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赵王宫茶房外,外
人:风眠晚,景辞,阿横,魏顺,婢仆若干
茶房里的火已扑灭,地上湿漉漉的,一群婢仆正围着附近指指点点。
魏顺紧张地看向侍仆用白布包裹出的尸体,尖声问:看出是谁了没?
侍仆甲:魏总管,都烧得不成样子了,辨不出面目。
魏顺若有所疑,四下打量:今天风眠晚在茶房当差,这会儿怎么没见她……不会是她吧?
景辞分开人群刚赶到,闻言看向脚下一具烧焦的尸体,顿时面色苍白,立足不稳。
景辞:眠……眠晚!
阿横也骇呆,连忙扶住景辞,惊惧:应该不会……不会是眠晚姑娘吧……
一只女子的手探到尸体脖颈下方,摘下一只烧黑的银挂件,举起细看。
景辞定睛,看清那女子是风眠晚,松了口气,恢复镇静。
阿横转骇为喜,大叫:眠晚姑娘!
魏顺擦着额上的汗:幸好,幸好……
风眠晚抬眼看到景辞,脸上闪过惊喜,(想起小风)又绷起脸,走到景辞面前:我没事。
景辞打量她:没事就好。
风眠晚:是之前跟我一起烹茶的侍女。我觉得她不是被烧死的。
景辞蹲身检查尸体。
婢仆们面面相觑。
魏顺慌忙逐走众人:别看了,别看了,都闲得慌吗?赶紧各干各的事儿去。
众人散去。
景辞检查着尸体:此人口鼻内并没有烟灰,手心、腋下、膝窝均没有被烧损的痕迹,且尸体左侧烧伤痕迹少于右侧,说明起火时他已死去,并没有移动过,所以大火只烧了他暴露在外的皮肉,并没有灼及其隐藏在内的肌理。
风眠晚专注看着:致命伤呢?
景辞将手按到尸体的胸口处,再抽手,手上有血渍。
景辞:被人以利匕扎入心脏,一刀毙命,然后焚尸灭迹。
风眠晚僵硬地站着,惊怒地用手绞着袖子:杀人灭口?
魏顺又开始擦汗。
景辞看向风眠晚:先前发生了什么事?
2、日,赵王宫延庆殿前,外
人物:赵岩,王则笙,姝儿,知夏姑姑,侍仆若干
侍仆引赵岩出来:赵大人,这边请!
赵岩颔首,随侍仆离去。
王则笙、知夏姑姑、姝儿从暗处走出。
王则笙:怎么回事?他好像没中毒?
姝儿惊气: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饮了风眠晚送去的茶。
知夏姑姑:可这么久过去,他的毒性并没有发作!
王则笙蓦地明白过来:那只能证明,风眠晚端上去的茶根本没有毒!
3、日,连霄阁前厅,内
人物:风眠晚,景辞
铜盆盛着清水。景辞洗了手,拿手巾缓缓擦着手:你早就察觉事有蹊跷?
风眠晚坐在桌边,抱着茶盏,心有余悸却状似平静:端给梁国使臣的茶,是我烹煮的;但茶末是那位被烧死的侍女准备的。我端茶离开后,总觉得有点不对。知夏姑姑总想为难我,但仅是烹个茶,似乎算不上什么难事,所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
(ins)花园里,风眠晚在路边山石上放下茶盅,拔起银簪试毒,银簪变黑。风眠晚惊怒。
景辞坐到风眠晚对面,静静听着。
风眠晚垂眸:我猜到有人想算计我,但公子不在,找郡主或知夏姑姑的话,(自嘲一笑,含泪)大约她们会立刻判定毒是我下的,是贼喊捉贼吧?所以我又回了茶房,发现那侍女不在,就另烹了杯茶送过去。
(ins)茶房里,风眠晚重新倒了茶。
风眠晚:我猜,这时候她应该正在回禀主使者,她得手了。
风眠晚欲落泪,又忍住,别过脸。
景辞心疼:对不起。我该早些回来,不该让你受到这些惊吓。
风眠晚再忍不住,环住景辞的腰,靠在他身上无声痛哭。(跳接)
风眠晚靠在景辞身上,神色已平静。
外面传来鹰唳。
风眠晚惊讶站起,失声唤:小风!
风眠晚想冲了去看,又迟疑顿住:我是不是听错了?
景辞:何不出去看看?
风眠晚奔了出去。
4、日,赵王宫连霄阁外,外
人物:阿横,风眠晚,景辞
阿横正在逗架子上的鹰,看到眠晚出来,忙唤:眠晚姑娘,快来看!
风眠晚奔到鹰前站定,目含热泪,不敢置信:小……小风?
景辞温柔看她:你也可以叫她小风。
阿横:眠晚姑娘,公子这次出门,为的就是给你寻一只跟小风相像的鹰。
风眠晚打量着鹰:它的确不是小风……
景辞:它不是小风,也代替不了小风,但希望它未来能和小风一样,陪伴在你身边,让你多些笑容。
风眠晚擦着泪,唇角却已弯起:公子找到它,是不是费了很多心思?
景辞微笑:还好。
景辞将一个香囊递过去:弄坏了你的香囊,也赔给你。这是天蚕丝做的,不怕火焚刀割。用它装着玉竹节,再也不会扯坏了。
风眠晚接过,感动地看向景辞。
四目相对,彼此一笑,隔阖尽释。
(时空过)
5、日,赵国临街某酒楼包间,内
人物:左言希,赵岩,景妃,赵夫人
桌上摆着数样精致酒菜,左言希一手持酒杯慢慢啜着,一手持医书阅览,举止舒徐优雅。
赵岩推门而入。
左言希手不释卷,淡淡而笑:赵兄来了!
