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夜,梁赵交界处某驿馆外,外
人物:原清离(风眠晚身份),雁蓉,随从若干,环境人物若干
驿馆内冒着火焰和浓烟,人群杂乱奔走,也有人端着水正奔往起火处。
雁蓉呛咳着奔出,拉住随从甲问:有没有看到眠晚姑娘?
随从甲摇手。
雁蓉惊惶地又去拉随从乙:眠晚姑娘呢?
随从乙:没看到。
雁蓉看着来回忙乱奔走救火的人群,高叫:姑娘,姑娘!眠晚姑娘!
原清离换了风眠晚的衣饰打扮,站到了雁蓉身后,言行优雅温柔:我在这里。
雁蓉看着原清离,恍了下神,确定眼前的确是“风眠晚”,松了口气:刚忽然走水,却不
见姑娘,可把奴婢吓坏了!姑娘没事吧?
原清离微微一笑:没事。我急着躲出来,一时忘了身边的人会着急了,抱歉。
雁蓉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转身催着经过的随从:快把姑娘的妆奁抢出来,可别耽误了行程……
原清离目光悠悠,转头眺向被抛在身后的黑夜。
4-2、夜,山中木屋,内
人:风眠晚,景辞,左言希
左言希把风眠晚用力推进房中,拉下蒙面巾。
风眠晚瞪左言希:左言希?
左言希不理她,关切地看向前方。
风眠晚也看到了坐在轮椅上正背对着他们的景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公……公子?
景辞转动轮椅,平静地看着风眠晚。他的双足缠着布条,渗出着血迹。
风眠晚看向景辞的双足,惊痛呼喊:公子,你的脚……
景辞盯着她,声音里压抑着愤怒和受伤:不是你做的?还是……你做了,却忘了?
左言希急忙上前为景辞诊脉,柔声劝:公子,你伤病极重,不可再轻易动气。
景辞阖了眼,隐忍着。
左言希看向风眠晚:才不过几天前的事,想必你没那么健忘。你对景辞下药,在迷晕他后,断他脚筋,将他掷于荒野喂狼。你都忘了?
风眠晚脸色大变:什……什么?不,不是我,不是我!
景辞看她,神色间浮现希冀:不是你?
风眠晚惊慌地回忆着:不是我,不是我,那天我好像也喝醉了,连怎么回房的都记不清。
景辞无声吐了口气: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相信不是你。或许,只是我的幻觉而已。那一天,我酒没喝多少,却醉了。
风眠晚想到了什么,猛地打了个寒噤,定定地看着景辞。
(ins)场 3-15,延庆殿里,赵王:这酒是一位神医所酿,温补养身,对阿辞的弱疾倒是大有好处……
左言希、景辞发现风眠晚不对,看着风眠晚。
左言希冷冷地:真的不是你?风眠晚,如果是你做的,你真的罪该万死!公子本有弱疾,再受此重创,只怕已挣扎不了几年了!
风眠晚震惊地看景辞:什……什么?(神情渐渐绝望,低下头)其实……的确是……是我害了你。是我断了你的手足,要把你喂狼。
景辞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风眠晚(VO):是赵王给我的酒里动了手脚!他算准了只要是对公子有益的酒,我一定会拿给公子喝!可我绝不能让公子知道是赵王想害他!公子是赵王养大,视赵王如生父无异,以公子如今的身体状况,若是知道,岂能受得住?便是勉强接受,回赵国与赵王为敌。也是以卵击石,绝无半分胜算!
景辞听不到风眠晚的回答,盯着她:眠晚,我不信你会害我!告诉我实情!
风眠晚看着景辞,神情镇定冷酷:景辞,我曾说过,你若对我不好,我必定报复你。十八年,我愿为你承受知夏她们没完没了的嘲笑、欺辱,和迫害!都是为你!可你,明知我待你是怎样的心意,却和他们一起逼我另嫁他人,把我的心意践踏到脚底,把我看得贱若微尘!我委屈了十八年,凭什么要继续委屈下去?凭什么你们可以践踏我,我却不能反击你们?我……恨你!比恨知夏姑姑她们尤甚!我偏要报复你,报复知夏,让你们知道,被人欺辱践踏时是怎样的痛苦!
景辞倾听着,反思着,神情痛苦而疲惫。
左言希深恶痛绝:风眠晚,你既自私又愚蠢!你根本不知道景辞这么些天为你安排了什么!
风眠晚不安:公子……安排了什么?
左言希正要说,景辞摆手制止,疲惫地苦笑:恨我……恨我也好。
风眠晚压抑着对景辞的愧疚担忧,左敲侧击地盼景辞远离险地:从我离开赵王宫时,我便猜到,我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公子,如果你不娶则笙郡主,你也回不去了。那里……并不是你的家。你的亲人在大梁,回梁国去吧!
左言希、景辞震惊地看风眠晚。
景辞:你怎会知晓我的身世?
风眠晚:我曾在典籍记录中看到过怀孕八月的景妃遇害案,也随你去过你母亲景氏墓地。身世时间姓氏两厢对照,我当时便猜到,景妃虽罹难,却生下了跟梁帝陛下的骨肉。
景辞叹息:眠晚,有时候我忍不住想着,我是不是把你教得太聪明了些。
风眠晚忍泪,冷冷看着景辞:我一直感激你这些年对我的教导。可我相信,如果不曾被带入赵王宫,我也能活得好好的,并且不用承受我所不知道的那些仇恨,不用过这痛苦的十八年,还要承受你们安排的命运,孤凄远嫁!诚如知夏所说,我就是个心胸狭窄的恶毒女子,睚眦必报。既然是你们让我痛苦,就该承受我的报复!你就当我丧心病狂好了!
左言希忍不住:你的确丧心病狂,罪该万死!
风眠晚冷漠地笑:既然被抓来,愿赌服输。是生是死,自然由你们处置。
左言希气结:你这是断定公子舍不得杀你?
