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杨楠、樊文超、张玉婵2022-05-23 15:3914,109

  3-1、晨,万卷楼,内

  人物:景辞,阿横

  天色已明,窗户正透出晨间的日光。

  景辞倚在榻上,吞下阿横递两的两丸药,喝了一口水,闭着眼养神,神色萎靡虚弱。

  阿横抱怨:公子,你一熬就是一整宿,也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眠晚姑娘的事要紧,难道你的身体不要紧?如果让知夏姑姑和郡主知道了,更要将眠晚姑娘恨到入骨了!

  景辞咳嗽两声,虚弱地笑了笑:我也觉得有些撑不大住。悄悄儿让人替我请下大夫吧,不要惊动姑姑她们!

  阿横忙答应:好!我这就去请,我自己去,包管谁也不会惊动。

  景辞:就请那位左言希,左公子吧!

  阿横:是!

  (时空过)

  3-2、日,连霄阁前厅,内

  人物:景辞,左言希,阿横

  左言希正为景辞诊脉。景辞苍白虚弱,但目光冷锐,正打量着左言希,阿横侍立于景辞身后。

  左言希面色忧虑地放开景辞手腕:景公子有胎里带来的弱疾,本该时时保养才对,怎可通宵不眠,劳心劳力?这心绪难宁最难调理,我先给公子开几贴安神的方子吧!

  景辞淡淡地笑:若是心绪难宁,便需心药来医。左大夫与其给我开安神方子,不如替我寻一味心药来?

  左言希怔了下,佯作糊涂:公子所言何意?言希不解。

  景辞:别辩解了,那日你和赵岩酒肆中相会,我都看到了。

  (ins)2-6,景辞抬头看到站在窗边的赵岩和左言希,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

  左言希强笑:我往年给赵大人治过病,这次恰在集市巧遇,所以一起去喝了几杯。

  景辞:赵岩长居西都,上次出使赵国,是第一次踏足赵地。不知左大夫在哪里见过他?

  左言希:是……多年以前吧。我曾随师父到梁国游历。

  景辞笑了笑:姬神医的确喜欢四处游历,这话听着倒也无懈可击。

  左言希敏锐地感觉出景辞识破自己,静静地看着景辞。

  景辞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我发现你和赵岩出现在一起后,派人查了你的背景。不知我该唤你贺王宫大公子,还是该唤你飞廉卫左大人?

  左言希变色,沉吟一瞬,行礼:梁国飞廉卫左言希,拜见公子!

  景辞:飞廉卫是梁帝的亲信暗卫,只受命于梁帝。难道……他派你来的?

  左言希:是,是陛下让我借着行医之便留在赵国,顺便打探当年景妃的消息。

  景辞面色微沉:他起疑了?你……知道了?

  左言希:公子为人,如锥处囊中,即便刻意收敛锋芒,早晚也会脱颖而出,引来众人注目。

  景辞沉默。

  左言希试探:陛下得讯,对公子很是牵念。言希原也想着,要寻机跟公子说明身份,希望能将公子带回梁国。

  景辞神色淡淡:我并倒没有回去的意思,只是真的想向言希打听有几桩梁国西都的事。

  左言希:公子请讲。

  景辞:我有个侍儿,名唤风眠晚,你是见过的吧?

  左言希:见过。

  景辞:西都是否有名贵族女子,跟风眠晚生得一模一样?

  左言希迟疑了下:公子怎会有此一问?

  景辞:晋使李源拿了张美人图,称是他的心上人。

  (ins)大殿内,宴席上,李源手中的美人图。

  (2-16 场景,特写近景和细节)

  景辞(OS):画中少女的确与眠晚相像,但气度华贵,穿戴精致,应是位贵家小姐,且更年少些。那幅画,画的根本不是风眠晚,而是李源求而不得的一位贵家小姐。

  左言希:公子何以见得那女子是梁人?

  景辞:我查阅过卷宗,李源年轻英武,晋国闺秀想嫁他者不计其数,若他的心上人是晋国女子,他不会求而不得。若这女子是赵人,赵王也不敢轻易拒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女子是梁人,与晋国敌对的梁国女子,且身份尊贵。

  左言希明白了:我听说,两年多前,李源曾为议和之事前往梁国,却无功而返,还险些被主战的梁将刺杀。

  景辞:那次回去后,李源遣走了所有侍奉他的美姬,从此再未纳妾。但这次,一见风眠晚,他便想娶她为妻。

  左言希:因为风眠晚有着和他心上人一样的容貌?(想了起来)我在梁国时并未见过跟眠晚姑娘容貌一样的女子,但上次见面时,赵岩的确提起过,眠晚相貌跟一位梁国小姐极像。

  景辞:那小姐……可是姓原?

  左言希讶异:公子怎么知道?

  景辞不答,问:你能否安排我跟这位原小姐见一面?

  3-3、日,赵王宫延庆殿,内

  人物:赵王,魏顺

  赵王正坐在棋盘前研究棋局,抬头看向刚禀报完的魏顺。

  赵王:阿辞已经离开王宫?

  魏顺:是。不知神医姬伯的那个徒弟跟景公子说了什么,景公子连夜便离开了。

  赵王:左言希?他可不是个寻常大夫。

  魏顺谨慎地看着赵王神色:景公子大概并不知道左公子的底细吧?

  赵王微哂:若这么容易被人糊弄过去,他就不是景辞了!叫人暗中盯着阿辞,确定他是不是去了梁国。

  魏顺:是。

  赵王摇头叹息:这孩子呀,怎么会想着去梁国呢?梁国又有什么好?他娘亲如果不是去了梁国,岂会落得那样的收场?