赵岩温文一揖,坐下倒酒:听说左言希左公子在外游历,不仅文武双全,更学了身好医术。本想着同是梁人,大有机会见面,不想你在赵国一待两年,反而在赵国见上了。
左言希终于放下医书,笑意温润:听说梁国来使,来的还是赵兄,我也想着你大约会来找我。
赵岩笑了笑:梁、晋开战,赵国首鼠两端,陛下怕赵王生了异心,派我这个跟赵王沾些亲故的使臣过来,也是意料中事。不过临下陛下召见,的确命我前来见你。(疑惑)但我的确不知陛下为何特地命我来见你。
左言希:因为我密告陛下,当年景妃遇难前夕,可能诞下过一个孩子。我这两年借着去赵王宫行医之便,时常出入赵王宫,也是为调查此事。还要烦请赵兄奏知陛下,如今虽有些眉目,但暂时还无法最终确定。
赵岩惊得站起:你是说,我二姨……尚有骨血在世?
左言希:当年赵王的两位景姓表妹被送往梁国和亲,姐姐嫁给赵大人,妹妹嫁给了当时的梁王,也就是现在的陛下。若景妃还在世,是名正言顺的大梁皇后。但景妃怀孕八个多月时,因与梁王争执,一怒要回赵国……
(ins)花园中,怀孕八个多月的景妃愤怒地告诉赵夫人:姐姐,王爷一心偏袒着楚玉罗那贱人,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回赵国!
赵岩走到窗口,黯然看着窗外:那时我才一岁多。母亲不放心二姨,丢下我陪她回赵国,不幸途中遭遇匪人,一行人尽数遇难,并未听说景妃诞子的消息。
左言希走到赵岩旁边,笑了笑:但我听说,赵王宫中有个叫知夏的姑姑,当年是景妃的心腹侍婢。而她如今忠心不二的主子,却只是赵王母族的一个寻常公子。
赵岩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公子叫什么?
左言希:是赵王义子,赵王宫第一谋士,景辞。
6、日/昏,赵国街道,外
人物:风眠晚,景辞,小贩若干,环境人物
赵岩、左言希议事的酒楼下,景辞正带风眠晚逛街。
景辞抬头看到站在窗边的赵岩和左言希,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
沿街有各类摊贩,卖面具的,卖脂粉的,卖饰物的,还有现炒栗子的。景辞买了包栗子。
景辞:今天是上巳节,也叫女儿节,街上卖的多是女孩儿喜欢的物事,所以带你出来逛逛。
风眠晚兴致勃勃地从一处小摊奔向另一处小摊,或拿面具在自己脸上比划着,向景辞做鬼脸,或拿饰物在手上头上比划。
景辞柔声唤:眠晚。
风眠晚回头。景辞摊开手。他手中一方歪歪扭扭绣着“晚”字的手帕上,放几颗剥好的栗子。
风眠晚红着脸,连手帕一起接过,眉开眼笑地吃栗子。
旁边卖荷包的小贩甲:姑娘,要不要买只鸳鸯荷包?送给心上人喻意再好不过了!
风眠晚拿起鸳鸯荷包,偷偷看一眼景辞,顿在那里踌躇着。
景辞哂笑:人家送给心上人的鸳鸯荷包,难道不都是自己动手绣的吗?哪有买鸳鸯荷包的?
风眠晚怔了下,怯怯地将荷包放回小摊上:说的也是,送出去的荷包得自己绣,才见得心意。
(时空过)
日色渐暮,街边正有人卖荷灯。
小贩招呼风眠晚:姑娘,买盏荷灯吧!把心愿写在荷灯里,来日必定遂心如意。
风眠晚托了盏荷灯在手里,问景辞:公子,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景辞:没有。
风眠晚笑意融融地向小贩:我要一盏!
风眠晚拿着荷灯,走到旁边摆着纸笔的短案上,提笔欲写。
景辞走到她身畔。
风眠晚红了脸:你不许看!
景辞笑了下,退开。
风眠晚写字(VO):愿与公子景辞,一世相守,一生不离,白首共老。
风眠晚吹着墨迹。
景辞看风眠晚一眼,向小贩:我也来一盏。
景辞拿着盏荷灯走过来。
风眠晚匆忙把纸笺折起,塞到荷灯中,心慌地埋着头逃开:我……我不给你看,你也别看我的。
景辞不屑地扫她一眼,在纸笺上写字。
风眠晚抱着荷灯,头埋得更低,却用眼睛余光扫着景辞手中游走的笔,咕哝:刚你不是说没什么心愿的嘛!
景辞顾自写着。
风眠晚(VO):不知道公子的心愿是什么。
风眠晚悄悄将包栗子的手帕丢在荷灯摊上。
7。夜,河边,外
人物:景辞,风眠晚,环境人物
河中已飘着许多荷灯,岸边站着已经放完或正在放荷灯的姑娘们。
景辞、风眠晚把荷灯放入溪水中。
荷灯顺着河流向前飘去,越飘越远。
风眠晚紧紧盯着景辞放的那盏荷灯。她故意一摸袖子,皱眉:我好像把帕子落在卖荷灯的地方了!