风眠晚克制不住地落下泪来,深深看着景辞:没有。
景辞平静地盯着风眠晚:赵王宫那个纠结于仇恨,也被仇恨耽误了十八年的风眠晚,的确没必要再存在了。
风眠晚有些不解地看景辞。
景辞轻轻一笑:我们各自回到该回的地方,可好?
景辞端起了桌上的一碗药。
风眠晚不安地颤抖:你要……做什么?
(注:同一场景,会有喂失忆药,放在第六集的闪回里。)
(时空过)
4-3、日,山林 a 处,外
人物:原夫人,廿七,赵岩,衙差若干,原府侍卫若干,侍卫侍女尸体若干
原清离遇劫匪处,原夫人、廿七带着侍从奔来。
原清离乘过的软轿倒在一边。赵岩正带衙差查看着尸体。侍卫尸体横陈,身上有明显的锐器刺杀的伤口。
原夫人看着那些尸体,身体一晃差点站不稳,廿七连忙夫住。
原夫人惊骇交加:这是怎么回事?
赵岩起身行礼:赵岩见过原夫人!
原夫人顾不得礼仪,一把拉住赵岩,追问:赵岩,清离呢?(四下张望着高叫)清离!清离!
赵岩:夫人先莫着急,尸体中并没有看到清离。(神情不确定)或许,已经逃脱了?我已经派人在附近寻找,希望能找到清离。
原夫人忧心如焚,颤着声音吩咐侍从:快去找!你们都给我去找!一定把大小姐找回来!
众侍卫:是!
众侍卫奔向山林。
原夫人忧急得落泪: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出现山匪?
赵岩:是,下官也觉得奇怪,从没听说这附近有山匪。跟随清离的侍卫是廿七叔一手带出,身手不弱,(沉吟)可看地上尸体,都被人一刀毙命,看着这些山匪竟然还是高手。
原夫人面色苍白,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高……高手?清离这是得罪了谁?
廿七扶原夫人在旁边山石坐下,低声安慰:夫人先别急,赵公子是大小姐好友,又在刑部任职,必定会全力帮着查清此案,找回大小姐。
赵岩也有焦灼之色:夫人,我自当竭尽全力,找回清离。
赵岩眺向远方山林。
山野间正传来侍从和衙差们或远或近的呼唤:大小姐!大小姐!原大小姐!
4-4、夜,山林 b 处,外
人物:廿七,风眠晚,原府侍卫若干
牛背山上人影晃动,四处闪动着火把。廿七和原府侍卫连夜寻找着原清离。
侍卫:(OS)清离小姐!/大小姐!
廿七指挥着:去这边看看,(对身边另一个侍卫)你,带人上那边去。
两个侍卫异口同声:是!
侍卫们手执火把,散开在山头上继续寻找原清离。
(时空过)
密林中,风眠晚穿着原清离先前的衣衫,鬓发凌乱,丢了魂魄般踉跄向前走着。
风眠晚双目无神,茫然地四处打量: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我……我是谁……
风眠晚竭力思索,却疼痛地抱住头,呻吟,脑中闪过凌乱的回忆片段。
(ins)场 4-1 片断:驿馆的火光和人群,伴着救火声。
(ins)场 4-2 片断:景辞渗着血的双足。
(ins)场 6-6 片段:风眠晚被灌药,痛苦不甘地挣扎哭叫:我不要——
风眠晚抱住头,痛叫着昏过去。
廿七正举着火把四处张望,听见风眠晚的声音,惊呼:在那里!
4-5、日,原清离闺房,内
人物:风眠晚,原夫人,心柔,琉薇,小鹿,环境人物若干
床榻上,风眠晚吃力地睁开眼,侧脸打量周围一番,慢慢坐起身。
心柔正在打盹,忽然看到风眠晚坐起,大喜:小姐你醒啦?(冲着外面大喊)来人呐,大小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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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装悬疑爱情电视剧《两世欢》
琉薇、小鹿冲进来,满脸欣喜:小姐醒了?真的醒了?
风眠晚一脸懵懂:你们是谁?
三侍女面面相觑。
风眠晚又问:这是何处?
小鹿着急:这是小姐的闺房呀。
风眠晚皱着眉极力回想,头痛欲裂:我的闺房?我……我又是谁?
三侍女怔住了。
原夫人欣喜地奔入,拉着风眠晚的手,泪光闪烁:清离,你可醒了!
风眠晚不习惯地抽出手,身子往后缩了缩:清离……是谁?你又是谁?
小鹿怯怯地:夫人,小姐是不是傻了?
琉薇、心柔瞪小鹿,一人伸出一只手,把小鹿一把拽开,丢得远远的。
原夫人恍如未闻,细细打量风眠晚,突然间眼泪夺眶而出。
原夫人张臂去抱风眠晚:好孩子,你回来了!你可算是回来了!
风眠晚向后退缩,疑惑地看原夫人。
原夫人擦着泪,勉强笑:别怕,你先前出了点事,可能把之前的事给忘了。
风眠晚:忘了?
原夫人:嗯,我会找大夫给你医治,指不定很快就能想起来。即便想不起来也不打紧,你只要记住,你是大将军原皓的女儿,原府的大小姐,原清离。你父亲早逝,但你还有相依为命的娘亲在。不论什么时候,娘亲都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
风眠晚茫然地挠头问:娘亲?
原夫人高兴地应:哎!
风眠晚大惑不解:相依为命的娘亲是什么?我怎么半点感觉都没有?
原夫人的笑容没了。
(时空过)
原夫人正指挥侍儿把挂在墙上的画取下:我找道长看过了,让把清离屋子重新布置下,去去晦气。这些画都拿掉。还有桌上的那些字画,也都先抱出去。
风眠晚不感兴趣,走到墙边,拿起挂在墙上的破尘剑,试着拔出剑来,向前比划了下。
小鹿正抱着一叠衣服走来,风眠晚手中的剑尖恰逼到小鹿脖颈边,惊得小鹿手一松,衣衫落地。
小鹿哭丧着脸跪地:小姐,饶命啊!
