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日,端侯府端侯房间,内
人物:景辞,左言希,阿横,王管家,薛才
景辞坐在桌边不断咳嗽,左言希焦急地端来药。
左言希:你病成这样,偏在你面前说这些,简直是想要你的命!不行,我要派人好好查查那两名太监的底细,很可能背后有人指使。
景辞难过地自嘲:不用了。他们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是我迟迟不能给她一个交待,才会寒了她的心。
左言希焦急地叹气。
景辞端起药碗正要喝,阿横走进来,神情沮丧,额上包着纱布。
景辞不由看过去。
左言希诧异:阿横,谁打了你?
阿横红了眼圈:小鹿。
景辞放下药碗:你找小鹿做什么?
阿横难过地掉下泪来,忽然跪倒在地。
阿横:公子,对不起,你在沁河写的信,让我转交给原大小姐的,原大小姐并没有收到。
景辞:你说什么?
阿横哭:知夏姑姑拿过去,说她会送过去,但她没有送。原大小姐见你离开,也就跟着回了京,好容易打听出你是端侯,跑过来找你。恰好那日我们都不在,知夏姑姑便代公子回绝,说不见她。我刚问过守门的卫士,确有此事。
景辞痛苦,回忆:后来,她再度来找我,恰好有人窥伺,我怕给她带来麻烦,故意冷言冷语逐走了她。
阿横:对,所以阿原小姐当时就伤了心。
景辞惊气交加:于是呢?在阿原眼里,我成了什么人?我跟她厮守一夜,随即不告而别,从此避而不见,甚至再三赶逐。我成了怎样品行卑劣的无耻之徒?
左言希看着景辞痛苦之极的神情,慌了,连忙安慰:不是的,不是的,这都是误会,误会。只要是误会,一定是能解开的,对不对?阿辞,阿辞,你别想太多,真的,别想太多了!
景辞身体向前一倾,手在无意间将桌上的药碗打落。
药汁四溅时,景辞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人已软倒下去。
阿横惊呼:公子!
左言希惊慌地扶住景辞:阿辞,阿辞!
景辞怕左言希担心,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左言希颤抖着取出一颗药丸,喂入景辞口中。
王管家奔向房间(OS):公子,薛公公来了!
王管家踏入屋内,看着屋中的情形,呆住。
景辞急促地喘息:快,快把这里收拾干净。
左言希又急又恼:都这时候了,你操心这个干嘛?
景辞摇头,强忍不适:薛才是皇上心腹,我不能让皇上认定我因阿原而病重。恐怕阿原会被迁怒。
左言希惊愕无奈地看着景辞。
(时空过)
王管家将薛才引入。
地上泼洒的汤药和血迹已被收拾干净,窗户也打开以便散去血腥味。
景辞端坐于榻上,左言希、阿横有些紧张地站在他身旁,不时担忧地看景辞一眼。
薛才行礼:老奴见过端侯爷。
景辞微微笑:薛总管,有事?
薛才打量景辞:皇上听说端侯身体大有好转,很是开心,特地让我来瞧瞧,说端侯若是好些,可以到宫中坐坐,把上回没有弈完的那一局棋,下完。
景辞踌躇。
薛才声音低了些,和气地笑,提醒:其实皇上也为上回跟端侯怄气之事懊恼。皇上有意修好,那端侯……
景辞微微一笑:我自然要去宫里一次的。
左言希担忧,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低声警告:阿辞!
景辞递过去眼神,阻止他说下去:没事,我恢复得挺好,去宫里下局棋自然不妨事。
左言希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送你入宫。万一有什么不适,也好及时处置。
(时空过)
26-2、日,建章宫,内
人物:原夫人,梁帝,景辞,慕北湮,薛才
景辞忍着病中不适,正若无其事地和梁帝下棋。
梁帝目光慈爱:阿辞,朕行伍出身,有时候性子是急躁了些,可所言所行,都是在为你着想,从未想过让你伤心为难。
景辞垂头,温和答应:是,臣明白。
梁帝因他的生疏有些不悦,但扫过景辞脸色,又释然。
梁帝:来,我们爷俩再来下一盘。
薛才上前:陛下,原夫人、贺王爷求见。
梁帝看向景辞。景辞正拿棋子的手顿了下,若无其事地落下一子。
梁帝落下一子:让他们进来吧!
原夫人、慕北湮入殿,行礼。
梁帝:玉罗,起来说话吧!北湮,你怎么跑来了?
慕北湮郑重:陛下,臣有事回禀!
梁帝打量慕北湮:哦?什么事?
慕北湮:回陛下,自父亲逝去,臣不胜哀戚。尤其忆及父亲多番要为我娶妻,绵延慕家子嗣,而臣只顾玩乐,百般推托,实不孝之极。
景辞屏住呼吸,攥紧手中的棋子,转头盯着慕北湮。
梁帝忆及贺王在世时种种襄助,感慨:贺王就你一根独苗,他长年在外征战,论理你早该娶亲生子,当日着实不该整日胡闹,添他忧心。
慕北湮:陛下教训的是。臣痛定思痛,深感今是而昨非,决定尽快成家立业,圆了父亲心愿。故而臣求了原伯母,希望尽快与阿原成亲。
梁帝景辞面色发白,隐忍着咳嗽,慢慢松开手中的棋子,若无其事地把玩着。
梁帝扫了眼景辞,又看向原夫人:玉罗,你意下如何?