景辞:哦,我回去拿。你怕水,站远些,别乱跑。
风眠晚:好。
景辞转身离开。
风眠晚看向景辞那盏正飘远的荷灯,沿着岸边追去。(跳接)
风眠晚手中抓着一根竹竿,小心翼翼地踩在岸边,去够那盏荷灯。
荷灯被竹竿下拨动,往旁边飘得更远。
风眠晚心急地向前踏出一步,鞋子踩在水里。她紧张地缩了缩手中竹竿,冷汗涔涔,面露惊惧。顿了片刻,她鼓起勇气,再次将身体前倾,终于拨回荷灯。
风眠晚从荷灯中取出纸笺,打开,露出上面的字,念:愿风眠晚……
景辞(VO):愿风眠晚心愿得偿。
风眠晚弯弯嘴角,将那纸笺贴到胸口,站在清冷月色里,又哭又笑,泪流满面。
(时空过)
8、日,连霄阁前厅,内
人物:风眠晚,阿横
风眠晚坐在窗边,手法笨拙地在做一个荷包,上面一对歪歪扭扭的鸳鸯已经快要绣好。
阿横哼着风儿走进来,惊讶: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眠晚姑娘,你居然做女红!
风眠晚红了脸:我不过做得少罢了,谁还不会做来着?
阿横嘲笑:你前儿给公子做了件外袍,公子给你面子当即穿上了,结果刚出门腋下针脚便脱开,裂开了尺许的大洞,被人笑话了许久,难道你都忘了?
风眠晚欣赏着荷包:这回的荷包我缝得牢牢的,再不会脱线了!
阿横看过去:这对小黄鸡绣得还不错。
风眠晚急了:你什么眼神!这是小黄鸡?
阿横定睛看,恍然大悟:哦,有水纹,是小黄鸭!
风眠晚气得拿书作势砸阿横:鸳鸯你都不认识,鸳鸯!
阿横躲开,笑得喘不过气:我认识鸳鸯,但我认不出你这个是鸳鸯啊!难不成……难不成你打算把这么丑的东西送给公子?
风眠晚看看荷包,也觉得不好看,沮丧。
风眠晚:公子呢?
阿横:刚知夏姑姑从则笙郡主那里回来,就拉公子出去了。或许是为公子和郡主的亲事?
风眠晚手中的绣花针扎了下手,抬头怔怔看阿横:公子和郡主?
阿横同情地看风眠晚:谁不知道郡主倾心咱们公子,早两年就说了,等郡主回来,必定要为他们完婚的。(看风眠晚脸色不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公子一向对你好,便是娶了郡主,也会把你收房的。
风眠晚的绣花针又扎到了手上。她把荷包放到了桌上。
风眠晚不自在地站起:我出去走走。
9、日,赵王宫花园某亭子,外
人:知夏姑姑,景辞,风眠晚
景辞静静地坐于亭中喝茶。
知夏姑姑坐在景辞对面,问:公子这些日子怎么也不去多陪陪郡主?我再怎么天天陪着她,说公子再多好处,也抵不过公子亲去陪着她的情分啊!
景辞叹气:姑姑,我说过很多次,我从小看着则笙长大,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着。
知夏姑姑急了:公子,你可不能这样想。则笙待你是怎样的,我不信你不知道。赵王将你视如己出,固然是看在当年和二小姐从小儿一起长大的情分,可又何尝不是因为把你和郡主看作一对了呢?
景辞:姑姑,义父的养育之情,我向来铭记于心。但义父的养育之情,未必要以娶则笙来报答。
知夏姑姑:这可是赵王一心玉成的事……不这样报答,你打算怎么报答?
景辞淡淡地笑:赵国兵寡势弱,始终在梁晋夹缝间求生。我会襄助义父在几方乱局间站稳脚跟,伺机强大赵国。
知夏姑姑不耐烦:你别找这些借口。我问你,你对和郡主的亲事百般推托,是不是因风眠晚那贱人?
(跳接)
亭子不远处的花木后,风眠晚正走来,听到自己的名字,顿住脚,站在花木后细听。
(跳接)
亭中,景辞神色有些烦乱:我不想娶则笙,跟眠晚并无干系。
知夏姑姑:并无干系?公子这是当我瞎?即便你没那心思,风眠晚时时刻刻都想粘到你身上的那模样,谁看不出?
景辞:她自幼在我身边,难免跟我亲近些。
知夏姑姑:可公子你还要让这贱人亲近你?公子别忘了,你母亲当初是怎么死的!
景辞面色骤变,不安。
知夏姑姑:当年,截杀你母亲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普通匪人!
(闪回)
10、日,官道上,外
人物:知夏姑姑(青年),景妃,侍卫宋郝,黑衣刺客若干,侍卫若干
马车中,怀孕八月的景妃正擦着泪,赵夫人正安慰她。知夏心疼地看着景妃。
马车猛地一歪。
侍卫(OS):有劫匪!保护王妃!
马车外,黑衣刺客冲来,把侍卫打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
赵夫人刚扶景妃下马车,就被黑衣人刺死。
知夏持剑在手,拼命护着惊慌的景妃逃开。
一名黑衣刺客冲来,知夏一手护着景妃,没能挡住,脸颊被割破,眼睛被伤,惨叫。
侍卫宋郝赶来,砍倒黑衣刺客。
刺客倒地,一块令牌掉下,上面镌刻着“原”字。
(特写)
宋郝、知夏一左一右扶起景妃奔逃。
景妃满额汗水,痛苦得直不起腰来:我疼……好疼……
宋郝、知夏大惊。景妃的裙裾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闪回完)
11、日,赵王宫花园某亭子,外
人:知夏姑姑,景辞,风眠晚
知夏姑姑克制不住愤怒:我和宋郝明知仇人是谁,一时拿她没法,才盗了她的孩子出来准备祭奠王妃,偏偏你心软,硬生生把她救下来,还当成宝贝养了十八年!可是,公子别忘了,什么样的贱人,生出什么样的东西!风眠晚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就是宿命,你要信我,风眠晚那个小贱婢早晚都会害了你的!