  赵王欲落子,又顿住,将棋子掷回棋罐:魏顺,去把上回让姬伯准备的酒拿来。

  魏顺惊愕了下,紧张地答:是!

  魏顺离开。

  赵王拿起道德经,依然飘然物外的模样诵读: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此处赵王暗动杀心,暗讽景辞不知足,所求太多,气氛应有些诡异。)

  (时空过)

  3-4、日,连霄阁前,外

  人物:知夏姑姑,风眠晚,侍女若干

  院中摆放了若干红色绸缎装点的大箱子,侍女们羡慕地看着那些箱子。

  知夏姑姑打开一个大箱子,用裁衣的尺子指着里面的绸缎,让风眠晚看:李大将军虽然离开,但已经把聘礼留下,所以你们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原来那些不该有的妄想,你也该收收了!

  风眠晚神思恍惚,没有回答。

  知夏姑姑拿尺子打了风眠晚一下:想什么呢!

  风眠晚瑟缩了下:没什么。

  知夏姑姑又打了风眠晚两下:你当我不知道?无非又是在想男人!都快嫁人了,还在想男人!想别人倒也罢了,敢肖想公子!贱人!

  风眠晚忍受着,泪光滚在眼眶中。

  知夏姑姑带侍女们离开,一路犹在冷笑:幸亏公子看破你这讨好卖乖的下作手段,早早躲了出去。不然这狗急跳墙的,该往主子床上爬了吧?

  风眠晚被羞辱得咬紧唇竭力隐忍,却有大颗泪珠滚落。

  空中,猎鹰盘旋。

  3-5、昏,赵王宫某偏门门口,外

  人物:风眠晚(内侍装束),内侍若干,侍卫若干

  风眠晚穿着阿横的衣服(内侍衣服),闷着头,跟着其他内侍出了大门,再看一眼赵王宫,

  快步逃开。

  3-6、夜,山林,外

  人物:风眠晚(内侍装束),魏顺,阿横,侍卫若干

  密林中,魏顺、阿横带着一队侍卫手持火把,正全力搜索着风眠晚的下落。

  阿横:魏总管,眠晚离开没多久,应该走不远!

  魏顺:快,往这边搜!

  此刻风眠晚隐藏在一棵大树背后,小心翼翼地看侍卫队伍的火光在不远处的小路慢慢消失之后,她这才深深松一口气。

  风眠晚脱力,拄着剑,疲惫地坐倒在树下,慢慢撩起裙边,摸向自己的脚,疼得吸气。

  她的脚磨破,有血迹从袜子外透出。

  风眠晚(VO):阿横也帮着他们来抓我……是公子安排他监视我,不让我离开的吗?

  风眠晚黯然地站起身,正要离开,一把刀往她脖子上架来。风眠晚惊得闪开,忙拔剑抵挡,才发现魏顺、阿横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他身边,后面还跟着一队侍卫。

  魏顺叹气:眠晚姑娘,回去吧!

  风眠晚气愤,冷笑:回去?回去听你们的安排,远嫁晋国?我不嫁,我不回去!

  魏顺:可这大半夜的,眠晚姑娘准备去哪儿呢?闹得大家人仰马翻,多不好看。

  阿横一脸为难:眠晚姑娘,你别让我们为难呀!

  风眠晚明知走不脱,无力地垂下宝剑。

  3-7、夜,赵王宫连霄阁,内

  人物:风眠晚,阿横,魏顺,侍卫二名

  两名侍卫将风眠晚推入屋中,阿横、魏顺也跟着进屋。

  风眠晚满身尘灰,模样狼狈,神情木然。

  阿横一脸无奈地看着风眠晚:眠晚姑娘,你可真能添乱!

  魏顺:阿横,你留心着,别再让眠晚姑娘跑了!亲事已定,到时我们交不出人来,怎么跟晋国交待!

  阿横恭敬地答应:是。

  魏顺离开,侍卫反手带上门。

  阿横焦急地看着眠晚:我的姐姐,你怎么说跑就跑了?回头公子回来,我可怎么跟他交待?

  风眠晚:阿横,公子现在和知夏姑姑一样,只盼着我能远远离开他们,别碍了他们的眼。既然如此,我远远走开还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嫁给李源?连你也帮着通风报信,帮着他们抓我!

  阿横:那不都是李源坚持要你,连主上都不方便强留你嘛!

  风眠晚:可如果我自己逃走了,晋国真的还能为这点事找赵国麻烦?

  阿横:两国之事,谁说得定?真想找事时,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引战。何况你这一逃,真的会伤了晋国的脸面。

  风眠晚轻声:为了他们的脸面,就活该我牺牲?

  阿横叹气:谁愿意牺牲你?你道公子这两日哪里去了?他就是出门寻人相助,打算阻止此事,不让你嫁往晋国!

  风眠晚精神一振,眼中重新闪现希望:真的?

  阿横:骗你小狗!

  风眠晚松了口气。

  3-8、日,西都玉燕楼大厅,内

  人:原清离,侍儿琉薇,侍儿小鹿,贾公子,易公子,店小二,酒客若干

  原清离头带半透明的白纱帷帽,在侍儿琉薇、小鹿的陪伴下,款款步入酒肆,举止清雅脱俗,翩然如仙。

  贾公子迎上:清离,上回你跟我说起的那位名士的真迹,我终于找到了!

  原清离温柔地笑:好呀,麻烦贾公子回头送我府上去。

  易公子递上一纸信笺:清离,这是我新制的一首乐府,不知几时跟你共奏一曲。

  原清离接过信笺看着,笑容甜美亲切:我若空了,便请易公子过我府上共奏。(递给小鹿)先帮我收到马车里,别带来带去的,给弄丢了。

  小鹿答应着往回走。

  原清离提裾走向楼梯,忽然又顿住,掩开面纱,露出和风眠晚一模一样的绝美面容,向贾公子、易公子嫣然一笑:不然,改日一起来原府聚聚吧!

