、止戈、小玉……这三个人,风牛马不相及,会有什么关联?

  李斐满脸烦忧:不管有没有什么关联,这回我们把小贺王爷带回县衙,恐怕贺王不会善罢干休。

  阿原有些不耐烦:不管他是不是真凶,如今他这么一个明晃晃的嫌犯在,难道还要放他回府?

  李斐唉声叹气:哎,先是长公主,接着又是小贺王爷……本官为官这些年恪尽本分,为民谋利,怎奈尽遇到这些大案,一不小心,别说仕途,就是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呀!

  井乙急匆匆入内,向李斐行礼:大人,不好了!贺王听说世子被拘押,正赶往县衙!

  李斐:什么?(向景辞)景县尉,这,这可怎么办?

  景辞:听说当初原大小姐逃婚,原府想和贺王府退婚,贺王爷还要求皇上按律法办事,下令缉捕原大小姐。贺王如此看重法度,面对这样的凶杀案,想必也会遵循法度。

  阿原听景辞到提起自己逃婚的事,懵住:啊,原府退婚……景县尉,你,你……

  景辞唇角一弯:原捕快有事?

  阿原心虚地掩了下自己的嘴,慌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快回县衙吧!

  9-17、日,县衙大院,外

  人物:贺王,靳大德,贺王府随从若干

  贺王带着靳大德和侍从气势汹汹冲入县衙大院,在院中站定。

  贺王环顾四周,高喝:李斐呢?

  9-18、日,县衙大堂,内

  人物:李斐,阿原,景辞,贺王,靳大德,慕北湮,贺王府随从若干,衙役若干

  贺王坐于堂上,靳大德侍立一边。

  两名侍从将五花大绑的李斐,扔到了贺王的面前。阿原和景辞也跟了进来。

  李斐跪到在贺王的面前:贺王爷,贺王爷明鉴!下官只是依法度办法,绝非与小贺王爷为难,更不敢跟贺王为难呀!

  贺王坐在内堂中央,喝着茶,抬眼看了看李斐:法度?法度能让你一个六品官儿管到贺王世子头上?也是笑话!本王的儿子再不争气,也轮不到你们来问罪!

  李斐:下官糊涂,下官糊涂。

  贺王:慕北湮人呢?

  阿原刚刚想说话,被景辞按住。

  李斐哆哆嗦嗦:来人呐,把慕北……把小贺王爷请来。

  (跳接)

  侍从把慕北湮推入。慕北湮原本跋扈的样子,抬头看到贺王,心中一惊,立刻低下头。

  贺王不满:我听闻你们疑惑慕北湮是杀人凶手?真是笑话!也不用你的猪脑想想,慕北湮身为世子,有何理由对一小小青楼女子下手?案子还未清楚就草草将他下狱,李斐,你该当何罪?

  李斐还没有答话,阿原就站了出来:王爷!县衙有县衙的规矩,唯恐疑犯畏罪潜逃,咱们一向都是先拿人再查案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世子也不能例外。

  慕北湮一直给阿原使眼色,想让她别说了。

  贺王不屑:好,本王也不是不依法度之人,既然你说规矩,那本王问你,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慕北湮杀了人?是你亲眼看到了,还是有其他证人亲眼看到了?

  阿原:没人看到,不代表他没罪。儿子什么德性老子难道不知道吗?

  贺王大怒,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胆!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一起给我绑起来!

  慕北湮也看阿原要受父亲的责罚,正着急。

  景辞不紧不慢上前行礼:贺王息怒。我等将世子带来县衙,也是为了他的声誉着想。如今所有人都疑惑他是凶手,倘若李大人不作为,放世子回去,恐怕难堵悠悠众口,反倒弄得流言四起,无中生有。不如请世子暂居县衙,我等尽快查明真相,还世子一个清白,也不至于让世子落人口舌,影响了前程。

  李斐忙应和:是是,下官正是此意。

  慕北湮忙帮景辞搭腔:父亲放心,儿子没做过的事,料他们也不敢屈打成招。儿子愿留在县衙,等李县令为我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李斐热泪盈眶疯狂点头,并对慕北湮投来感激的眼神。

  慕北湮一脸得意。

  贺王皱眉,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李知县!

  李斐:在。

  贺王:本王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限你们三天之内查明真相。倘若到时候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一定上奏朝廷!构陷世子的罪名不小,小心你的脑袋!

  李斐:是是。王爷放心,下官定好生照顾小贺王爷,只是权宜之计,让他在县衙暂住……暂住而已。

  贺王看向侍从,抬手示意。

  侍从上前解开李斐身上的绳索。李斐退到一边,抬袖擦着汗,讨好地冲慕北湮笑。

  慕北湮不屑:谁要你照顾?(看阿原,打趣)要不是小爷我自愿,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困住我,简直笑话。

  阿原不满地瞪慕北湮一眼,转身离去。

  9-19、日,县衙殓房,内

  人物:景辞,阿原,李斐,小玉(尸体)

  殓房里停着小玉的尸体,李斐和景辞进门,只见阿原已经殓验过小玉的尸体,正摘下手套。

  阿原转身向李斐行礼:大人,尸体已经验过了。

  李斐:如何?