景辞阖了阖眼:姑姑,我明白。
知夏姑姑急切:你坚持维护她,不肯让我处置她也就罢了。可你绝不能对她动心,绝不能娶她!
景辞疲倦:等她再大些,我会替她找户好人家嫁了,让她离了知夏姑姑的眼睛,可好?
知夏姑姑松了口气:这样也好。
(跳接)
亭子外不远处的花木后,风眠晚面色苍白,瑟缩成一团。
风眠晚(VO):我是公子的仇人?不戴共天之仇?不,不会,绝不可能!
风眠晚仓皇逃开。
(跳接)
景辞看着知夏姑姑,目光变得冷沉:姑姑,我既承诺,会让风眠晚离了姑姑的眼睛,能不能也请姑姑承诺我,不要再伤害眠晚,也不要再连累无辜。
知夏姑姑一时懵住: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景辞:姑姑懂得我在说什么。则笙回来前后,你帮着动了多少手脚,你清楚,我也清楚。
知夏姑姑回避景辞眼神:公子,你怎能信了眠晚的挑拨,这样说我?
景辞摇头:姑姑,眠晚性情温软,即便知道真相,即便真的委屈,也不会跟我提起。可我还不至于被蒙在鼓里,对那些事一无所知。万卷楼坠楼的半雪,虽有些轻浮,但罪不致死,只是有人需要用她的死把眠晚推入地狱而已;猎鹰小风是眠晚养着的,并没有错,却是我帮驯服的,我很清楚它不会无故伤人;茶房里烧死的那个侍女倒算不得无辜,投毒梁使本就难逃一死。
知夏姑姑心虚地笑:公子,你真的想多了。梁使赵大人已经回去了,何尝中毒?何况梁使中毒,必引发两国纷争,我岂会做这种事?
景辞:投给梁使的毒,并不致命,尚不足以连累两国邦交,但一定可以连累烹茶送花的风眠晚。
知夏姑姑冷着脸不说话。
景辞:姑姑知道为什么眠晚能识破你们试图下毒嫁祸吗?
知夏姑姑脱口问:为什么?
知夏姑姑问完,发现说漏嘴,后悔,下意识地掩住自己的嘴。
景辞冷笑:无论是谁,被害太多次后,总会变得聪明些!
知夏姑姑脸色顿时难看。
景辞心生寒意,拂袖而去。
12、日,万卷楼,内
人:魏顺,风眠晚
风眠晚提着裙子,心慌意乱地奔到书架前,忙乱地翻着宫中侍卫名录。
风眠晚念叨:宋郝,宋郝,宋郝……只要找到这个人,就可以印证姑姑说的是不是真的。
风眠晚翻了好一会儿,终于翻出宋郝的名录。她转身对着明亮处仔细看名录,忽然发现魏顺站在跟前。
风眠晚惊吓了下:魏总管!
魏顺笑眯眯问:眠晚姑娘在这里翻什么?
风眠晚再看一眼名录,放了回去,强作镇静:没什么,公子让我来寻些旧日的材料。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风眠晚快步离开。
魏顺皱眉看向风眠晚放下的册子。
13、日,赵王宫延庆殿,内
人:赵王,魏顺
赵王放下《道德经》,看向魏顺:你是说,阿辞的侍儿在调阅当年的材料?
魏顺:正是。也不知是不是景公子的意思。都这么多年过去,景公子总不至于还想着梁国的那些人或事吧?
赵王沉吟着,拨着棋盘上的棋子:又或许,真是我赵国留不住他呢?偶尔问起,他似乎也没有娶则笙的意思。
魏顺赔笑:年轻人,一时好一时坏,没个定性也是有的。
赵王拈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我辛苦养他一场,从小延来名师教导他文韬武略,是因为当年跟景二妹妹的情分,也是因为他的确聪慧可教。希望他别聪明过了头。
魏顺额上冒出汗珠:景公子性子虽孤傲了些,可对主上一向恭敬,老奴瞧着应该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赵王一笑,将棋子下入棋盘:但愿如此。
(时空过)
14、日,赵国某小巷,外
人物:风眠晚,市井老妇,左言希,付小涵
风眠晚在小巷里某户人家门口徘徊:好像宋郝就住这里。
门开了,一老妇推门而出。
风眠晚忙上前:大婶,请问这里是宋郝的家吗?
老妇冷冷打量风眠晚一眼:什么宋好宋坏的,不认识。
风眠晚摸出一把铜钱递过去:大婶,帮帮忙。
老妇掂掂钱,立刻变脸露出笑意:宋郝,宋侍卫是吧?
风眠晚急切:正是。
老妇:他积劳成疾,早两年就病死了。
风眠晚:那他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
老妇:没了,连房子都卖了。
风眠晚沮丧:哦,谢谢了!
风眠晚离开。
(跳接)
巷尾,左言希看着风眠晚离开,唤:付小涵。
付小涵出现,行礼:左公子!