  贾公子、易公子狂喜应下。

  店小二手中端着一碗红烧鱼,正花痴脸看原清离,冷不防和准备离开的小鹿撞在一处,红烧鱼被撞倒,沾了小鹿一场,油汁弄污了小鹿手中写着乐府的信笺。

  小鹿怒:喂,你瞎啦?弄脏了小姐的信笺,这可怎么赔?

  店小二慌忙端来盆清水:脏了就赶紧洗洗!

  小鹿没多想,把信笺放入清水,看着字迹涸开,猛地想起这是个馊主意,忙用两个指头将信笺提起,对着明亮处一照,发现一个字也看不清楚了。

  小鹿愤怒地踹了店小二一脚:你想害我呀!(此处交待真实的原清离生活状态,与后面阿原想像和模仿的生活状态做一个对比。)

  3-9、日,西都玉燕楼包厢,内

  人物:景辞,原清离

  包厢里层层白纱垂落,偶见腾起袅袅的熏香。

  景辞和原清离对坐,二人面前是一桌子的好菜,但动也没有动。

  原清离微带挑逗地打量景辞,声线轻柔:左言希都跟我说了。你要见我,是因为你有个生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侍儿,要嫁入晋国了。

  景辞淡淡地笑:原大小姐,重点错了。

  原清离优雅地啜了一口茶,微微挑眉,笑:哦?景公子生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说我错,那便是我错了吧!

  景辞:不知道李源听说,你在得知他要娶亲后,还能这么从容不迫地挑逗其他男子,会是怎样的念头。他会觉得伤感?失望?还是痴心错付?

  原清离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李源……你知道多少?

  景辞:不多。但我知道原大小姐自幼丧父,母亲风流恣意,但你却自尊自爱,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极有清誉。两年多前,李源出使梁国议和,似乎闹了些不愉快的事。待李源归国,立刻遣尽府中姬妾,从此不近女色;而原大小姐从此性格大变,回眸一笑引得梁国贵公子竞折腰,甚至搅动朝堂风云,让梁国好几位想对李源不利的重臣因你获罪,家破人亡。但原大小姐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刻展颜……

  (闪回)

  3-10、日,原清离卧房前,外

  人物:原夫人,原清离,慕北湮,侍女若干

  大雨倾盆,原清离从屋中冲出,神色痛苦而绝望。

  原夫人、慕北湮追出。

  原夫人/慕北湮一脸的急切担忧:清离!

  原夫人哭泣:清离,别这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原清离站在雨中,满眼痛苦泪光,却近乎疯狂地大笑。

  原清离:你哪里在乎对得起谁,对不起谁?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的母亲,原大将军的夫人,心里只有那一位,只有梁国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为了他,你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你自己,包括我,包括李源!可我和李源凭什么为你可笑的爱情去牺牲?那些帮着你让我痛苦,让李源痛苦的人,我当然要报复!哪怕代价是我的名节!

  原夫人痛苦:清离,你可以恨我,可以怪我,可以恣意而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娘求你冷静一下!

  原清离:冷静!我冷静了十五年,用十五年的努力告诉别人,我娘是我娘,我是我!可结果怎样?我费尽心思证明了我自己,可你和你的情人一脚踩下来,就能毫不犹豫地把我想要的幸福碾得粉碎!

  原夫人痛哭:清离!

  原清离向外冲去。

  慕北湮赶上前,抓住原清离,原清离挣扎。

  慕北湮高叫着安抚:清离,清离,别什么大不了,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你和李源的仇都已报了,管什么名声不名声!你不是还有我吗?我娶你,清离,我娶你好不好?我娶了你,你一样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笑话你!

  原清离的挣扎力道变小:你……娶我?你还敢娶我?

  慕北湮神色一松,真诚地笑:我为什么不敢娶你?我是眠花宿柳的小贺王爷,你是风流放旷的原大小姐。我们……天生一对!

  (闪回结束)

  3-11、日,西都玉燕楼包厢,内

  人物:景辞,原清离

  原清离脸色很不好看。

  景辞继续说着:原大小姐虽跟小贺王爷慕北湮订了亲,依然放旷不羁。西都贵公子趋之若鹜,都以一入原大小姐闺闼为荣。不过在下一直不相信,原大小姐甘于这种生活。

  原清离拿过旁边酒壶,倒一杯酒,饮尽。她冷笑:我有什么好不甘的?只是素来有些不痛快而已。男子不痛快时,总爱拿女子取乐。我不痛快,就拿男子取乐,何错之有?

  景辞击掌,赞赏:潇洒随性,何尝有错?我只是可惜,你有痛快的机会,又何苦一直不痛快着?

  原清离盯着景辞。

  景辞:如今你就不痛快,那么,风眠晚顶着和你一样的容貌,嫁给你的心上人,你又该何等不痛快?

  原清离忽然笑了一声:你的心上人嫁给我的心上人,只怕你也不痛快吧?

  景辞并不否认,微笑喝茶:既然有机会让我们都痛快,何不抓住机会?

  原清离斟酌,抬眼一笑:成交!

  (时空过)

  景辞与原清离碰杯,饮尽酒。

  景辞:相信李大将军很乐意收到这份大礼。

  原清离温柔微笑,眼底有锋芒:若他负我,这份大礼只怕就遂了你的心意了吧?