风眠晚笑着收剑入鞘:我就是瞧着这剑好看,拔出来看看而已,谁要你命了?
小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也别赶我去后院打杂呀!小姐你看,我把小姐上回穿的衣裙挂饰都洗好送来了!
小鹿捡着地上的衣物,一个香囊从衣物间滚落(同场 2-4,景辞所赠香囊)。
风眠晚好奇,将香囊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玉竹节。
风眠晚看着那竹节:这又是什么?
小鹿摇摇头:不知道,以前没见过。
风眠晚观察了一下,放到唇边一吹,竹节发出了响声。她不明所以地又将玉竹节放回香囊。
4-6、日,原府花园凉亭,外
人物:风眠晚,小鹿,贾公子、易公子、华衣少年若干
风眠晚带着小鹿散着步,走向凉亭。
风眠晚已接受了自己失忆的现实,心情好了许多:小鹿,我以前是怎样的人?
小鹿:小姐顶顶聪明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舞京城一绝,精茶艺,擅女红。太后寿诞,小姐绣的一幅江山图引得万众瞩目,从此小姐随手绣的一方帕子都能价值千金!
风眠晚听得陶醉:原来我这么厉害呀!
小鹿一脸崇拜:我家小姐就是这么厉害!
二人已走到亭中。风眠晚飘飘然地准备走下,手肘忽然被人托住。
贾公子托着风眠晚的手肘,一脸温柔笑意:清离,凳子上脏,我给你擦擦。
贾公子拿袖子擦根本看不到灰尘的凳子。
风眠晚傻怔了看着贾公子托着自己的手,忽然明白过来,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惊吓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又撞到了另一人的怀抱里。
风眠晚抬头,易公子怀抱古琴,笑得清雅:清离,应你之约,这回我特地带了你最爱的那把古琴过来,跟你合奏上次那支乐府。
风眠晚指着自己,结巴了:我……我约了你?
易公子把古琴放桌上,拉风眠晚的手要抚琴。
贾公子抚掌:那我可有耳福了!
风眠晚惊竦,猛地抽手,用力擦着被摸过的地方:我、我、我认识你们?
风眠晚看小鹿,小鹿点头如小鸡啄米:认识,都认识。
贾公子一脸受伤地去揽风眠晚的腰:听说你受了惊吓特地来看望你,怎么待我们这般生疏?
风眠晚惊叫,一纵身跳上了亭子中央的桌子。
易公子不解地去拉风眠晚:清离,你怎么了?
风眠晚防范地摆手:别……别过来,你们可都别过来!
易公子受伤地扑向前:清离,你怎能这样待我?
风眠晚惊吓叫着,跳下桌子,向外狂奔而去。
没奔几步,风眠晚见到鬼怪般顿住脚。
前方,七八名华衣少年一脸关切的笑容正向风眠晚走来。
少年们温柔地向风眠晚伸出手:清离!/原大小姐!/女神!
风眠晚惨叫:小鹿,救命啊——
风眠晚发足狂奔,夺路而逃。
小鹿傻眼,跟着追去:小姐,小姐!
4-7、日,原清离闺房,内
人物:风眠晚,小鹿
风眠晚正在洗手,拼命地搓着手:哎哟我的妈呀,我不就是去了次后院吗?后院怎么会有这些人?
小鹿迷惑:可是,小姐,他们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风眠晚湿漉漉的手指着自己:我?喜欢?
小鹿:是啊,你说贾公子温柔,易公子清雅,其他公子也各有各的好处,都是你的蓝颜知己呢!
风眠晚给噎住的模样:我的……蓝颜知己?
小鹿坚定地点头:小姐很喜欢他们。
风眠晚做了个被人摸手的动作:我还喜欢他们这样?
小鹿茫然:有什么不对吗?
风眠晚更茫然:我……我不知道……亭子里那两个……(摸手的动作)我觉得像被两只大毛毛虫摸了!
小鹿惊呆:那么好看的公子,你说是毛毛虫?
风眠晚心有余悸地拍胸:好容易逃开,一抬头,还有一堆的大毛毛虫在等着我!吓死我了!
小鹿纳闷:可明明都是你最看重的蓝颜知己,才能自由出入后院……小姐,你没病吧?(想了下,明白过来)哦,你看看我,我倒忘了,你真的有病!
风眠晚郁闷:我也觉得我有病。(大惑不解)可到底是原来有病,还是现在有病?
4-8、日,万安山猎场,外
人:慕北湮,郢王,环境人物若干
山林中绿树成荫,碧草芳菲。
慕北湮正要射向一头灵巧的梅花鹿,看那鹿灵巧可爱,又犹豫地放松了弓弦。
侍仆飞奔过来:小王爷,小王爷!
慕北湮懒洋洋地问:又怎么了?
侍仆:原大小姐出事了!
慕北湮震惊:什么?
(跳接)
不远处的草甸上设有帷帐,帷帐前设有烤架,正烤着野味。旁边的矮桌上放着瓜果酒菜,郢王吃着野味,看向快步走来的慕北湮。
郢王:北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北湮叹气:原家本已看好了下个月的日子,准备让我跟清离成亲。可刚得到消息,前几天清离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看看。
郢王不以为然:怎会那么想不开,打算成亲了?回头被管手管脚的,哪有我们如今自在?想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多痛快!
慕北湮鄙夷:我说郢王殿下,好歹也你是个皇子,能不能有点志气,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喝玩乐!
郢王笑哈哈地拍慕北湮的肩:如果不是有我这个时时想着吃喝玩乐的郢王殿下,你这位四处招惹情债的小贺王爷跟谁做伴去?京城第一饕客殿下,跟你这京城第一风流公子,简直是天下第一般配!