左言希:景妃的侍卫宋郝当年同样生还,并和知夏一样,曾被赵王荣养,足以说明他和知夏有功无过,应该救下了景妃,至少救下了景妃的孩子。传讯给陛下,赵王隐瞒了陛下很多事,景辞的身份已基本可以确定。
付小涵:是。
15、日,赵国街道,外
人物:风眠晚,李源,车夫,乞讨女,侍卫若干,环境人物若干
风眠晚灰心丧气地在街道上走着。
前方传来嘈杂声。
风眠晚举目望去。
前方停着一辆马车,一乞讨女抱着幼儿拦在马车前。那孩子一动不动,脸色青紫,俨然已经断气。
乞讨女哭着抓住车夫,大声控诉:你们还我孩子,还我的孩子!
车夫一脸厌烦,想甩开女子的纠缠:你这泼妇,到底想干什么!
乞讨女:方才我的孩子在路边玩耍,你驾着马车冲出来将他活活撞死……你还我孩子!
车夫气愤:一派胡言,分明是你抱着娃儿突然跳出来,我及时勒马救你一命,你不道谢,却反咬一口!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乞讨女坐在地上哭嚎:好啊!大家伙儿看看,这帮人仗势欺人,杀了人还要矢口抵赖,简直丧尽天良,伤天害理!
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李源一身黑衣走下。
车夫立刻向李源行礼:公子。
李源看了看乞讨女:这位大姐,人死不能复生,你想怎么解决?
乞讨女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拿五十两白银来!
风眠晚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乞讨女怀中死去的小孩,若有所思。
李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想尽快了结此事,对车夫:给她银子。
车夫无奈,掏出钱袋数银子。
风眠晚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慢着!能让我看看那个孩子吗?
李源闻声回头,在看到风眠晚的一刹那,大吃一惊。他的目光紧盯着风眠晚,满脸震惊,无法置信。
16、日,连霄阁前厅,内
人物:景辞,阿横
景辞走到桌前,翻了下摞得整整齐齐的法典书籍。
景辞:阿横,眠晚这两天在忙什么?瞧着总不在屋里,也没见怎么看书。
阿横奔来,挠头:我也没留意。或许前些日子窝在屋子里绣小黄鸭绣累了,所以这两天才爱往外跑?
景辞:小……小黄鸭?
阿横拉开抽屉一通翻找,找出绣好的荷包,递给景辞:看,这不是小黄鸭?
景辞拿起荷包,睨阿横:你什么眼神?这绣的是鸳鸯。
阿横怔了下,为难:这……这……眠晚姑娘也说是鸳鸯。可能小人眼神的确不好,怎么看来看去都是一对小黄鸭……
景辞看着荷包。
(ins)2-15,风眠晚怔了下,怯怯地将荷包放回小摊上:说的也是,送出去的荷包得自己绣,才见得心意。
景辞嘴角扬起:绣得的确丑了些,却还可爱灵动。
阿横不以为然地撇嘴,不敢反驳。
景辞:梁国使臣刚离开,晋国使臣又快到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你找找眠晚,别让她乱跑。
阿横:是!
景辞笑了下:告诉她,赶紧回来,晚上我会下厨,做几样她爱吃的饭菜。
阿横:是!
阿横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景辞正珍爱地将荷包让放入怀中。
阿横了然一笑。
17、日,赵国街道,外
人物:风眠晚,李源,车夫,乞讨女,侍卫若干,环境人物若干
风眠晚并没有意识到李源投来的震惊的目光。她走到乞讨女的身边,打量她怀中已经死去的孩子。
风眠晚温和地问:大姐,你是这孩子的母亲?
乞讨女:当……当然。
风眠晚摸摸孩子的发顶,又掰开孩子的嘴巴,看了看口腔,又查看了孩子的手掌和眼球。
风眠晚一边查看孩子一边问:这孩子有几岁?
乞讨女:三岁有余。
风眠晚:你们是当地人吗?
乞讨女:是……你到底想干嘛?
风眠晚停下动作,严肃起来:你在撒谎!你说这孩子是方才在路边玩耍的时候,被这位公子的马车撞死的,但实际上,这孩子已死去很久。(指着孩子的尸体)这孩子的眼睛已经浑浊,颈后、背上、两腿肚子下均有青红色,指压后色泽不变,分明是死后一直仰面躺在某处,血坠所致。
围观人群发出惊叹。
乞讨女惊恐:不……不是的!
风眠晚继续:且你说你是这孩子母亲,但他囟门未闭,乳牙也还未长全,最多只有两岁,根本不是你所说的三岁余。你连孩子的年岁都说不清,分明不是他的母亲。
李源惊到,专注地看着风眠晚,赞许和欣赏。
车夫气愤,指着乞讨女:好你个刁妇从哪里捡来的死孩子,竟敢招摇撞骗到我家公子头上!
围观人群指点着乞丐女:刁妇!捉她去见官!
乞讨女气急败坏,丢下死孩子,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刺杀风眠晚:让你坏我好事!
风眠晚退开两步,迅捷避开。
李源出手,一把抓住乞讨女的手腕,用力一拧,将她强行按住,乞讨女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李源一脚踢开,将乞讨女推倒在地。
人群(OS):竟敢动手伤人,揍她!
周遭的人群上前将乞讨女围住,打的打,骂的骂。风眠晚不愿再牵扯其中,转身打算离去。
李源拦到风眠晚前面,行礼:姑娘留步!多谢出手相助,在下姓李,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改日必登门道谢!
风眠晚温和地回了一礼:公子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何必称谢?我还有事,告辞了!
风眠晚绕开李源,快步离开。
李源看着她背影,吩咐旁边侍卫:跟着她,打听清楚她的来历。
侍卫:是,大将军!