  景辞若无其事:原大小姐的话,在下不懂。

  原清离:景公子聪明人,何必装糊涂?我见多了世态炎凉,眼里更容不得沙子!李源想动公子的人,犯了公子的大忌,我便成了公子报复他的最好的武器。用得好,皆大欢喜;用得不好,我会是刺穿他心脏的一枚钉子!

  景辞轻松一笑:所以,怎样的结果,取决于你和李源。与我何干?

  原清离笑了下,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又回头。

  原清离:听说,你那位侍儿风眠晚,连赵王宫都没离开过几次。她的天地,就是你和你身边的人。可我这里……有媚惑君王的母亲,有拈花惹草的未婚夫,还有数不清的蓝颜知己……而且我跟慕北湮的婚期也近了。(语带愉悦和怜悯)你确定,你家那小姑娘应付得来?

  景辞淡淡一笑:这个,就是我和她的事了!

  原清离弯弯唇角,打开门,将手递向候在外面的琉薇,声音慵懒娇贵:走吧!

  原清离脊梁挺直,头也不回离去。

  小鹿狗腿地跟在后面:小姐,等等我呀!

  景辞目送她们离去,慢慢地吐了口气。

  (时空过)

  3-12、夜,赵王宫连霄阁前厅,内

  人物:风眠晚,侍女一名

  嫁衣、喜帕、头饰,和十几样华美精致的簪珥珠饰排满桌上,炫丽招摇,却出奇刺目。

  风眠晚坐在旁边,神色憔悴地看着手中装着玉竹节的香囊发呆。

  一名侍女走来:眠晚姑娘怎么还在这里?公子在外面亭子里等着呢,难道不是在等眠晚姑娘?

  风眠晚蓦地站起:公子……公子回来了?

  风眠晚匆忙奔出去。

  侍女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背影冷笑。

  3-13、夜,赵王宫花园,外

  人物:风眠晚,王则笙,侍卫(不露脸,扮作景辞),知夏姑姑,阿横

  风眠晚奔过去,发现“景辞”背对着自己坐在亭子里,唇角一弯,正要走过去,听到了王则笙的声音,忙躲到山石后。

  王则笙与“景辞”坐得很近,正深情地看着“景辞”:景哥哥,照你这么说,你并不是真心要护着那风眠晚?

  “景辞”向王则笙点头。

  知夏姑姑立于“景辞”身后,一脸慈爱:风眠晚区区一名侍儿,公子又怎会真的上心?不过物尽其用罢了!

  王则笙嫣然而笑:她能嫁予晋国大将军,这颗棋子也算是为我赵国派上用场了。

  风眠晚宛如五雷轰顶,无力地靠在山石上。

  风眠晚(VO):棋子……

  知夏姑姑欣慰:公子,待风眠晚嫁出去,你和郡主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王则笙闻言,害羞地笑着,依偎到“景辞”身上。

  “景辞”虽未说话,却抬手温柔地揽住王则笙的肩。

  山石边,风眠晚看着“景辞”温柔的动作,万念俱灰,泪水簌簌而落。她头一低,趁着夜色掩护,悄然离开。

  亭子里,知夏姑姑看着风眠晚离开的方向,冷笑,低声说:风眠晚走了!

  “景辞”站起身,露出侍卫的脸,向王则笙行了一礼,离开。

  王则笙勾了勾唇角:这下,她该死心了吧?

  3-14、夜,连霄阁前,外

  人物:风眠晚,景辞

  猎鹰站在廊上的铁质鸟架上。

  风眠晚走过去,摸摸猎鹰的毛:小风,你知道吗?我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却必须承受他们留给我的仇恨,成为一颗注定被牺牲的棋子。(想了一瞬)没人肯放我自由,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但至少,我可以放你自由。小风,走吧!

  猎鹰听命飞起,站在屋檐上,歪头看风眠晚。

  风眠晚将鸟架摘下,扔在地上,向鹰高叫:走吧,快走!以后没人照顾你了,(声音低下去)也不会有人再照顾我……你自己保重!

  猎鹰不解,恋恋不舍地飞离。

  风眠晚也恋恋地看着鹰。

  景辞走到风眠晚身后,声音低沉里蕴了温柔:眠晚,你不会没人照顾。

  风眠晚已不相信:公子的意思,不会让我嫁往晋国?

  景辞:你照旧嫁。我会作为送亲使跟着,后续我会安排妥当。

  风眠晚:噢!

  风眠晚转身进屋。

  景辞皱眉。

  阿横走到景辞身边:公子,你明明已为她打算好,为什么不把你的计划告诉她?

  景辞:兹事体大。若她提前知晓,露出破绽,反而不妙。目前盯着她的,并不只知夏姑姑或则笙郡主。

  3-15、日,赵王宫延庆殿,内

  人物:风眠晚,赵王,魏顺,雁蓉

  风眠晚一身华服,向赵王行大礼:眠晚拜见主上!

  赵王神色慈和:本王既已说了收你做义女,便不必如此客套,就和阿辞一样,唤我一声义父即可。

  风眠晚垂眸:是。

  赵王叹气:本王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你也该知晓,比起两国交战,死伤无数,一人之牺牲算不得什么。

  风眠晚:其实眠晚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但眠晚也不想明白了。(心灰意懒)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嫁,那就嫁吧!

  赵王惊讶于风眠晚的坦率,温和劝慰:一身归朔漠,数代靖兵戎。若能换得两国和平,两国百姓会感念你,青史之上也会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风眠晚自嘲一笑:我不图青史留名,但也不会辜负主上的期望,到了晋国之后也会事事以赵国为先,处处为我赵国百姓着想。

  赵王欣慰地笑:果然是好孩子!你前往晋国的日子,恰好本王要闭关修道,就不送你了。本王会让阿辞把你安然送到晋国。

  风眠晚木然:是。

  赵王看向侍立于旁的雁蓉:这侍婢叫雁蓉,平时做事还算细致,就让她跟了你去晋国侍奉吧!