慕北湮捡块烤肉塞住郢王的嘴:谁跟你第一般配?我跟清离才是最般配的好不好?不陪你玩了,我先回去看望清离。
郢王嘴被堵住,呜呜地说不出话,手忙脚乱地从嘴里拿出烤肉。
慕北湮已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郢王:喂,喂,还真就这么走了?你这见色忘友的混帐!
慕北湮毫不回顾。
郢王不在意地笑笑,贪婪地啃刚刚塞过他嘴的烤肉。
4-9、日,原清离卧房,内
人:风眠晚,小鹿
风眠晚刚送到嘴里的糕点跌落下来:你说什么?下个月我要嫁入贺王府?
小鹿:是啊,听说贺王府早就把新房布置好了,就等小姐过门呢!
风眠晚不可思议:不是……我这么多蓝颜知己,那位小贺王爷完全不在意?
小鹿哈哈大笑:当然不在意!小姐的追求者能从东城排到西城,小贺王爷的爱慕者也能从南街排到北街呀!
风眠晚张大嘴巴,气恼地将手里的糕点拍在桌上:可我在意!
小鹿小心翼翼:小姐……在意小贺王爷的爱慕者太多?
风眠晚:我在意的是,从此不只有大毛毛虫想着摸我手,还有只大毛毛虫会跟我睡一张床!
风眠晚跳起来,拿起包袱皮,抓起妆台上的首饰便往里倒:不行不行,我得离开这里。
天天一堆毛毛虫守在门口就算了,还要跟一只毛毛虫同床共枕……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鹿猛地抱住风眠晚的腰:小姐这是要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吗?
风眠晚:怎么,你要拦我?
小鹿星星眼看着风眠晚,满脸花痴:浪迹天涯这么浪漫的事,小姐一定要带上我!
风眠晚:啊?
小鹿:我会劈柴,会生火,会针线,还懂推拿,虽然不会打架,但我会骂人啊,小姐你要是无聊了,我还能唱小曲儿给你听。(殷勤地看着风眠晚)带上我吧,我绝对是小姐居家旅途必备之佳品,包小姐满意!
4-10、日,山间木屋,内
人物:景辞,左言希
景辞正试着站起身,扶着桌子走路。他额上满是汗水,双腿挪得很艰难。
身后,左言希的声音传来(OS):公子,不可操之过急!
左言希走来,扶景辞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
左言希:公子当日重伤,能站起来实属不易,如今仍需濡养筋脉,以静休为主。
景辞沉吟:听说原清离在梁国还有婚约,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来。
左言希愤怒:你到现在还记挂着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景辞)你想回梁国?
景辞:其实我不信风眠晚会暗算我。
左言希:可你瞧见了,她自己都承认了!
景辞:以她的性情,本不该做到如此决绝。而且,她承认的同时,分明在提醒我,不要回赵王宫。
左言希吸气:你认为,她之所以害你,可能受了赵王宫什么人的唆使或胁迫?
景辞:猜测而已。我已经传书给阿横,让他想法调查此事。(看向自己的双足,神情冷静)我伤病极重,若劳心劳力,就此死去,才真的趁了想害我的那些人的心意。
左言希露出微笑:嗯,公子或许不知,梁帝陛下待景妃极其看重,宫中至今留着一处宫殿,放着当年景妃用过的陈设器物。这么多年过去,宫中那么多嫔妃,陛下还是常常会去那座宫殿,一坐就是半天……
景辞略显不耐烦:言希,我只想找一个僻静之处静养。
左言希顿了顿,行礼:是,公子。
景辞微有歉疚: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提起我生母的事。
左言希:我明白,公子。
景辞看左言希,神情柔和:言希,若不见外的话,叫我阿辞就好。
左言希微笑:阿辞。
4-11、日,原府门外,外
人物:风眠晚,小鹿
墙角,小鹿的头探头,接着,风眠晚的头探出。
看着四下无人,两人一溜烟地跑了。
4-12、日,原清离卧房外,外
人物:原夫人,琉薇,廿七
“啪”地茶杯打碎的声音。
琉薇(OS):不好了,小姐离家出门了!
琉薇奔出来。
原夫人和若干侍仆闻声赶来。
原夫人:你说什么?
琉薇将一张字条交给原夫人:小姐说不想嫁人,婚约一日不解除,一日就不回来!
原夫人惊住:什么?
原夫人拿起纸条看着,又惊又气:下个月便是成亲之日,她这跑,我该怎么跟贺王交待?
廿七提醒:最要紧的是,当初这门婚事,是小贺王爷跑去跟陛下请旨赐的婚,贺王本就不同意。如今大小姐来了这一出……
原夫人焦急:廿七,赶紧派人出去找!
廿七:是,我这就派人去找!不过夫人,如果一时找不着,或小姐真的赌气,不解除婚约不肯回来,又该如何?
原夫人踌躇,叹息:看来我得进宫一次了!
4-13、日,西都街道 a 处,外
人物:风眠晚,小鹿,原府侍卫二名,环境人物若干
街市上面热闹非凡车水马龙,风眠晚背着破尘剑,带着小鹿快步离开。
前面有两名穿着原府服饰的侍卫经过,风眠晚忙拉小鹿躲到暗处。
小鹿焦急:小姐,夫人一定派人追出来了!
风眠晚:不怕。
小鹿:你背着剑,就以为自己武艺高强,能对付他们啦?
风眠晚看原府侍卫走远,走了出来,拿起剑翻来覆去地看:我以前是不是学过剑?房里怎么会挂着这样一把好剑?
小鹿连连摇头:小姐素来娇贵,哪会练剑呀!这剑是一位年轻俊俏的剑客留下的。
风眠晚:剑客怎么会把剑留下?