  阿原:死者口中有异味,舌停于两唇之间,颈部血荫,乃被扼杀至死。

  景辞:扼杀?

  阿原:是。杀人者力气很大,能令人瞬间毙命,想来有身好武艺,(看向景辞)慕北湮就会武功,而且身手还不错。

  景辞不语,阿原继续说。

  阿原:除此之外,小的查验时,在尸体口中发现一物。

  阿原说罢,将一个白手绢递向李斐,李斐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个金色的小铃铛。

  李斐看着手帕里的东西,摇摇头:粟谷小物,不足为道。

  阿原:非也,大人……(拿起手帕李证物,仔细端详)依小的看,这东西必定不同寻常,似乎是某件饰物的挂件,像是荷包、香囊之类,是否与案件有关,尚有待调查。

  李斐捻了捻胡子点头:嗯。

  二人正说话时,景辞走到尸体身边,打量着白布下的尸体,突然握住尸体的手看了看,发现尸体的手腕处有一个带过某样物体的印记(芙蓉石的手链),因为常年佩戴此物,物体本身贴近的皮肤微微有些泛白。

  景辞放下尸体的手,敏锐地打量向尸体。(认出小玉就是闯入牢狱杀止戈的凶手。)

  阿原:大人,还有一事。

  李斐:讲。

  阿原:逝者腹部隆起,依小的推测,可能……(迟疑)可能怀有身孕。

  李斐吃惊:什么?她可是花魁啊!

  景辞冷静的:速找稳婆前来查验。

  阿原:是。

  9-20、日,县衙殓房门前,外

  人物:景辞,阿原,李斐,稳婆,小柱子

  稳婆从屋里出来,向等候在外的阿原,景辞和李斐等行礼。

  稳婆:回大人,死者确实怀有约三个月的身孕,从前大约是因为衣着宽松的缘故,才会瞧不出来。

  阿原纳闷:怀孕三个月,她平日接的那些客人看不出吗?

  李斐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阿原你知道什么?那小玉虽是花魁,可卖艺不卖身,只是像慕北湮这种贵客才肯破例留下。

  阿原奇怪:李大人,你为什么这样清楚?

  李斐张口结舌:这……有几个像你这么蠢?

  景辞微微笑了下,沉吟:小玉有孕三月,但慕北湮来沁河不过一个月,想来,应该与小玉腹中的胎儿没有瓜葛吧。

  阿原:不管有无瓜葛,此事还是慕北湮嫌疑最大!如果真是他所为,一尸两命,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景辞:可我始终觉得慕北湮没有杀人的理由。

  阿原:情杀呢?

  李斐抢先:不可能!若是慕北湮真看上谁,别说是寻常青楼女子,就是名门闺秀都是手到擒来。

  说话间,衙役小柱子躲在拐角处,伸长脖子偷听着。景辞瞥见,向李斐以目示意。

  李斐瞧见,怒:小兔崽子!蹲在墙角作什么鬼?

  小柱子慌忙闷头到李斐面前,跪地: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今早小的没去现场,不知道死的是小玉姑娘,方才听丁捕快说起才知道来龙去脉,小的……(叩首)小的有要事禀告!

  李斐看看景辞,对小柱子:说!

  小柱子:是。小的前些日子拿了薪俸,昨夜,就到花月楼略坐了坐。

  阿原听到这话,撇撇嘴。

  小柱子:小的与小玉姑娘也算有些交情,昨日就想与小玉姑娘见上一面,谁知铃姑说姑娘房里有贵客在,小的不信,以为铃姑有意推托,便偷偷前往小玉房间……

  (闪回)

  9-21、夜,花月楼厢房门前,外

  人物:小柱子

  小柱子蹑手蹑脚来到花月楼厢房门口,屋里黑着灯,小柱子蹲在门边悄悄听里面的动静。

  门内传来小玉痛苦的声音:(OS)不要、不要……念在我有孕在身的份上,你放过我吧……小贺王爷……(小玉说的话,和场 10-13 相同,被不同角度听到。)

  门外的小柱子大吃一惊。

  (闪回结束)

  9-22、日,县衙殓房门前,外

  人物:景辞,阿原,李斐,小柱子

  小柱子诉说:小的听是小贺王爷,不敢多事,只好离去。

  李斐推测:照你这么说,小玉知道自己有孕在身,不愿与慕北湮共狎兴之事。慕北湮喝了酒,兽性大发,便将忤逆自己的小玉活活掐死。

  阿原:大人言之有理。

  景辞瞥了一眼:我并不这么认为。

  阿原:怎么,景县尉还有不同意见?

  景辞:现在定论为时尚早,我还有些疑问没查清楚。

  阿原急忙:那我稍后要再去一趟花月楼,再仔细勘查勘查。

  景辞皱眉:不用了,你这样的女……你一个人去花月楼不方便。不然让丁曹他们去一次吧!