侍卫蹑踪而去。
(跳接)
李源坐回马车中,打开一卷画轴凝神而看,目光温柔起来。
画中的女子,俨然是风眠晚的模样,却更年少些。
(时光过)
18、夜,连霄楼前厅,内
人:景辞,风眠晚,阿横
风眠晚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
阿横向风眠晚挤眉弄眼,暗示她注意屋里的景辞。
风眠晚有些茫然地举目,见桌上摆了若干精致菜肴,景辞正坐在桌前,等得眉目微凝。
景辞看风眠晚回来,神色顿霁,微笑:去哪了?阿横说找了一圈没见你。快坐下吃饭。
风眠晚:我……我下午瞧见小风飞出王宫,一时兴起也就跟着出了府,随便逛了逛。
景辞皱了下眉,温声:下次要出门跟我说,我有空便陪着你。近来府里接二连三出事,一个人出门不太安全。
风眠晚坐到桌前,犹疑:公子……在担心我?
景辞拿起筷子吃饭:你知道就好。
风眠晚嘴角弯了弯,夹菜品着,惊讶地看向景辞:这些是……公子亲手做的菜?
景辞:怎么,不喜欢?
风眠晚笑起来,眼睛里却有晶亮的泪:不,我喜欢。我想……我想一辈子吃公子做的饭菜。
景辞没有看她,很浅地一笑。
风眠晚别过脸,勉强笑:我知道……我想的太奢侈了。
景辞若无其事地夹菜吃饭:不,不奢侈。
风眠晚吃惊地看景辞。景辞微笑着将一大筷菜夹到风眠晚碗里。
风眠晚拨弄着碗里的菜,神色渐渐放松。
风眠晚(VO):即便我真的和公子有仇,公子把我养大,也早已是真心待我。何况知夏姑姑的话也未必是真的。她还说我会害公子呢!我便是自己死了,也不可能伤公子分毫。可见知夏姑姑在胡说。
风眠晚向景辞一笑,欢快地吃起饭菜来。
烛光下,两人其乐融融用膳的身影。
(时光过)
19、日,延庆殿,内(如场地不够宴会,可另找宴会厅。)
人物:风眠晚,景辞,李源,赵王,李弘规,王则笙,环境人物若干
赵王正宴请梁国使臣李源,景辞、李弘规、王则笙和若干大臣作陪,俱身着朝服。宫人们不断将各种瓜果佳肴依次奉上。大殿中央,舞娘翩翩起舞,丝竹声不绝于耳。
赵王敬李源:李大将军,来,本王敬你!
李源举杯:多谢赵王盛情款待,赵国物阜民丰,连美酒也格外清香宜人。(高举酒杯)望晋赵两国从此共享康乐,永无纷争。
李源饮尽酒。
赵王:李大将军所言极是。本王深慕老庄之学,一心抱德炀和,以顺天下。还望大将军归国后,务必将本王心愿告知晋王,希望两国继续友睦相处,使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本王也可以安心修道问禅了!
李源:赵王客气,赵王一心修好,我自当将赵王心意尽数转达。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赵王。
赵王:将军想要什么,尽管说!
李源:数年前,我偶见一美人,惊鸿一瞥,念念铭刻于心。只是彼时仓促,未及询问其姓名家世,就此错过,懊恨至今。
王则笙正和身后的知夏姑姑说话,闻言好奇地看向李源。
景辞隐约觉出不对劲,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留意事态发展。
赵王哈哈大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李大将军心系美人,更见英雄本色!今日大将军道出此事,难道这美人竟是我赵国女子不成?
李源:说来也是天缘巧合,昨日我前来王宫的路上,再次遇见这美人,发现这美人进了赵王宫。
赵王大笑:在我府上?那容易,只要大将军知道那美人年貌,我必定将那美人找出,将其风风光光嫁给大将军,也是成人之美的一件好事。
李源向后看一眼,侍从立刻捧一画轴呈上。
李源对着众人将画轴打开,露出风眠晚(原清离)的模样。
(画轴同 2-16)
王则笙惊呼站起:风眠晚!
景辞僵坐不动,手指猛地捏紧酒杯。
景辞:李大将军恐怕弄错了。风眠晚是我的侍儿,从未离开过赵都,不可能见过李大将军。
李源笑:原来是景公子的爱婢。
李源站起身,向景辞一揖,言辞恳切:尚请景公子念及李某拳拳真情,将眠晚姑娘相赐。我必名媒正娶,待以嫡妻之礼。
王则笙笑语嫣然:这还真真是眠晚的福分了!
景辞反应冷淡:可惜眠晚性子娇惯,大将军门第贵盛,晋国又山高路遥,彼此恐非良配。
李源皱眉。
赵王连忙给景辞使了个眼色,笑着圆场:眠晚那孩子自幼跟在阿辞身边的,说是侍儿,其实阿辞待她比亲妹妹还好,一时舍不得罢了!既然李大将军真心喜爱,本王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李源向赵王一揖:多谢赵王成全!
景辞沉默,手中酒杯无声捏裂,碎片割破手,掺出血来。
王则笙皱眉看着景辞。
20、日,连霄阁前厅,内
人:风眠晚,阿横,魏顺,侍女若干
风眠晚正在看出,外面传来喧嚷声。
风眠晚起身看时,魏顺已带着一队捧着礼物的侍女入内。
侍女将大包小包的礼物放到桌上。
风眠晚疑惑:魏总管,这是……
魏顺满面笑容:眠晚姑娘,恭喜了!