小鹿:大约剑客也怕毛毛虫吧!
风眠晚没听懂:啥?
小鹿尴尬地笑:在剑客心里,好像小姐也跟毛毛虫一样。(声音小下去)小姐一追他,他就跑了……
风眠晚嘀咕:听着这剑客倒是蛮可爱的。
风眠晚左右看着,突然抓住男人甲的衣服。
小鹿赶忙上前:小姐,你认识这位公子?
男人甲彬彬有礼:这位小姐有何事?
风眠晚上下打量了一番:太高了。
风眠晚说完转身便走开了,男人甲不禁愣在原地。
小鹿开心地追上风眠晚:我就知道小姐即便失忆,本性也不会改。不过嘛,这欣赏男人的眼光怎么……越来越低了。
小鹿还没说完,风眠晚就又抓住男人乙,看了一眼便放手走开了。
风眠晚:颜色不好。
小鹿:颜色?
男人乙直接在背后破口大骂:有病啊?
小鹿赶紧上前圆场:对不起,我家小姐(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点问题。
男人乙气愤:看好你家小姐。
小鹿一回头,不见了风眠晚。一转头,风眠晚正拽一个文弱书生摸样的男人丙,朝旁边的巷子走去。
小鹿大惊失色追过去:小姐!
4-14、日,小巷,外
人物:风眠晚,小鹿,男人丙
小巷子里面空无一人,小鹿左顾右盼有些担心。
男人丙愤怒地想挣脱风眠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想做什么?
风眠晚笑笑:脱衣服!
男人丙和小鹿异口同声:脱衣服?
小鹿:小姐,这样不太好吧,这是大街上啊!而且……小姐现在这么着抓着他……不怕毛毛虫啦?
风眠晚也纳闷:是哦,我只讨厌别人碰我,好像不讨厌碰别人?
小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小姐其实还是原来的小姐,只是病了一场,口味变了!小姐你放心,小鹿我忠心耿耿,你爱怎样的,小鹿帮你找怎样的!
小鹿气势汹汹冲男人丙:脱衣服!
(时空过)
风眠晚换上了男人丙的衣服,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神采飞扬地走出来。
男人丙只穿着中衣,掂着手中的银子,也是一脸满意。
小鹿惊诧地追着风眠晚:就……就这样?
风眠晚摇着扇子,奇怪看她:不然怎样?
小鹿:噢,只要小姐高兴,这样……这样也好。
4-15、日,梁国建章宫,内
人物:梁帝,贺王,原夫人,薛才,环境人物若干
梁帝亲手将向他行礼的原夫人扶起,替她扶了扶簪子,微带讶异地笑问:你要跟贺王府退婚?
原夫人温柔地看着梁帝,愁意不展:清离遭了这场大难,性情变了许多,似乎对这桩亲事不大满意。
梁帝拍拍原夫人的手,沉吟:朕明白你一片慈母之心。不过贺王恐怕不好相与。
薛才匆匆而来:陛下,贺王求见。
梁帝皱眉,正正衣冠,坐回龙椅:宣。
贺王入内行礼:臣拜见陛下。
梁帝:起来说话吧。
贺王起身:谢陛下!(冷着脸瞪原夫人)你果然想退婚!可我们贺王府的婚事,是谁想退就能退的吗?
原夫人为难:贺王见谅,是我说错了,那就说是贺王府退了我们原府的婚事吧。
贺王轻蔑一笑:原夫人,你当我不知道,原清离为逃婚已离家出走,你原府找人都快找疯了吧?这婚约当年老夫就不同意,看在北湮坚持的份上,勉强答应了。如今你想退就能退了?把我贺王府当成什么了?
原夫人楚楚可怜地看向梁帝:那便请陛下来定夺吧。
梁帝怜惜地看原夫人:朕看你们两家都对此婚事不甚满意,不如今日就此作罢吧。
贺王:陛下,北湮对这桩亲事可满意得很,府中上下也早已预备好下月成亲。若原夫人坚持退婚,臣请陛下治原氏母女欺君之罪!
梁帝皱眉:怎么就成欺君之罪了?
贺王:原清离无视圣旨,私自逃婚,是为抗旨不遵;原夫人知情不报,妄图以退婚掩饰,更是欺上瞒下。臣认为原清离和原夫人罪犯欺君,当斩于东市,以儆效尤。
原夫人大惊。
梁帝:斩于东市?贺王,这就过了吧?听说原家小姐上回遇袭受了些惊吓,兴许她只是出去走走,过两天就回来了。
原夫人惊得跪地:陛下,清离她也只是一时糊涂,您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心性您最了解,望陛下念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恕她。
贺王:陛下,您一代开国明君,想必不会为了一介妇人徇私枉法!
原夫人:难道仅仅是拒婚,王爷就要小女的命吗?
贺王怒:夫人如此轻描淡写,将我慕家的颜面置于何地?我只求依律处置,又有何错?
原夫人:你……
梁帝不耐烦:好了,你们俩个别吵了,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梁帝想了想,唇边露出一丝老奸巨滑的笑:薛才,传朕旨意,缉拿原清离!她不是不愿意嫁人吗?抓回来就送到慈心庵,从此终身为尼,不得再嫁。
原夫人惊怒,不敢相信:陛下!
薛才:奴才遵旨。
薛才退离。
贺王:陛下英明!
梁帝摆手:好了,贺王就先退下吧!
贺王:臣告退!
贺王得意地瞥一眼跌跌跪在地上的原夫人,离开。
梁帝立刻换了温和笑容,起身又扶起原夫人:慕钟那厮太顶真了,不先处置了清离,恐怕他不肯干休。等回头他消了气,朕自然撤了缉捕令,不会真的让清离去当姑子。
原夫人红了眼圈:可缉捕令一出,岂不是让清离在外寸步难行?