原夫人柔柔一笑:我这个做母亲的,只要女儿喜欢,我自然没意见。
梁帝:如今阿原已不想再退婚,打算继续履行原先的婚约?
原夫人轻叹:北湮丧父,多少人把他当作平庸无能的纨绔子弟,等着看笑话,阿原却不顾辛劳,帮他缉拿凶手。阿原被人诬陷时,有人袖手旁观,有人落井下石,而北湮却百般开解,静静相守,静静陪伴。所谓危难见人心,这俩孩子经了一番磨难,如今自然都能看得明白,究竟谁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梁帝留意景辞神情。景辞沉默地落下一子。
原夫人凝视梁帝,含泪:当年我也曾有过四顾无助的时候。可叹,却不曾有过一个人,如北湮陪我女儿这般,陪我熬过那些艰辛岁月。(暗指梁王当年未能陪她。)
梁帝听得黯然:既然你同意,朕也没有反对的道理。何况慕钟就北湮这一个独子,朕也盼他早日安定下来,能如他父亲一般辅佐朕开疆辟土,成就大业!
原夫人盈盈笑着行礼:陛下英明!
慕北湮大喜,叩首:谢陛下!
梁帝满意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景辞。
26-3、日,原府园中,外
人物:阿原,小鹿,勤姑
阿原走在园中,小鹿笑着在旁陪着。
阿原:在屋中待了几日,出来走走倒也舒适。我娘呢?
小鹿:上午宫中有人传了个不知什么消息出来,夫人就急匆匆拉着小贺王爷一起进宫去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阿原不觉凝重:会出什么事?
小鹿也懵了:对呀,会出什么事?不过我看夫人今天的模样,不像会被人算计,倒像准备算计谁。放心,有咱们夫人在,小贺王爷吃不了亏!
阿原笑:北湮也真是,我并没什么大碍,根本犯不着他在这里陪着。贺王府也是一大摊子的事每天等着他呢!
小鹿笑眯眯:小贺王爷守在这里也不错呀!小姐一挑嘴,他天天帮着去搜罗小姐爱吃的什么百合露、酸梅膏,可省了我的事儿了!
阿原瞪了小鹿一眼。
前方,勤姑换了身半身不旧的衣衫,收拾得齐齐整整,正在修整花枝,见阿原过来,行礼:勤姑拜见大小姐!
阿原打量勤姑:我记得你。你不是揽月湖畔的那位姑姑吗?
勤姑:正是。当年奴婢伺候前朝贵妃时,曾见过原夫人几面。前几日在揽月湖相见,奴婢厚着脸皮上前叙了叙旧谊。原夫人心善,便将奴婢带回原府养老。
阿原沉吟着打量勤姑:你来原府,真的只是为了养老?你久在宫中,我母亲也常入宫。若要跟我母亲叙旧谊,也不必等到最近。
勤姑黯然,勉强一笑:大小姐果然冰雪心地,聪慧过人。奴婢为的,是揽月湖里的那对苦命鸳鸯。
阿原怔了怔:小印子和瑟瑟?(左右看了下)姑姑请随我来。
4、日,原府书房,内
人物:阿原,小鹿,勤姑
阿原坐到书桌后,接过小鹿递来的茶水捂着手,思索着看向勤姑。
阿原:当日我和长乐公主就在推测,小印子为什么背着瑟瑟往人烟稀少的揽月湖去。现在看来,小印子其实是去找你的?
勤姑点头:是。小印子是我的一个本家侄子,入宫不久便已寻到我,与我相认,待我颇是孝顺,后来还带那个瑟瑟来见过我一回。只是他颇受郢王看重,我却是前朝宫婢的身份,到底有些妨碍,所以每次都是悄悄儿来,并不曾跟其他人提起。
阿原:小印子是个聪明人,郢王殿下虽是皇子,可向来胆小怕事,若是听说小印子与前朝宫人有来往,难免忐忑,指不定就不敢重用他了。不过聪明到底没用,却还是死了……
勤姑迟疑了下:所有人都认为郢王殿下胆小怕事,但我听小印子提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阿原:怎么讲?
勤姑:小印子对郢王很是佩服,曾跟我再三提起,郢王殿下颇有手腕,绝非表面的单纯无争。
阿原皱眉,有些不敢相信:郢王?颇有手腕?
勤姑:小印子还无意提过一嘴,郢王与宫里某位妃嫔暗中来往得很密切,那口吻,似指郢王与这妃嫔关系不寻常。
阿原追问:他可曾提过是哪位妃嫔?
勤姑摇头:此事关系太大,他也没敢跟我细说。
阿原:前朝后宫向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纯粹是张白纸的,能有几个?为了争宠,肆意陷害、妄加抹黑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仅仅凭一个小太监的话,根本不足为证。
勤姑道:这个老身自然懂。小印子年纪虽轻,可素来勤恳谨慎。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必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他当初并未跟老身仔细说起过。出事那晚,我似也有些感应,翻来覆去睡不着……
(闪回)
26-5、夜,揽月湖畔木屋,内
人物:勤姑,韩勍
夜黑风高,勤姑躺在屋中的床上辗转难免,突然就听一声男子的惨叫。勤姑忙起身,拖着鞋子便往窗口走去,只见夜色中的揽月湖是一片水花荡漾。
勤姑(OS):我听那高叫声,倒有些像小印子的嗓音,一时也没敢出去看,只从屋内悄悄向外观望……
远远的,勤姑看到一个执锏的禁卫站在湖面打量着,似在寻找着什么。勤姑看得着急,脚步一挪,一不小心踢到了窗下摆放的小柜子,发出刺耳的声响。那禁卫立刻警觉,朝水榭这边走来。勤姑大吃一惊,急忙回到卧榻,裹着被子,一动也不敢动。
(闪回结束)
26-6、日,原府书房,内
人物:阿原,小鹿,勤姑
书房内,勤姑继续诉说:我裹着被子,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那人好像真的曾入屋检查,
大约瞧着老身不像他要找的人,这才离去。第二日,便听说跳水死了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
说到伤心处,勤姑禁不住又拿袖子去擦眼睛。
阿原忙问:姑姑所说的那名禁卫,是不是韩勍?