  阿原再不听她说话,快步向大门方向走去。

  景辞犹豫了下,无声地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9-23、夜,花月楼厢房,内

  人物:景辞,阿原,铃姑,姜探(黑衣,面纱,推演过程中出现动作,不出现脸)

  阿原将一盏蜡烛放在梳妆台上,翻找小玉生前的饰物。

  窗扇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阿原一时不防,惊吓得差点跳起来,拔出剑指过去。

  阿原:谁?

  景辞从窗口跃入:我。

  阿原收剑,喜悦:你怎么来了?

  景辞面不改色地撒谎:我让丁曹他们来接应,他们怕鬼。还说你也怕鬼,让我跟来看看。

  阿原拍着胸,装作豪气干云的模样:他们胡说!我怎么会怕鬼!别说这世上没有鬼,就是真有鬼,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两个我斩一双!

  景辞唇角很轻微地弯了下:有没有什么发现?

  阿原泄气,继续翻找:没有。我继续找。

  景辞看到之前阿原翻找时打开的首饰盒,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走过去。他从盒子里取出一串红色的石头珠子,仔细看着。

  ins:场 5-3,景辞低头查看那刺客的尸体,从刺客手腕摘下一串红色的石头珠子。

  ins:场 9-21,县衙的殓房内,小玉尸体的手腕处有一个带过某样物体的印记。

  景辞握紧那串红色珠子手链,蹙眉,陷入思索。

  阿原没注意到景辞的神情,趴在地上,把头探到床下瞧了瞧,伸长胳膊在床底下摸索着,摸出了一个香囊,正面露喜色,谁知一回头,就看到老鸨铃姑一张敷着米粉面膜的老脸,吓得阿原在地上伶俐地一个翻滚躲开,惨叫。

  阿原:鬼,鬼啊——

  景辞急忙拿着烛台走过来:阿原!

  阿原连爬带爬躲到景辞身后,继续尖叫。

  阿原:景县尉,真有鬼,有鬼啊!

  铃姑怕面膜裂开,捂着脸惊吓四顾:鬼,鬼在哪里?

  景辞略略张臂,将阿原护住,才皱眉打量铃姑:你是……铃姑?

  阿原这才认出是铃姑,拍着胸松了口气:我说铃姑,这大半夜的,你脸上刷一层白漆到处乱晃,还晃到这里,干嘛呢?

  铃姑:哎哟,官爷,你也吓死老身了!我正用糯米粉敷着脸美容,瞧见这屋里有光影在晃,以为又小玉还魂了呢,赶紧上来看看!你说你们大晚上的跑来查什么案?

  阿原:查案还用分什么早呀晚的?自然越快越好。

  铃姑不以为然:这屋子我们都收拾过了,还能有什么线索?

  阿原摊手,让他们看手中的青色绣花香囊:那这个是什么?

  景辞:香囊?

  铃姑:让我瞅瞅。(接过香囊,眯着眼睛打量)这是小玉的东西……我记得是小贺王爷送的,她和傅蔓卿一人一个。兴许一时不慎掉到了床下吧?

  阿原:不对!

  阿原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白手绢,展开之后里面是仵作从小玉嘴里发现的小铃铛,阿原将铃铛捏起来,与香囊一角的缺失处一对,香囊的三个铃铛,正好吻合。

  铃姑诧异:官爷,这是怎么回事?

  阿原看景辞:小玉死前将这东西含在嘴里,会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们,杀她的人就是慕北湮?

  景辞沉吟:你就没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阿原:什么?

  (推演,场景布置同场 10-13,主要是小玉画面,姜探不露脸,同一事件不同角度)

  厢房内,案发当时,小玉倒在地上,惊恐地求饶。

  小玉:不要、不要……念在我有孕在身的份上,你放过我吧……小贺王爷……

  凶手的手抓起桌上的香囊塞进小玉嘴里,堵住她的嘴,用力掐住小玉的脖子,小玉挣扎着扯住黑衣人的衣袖。渐渐的,小玉的眼睛瞪大,脑袋歪了过去……

  (推演结束)

  景辞:这香囊,是凶犯用来堵小玉的嘴的,因此上面的铃铛才会掉入小玉口中。

  阿原沉吟:这推测倒也合情合理。

  景辞:也查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正要离开,黑猫喵喵叫着,从门口走过。

  阿原感慨:若这猫能开口说话,一定知道昨晚的真相。

  铃姑叹一口气:小玉这只猫似乎是什么人送她的。哎,如今她去了,旁的姑娘们都不喜欢猫,只怕是没人养了。

  阿原有些心疼和同情:那我能把它带回去养吗?也可以和我家小坏做个伴儿。

  铃姑:您随意,随意!

  阿原笑眯眯地看景辞。

  景辞淡淡瞥了阿原一眼:喜欢就养着呗,看我做什么?

  阿原笑了笑,上前抱起猫,蹭到景辞身畔离开:你喜欢我养,我就养,你不喜欢我养,我就不养。

  景辞怔了下,瞅她一眼,拍了拍黑猫脑袋:走吧!

  ——第九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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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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