梁帝:清离聪明得很,真想避开缉捕不难。(暧昧地凑到原夫人,意味深长)何况,她真是原清离吗?
原夫人惊呆:陛下怎么知道?(细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这些天一直打探不到清离的消息!原来是你!清离那些侍卫,是你派人杀的!
4-16、日,西都街道 b 处,外
人物:风眠晚,小鹿,环境人物若干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风眠晚一身男装走在街上,英姿飒爽。
小鹿:小姐真是思虑周全,女扮男装行事可方便多了!而且小姐男装真是好看!比赵岩赵公子还好看百倍!
风眠晚:赵岩是谁?
小鹿:就是从前你的……(看风眠晚脸色不对,嘿嘿笑)就是一只大毛毛虫!毛毛虫!
小鹿想岔开话题,指向前方:小姐你看那边告市栏围了好多人……
主仆二人挤近人群里去看。告示栏上是一张榜文。
小鹿:小姐,这上面写的什么?
风眠晚不语,看着榜文(VO):今有原氏长女原清离,抗旨不尊,私自潜逃,背帝王之恩,负妾妇之道,特令天下追捕,若窝藏者,与犯人问罪,若知情报官者,赏银千两。
榜文上旁附着一张画像。
小鹿盯着画像:咦,小姐,这画像上不是你吗……
小鹿话没说完,就被风眠晚一把捂住嘴,拖出人群。
小鹿:小姐,怎么了?
风眠晚:完了完了,那是追捕我的公文,说我抗旨不尊,要捉我回去呢。
小鹿惊慌:那怎么办?
风眠晚:能怎么办?赶紧逃啊!
二人飞奔而逃。
4-17、日,梁国建章宫,内
人物:梁帝,付小涵,薛才,环境人物若干
梁帝像在等着什么,不安地在殿中踱来踱去。
薛才:陛下,付小涵求见。
梁帝顿露喜色:快传!
梁帝坐回御案后,付小涵跪地行礼:小涵拜见陛下。
梁帝:免礼。阿辞那边怎样了?
付小涵:回陛下,公子已决定回梁国,但并不知几时起程。
梁帝笑了笑:那你就派人传讯过去,原清离被行文缉捕,抓到后就会被送入庵堂,落发为尼吧!
付小涵:是!
4-18、昏,官道上,内
人物:景辞,左言希
官道上,马车向前疾驰着。
左言希给景辞诊着脉,面露担忧:阿辞,其实我们应该多歇几日再赶来梁国。原夫人甚得圣眷,即便原清离被缉捕,一时也不会有事的。
景辞压在嗓间低咳:有你在,原清离和风眠晚的事,陛下应该早就知晓吧?
左言希犹豫了下:是。公子所愿,陛下自会竭力成全。原大小姐遇劫这么大的案子,大理寺和刑部联手都没查出什么破绽,轻易就被压了下去,其中必有陛下的手笔。
景辞神色淡淡:于是,陛下早就清楚,我对现在的这位原大小姐很是上心?那道缉捕原清离的行文,其实是冲着我来的吧?
左言希微笑:公子,陛下是思念爱子,唯恐你又反悔不肯回来,方才出此下策吧?等你回了西都,亲自跟陛下说明,陛下应该不会再为难她。
景辞低叹:也好。
4-19、夜,端侯府厅堂,内
人物:景辞,梁帝,薛才
梁帝焦急地坐在堂中,手中端着茶,眼神却一直向外望去。
薛才上前:陛下,要不要老奴再去问一下?
梁帝摆摆手:罢了,朕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时了。
话音刚落,景辞已出现在堂前,目光复杂地看向梁帝。
梁帝欣喜上前,打量着景辞:阿辞!你是阿辞!
景辞待要行礼,梁帝扶住:朕听说你身体一直不好,这些礼数以后就免了吧。
景辞:谢陛下!
梁帝愣了下,叹了口气,吩咐:薛才,你下去吧!
薛才:是!
薛才离开,反手关上门。
(跳接)
梁帝和景辞相对而坐,面前各放了一盏茶。景辞神色平淡,看不出情绪。
梁帝喝了口茶:这紫笋茶甚是好喝,难得的贡品可以强心解痉,朕听左言希说,你近日身体不适,遂带了些上好的药石给你。
景辞有些紧张:左言希说我……身体不适?
梁帝:左言希是朕手下飞廉卫统领,他自幼精通医术,聪颖过人,玲珑机敏,深得朕心。
他告诉朕你身子骨本就虚弱,这几日又逢腿疾复发,却还连夜赶路回梁国,朕听后很是担忧。
景辞顿了顿:当年我母亲十月怀胎,途中遇袭而后早产,我这病便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疾。
梁帝惊异:所以说,你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世?
景辞:是,赵王待我如亲子,对我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我不想再提往事,所以一直以来,只以赵王义子的身份生活在赵王宫。
梁帝沉吟着,脸色不太好看:你一直不肯回来,其实……是因你母亲的事怨我?
景辞低叹:陛下,我对生父母从无印象,也谈不上怨或不怨。只是听说,母亲临终之际依然纠结于往事,无法放开,故而留下遗言,希望赵王将我抚育成人,从此与陛下再无瓜葛。
梁帝心痛:她希望,朕的孩子与朕,再无瓜葛?
景辞:是。我的姓名,也是母亲临终所取。景,取自母姓;辞,永辞往事之意。
梁帝痛苦,声音颤抖:她说……永辞往事?
景辞:母亲遗言之际,赵王和知夏姑姑都在旁边,所以请陛下莫怪他们欺瞒于你,实在是不忍违背母亲遗愿。
梁帝伤感:我一直知道你母亲恨我,可真不知道她恨我如斯。唉,当年之事,朕的确亏负于她,可她这性子也太烈了!
景辞沉默。
梁帝沉吟:你跟我言明往事,是……想遵从你母亲之意,不想认祖归宗?