勤姑:叫什么老身可不知道,不过他的服色与普通禁卫并不一样。我看得很清楚,这人应该是小校以上的将领,绝不是普通禁卫。
阿原皱眉,抬起手指,慢慢地揉捏自己的眉心。
勤姑叹息:其实老身也明白背后的人必不寻常,一两个宫人的性命,原算不得什么。可我到底看不开……我想知道,小印子到底因何而死。
阿原:这年头,想死得明明白白,其实还真有些不容易。别说小印子,即便是帝王将相,不知自己因何而死的,也多的是。
勤姑:大小姐果然聪明人!
阿原思索了下:姑姑,我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查出一个能告诉你的结果,但我能保证,你来到原府会比留在皇宫安全。(笑了下)你跟母亲相认,让母亲念起故旧之情,不就是为了离开皇宫?你怕谋害小印子的凶手会杀你灭口吧?毕竟,小印子知道的秘事,很可能告诉你。而你尚不晓得,你听说的那些秘事里,究竟哪一桩给小印子带来了灭顶之灾。
勤姑躬身一礼:小姐玲珑心地,勤姑佩服!
26-7、日,建章殿外大道,外
人物:左言希,景辞,长乐公主,云朵
左言希正来回走着,焦虑地不时看向建章殿的方向。
景辞快步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却强打精神,不让人看出自己的不适。
左言希面露喜色,急忙上前扶住景辞,低声问:你没事吧?
景辞:没事。
话未了,景辞克制不住,匆忙拿巾帕掩住唇,压抑着低低地咳。
左言希紧张看着。
片刻后,景辞拿下巾帕。巾帕上有一大团血渍。
左言希惊悸,忙扶景辞离开。
左言希低声:赶紧回去,你需要立刻治疗。
左言希、景辞离开。长乐公主、云朵从拐角处(或花木等障碍物)走出,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背景。
长乐公主:云朵,去打探下,刚刚建章殿发生什么事了。
云朵:是!
26-8、日,贺王府左言希房间,内
人物:左言希,景辞,阿横
左言希刚替景辞治疗结束,收起针具。景辞卧在衾被间,梦中犹皱眉。左言希叹息。
阿横匆匆步入,冲到床榻前,看着景辞昏睡的面容,急得快要落泪。
阿横低声:左公子,我们公子怎样了?你怎么把他带这里来了?
左言希神情凝重:在宫里又被原夫人不动声色气了一回,我怕他撑不住,就先带回了我这边,诊治用药什么的,到底更方便些。
左言希拿巾帕擦着手,忽然顿了下:北湮怎么会在恰好在阿辞进宫的时候入宫说起要跟阿原成亲之事?难不成原夫人特地挑在那时候带了北湮进宫?还有那两个在我们经过时说三道四的太监,莫非也是她安排的?
左言希说话时,床上的景辞睁开了眼,沉默地听着。
阿横骇然:左公子……什么意思?
左言希叹息:原夫人大约认定阿辞是故意欺辱辜负她女儿,已经恨极了阿辞。
阿横惊慌:这,这可不行!不然我去找原大小姐!若找不上,我找小鹿!我一定跟他们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阿横转身要走,床榻上传来景辞的声音。
景辞:不用了。
阿横回身看景辞:公子?
景辞勉强撑起身:不用去解释。
阿横:可,可阿原小姐如果一直误会你,真的会嫁给小贺王爷的!
景辞不回应,看向左言希:言希,以我目前病况,还能活多久?
左言希着急:我研究了很多天,本来已经快有把握救你。可你再这么三天两头被刺激一回,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景辞浮出一丝苦笑:言希,当初你说过,北湮和阿原很般配。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左言希有些恼:可他们再般配,抵得过你们间这么多年的感情?
景辞:北湮待她真心,可以跟她厮守终身,让她不再孤寂;原夫人有手段有心计,可以护她安全无虞。而我,便是那些误会能够解释清楚,又能陪伴她多久?失而复得,只会令她痛苦加倍。不如就这样吧,让她咬牙切齿地恨透我,才有可能慢慢敞开怀抱,去接受别的男子。
阿横忍不住跪倒在地,痛哭:公子,都怪我,怪我!我应该亲手把那封信交给阿原小姐。
左言希一扯阿横的后领,低斥:要哭出去哭!别吵了你家公子静养!
阿横抹着泪呜咽着出去。
左言希回到床榻前,盯着景辞。
左言希异常坚定:听着,我在一日,绝对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治好你!
景辞被左言希斩钉截铁的话语感染,振作了些,微微笑了下:言希,谢谢!
(时空过)
26-9、日,原府阿原房间,内
人物:阿原,小鹿,长乐公主
阿原正坐在窗边翻着书,小鹿欢喜地入内回禀:小姐,长乐公主来了!