风眠晚纳闷:哪来的喜?
魏顺:晋国李源李大将军点了你的名,要八抬大轿迎你回去做将军夫人呢!主上说了,会认你作义女,风风光光把你嫁去晋国!
风眠晚失色:什么!
21、日,赵王宫延庆殿,外
人:景辞,赵王
景辞坐于下首,眉眼沉凝冷淡。
赵王喝着茶,看着景辞神情,露出无奈之色:阿辞,我明白你并不愿意把风眠晚许给李源。但李源身份非同小可,不仅是晋国宗室,更是晋国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如今他指名道姓要求娶一个小小侍儿,我怎好拂他的面子?如若拒绝,势必影响晋、赵两国邦交。
景辞:我明白。但前不久梁国使臣也曾来访,赵国既已向梁国表明归附之心,再和晋国结亲,怕会引来梁国猜忌……
赵王抬手打断:如果嫁的是则笙,或许梁国会心生猜忌,可风眠晚不过是个小小侍女而已,梁国知道又如何?如果强硬拒婚,激怒了晋国,才真的会招来祸端。
景辞静默片刻,阖了阖眼:义父所言……有理。
王则笙、知夏姑姑步入,听到二人交谈,露出笑容。
知夏姑姑微笑:公子前儿还说要给眠晚找户好人家,不想这么快就有了好机会。
王则笙:可不是!她一向要强,这次还真让她趁了心意。嫁给李大将军,可不是攀了高枝儿!想来她也该是万分欢喜的。
景辞淡淡看着她们:若她真的欢喜,我倒也是乐见其成。
王则笙看景辞,想弄清景辞在想什么,景辞低下头喝茶,不露丝毫情绪。
22、日,赵王宫花园,外
人物:风眠晚,李源
李源走过来,看到风眠晚正心不在焉地立于道旁相候,不觉一笑:眠晚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风眠晚听到了动静,忙回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
风眠晚:果然是你!
李源一笑:姑娘不肯说姓氏家世,真叫我好找!
风眠晚: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源温柔地看着风眠晚,又像透过风眠晚看她以外的什么人:从心所欲,又有何妨?
风眠晚不满:我与将军是初识,之前并无过节,况且我帮将军解困在先,将军不惦念这些好处就算了,为何还要戏弄于我?(行礼)风眠晚请将军收回成命。
李源笑着盯着风眠晚,把头底下凑近了她一些:你怎知道我不是真心求娶?
风眠晚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尴尬的:你与我萍水相逢,何谈真心?且我不过赵王宫一名小小侍儿,身份卑微,你娶我为妻,就不怕遭人非议,颜面扫地?
李源:我就是感念你替我解困,才不想你空负一腔敏思才情,却在王宫消磨岁月。我李源的正室夫人,难道还辱没了你?(打量着风眠晚)你百般推诿,莫不是你已有心上人?是……景辞?
风眠晚惊慌,别过脸去:这和你无关。我只是……只是不想远嫁罢了!
李源微笑:景辞才识无双,更兼容貌出色,你从小侍奉他,难免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可今日我在席上求亲,他虽为你说了几句,却也没为你怎样,更没娶你为妻、照顾你一生的的意思。
风眠晚低头:我并不曾奢望什么。
李源感慨:既不奢望,又何必苦守着他?这世间许多事物就是这样,注定不是你的,任你怎样努力,终究会擦肩而过。起初或许痛苦,但若低头妥协,也未必就多么难受。
风眠晚一时语塞。
李源丝毫没有退让:跟我回晋国吧。早点断了不该有的念想,也可免得将来痛苦。
风眠晚:我……绝不会嫁你!
李源笑着还想说什么,看风眠晚泪水快滚出来,怔住。他又像透过风眠晚在看其他什么人,面露怜惜,抬手欲为风眠晚擦泪。
风眠晚避开,奔离。
23、日,连霄阁前厅,内
人物:景辞,阿横
景辞看着堆在桌上的礼物。
阿横正禀报:眠晚姑娘好像很难过,这些礼物拆都没拆,定定地看了会儿,就跑出去了!我要不要去找找?
景辞:不必了,让她静一静也好。
阿横:那现在……
景辞:去把能搜集到的李源的资料,立刻都给我找过来。尤其是两三年前的。
阿横:两三年前的?
景辞:今日李源拿出的那卷画轴已微微发黄,至少有了两三年的光景。可推到两三年前,李源并没来过赵国。即便他曾微服前来,眠晚极少出赵王宫,被他见到的机会微乎其微。
阿横疑惑:那他怎会有眠晚姑娘的画像?
景辞冷冷一笑:或许,弄清两三年前曾发生过什么,一切就都明了了!
阿横神色郑重地答应,快步离开。
景辞取出袖中珍藏的荷包,看着上面的鸳鸯,神情恍惚。
(闪回 1)
24、夜,赵王宫花园,外
人物:景辞(儿时),赵王,知夏姑姑(青年),风眠晚(婴儿),环境人物若干
夜间,雪纷飞。隐约的婴儿哭声传来。景辞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哭声去寻觅。
亭边,赵王正诧异地看着知夏姑姑怀中的婴儿:知夏,你准备杀了她?
知夏姑姑持剑在手,声音尖厉:对!今天是二小姐的忌日。我千里迢迢把她带回来,就是为了拿她祭奠二小姐,让二小姐泉下有知,能稍稍解些恨意。
赵王伤感:你有这份忠心,二妹妹一定很是安慰。
知夏姑姑扬剑正要动手,景辞奔过来:且慢!