景辞淡淡笑了下:我身有弱疾,需要长期静养。若是贸然认归陛下名下,难免引来众人种种揣测,那恐怕陛下赐我的这方安静府邸,以后再也安静不了。其实我认为,是否认祖归宗并没那么要紧。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不能否认我身上所流血脉来自朱氏。陛下以为呢?
梁帝大为欣慰,神情更温慈:那是自然。也罢,认祖归宗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谈,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景辞欠身:是!此外,我还有一事相求陛下。
梁帝露出一丝得意微笑:是为那位刚来西都的“原清离”吧?
4-20、夜,端侯府厅堂外,外
人物:景辞,左言希
景辞站在院中看着天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
左言希拿着袍子走到景辞身边,递给他:陛下回去后必会撤销对原大小姐的缉捕令,你也该放心了。更深露重,早些回房休息吧!
景辞接过袍子披在身上:好不容易有气力站会儿,我稍后就回去。对了,忘记谢你,隐瞒了眠晚伤我双足之事,作为暗卫你本不该如此的。
左言希顺着景辞的视线,一同望向天空:若陛下知晓是风眠晚所为,必定不会放过她。
既然你不顾一切要保护她,我自然也不能违逆了你的心意。
景辞:谢谢。
左言希轻叹:即便你不准备认祖归宗,这一回来,仅凭陛下对你的看重,只怕也难免身不由己,卷入朝中那一潭浑水之中。
景辞:你是指……立储之事?
左言希:近几年陛下身体日渐虚弱,但更加孤僻多疑,对立储之事更是委决不下。陛下诸子中,郴王素有贤名,但英年早逝;博王是养子,但娴于用兵之道,深得陛下宠爱,也受武将拥戴;郢王虽好玩乐,倒也颇有才干;均王不喜与人争竞,却是中宫张皇后嫡出。朝廷内外形势不明呀!
景辞看着左言希:左言希,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如今我还有的选吗?
左言希也看向景辞,而后无奈的对着他笑了笑:为何人人都觉得你才冠绝伦,只有我觉得你愚不可及呢?
景辞意味深长:有些人,有些事,经历了才会懂。
4-22、日,李源府新婚洞房,内(4-21、22 合并)
人物:李源,原清离
洞房里,喜烛跳动。
远处传来宴乐之声。
原清离盖着喜帕,端坐榻沿,手指紧张地捏紧袖子。
雁蓉侍立于侧,劝说:姑娘别担心,李大将军千里迢迢把您从赵国迎回来,自然会好好待你。
李源带着醉意走入新房,惆怅地看着原清离,又像看着别的什么人。
雁蓉待要说什么,李源沉声:出去。
雁蓉一惊,忙行礼退下。
李源忧伤地叹息一声,用喜秤挑开原清离的喜帕。
原清离抬眸看李源。
李源震惊地看着她,蓦地狂喜,猛地将她抱住:清离!你是清离!
原清离见李源认出自己,松了口气,含泪,笑:我是风眠晚。
李源激动:风眠晚也好,原清离也好,我知道是你就够了。是你就够了!
原清离泪水滚落,也抱紧了李源,欢喜地笑:是。不管我是谁,只要能伴在你身边,就够了!
喜烛跳跃,帐幔徐徐落下。
4-23、日,广明殿,内/外
人物:梁帝,博王,郢王,均王,薛才,博王侍卫一名,环境人物若干
大殿内金漆雕龙宝座上,梁帝端坐睥睨众臣:薛才,宣旨吧。
薛才宣诏:皇帝诏曰:兹有世家子景辞,醇谨恪勤,才识卓著,品行高洁,甚得朕心,
特封赐为端侯,赐紫金鱼袋,食邑六千户。
梁帝:端侯身体欠佳,需长期调养,暂时无法上朝。众卿也需多多体谅,无事莫去扰他静养。
朝臣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郢王低声:均王弟弟,这端侯景辞……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均王低声:不清楚。
郢王看了眼博王:既无卓著功勋又无显赫家世,却忽然封侯,莫非他是……
均王:别乱猜,父王既然封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博王听见,面露怒色。
(跳接)
众臣散朝,博王走下台阶,吩咐迎上前的侍卫:立刻给我查,那个端侯到底是什么来历?
侍卫领命而去。
4-24、日,贺王府院中,外
人物:慕北湮,贺王,小厮
慕北湮风尘仆仆刚回来,嚷嚷:快,给小爷准备补品,百年老参、天山赤芝什么的赶紧都给我找出来,我要立刻去原府!
院中(或门口)的小厮正要领命,贺王斥喝声传来:哪儿也不许去!
慕北湮一抬头,贺王正从厅堂走出,恼火地看着他。
慕北湮笑:爹,我夫人遇到劫匪,受了惊吓,我得去看她,怎么这你也要拦着?
贺王:你还做梦呢!原清离留书一封,逃婚了!你看看你,连那么个女人都敢瞧不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慕北湮不信:清离逃婚?不可能!
贺王指点: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模样,整日里游手好闲、斗鸡走狗,除了青楼酒肆,没有一处你能待得了一个时辰,你是屁股生了刺,还是脚下长了钉?
慕北湮忽惊愕地盯着贺王背后:啊,王大人,你怎么来了?
贺王忙回头,身后空空如也。他意识到不对,再回头看慕北湮的时候,人已不见了。
贺王大怒:混账东西!
4-25、日,贺王府门外,外
人物:慕北湮,萧潇
慕北湮气呼呼地踏出大门向外走着,萧潇闷着头跟在后面。
慕北湮:蠢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诉小爷我?