阿原站起身,长乐公主入内,笑嘻嘻地将她一按,又按得坐了回去。
长乐公主:阿原,我跟你道喜来着。
阿原纳闷:道喜?什么喜?
长乐公主: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娘和慕北湮上午跑父皇那里,请他准了你们的婚事。
阿原懵住:婚事?慕北湮还真打算跟我成亲?
长乐公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遗憾地)天底下有几个端侯那样的傻子,连你这样的都不晓得珍惜抓紧,真的比赵岩还笨!
26-10、日,刑部书房,内
人物:赵岩,赵家书僮
正在看文书的赵岩猛地打了个喷嚏,一脸疑惑:又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赵家书僮匆匆入内:公子,宫中传来消息,原大小姐和小贺王爷要成亲了!
赵岩震惊站起:什么?
26-11、日,原府阿原房间,内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小鹿
桌上的碟子里放着瓜子和果脯之类,长乐公主和阿原坐在桌边磕着瓜子。
阿原:我的事,我回头跟慕北湮聊。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长乐公主:什么事?
阿原:你还记得揽月湖那座水榭里住的老宫女吗?她是小印子的姑姑。
长乐公主惊讶:小印子?那个宫人落水案?
阿原点头:嗯。
(时空过)
阿原已说完,长乐公主丢掉手中的瓜子,再也没兴致嗑。
长乐公主:勤姑的意思,郢王与后宫妃嫔勾结?这也太离谱了吧!
阿原:本案最大的疑点,还在于小印子和瑟瑟因何被杀!如果勤姑说的是事实,那瑟瑟或小印子就是拿到了,或者被误以为拿到了郢王的某个把柄,所以才被人斩尽杀绝。
长乐公主蹙眉:先前在万安山,端侯跟我说过,他怀疑是郢王盯上了他,想害他(见场25-13)。可我还是不敢相信郢王哥哥会干出这种事来!
阿原:可他那天确实撒谎了!瑟瑟明明不是病死,而是遇害。如果没有内情,他为何要撒谎?
长乐公主思索:如果真有内情,这番话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阿原:谁?
长乐公主:就是父皇身边最得宠的乔贵嫔!
阿原:乔贵嫔?我听说过她。她的身世不错,父亲乔立好像是大理寺卿?
长乐公主:对,可我听说乔立当年能当上京官,全靠郢王帮忙,随后他才因女儿得宠而步步高升,做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若说郢王哥哥跟哪位后宫妃嫔有关,好像也只有这位乔贵嫔了。
阿原沉吟:可如果说,小印子和瑟瑟之死与郢王有关,为什么出手的却是禁卫军?
长乐公主叹一口气:我宁愿是这对宫人犯了父皇的忌讳被处死,也不情愿是郢王在中间做过什么。我希望他永远是我傻乎乎只会吃喝玩乐的二哥。
阿原淡淡一笑:若真的有哪位皇子肯这样一心一意只顾着眼前的吃喝玩乐,快活一世,也算是一辈子活得通透了!
长乐公主抓起一把瓜子,感慨:可惜,连我这个公主,有时都能被这些事给牵涉上,郢王就是想活得通透,也不容易吧!
26-12、日,玉燕楼前街道,外
人物:慕北湮,赵岩,环境人物
慕北湮拎着个食盒兴冲冲地走出来。
慕北湮:买了十几样糕点,总有几样是阿原爱吃的吧?
慕北湮正要离开,赵岩在后唤住:北湮!
慕北湮回头,惊诧地看看天色:赵岩?你这么早就散衙了?
赵岩:我想找你聊聊。
26-13、日,玉燕楼包厢,内
人物:赵岩,慕北湮
两人坐在包间里,面前放了茶水。
赵岩有些愠怒问向慕北湮:你到底在想什么?景辞和阿原的事,你去添什么乱?
慕北湮怒了:我怎么添乱了?阿原被景辞伤了心,我娶她,哄她欢喜,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哪里不对?
赵岩:你难道忘了,她是阿原,不是清离!和你有婚约的,不是阿原,而是原清离!
慕北湮笑:不管她是阿原还是清离,我已经在皇上那里报备过了,她就是我未婚妻!我心心念念想娶的,也就是她!
赵岩:可你并不知道原来的“阿原”是什么样子,她跟阿辞又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慕北湮不屑:哼,他们的往事关我什么事!我只晓得景辞不仁不义,欺负了阿原,还天天跟那什么则笙则死的亲亲我我,听任新欢和恶奴联手欺负她!
赵岩:北湮,景辞虽有些傲气,但重情重义。他们走到这一步,其实更多只是误会……
慕北湮不客气地打断:我家阿原好得很,爽朗大气,行事磊落。这样好的女孩儿,景辞还能让她生出误会?那肯定还是景辞不对,是他自作自受!
赵岩头疼不已:于是,你还真打算娶阿原?
慕北湮:当然真的!好容易我订婚的女子恰好是我喜欢的,我怎么可能错过?
慕北湮提起食盒:不跟你说了,给阿原带的糕点都快凉了!
慕北湮离开,赵岩呆呆地坐于原处,喃喃:乱了,都乱了……
(时空过)
26-14、日,原府阿原房间,内
人物:小鹿,阿原,慕北湮
阿原正懒懒地坐在屋中发呆,小鹿欢天喜地的推开房门。
小鹿:小姐快去瞧瞧,贺王府把聘礼送来了!大家都跑去看啦!小贺王爷抬来的箱笼又大又多,礼单有那么长!(夸张地用手比划)聘礼里还有那么大的明珠!那么高的珊瑚!