  雁蓉笑着向风眠晚行礼:姑娘!

  风眠晚:多谢主上。

  赵王满意:你还需要什么带到晋国去的,可以仔细想了告诉魏顺,本王都会竭力满足。(看向案上一小坛酒)对了,这酒是一位神医所酿,温补养身,对阿辞的弱疾倒是大有好处,但想着你这一离开,只怕再尝不上了,不如先给你带了去,以后有了再给阿辞也是一样。

  雁蓉忙抱起那坛酒走向风眠晚。酒坛的包装十分精致。

  (酒坛特写)

  风眠晚行礼:多谢主上!

  (时空过)

  3-16、日,赵王宫门口,外

  人物:风眠晚,景辞,王则笙,知夏姑姑,环境人物若干

  景辞骑马走在前面,风眠晚坐在马车中,在送亲队伍的簇拥下缓缓离府。

  风眠晚大红盛装,正坐于马车中,神思恍惚。雁蓉侍奉于侧。

  王则笙、知夏姑姑带着人群相送。

  王则笙留恋地看着景辞,又厌憎地看向马车。

  知夏姑姑安慰:公子送完亲,很快就回来了。往后没了风眠晚那贱人扎眼睛,还怕公子不一心一意守着你?

  王则笙笑得娇憨无害:有姑姑帮我,我从来不担心景哥哥不向着我!

  知夏姑姑疼惜地笑。

  迎亲队伍徐徐向前移动。

  3-17、空镜

  夕阳渐下。

  驿馆门口外景。

  3-17A、昏,赵国驿馆客房,内

  人物:风眠晚,雁蓉

  风眠晚闷闷不乐地坐在窗口。

  雁蓉走过来,陪笑:眠晚姑娘,怎么总在屋里闷坐着?景公子会担心的。

  风眠晚神色抑郁,伤心地嘀咕:他巴不得早些送我走,又何必担心我?

  雁蓉:姑娘说什么?

  风眠晚定定神:没什么。

  3-18、昏,赵国驿馆花园,外

  人物:风眠晚,景辞,雁蓉

  风眠晚从屋中走出,落寞地走到水榭边坐下,看着水里的金鱼发呆。

  景辞走来,神色间有关切:眠晚,怎么不吃饭?明日还要赶路。

  风眠晚懒洋洋的:我还不饿。

  景辞面色微沉:耍什么小孩子脾气?明天还要赶路,饿坏了可怎么好?

  风眠晚听出景辞的关切,伤感地看着他。

  (跳接)

  水榭边的桌子上,已摆好一桌饭菜,一坛酒放到桌上。

  (酒坛特写。3-15 赵王赐的那坛酒。)

  景辞拉风眠晚走到桌:过来坐吧。

  风眠晚只得坐下,看到那酒,想起赵王的话。

  赵王(VO):这酒是一位神医所酿,温补养身,对阿辞的弱疾倒是大有好处。(见场 3-15,只出声音)

  风眠晚打开酒坛,为景辞倒了杯酒,又为自己倒上。

  风眠晚:尝尝这酒,说是很养体。

  景辞不觉微笑,啜了口酒:你也喝些,但空腹别喝太多,恐怕伤胃。

  风眠晚心酸:这话好像是我先前常跟你说的。(饮尽酒,又倒了一杯敬景辞)我也该好好敬公子一杯,谢公子十八年来将我抚育成人。

  景辞唇角微弯,饮尽杯中酒,拿起酒坛倒酒。

  风眠晚:尤其,公子明知我是仇人之女,依然肯好好养大我,甚至教我读书识字,学文识字,习剑练武。

  景辞手中的酒坛差点跌落。他脸色发白,盯着风眠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风眠晚:也没多久……但足以让我想明白,为什么我做得再多,公子都能视若未睹,听若未闻,从不把我放在心上;为什么你明知我待你是怎样的心意,却乐于看我被远远送到晋国和亲,甚至不愿施予半丝怜悯!

  景辞隐忍地饮尽杯中酒,有些头晕般拿手扶额:眠晚,我没有。

  风眠晚含泪质问:没有什么?是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吗?我知道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并不祈盼你肯给我更多。可你明知我不愿嫁给李源,我甚至已逃出了赵王宫,远离你,远离这一切,为什么还要安排阿横盯着我,把我抓回来?就因为我是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所以我必须物尽其用?还是说,因为我是你仇人的女儿,所以你一直都怨恨我?

  景辞眼前出现重影,勉强解释:眠晚,你听我解释,有些事,我早已安排妥当,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风眠晚声音发抖,压抑多年的情绪爆发:安排?我是侍儿,你是主人,所以我的婚嫁,我的未来,都该由着你为所欲为吗?我的过去,我在赵王宫的这十八年,每日每夜都在受着知夏姑姑的欺负凌辱。我一次次地隐忍压抑,甚至怕你烦恼,不肯跟你说起,不断用你待我的好来安慰自己。不管旁人待我怎样,只要你待我好,就够了,足够了!只要你肯待我好,我什么都愿意忍受,什么都可以忍受!(极激动,拖着哭音)可……就连你待我的好,也是假的吗?从来都是假的吗?只为有朝一日,我可以成为你手上好用的棋子吗?