萧潇嘀咕:这……就是想告诉您,也找不到您的人影呐。
慕北湮:哎,我老子一向妄自尊大,谁都不放在眼里,这回被原家退婚伤了颜面,怕是动了大怒了。
萧潇:可不是嘛,今儿个连通缉榜文都撤掉了,我特意去大理寺问过,说是陛下下旨,免了原小姐的一切罪罚。王爷气了一整天,琉璃盏都砸了好几个。
慕北湮摇头:清离不可能逃婚,这中间必有因由。赶紧派人去打听,清离究竟怎么了,又跑哪里去了。
萧潇:是。
26、日,破庙,外/内
人物:风眠晚,小鹿
山林中,小鹿紧跟着风眠晚,担忧地看看天空:小姐,这天阴沉的,白天快跟黑夜差不多了!眼看是要下大雨了,不如咱们找个地方避避吧?
风眠晚擦着汗,向前一指:进庙里避避吧!
(跳接)
破庙中,小鹿和风眠晚坐在一堆干草上,破尘剑放在脚边,面前是铺开的包袱,上面放着饼子、鹿脯和鱼干。天色阴暗,破庙外电闪雷鸣,庙里忽明忽暗,阴气森森。
小鹿吃着饼子,有些畏惧:这里怎么阴气森森的?不会有鬼吧?
风眠晚拿出锦囊,拿出玉竹节把玩儿着:少胡说八道,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风眠晚吹着玉竹节玩耍。外面传来了飞禽扑楞翅膀的声音。
小鹿四周看着:小、小姐,这儿怪吓人的,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风眠晚不满:你以为住客栈呐,还由得你挑房间?
小鹿:可是……
小鹿四处看看,回过头的霎那,突然黑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小鹿当即吓得抱头惨叫:啊——
风眠晚捂住耳朵:你喊什么?
小鹿吓得脸色苍白:有有有……有鬼!
风眠晚四下看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哪儿来的鬼?咦,鹿脯怎么少了一块?小鹿你老被交待,是不是故意吓唬我,然后趁我不注意偷吃了鹿脯?
小鹿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吃。(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小姐,上次咱们在路边休息时,随身带的咸鱼不是也莫名其妙不见了?(惊恐四顾)难不成真的有……
风眠晚:别瞎猜,我不信这些。
风眠晚刚要吃饼,什么东西擦着她的后颈子飞了过去,风眠晚惊得整个人僵住。
小鹿表情僵硬,声音哆哆嗦嗦:小姐,你感觉到没有?真的有东西在我们后面……
风眠晚放下饼子,抓起破尘剑,猛地朝身后挥去。
电光闪过,伴随着凄厉的鸣叫声,有飞禽(猎鹰小坏,曾代替小风被唤作小风)扇动翅膀飞向另一个角落。
27、日,端侯府书房,内
人物:景辞,博王,王管家,小厮
景辞坐在书房看书。王管家走入,行礼:侯爷,博王求见。
景辞:说我病着,不见……
景辞话还没说完,博王便大摇大摆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博王:这端候府的门板果真厚实,本王派人来了三回,今日才把门叫开。
景辞只得起身行礼:博王殿下。
博王:端候无需多礼。
博王在上首坐下,两小厮退到一边。王管家端茶来,放在桌上。
博王端起茶杯喝茶:我看侯爷年岁不大?
景辞:应与殿下相当。
博王:外头都传侯爷与陛下关系密切,可有其事?
景辞:无稽之谈。
博王皱眉:那我就看不懂了,平白无故的,父王怎会封你为端候?
景辞:陛下心思缜密,必然有自己的考量,我等又如何猜得透。
博王试探:你是赵国人?
景辞不慌不忙:先祖乃镇州显贵,曾蒙昭宗恩宠。
博王:镇州有景姓士族吗?本王怎么不知道?
景辞:时过境迁,家道中落,如今只是小门小户,不足挂齿。
博王不悦:你回本王的话,打算一直这样避重就轻、含糊其辞?
景辞:下官岂敢。
博王霍地起身:端候,你少卖弄这些小聪明!如今藩镇割据,政局不稳,父王年事已高,册立之事迫在眉睫,且不说我,均王、郢王、福王,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端侯,占尽便宜却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本王给你提个醒,朝堂之上素来都是血雨腥风,只要你吃一日俸禄,执一日牙笏,便一日不能逍遥自在,与其在这里给本王打马虎眼,不如提前想清楚,究竟打算站在谁身边,为谁去效力!
景辞行礼:谢殿下一番提点。
博王气怒:愚不可及!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博王甩手离去,景辞淡淡看着博王的背影。
王管家小声对景辞:侯爷,今日之事要不要启奏陛下?
景辞摇了摇头:不用。
28、日,破庙,内
人物:风眠晚,小鹿
昏暗的破庙内,风眠晚握着破尘剑,小心朝角落的方向走过去。
小鹿哆哆嗦嗦跟在风眠晚身后:小姐,你别丢下我……
风眠晚吹亮火折子,这才看清,杂草丛中蜷缩着一只猎鹰。
风眠晚松一口气,收起火折子。
小鹿叉腰,没好气的:哼,原来是这畜生在作祟,可吓死我了。
风眠晚瞪小鹿:你才吓死我了!
风眠晚蹲下身子,那猎鹰盯着她,歪了歪脑袋,萌动可爱的样子。风眠晚很是喜欢,小心地伸出手,捋了捋猎鹰的羽毛。
小鹿:小姐,小心。
风眠晚大胆地将猎鹰支在手背上,仔细打量,眼中都是好奇和惊喜。
风眠晚:奇怪,这鹰……我从前似乎见过。
小鹿摇头:不可能,小姐小时候被鹦鹉啄过,连鸟都不养,何况这种猛禽?
风眠晚笑眯眯地把猎鹰带到包袱边,喂鱼干给它吃。猎鹰吃得津津有味。
风眠晚很高兴地点着猎鹰的脑袋:你这么坏,总偷吃我们的干粮,不如……就叫你小坏吧!从此你就跟着我们,好不好?
小鹿惊讶:小姐,难道你要养这畜生?
——第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