阿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从家世,到才貌,到性情,到同样狼藉的声名,我们俩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鹿走到阿原身边:小姐又说什么胡话呢!(把婚书递给阿原)喏,这是夫人让我拿给小姐过目的。
阿原接过婚书打开,轻轻念出来:承皇帝御旨,荷天恩浩荡,慕家公子北湮,与原家小姐清离结朱陈之好合,缔秦晋之姻缘,白头偕老,五世其昌……
小鹿:这是什么意思?
阿原合上婚书:这是婚书,母亲是在提醒我事情已成定局,让我切莫再做他想。(看向小鹿)贺王有没有过来?
小鹿:小贺王爷正跟夫人说话呢,应该很快会来看小姐吧!
小鹿正说着,慕北湮就抱着一罐酸梅汤奔过来。
慕北湮:阿原,今天精神好些没?这是你上回想吃的那家的酸梅汤,我尝了一口,果然够酸!待会儿你也尝尝。
阿原看慕北湮兴致勃勃的,犹豫了下:北湮,你不该跟我成亲的。
慕北湮顿了下,得意地笑:怎么?你还是看不上我?晚了!皇上金口已开,你想后悔也没机会了!
阿原:我没什么悔不悔的,但我不想毁了你小贺王爷的大好基业。我晓得你面恶心善,怕我被人嘲笑,日后诸多不便,才会决定跟我成亲。可我怀着孩子嫁入贺王府,占了你贺王府嫡长子的名分,我又成了什么?
慕北湮气结:你……你说什么?我面恶心善?面恶心善?我哪里面恶了?
阿原:不是,这个不是重点。最要紧的,贺王府的血脉不能被我混淆。
慕北湮摆手:咱们行伍出身,不讲究这个。皇上最宠的博王,不也是养子?可见孩子只要孝顺聪明,是不是亲生的原不要紧。咱还是谈谈最要紧的事:我怎么着面恶心善了?(向小鹿)小鹿,小鹿,镜子呢?我哪里就面相凶恶了?
小鹿愕然:啊?
阿原无奈:我只是随口一说……
慕北湮故意耍宝:随口说也不该呀,你看我这容貌气度,说我面善心恶还可,怎么就会面恶心善呢?你见过长得这么俊秀的恶人吗?
阿原被追问得没法再纠结该不该怀着孩子嫁慕北湮,认输:额,那便是我说错了!
慕北湮笑嘻嘻:这就对了!等会儿你跟我回一次贺王府,我们的亲事,我想亲自去跟言希说一声。宫人落水案可能和郢王有关的事,我也想跟言希说一声。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对宫中的内情知道得更多些。
阿原微笑:好。
慕北湮笑容敛去:哎,我真不希望这事会跟郢王扯上关系。
26-16、日,贺王府花园,外
人物:阿原,慕北湮,左言希,景辞
左言希正坐在一树繁花下舂着药,闻得声音,忙起身迎上前,含笑打量眼前的二人。
左言希:北湮,你怎么来了?还有原小姐,莫不是知道端侯在我这里,特意赶来探望?
阿原淡淡:左公子想什么呢?你本该称我一声弟妹,为何不想着我是来看你的,却想着我会去看望不相干的男子?
左言希苦笑:端侯其实从未对不起你,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阿原浅笑:过分?
阿原背对着的一丛花木后,景辞正走过来。
慕北湮眼睛余光扫到景辞,不等左言希再说话,抢先开口。
慕北湮:我最喜欢阿原过分了!日后嫁入了贺王府,若是太良善,指不定就有什么人便敢栽她的赃,害她的命,还让她背着个毒妇的恶名,多惨!如今这样的性子多好!我不敢害她,旁人想害她也得睁大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阿原神色淡淡:我向以良善待人,只因相信旁人也会以良善待我。但以恶意待我之人,休想从我这边再得回半分善意!没有以牙还牙,我已足够善良,算是给你、给你那位好友留下最后的颜面。若这么着你还觉得我过分,那就请你咬牙忍着吧,千万别来招惹我!我提起这些破事心情也不大好!
慕北湮:听到没?言希,你不许让阿原不痛快!
左言希叹息:你们……又何必!阿原,你可知阿辞其实一心为你着想,从做过负心之事?
阿原笑:左公子是聪明人,当知道这天底下有一种东西,摧毁容易,想重建则难如登天。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在花木后向外观望的景辞,悄然退开。
阿原向慕北湮:你不是找言希有事?快说去。左公子看来不欢迎我,说完了咱好赶紧离开。
慕北湮:那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慕北湮一拉左言希,离开。
左言希走了两步,回头看了阿原一眼:外面风大,原大小姐不如进屋子里暖暖身子吧。
阿原看左言希等离开,往左言希方才捣药之处走得近些,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阿原(VO):这是什么药材,闻起来这么凉嗖嗖的?
阿原用指尖拈过一些舂好的药末,嗅了一嗅,只觉一道清寒之气直透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很多失忆前的零碎画面扑涌而来。
阿原摸住忽然疼痛的头部,退了几步,纳闷:难道是左言希配的毒药?