  景辞觉得满心满肺都憋得化不开,他喘着气,竭力想看清前面的风眠晚,却越来越眩晕。

  景辞:不是,不是这样……

  水榭边的草丛间,一只芦管冒出迷烟。

  景辞倒地。

  风眠晚激动地喘着气,一晃身坐倒在桌边,晕了过去。

  3-19、夜,山林,外

  人物:景辞,风眠晚,雁蓉(假扮风眠晚) 左言希

  (ins)景辞梦境里,风眠晚(露清晰正脸)带着哭腔:公子,既然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为什么要救我?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肯好好待我?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景辞躺在草丛间,呻吟:眠晚……

  身边有女子(雁蓉)冷笑,一只手伸来,拔走他腰间的宝剑。

  (雁蓉假扮,衣衫打扮与上一场的风眠晚完全相同,露衣衫和手,不露脸)

  景辞努力睁开眼睛,(景辞视角)眼前重影闪动,怎么也看不清女子的面貌,他低下头,眯起眼,看出飘到自己眼前的衣摆是风眠晚刚穿过的。

  景辞:眠晚,你……你对我下了药?你……你要……

  女子(雁蓉)挥臂,剑光闪过,飞向景辞的双足。

  鲜血喷出,景辞晕了过去。

  女子(雁蓉)的唇边露出诡谲的冷笑。(嘴和下颔特写,只露下半张脸,不露全脸。在最后揭露真相时再通过闪回露雁蓉整张脸。)

  (跳接)

  月黑星稀,景辞醒来,稍稍一动,双足钻心地疼。他勉强坐起,发现脚筋被斫断,脚踝处鲜血淋漓。

  景辞疼得浑身颤抖,冷汗涔涔,这时耳边传来狼嚎声。他举目,黑暗中,若干绿莹莹的狼眼在闪动。

  景辞惊怒,挣扎着要往后退,受伤的双腿在地上拖出两道血痕。他面色惨白,喑哑呼救:来人,来人……

  野狼闻到血腥味,兴奋地冲他扑来。

  景辞体虚无力,不甘却绝望地闭上眼。他的耳边传来左言希的叱喝和野狼的数声惨嚎。

  景辞睁眼,左言希执剑护于他前方,两只野狼被斩杀于地,其他野狼正惊恐逃去。

  左言希低头查看景辞状况,失声惊叫:公子,公子!你……怎会这样?

  景辞满怀苦涩,晕了过去。

  3-20、晨,赵国驿馆客房,外

  人物:风眠晚,雁蓉,太监,送亲队伍,环境人物若干

  风眠晚揉着疼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面色从迷糊渐转疑惑:昨晚……我不是跟公子在一处饮酒吗?

  雁蓉端了水进来:姑娘,你可醒了!赶紧洗漱了,继续赶路吧?

  风眠晚坐到床沿,皱眉: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景公子呢?

  雁蓉正在拧水里的手巾,手上顿了下,笑答:昨晚我后来去时就姑娘一个人醉在那里了。景公子昨夜突然有事,连夜赶回宫去了,吩咐我们不必等他,直接启程便可。(撒谎)

  风眠晚(VO):他是不是看我们间的仇恨被戳破,一刻也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了?

  雁蓉将手巾递过去,风眠晚失神,好一会儿才接过去,低声吩咐:公子回去了也好。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启程吧!

  (景辞出事的前后设定:赵王因景辞去了梁国,担心自己培养的智囊反而为梁帝所用,故而借眠晚之手,送上姬伯配的药酒。药酒与景辞素日所服之药药性相冲,令景辞出现幻觉,而风眠晚则未受太大影响。雁蓉是赵王的人,在景辞出现幻觉无力分辨迷药时,用迷烟将二人迷倒,并换上风眠晚衣衫,挑断景辞脚筋,将其留下喂狼。部分没有明写的剧情,会在第 32 集通过闪回说明。)

  3-21、日,山中木屋,外/内

  人物:景辞,左言希

  郁郁葱葱风景秀丽的竹林内,坐落着一座精致木屋。木屋外搭着小炉子,药罐里的汤药正冒着热气。左言希提起药罐盖子,察看着汤药的火候。

  (跳接)

  屋内床榻上,景辞慢慢睁开了眼睛。

  左言希端着汤药步入,向景辞微笑:公子醒了?

  景辞:言希?

  景辞脸色煞白,挣扎着想要起身,左言希忙将托盘中的汤药放在床边,扶景辞坐起身。

  左言希:公子伤得很重,最好不要乱动,以免伤口崩裂。

  景辞疼痛难忍:伤重?怎么个伤重?

  左言希:公子双脚筋脉已断,即便接好,日后也会有些不便,不能长途行走,不宜攀爬登高,与人交手时,腿脚也不会太灵活。

  景辞愣了下,慢慢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腿,满眼的苦涩和难以置信。

  左言希将床边的汤药递给景辞:公子将这汤药先喝了吧。

  景辞没有接汤药:是你从狼群中救了我?你怎会出现在那里?

  左言希:公子,梁帝陛下知晓你是景王妃之子后,一直命我伺机接公子回大梁。可公子主意大,上次去梁国,见了原大小姐即回,根本没去见陛下。陛下很难过,让我继续跟着公子,寻找机会劝说公子。夜间我在驿馆附近徘徊,看到一顶小轿离开……

  (闪回)

  3-22、夜,赵国驿馆门口,外

  人物:左言希,轿夫二人

  左言希看着小轿出来,躲闪到一边,并没有放在心上,依然看向驿馆内。

  小轿离开,左言希走出来,走到小轿经过的位置,嗅了嗅,露出惊色:这药味怎么像是景公子所服的药?