赵王:阿辞!
知夏姑姑:公子!
景辞走上前,低头看那女婴哭得通红的脸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碰了碰女婴的小脸。
女婴无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握住景辞的手,抽噎着看着景辞,哭声竟然停了。
景辞的心瞬间就被融化了:算了,别杀她了。
知夏姑姑急了:公子,你可知她是谁?如果不是她那个丧尽天良的母亲,二小姐怎会年轻早逝?你又何至于一出世便身患弱疾,日日药不离手?
景辞:姑姑,稚子无辜。以后……让她跟着我吧!
景辞说着就伸手想接过孩子,知夏姑姑急忙把孩子抱开。
知夏姑姑着急:公子,你……你难道还打算把这孩子养大?
景辞笑了笑:正好我缺个伴,把她养着又何妨?
知夏姑姑不甘,求助地看向赵王。
赵王犹豫了下,叹息:阿辞,你身体病弱,能看淡仇恨,有大慈悲之心,也是件好事。那就先把她留着吧!
女婴又开始啼哭起来。景辞趁着知夏姑姑愣神,将女婴抢着抱到怀里。
景辞看着包袱里面肉肉的小脸蛋笑笑:外面好大风,偏你这么晚还哭闹不休,嗯……以后就叫风眠晚吧!
(闪回 2)
25、日,连霄阁前厅/连霄阁外,内/外
人物:少年景辞(十八九),少女风眠晚(十三四),知夏姑姑
景辞正卧在榻上,身上搭着条毯子,满面病容,边看着书边咳嗽。咳嗽得厉害了,他手上的书跌落在地。正要捡时,外面传来知夏姑姑怒斥风眠晚的声音。
知夏姑姑(OS):小贱人,公子病着,你不在身边伺候,居然跑出去野!
随即传出知夏姑姑的痛打声和风眠晚的惊叫声。
景辞顾不得捡书,匆匆披衣,走了出去。
院中,知夏姑姑正抬手打着风眠晚,要夺她怀里的陶罐:又带了什么回来?整日里偷鸡摸狗的!
风眠晚满脸脏兮兮的,将陶罐护在怀中,边躲闪边试图解释。
风眠晚:姑姑,我只是去给公子买些古方梨汁……
知夏姑姑劈头盖脸地打:赵王宫里什么没有,要你虚情假意买这破玩意儿回来讨好卖乖!
风眠晚正急得要哭时,景辞:姑姑,是我让眠晚去买的。
知夏姑姑住手,看向景辞。景辞走来,从风眠晚怀中接过陶罐。
景辞:姑姑,这两日我咳得厉害,想起城中有个老大夫家煎的古方梨汁治咳嗽很有效,所以让眠晚走了一趟。
知夏姑姑将信将疑地看向风眠晚,风眠晚忙躲到景辞身后。景辞不适地低咳。
知夏姑姑心疼地叹息:那你赶紧回屋吃了试试吧!
(跳接)
景辞倚坐在榻上,风眠晚端来一碗梨汁,坐到榻边。
风眠晚:多亏公子帮我解围,不然姑姑也不知要打我到几时。
风眠晚想用汤匙喂景辞,景辞看着她脸上被打出的瘀痕和额上的黑灰,抬袖替她擦了擦额上的灰。
景辞:不吱一声跑出去买梨汁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风眠晚:这时节没有新鲜梨子,老大夫倒肯帮忙,指点我去几家有冰室的人家去问有没有窖藏的梨,我找了好几户人家,总算要到了,又替老大夫烧火熬制,就到这时候了。
景辞凝视她:建有冰室的都是富贵人家,去相求难免受人白眼,回来还要被姑姑责打,值得吗?
风眠晚立刻答:值得!公子是我的亲人,有公子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只要公子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值得的!
景辞震动,默默喝着风眠晚喂来的梨汁。
(闪回结束)
26、日,连霄阁前厅,内
人物:景辞,风眠晚
景辞(VO):眠晚……
景辞正想得出神,风眠晚失魂落魄地走进来。
景辞忙藏起荷包。
风眠晚脆弱地看着景辞:公子,我不想嫁给李源。
景辞转身向外走去:等我安排。
风眠晚含泪:等你怎样的安排?你……你是不是真的想把我远远嫁了,离了你们的眼睛,免得招人厌憎?
景辞向前走着,步伐顿了下,轻声说:没有。
风眠晚正哭着,没有听到景辞的轻声回答。见景辞离开,她崩溃地坐倒在地,无声痛哭。
27、夜,万卷楼,内
人物:景辞,阿横
景辞专注地研究着卷宗。
阿横抱来更多的卷宗,卷宗抬头能明显看到“晋国大将军李源”的字样。
阿横:我们所能查到了关于李源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
景辞头都没抬:好。
景辞拿笔在卷宗上做着标记,皱眉沉思。
阿横将一盒糕点呈上,景辞摆手不吃,阿横只得退开,趁着景辞不注意,悄悄地拿了块糕点啃着。
景辞面色苍白,强撑着继续阅览卷宗。
(时空过)
烛火跳跃,阿横靠坐在墙边打盹。
景辞像发现了什么,将手指移到卷宗的字上,一行行仔细看着,忽然唇角一弯:我知道了!
阿横睡梦中听见,顿时惊醒,忙睁开眼,坐直了身。
景辞难掩激动,猛地站起身,却体力透支而弱疾发作,头晕目眩,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阿横惊呼:公子——
——第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