阿原不再理会,走向附近左言希的房间。
26-17、日,贺王府左言希房间,内
人物:阿原,景辞,慕北湮
屋内收拾得很整洁,桌椅俱是松木原色,看着简朴雅致。景辞端坐于一个小茶炉前,用竹片把搅动茶釜沸腾的茶水,不轻不慢地撒入茶粉。
阿原推门进入,看到景辞,冷下脸,正准备离开,却不由地盯住了景辞的动作。
景辞面色端凝专注,看釜中茶水再次沸腾,他倒入了先前舀出的一瓢水,压一压火头,等茶水再次沸腾,他便提起了茶釜,往旁边的一排青瓷茶盏里极有技巧地倒茶,将浮沫绘作不同图案。
阿原(VO):这一幕看着好熟悉。
景辞手下,梅,竹,菊,秀逸轻灵的图案已跃然于茶水表面。
三盏分毕,景辞忽将茶釜递给阿原:你要不要试试,能不能绘出一幅兰花?
阿原一时失神,手中已接过了茶釜,惘然问:兰花?
景辞清浅笑容:兰花。很简单的纹路,是梅兰竹菊中最好绘的。
阿原下意识地倾下水。
汤纹渐渐绘成,一株素兰宛然出现。
阿原慢慢放下茶釜,对着自己绘出的兰花,一时怔住。
阿原的耳边传来自己的笑声(OS):我分出的兰花越发好看了!
(场 1-15)
(ins)场 1-15,景辞取过茶盏,饮茶:只会分出兰花,足见愚钝。
景辞拈过她新绘出的兰花茶汤,轻啜了下,现实里的声音与回忆里的声音重合:只会分出兰花,足见愚钝。
阿原一时分不出现实和过去,怔在那里。
慕北湮走来,见阿原神色,了然,随手递给阿原一盏茶,笑:难得端侯烹了好茶,一起喝吧!汤纹再好看,也是用来喝的。
慕北湮已顾自取过一盏,饮了一口,赞赏:果然好茶,好香的茶!
阿原啜了两口,看向景辞。
景辞只是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茶,没有再看阿原。
(时空过)
26-18、日,原府门前,外
人物:阿原,慕北湮,环境人物若干
马车行到原府门口停下。慕北湮先下了车,伸手去扶阿原。阿原搭着慕北湮的手跳下手,因头疼忍不住扶住头。
慕北湮:阿原,怎么了?看你一路都心不在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原:没什么,我刚取了些左言希捣的药闻了下,就一直觉得头疼,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但细想,又什么都记不得。
慕北湮笑:哦,想不起来就别乱想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赶紧养好身体,准备做我的新娘吗?
阿原勉强一笑。
慕北湮(VO):景辞将阿原和清离调包时,曾用药抹去阿原原来的记忆。当时景辞身边只有言希,这药必定是言希给他准备的。莫非言希不希望我娶阿原,在准备药材,想让阿原恢复记忆,回到景辞身边?
慕北湮叫起来:啊,阿原,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件事忘了跟言希说,我先回去下,回头再来找你!
阿原微笑:你快去吧!你家里也忙乱得很,别老往我家跑。
慕北湮转头往回奔去:哎!
阿原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向前走去。
26-19、昏,左言希房间外,外
人物:慕北湮,左言希,黑衣人两名
慕北湮正走向左言希的房间,忽听院内山石后传出左言希的话。
左言希(OS):你们确定我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慕北湮隐约看到左言希对面是两名陌生的黑衣人,忙藏身到墙角留意细看。
黑衣人:郢王的心腹冯亭曾多次出现在那里,曾有两次属下看到他押人进去,也有一次看到将人带出,基本可以确定,公子要找的人,十有八九也在那里。只是想找到确切位置,还需费一番手脚。
左言希:好,那就继续查下去,一定要找到姜父。
黑衣人:是!
左言希:贺王近来收心不少,若能顺利成亲,下面可能会长住府中,你们不宜再来府中找我,有事我会去找你们。记住,我在找姜父的事,不可泄漏出去半个字!
黑衣人:是!
左言希:去吧!
黑衣人行礼离去,左言希也缓步而出。
慕北湮忙藏身暗处,看着左言希离开。
慕北湮(VO):言希应该是在替皇上办事,可为什么这次的口吻听起来不太对劲?姜父?先前和沁河那系列案子相关的那位食肆老板娘,不也是姓姜?他好像有什么事瞒过我?
26-20、日,染布坊,内
人物:姜探,冯亭,郢王
郢王坐在桌前,姜探站在离郢王颇远的墙边。
冯亭正在回禀:殿下,皇上之意愈发明显,端侯因为维护则笙郡主,和原大小姐已不可能了,而则笙郡主又一心恋着端侯。以皇上对端侯的维护,近日必会为他俩赐婚。
郢王感慨:我当初没有料错,景辞哪怕并不是在他跟前长大的,哪怕至今不曾认祖归宗,他都是父皇最看重的。我可不能让他们这对成了,不然我们还有活路?
冯亭:殿下英明!
郢王:你现在就派人去给乔贵嫔递个话,让她多留意王则笙的动静。
冯亭:是!
冯亭离开,郢王放松地向后靠了下,看向姜探,脸上浮起愠怒。
郢王:姜探,近来你每次来见我,都避得远远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姜探恭敬却疏离地行礼:属下不敢。属下谨记本分,只想好好替殿下做事。其他的,不敢想,也不愿想。
郢王更恼:哼!说得倒是好听。可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你心中有那位左言希?
姜探面色一白,慌忙跪地:殿下明鉴,属下只想好好做事,绝不敢动别的念头。
郢王冷笑着抬起姜探下颔:因着你老子,你的确是不敢动别的念头,可并不是不想动别的念头。
姜探脸色煞白,面露惊惧,并忍不住流露厌恶。
郢王猛地将手一送,险些把姜探推倒在地。
郢王:放心吧,本王不喜欢勉强别人。何况,左言希痴迷于你,也不是坏事。上回行刺陆赐安,可不是他帮着咱们挡了一劫?哈哈哈!