  左言希看了一眼驿馆大门,走向驿馆墙头方向。

  (闪回完)

  3-23、日,山中木屋,内

  人物:景辞,左言希

  左言希:我潜入驿馆,发现你没在房中,疑心起那顶小轿,赶紧再追时,已经晚了。(懊恨)我该直接盯着那顶小轿的,你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景辞神情苦涩:如此……还要多谢你。(抬头看窗外)按送亲队伍的脚程,如今她已经到新市了吧?

  左言希:是。(停一下)公子,你可知是谁将你重伤至此?

  景辞看左言希一眼,沉默不语。

  左言希神色带了冷意:即便公子不回答,我也猜到是谁了。

  景辞:你别胡乱猜测。

  左言希心疼,冷笑:你待她情深似海,处处为她绸缪,她却轻易辜负,甚至伤你性命。这等不堪的女子,你还要顾忌我的几分猜测吗?

  景辞:你不是她,又怎知她?你不是我,又怎知我?

  左言希叹口气:罢了,是失言了!

  景辞勉强笑了下:你倒是个性情中人。

  左言希将药汤递给景辞:你的伤势太重,目前不宜挪动。先吃了这药,这几日就在此处安心休养,别再劳神费力了。

  景辞接过药汤,一饮而尽。

  (时空过)

  3-24、日,赵王宫花园,外

  人物:王则笙,知夏姑姑,姝儿

  王则笙从榻上豁然起身,惊怒地瞪向姝儿:你说什么?景哥哥受了伤?

  一旁的知夏姑姑忙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姝儿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郡主,景公子派人传话回来说,他一时不慎受了人暗算,但已被人救起,现在西山的木屋养伤,目前并无大碍。

  (此处逻辑:雁蓉告诉风眠晚,景辞有事临时回宫;告诉其他人,是风眠晚说,景辞有事临时回宫,于是送亲之人都以为景辞回去了,不会有人猜疑景辞出事,也无人禀奏赵王宫。除了暗中安排这一切的赵王,赵王宫其他人并不知道景辞失踪。如果没有左言希相救,知夏和王则笙要等送亲队伍回来才会发现景辞失踪,那时候景辞骨头都没了。但景辞以为宫中亲人会担心自己失踪,脱险便派人回赵王宫报平安。此事后续:景辞在发现玉佩有毒后,查明自己受伤真相的切入点:联系真正的原清离,审问陪嫁到晋的雁蓉。)

  王则笙:我要去找他!

  王则笙提起裙子就要往外跑,知夏姑姑急忙拦住王则笙。

  知夏姑姑:郡主何等尊贵,岂能擅离王宫?何况西山荒凉,时有野兽出没,万一你有个什么,不是更糟?

  王则笙大急:那怎么办?姑姑刚才没听到吗?景哥哥危在旦夕,我怎能坐视不理?

  知夏姑姑:郡主,稍安勿躁,不如我先去过去看下,有什么消息,我立刻派人告诉你。

  王则笙不情愿:可是……

  知夏姑姑不容置疑地一按王则笙的肩头:请郡主相信奴婢。

  王则笙深深叹一口气。

  3-25、日,山中木屋,内

  人物:景辞,左言希,知夏姑姑

  景辞扶着桌子,支撑着想站起身。因为伤口的关系,他表情痛苦,仅仅只挪动了一寸,额头便冒出冷汗。恰巧左言希从外面回来,见状急忙上前扶景辞。

  左言希:公子伤势未愈,不可勉强。(将景辞扶到椅子上坐下)虽然双脚筋骨已经接上,但要想皮肉完全长好,仍需休养一段时间,公子切莫操之过急。

  景辞淡淡:左兄师承神医姬伯,果真着手成春,若是遇上泛泛之辈,只怕我早已一命呜呼了。

  左言希:公子谬赞,左言希愧不敢当。(叹气)如今我能为公子所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景辞疑惑:什么意思?

  左言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告之:公子虽受得是皮肉伤,但素有弱疾在身,气血亏虚,湿邪郁结,如今急病催之,致使病入骨髓,怕只怕……(蹙眉)怕只怕去日不远矣。

  景辞皱眉:去日不远,是……多久?

  左言希:幸,则有三五年时光,不幸,至多一两年……

  景辞怔住,还未开口,房门便被人“嘭”一声踢开,只见知夏姑姑站在门口瞪圆了眼睛,握紧拳头,怒气冲冲地走入。

  知夏姑姑瞪着左言希:你刚才说什么?去日不远?

  左言希淡然:是。

  知夏姑姑怒火翻腾,看着景辞,又气又伤心。

  知夏姑姑:是不是那贱婢害你?你说啊!怎的你跟着那送亲队伍出城一趟,就成了这般模样?一定是她!她怨你将她送去和亲,所以恩将仇报!(仇恨的泪水落下)我早知道,她和她母亲一样狼心狗肺,当年她母亲害了你母妃,如今她又害了你……

  景辞:姑姑不要小题大做!

  知夏姑姑:怎么是小题大做?(怒气冲冲拔剑,转身要走)风眠晚,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景辞一拳砸在桌上:谁也不许动她!

  知夏姑姑吃惊的回头:公子,你是不是疯了?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到现在你还要维护她?

  景辞蹙眉,冷漠的:姑姑错了,我没有维护谁。我的仇,我要亲自报!

  知夏姑姑:你这话可是认真的?

  景辞:事到如今,姑姑真以为我还会轻贱自己吗?我心中的恨意不比你少,风眠晚的命是我的,我要亲手了结她。

  知夏姑姑松了口气:好,奴婢就等着这一天!

  景辞:姑姑,义父听说我出事,必定又要悬心。不如你先回去向义父说明一下我目前的状况,请他不用担心。

  知夏姑姑不放心:这……

  景辞笑了笑:言希是大夫,医术极高,人也细致。有他照顾我,姑姑尽可放心。姑姑回去后,也可以从宫中找些疗伤药材捎过来,应该比外面买的强。

  知夏姑姑无奈:好,那我现在就回宫!公子你目前不便挪动,就先在这里好好养着。我回去拿了药,立刻回来找你!

  知夏姑姑离开。

  左言希勾了勾嘴角,坐在景辞旁边,倒了杯茶。

  左言希:你我虽相识不久,也算彼此投契。姑姑不懂你,我却懂你。为了保护风眠晚,公子还真是用尽了心机。你只有说出这样的狠话,姑姑才能暂且放了她,对吗?

  景辞:我相信风眠晚。

  左言希摇头:我真不懂,为何公子如此执迷不悟?

  景辞沉默一瞬,问:言希,这世间有没有一味药,可以让人吃了之后忘记一切烦恼?

  左言希笑了笑:想忘记一切烦恼,一株忘忧草足矣!可忘忧草之效,不仅过往烦恼尽失,连过往欢乐也会一并抛开,再也记不起分毫。

  景辞看着被渗血的伤足:帮我备一株。还有,我们先前确定好的计划,我准备继续进行。

  左言希心痛:你……

  景辞神色平静:嗯,我受了重伤,打算亲自去做的一些事,只能拜托你了!

  左言希忍住不悦,垂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3-26、日,原清离闺房,内

  人物:原清离 侍女琉薇、心柔,小鹿,原夫人

  原清离刚画完一幅绢画,放下笔,眉眼静谧地欣赏着。画上画的是一女子背影,正踏雪走向另一边的碧树花影。(如不便可改掉,直接雪地红梅之类的。后面长乐吃醋,也好给点吃醋的理由。)

  案上,堆有大小若干锦匣。

  原清离折叠好绢画,放入锦匣中:琉薇,你走一趟,把这个送给赵公子。

  琉薇接过:是!

  琉薇离开,原清离又指点着桌上的锦匣:心柔,这些也帮我送出去。这个给贾公子,这个给易公子,这个给丁公子。另外小贺王爷去年说喜欢我养的白牡丹,今年花开后记得替我送两盆过去。

  心柔:是。

  心柔抱着大小锦匣离开。

  原清离拿起墙上的一柄宝剑,摩挲着剑柄。

  (特写)剑鞘上用篆书镌着“破尘”二字。

  小鹿的头忽然凑了过来。

  原清离吓了一跳,依然温柔地问:小鹿,怎么了?

  小鹿一脸纳闷:大小姐,我觉得你好像在交待后事?

  原清离笑意僵了下,依然和气:小鹿,我觉得还是在后院打杂的活计比较适合你。

  小鹿慌忙摆手:不不不……大小姐,我去给你的白牡丹浇水。

  小鹿奔出去,差点撞上了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久的原夫人。

  小鹿行礼:夫人!

  原夫人挥手,小鹿逃开。

  原夫人步入,柔声问:清离,你要出门?

  原清离淡漠:回母亲,女儿打算到水月庵祈愿,顺便住上两天。

  原夫人迟疑了下,微笑:去郊外散散心也好。多些衣裳,恐怕山里夜间天凉。

  原清离:知道了。

  3-27、夜,山林 a 处,外

  人物:原清离,侍女二名,侍卫若干,劫匪若干

  夜幕低垂,原清离的轿子行至牛背山,山路崎岖,侍卫打着灯笼照亮,远远看去,就像点点萤火在慢慢移动。

  沁凉的风吹过,跟在轿子末尾的侍卫一脸困倦:刚吃了些点心,怎么越发困了?

  侍女也打着呵欠:春日里格外容易犯困吧?

  轿子里,原清离神情冷淡地看着手中一块点心,随手扔下,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名蒙面劫匪从树林里冒出头,冲出来,高叫:想活命的,留下钱财!

  侍女惊叫。

  侍卫拦到头里:这是原府大小姐的轿子,你们也敢劫?

  劫匪:劫的就是你们!

  劫匪冲上前打向侍卫,侍卫毫不畏惧地冲上前,想结果劫匪。但劫匪的刀砍下,侍卫的刀竟被磕飞跌落。侍卫一脸惊诧,劫匪犹豫了下,用刀背将侍卫打倒。

  众侍卫手足无力,在打斗中纷纷倒地翻滚。(受伤但并未死去。)

  原清离平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劫匪撩开轿帘,原清离才面露惊恐,失措般高叫:你们干什么?

  匪劫的大手伸向原清离:原大小姐,跟我们走一遭吧!

  (时空过)

  (原清离遇劫逻辑线:劫匪是原清离买通。原清离在点心中下了药,侍从们手足无力,被只想求财的劫匪打倒。梁帝不想景辞换人的事露出破绽,令人将受伤倒地的原府侍卫尽数杀害。景辞派的阿横从劫匪那里带走清离,换走眠晚。)

  3-28、夜,梁赵交界处某驿馆房间,内

  人物:风眠晚,左言希(黑衣蒙面)

  风眠晚睡在床上,似乎做起了噩梦,神色痛苦,不安地皱紧眉,忽忍不住惊呼坐起:景辞!

  窗户上映着火光,外面正传出人群的呼喊(OS):走水了,走水了!

  风眠晚悚然而惊,正要起身查看,左言希黑衣蒙面,挥剑袭向风眠晚。

  风眠晚猝不及防,连避开数剑,被逼到墙角。左言希的宝剑横在她的脖颈上。

  风眠晚惊怒,瞪着左言希:你是谁?

  ——第三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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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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