郢王哈哈笑着向外走去。姜探跪坐于地上,泪水盈然,神情屈辱。
26-21、日,染布坊外街道,外
人物:郢王,小涵,市井无赖二名,环境人物
郢王正闷闷不乐地往前走,小涵一身清纯小白花的少女装束,惊惶失措地奔来。
小涵:救命啊,救命!
两名无赖追来:往哪里跑!
小涵一头扑入郢王怀中,将他紧紧抱住。郢王看向小涵,愣住。
小涵依赖地看着郢王,楚楚可怜地:公子,可以救救我吗?
郢王看得怔住。
无赖冲过来:你今天找谁来救都没用!你爹欠了我们赌债,还不了起,把你抵给我们了!
小涵惊惧地往郢王怀中缩,弱小无助的模样,哭泣:公子,公子救我!我不想被卖妓院去!
郢王眼中闪过踌躇:他们要把你卖妓院?
小涵哭泣:我不要去那里!我不想被人轻贱糟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公子,救救我,救救我!一旦去了那里,我这一生都会被人瞧不起!
郢王想起当营妓的生母,触动。
无赖又要来抓人。
郢王手一摆,阻止:慢着。
无赖怒:怎么,你帮她还钱?
郢王笑着掏出钱袋:我还,我帮她还!
无赖接过钱袋,掂了掂,满意地向同伙一点头,离开。
郢王温和地拍拍小涵,安慰:别怕,他们走了。
小涵抱着郢王的腰,慢慢跪倒在地,仰头看着郢王,如女孩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
小涵泪汪汪看着郢王,一脸仰慕:公子,你是好人,大好人。你救赎了小涵,小涵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您。
(时空过)
26-22、日,原府阿原房间,内
人物:阿原,小鹿
阿原刚梳洗完,照着镜子。
小鹿在后替她扶正簪子:小姐这两天可算胖了些,前几日瘦得吓人,夫人可急坏了。
阿原吃惊,忙看镜子里的自己:我胖了?有吗?有吗?
小鹿立刻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摆手:不是胖不是胖!是丰盈……丰盈!
阿原郁闷地捏着自己没什么肉的腰身:哼,都怪那个慕北湮!天天往我这里不是送糕点,就是送果子,再这么吃下去可怎么得了!
小鹿继续帮阿原梳头:说来也怪,之前贺王天天往咱们府里跑,这几日虽然也还像寻常那样往府里送东西,却一直不见他本人出现。
阿原蹙眉:是啊,都好几天没见他了,也不知在忙什么。
小鹿捂嘴笑着:小姐思念贺王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夫妻俩正该如此!
阿原瞪小鹿:别胡说八道。(眼珠一转)不过我的确好奇他近来在忙什么了!
阿原站到窗口,吹响玉节哨。
小坏歇落到窗前。
阿原拍拍小坏的脑袋:去,帮我找找慕北湮去哪了!
(时空过)
26-23、日,西都街道,内
人物:阿原,慕北湮,左言希,环境人物
街上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
慕北湮正抱肩躲在街角,向对面的小院子张望。
阿原走过去,一拍慕北湮的肩:喂!
慕北湮回头见她,惊喜:你怎么来了?
阿原:没病没灾的,难不成一直窝在家绣花?倒是你,这几日不见人影,在查什么?
慕北湮便有些笑不出:我查什么了?谁多嘴多舌又跟你提这个?
阿原:谁也没多嘴,你那些手下忠心得很,一问三不知,是我自己猜的!当日的清离劫杀案算是水落石出,可老贺王案中犹有疑点。你想查明你父亲遇害的背后真相!
慕北湮静默片刻:阿原,这事儿跟你无关。
阿原坦然地笑:不论你娶我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同情,我既然要嫁入贺王府,从此跟你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点什么事儿谁也逃不了。所以,你的事儿,没一桩跟我无关。
慕北湮:不论我娶你是何居心,你既入了我贺王府,平平安安做贺王府的女主人就好。这么着舞刀弄剑的,岂不是显得我太无能?
阿原:原大小姐闹出什么事都不稀奇,正如小贺王爷闹出什么事旁人都不会意外。我是不是厉害,你是不是无能,只怕没人关注。
慕北湮还待要说什么,忽瞥到对面小院有动静,忙拉阿原躲到一边。
街对面,左言希一身白衣走来,向左右看了下,推门走了进去。
阿原吃惊的:左言希?
慕北湮紧了紧眉头:我盯了他几日,隔三差五他就到这小院来,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阿原微微蹙眉。
26-24、日,小院屋内,内
人物:左言希,姜探
姜探正坐在桌前烹茶。
左言希进屋,顺手关了门。姜探抬眼看到左言希,面露微笑,倒了一盅热茶递过去。
姜探:师兄,你来了!
左言希将茶杯放在桌上:我已经找到了他们关押姜伯父的地方。
姜探惊喜:真的?
左言希: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再安排你们离开梁国。到那时候,探儿,你再也不必受制于人。
左言希握住姜探的手,又摸了摸姜探发髻间的簪子,微笑。
姜探面带向往:我离开梁国,那你呢?
左言希温柔看她:我会找机会去跟你相见。
姜探:可我很贪心,不希望只是偶尔跟师兄相见。
左言希怔了下:那你想……
姜探含泪带笑,柔情满满:当年,离开师兄的前一天,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的!
左言希失神,回忆起那一日。
(闪回)
26-25、日,旷野,外
人物:左言希,姜探
左言希不舍地握紧姜探的手,神色难过。
姜探:师兄舍不得我走?
左言希:嗯,舍不得。师兄希望一直跟探儿在一起。
姜探:可我听说,只有夫妻才能在一直在一起。
左言希想了想:那等师兄学成下山就去找你,跟你结作夫妻,可好?
姜探又喜又羞:可我担心师兄食言。不然,我们现在就订下婚约吧!
左言希愕然:现在?
(跳接)
左言希、姜探对着夕阳跪下。
左言希:我左言希。
姜探:我姜探。
左言希/姜探:指日月为誓,请天地为媒,愿与姜探/左言希一生一世,相依相守,从此生同生,死同死,永不相弃!
(会在两人死时闪回到本场景。)
立誓毕,二人拿起旁边倒了茶的茶杯,以茶代酒,举杯共饮。
饮毕,二人相视而笑。
姜探丢开茶盅,依入左言希怀中:我在山下等你!
左言希拥紧她,温柔地笑:好,我一定会去找你。
(闪回完)
26-26、日,小院屋内,小院屋内,内
人物:左言希,姜探
左言希温柔地看向姜探,低叹:我原以为,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我很快就能前去迎娶你。再不料你身边会发生那么多的变故。
姜探认真地看左言希:变故虽多,我还在,我的心意,没有变。(忐忑)却不知师兄……
左言希轻轻地笑:当年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同样作数。
姜探欢喜,与左言希相拥。
左言希:要不,等你安顿好,我便去找你,从此跟你厮守一处,再不分开。
姜探怔了怔:那梁国呢?你在梁国这么多年经营的名望和富贵呢?
左言希:没有你重要。
姜探感动,泪光闪了闪:你深受梁帝宠爱,前途无量,绝不能因我放弃这一切。不值得。
左言希立刻接口:值得。
姜探叹了口气,不舍地跟左言希相拥,沉吟。
(补一个逻辑:姜探杀了则笙,是因为郢王答应她,杀了则笙后,就给她自由。姜探不希望左言希为自己放弃一切,情愿跟郢王合作,希望郢王能放过她自由,由她留在梁国和左言希相守,又可以不影响左言希的前途。)
26-27、西都街道,内
人物:阿原,慕北湮,左言希,姜探,环境人物
阿原和慕北湮在墙角等着。
小院的门打开一小道,左言希步出。
左言希转头叮嘱: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救出了姜伯父,你就不用再这么累了!
姜探含羞点头:你也保重。
因为院门遮挡,阿原、慕北湮虽努力够着头,还是看不到院子里姜探的模样。
左言希这才转身离去
阿原诧异:他在与谁说话?
慕北湮紧盯着小院,摇头:看不清。
左言希离开,一抬青布围幔的简朴小轿停在小院门口。
院门打开,一个妙龄女子(姜探)走出,阿原和慕北湮大吃一惊。
阿原:姜氏?怎么会是她?
姜探上了骄子,慕北湮脸色凝重,一拉阿原,跟了过去。
26-28、日,西都街道较冷清处,外
人物:阿原,慕北湮,环境人物
小轿穿过人群,一摇一摇地向前走去,慕北湮和阿原尾随其后,一面努力与小轿保持一定的距离,一面又防止跟丢。四周已经不再是热闹的街市,而是鳞次栉比的矮小民房,身后喧嚣声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幽静。慕北湮有些紧张起来,就见那小轿突然在巷尾处拐了个弯,慕北湮急忙和阿原跟上。
26-29、日,染布坊门口,外
人物:慕北湮,阿原,姜探,环境人物
小轿停在了一个破旧的染坊前。慕北湮、阿原藏到墙角窥望。
姜探步下小轿,环视左右后入内。
阿原:北湮,还记得涵秋坡那晚吗?姜氏应该就是那夜袭击我的黑衣人。
慕北湮低声:一定是她,不会有错!那夜我寻你之时在涵秋坡捡到过左言希的剑穗,事后我去问过左言希,被他敷衍了过去。现在看来,他只怕早和这女子有了接触。
(不解)
言希一向是聪明人,怎会忽然如此糊涂?
阿原一笑,搭上破尘剑: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者我们进去探一探便明白了!
慕北湮紧张,抓住阿原的胳膊:不行,你现在身子不便,要不我回去带些高手一同再来吧!
阿原摇头:不行,等你找了人再回来,人家早就走了!
慕北湮还待再劝,阿原俯身前行,走出了墙角。
慕北湮忙跟了上去。
26-30、日,染布坊屋子边,外
人物:阿原,慕北湮,侍卫若干,冯廷
阿原、慕北湮绕过院中的侍卫,飞奔至屋子后的花林丛中藏身。
冯亭隐约发现,喝问:谁?
猎鹰小坏擦着冯亭的头顶飞过。
冯亭查察觉这鹰不对,跃起身来,纵向旁边高树,欲斩向那只鹰。
小坏惊得振翅高飞。
冯廷:给我追!这鹰看着眼熟,恐怕有古怪。
数名侍卫跟着冯亭追了出去。
阿原和慕北湮这才舒了一口气,悄悄站直身。
阿原悄悄舔湿手指,在窗纸上轻轻戳一个洞,查看里面动静。
——第二十六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