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杨楠、樊文超、张玉婵2022-05-23 15:3916,533

  25-1、日,御花园某小道,外

  人物:长乐公主,赵岩,云朵

  长乐公主带着云朵向前走着。

  长乐公主:快走吧,阿原近来很不开心,我得去陪陪她。

  迎面赵岩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长乐公主看见,立马眼睛直了,眉开眼笑地追过去。

  长乐公主:赵岩!

  25-2、日,揽月湖畔(湖心亭附近),外

  人物:阿原,王则笙,知夏姑姑

  阿原在岸边来回走着,嘀咕:长乐公主搞什么,约了我来,又不见人影!

  行走之际,小黄鸭的旧鸳鸯荷包掉出来。

  阿原捡起,难受地看了看,拍拍上面的灰,放回怀中,举目眺向前方。

  前方湖边有曲桥通往一座湖心亭。

  阿原走向湖心亭。

  不远处,王则笙带着知夏姑姑走来,也走到湖心亭旁边,看向亭中的阿原。

  知夏姑姑:是风眠晚那贱人!

  王则笙捏紧手里的帕子,笑了笑:姑姑在这里等着,我去会会她!

  25-3、日,揽月湖湖心亭前廊,外

  人物:阿原,王则笙

  湖心亭前廊,阿原正眺着湖上风景,见王则笙走过来,讶异:则笙郡主?

  王则笙走近,笑笑:原大小姐,我们聊聊?

  阿原警惕地退开一步:则笙郡主,我们不熟。

  王则笙:可有些话,我还是要跟原大小姐说明白。原大小姐大概也听说过,我和景哥哥青梅竹马,从小儿一起长大,将来一定是要联姻的。

  阿原生气却强忍,微微地笑:噢,郡主,这是你跟端侯的事,何必跟我说明白?爱联姻你们赶紧联姻去,难道还担心我会拦着你们不成?

  王则笙: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了。皇上已决定为我和景哥哥赐婚,景哥哥今日入宫见驾,为的正是此事。

  王则笙停了停,笑着盯向阿原,有种胜利者的居高临下。

  阿原:既然郡主好事将近,怎不赶紧回去绣嫁衣?特地跑来跟我说什么?难不成这都快尘埃落定了,还担心我抢了你的好姻缘?

  王则笙冷笑:我的姻缘,岂是你抢得了的?可我听说,原大小姐对景哥哥痴情得很,一直缠着景哥哥呢!

  阿原仿佛被扎了一针:我倒不知道,郡主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我了?

  王则笙笑起来:这可不是我关注你,是景哥哥当成笑话一样讲给我听的。你大概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我和景哥哥的谈资吧?

  阿原:可惜,景辞不是这样的人。是知夏和你的谈资吧?真是很荣幸,被郡主这般关注。

  王则笙便笑不出,冷着脸:知夏姑姑是跟我提了一些。可如今景哥哥总是躲着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死缠烂打只会让景哥哥更厌弃你!

  阿原被戳中心中痛处,勉强应对:既然如此,郡主还担心什么?

  王则笙:我担心你会学你娘,没脸没皮地往景哥哥跟前凑呀!你不爱惜羽毛,我却担心坏了景哥哥的名声。(恶意地笑)你真想嫁,就做妾吧,做景哥哥的妾!

  阿原气得握紧拳,冷淡地笑了笑:则笙郡主果然善解人意,这一步步都替人想好了!只是郡主是王侯小姐,总比我这个出身武将的女子懂礼数。可皇上还没赐婚呢,你处处以端侯未婚妻自居,连他纳不纳妾的都管上了,传出去就是个大笑话吧?

  王则笙面庞发白,羞怒:你……你说我是大笑话?你竟敢毁谤我名声?

  阿原笑了下:郡主别急,我只是说事实而已。放心,不是一心一意的夫婿,我不会要,更不会抢。你真怕人看笑话,赶紧求陛下赐婚吧!别人的男人,我连看都不稀罕看一眼!不早了,我得去瞧瞧长乐公主来了没,郡主请自便。

  阿原故意潇洒地向王则笙挥了下手,才转过身。背对王则笙时,她的脸色不复原来的坚强,流露受伤的神情,眼中浮动泪花。

  王则笙只看到阿原在她面前表现出的坚强,恨得咬牙,忽赶上前两步,抬手扯住她的袖子。

  王则笙娇弱地唤:原大小姐,你别这样……

  阿原一挣,发现王则笙扯得极紧。阿原想挣开时,王则笙趁势一松手,作出被推的模样,踉跄到栏杆边,转身跳入湖中。王则笙跳水前的脚印留在了地面上。

  阿原耳边传来王则笙的惊叫和扑通落水声。

  阿原扑到栏杆边向下看。陈旧的栏杆在她手上摇晃。

  阿原冲着知夏姑姑所站的方向,高喊:知夏姑姑!则笙郡主投湖了!快救人啊!

  (状态:阿原清楚自己遭了算计,有意识保护现场,所扑处之处避开王则笙落水时留下的脚印。脚印和摇晃的栏杆各给一个短暂镜头作为伏笔。)

  25-4、日,湖心亭旁,外

  人物:知夏姑姑

  正站在亭子外等候的知夏姑姑听见阿原叫唤,发现王则笙落水,惊恐地奔往湖边:郡主!

  25-5、日,建章殿,内

  人物:梁帝,景辞

  梁帝掷下棋子,看着景辞。

  梁帝:阿辞,这一局棋,你又要输了。

  景辞欠身:陛下棋艺高明,臣自愧不如。

  梁帝:你棋艺极高,怎么可能输成这样?是朕不允你和阿原的婚事,就让你心绪乱成这样?

  景辞冷淡:是。人这一世,就该坚持自己所坚持的,守护自己想守护的。若连自己最珍视的都保不住,便是大获全胜、赢了棋局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世遗憾,悔不当初?

  梁帝:你是在嘲讽朕保不住你娘?

  景辞微微皱眉:臣不敢!

  梁帝盯着他:臣,不敢?是谁给你的资格,一边跟朕像父子一样对面而弈,闲话家常,一边又拒不认朕,一口一个陛下,而不是父皇?

  景辞顿了下,起身,在下方跪倒:陛下恕罪!是母亲遗愿……

  梁帝:住口!朕不想再听到你拿你母亲的遗言当借口!即便你母亲真的留有遗言,希望你跟朕再无瓜葛,可如今你既已回来,还敢说跟朕再无瓜葛?

  景辞神色间浮现悲伤,沉默不答。

  梁帝越说越恼火:你根本不愿意认朕,回来只是为了那个差点害死你的女子?如今更为她在忤逆朕?

  景辞无奈地闭了闭眼:陛下明鉴,臣不敢忤逆!

  梁帝大怒,猛地将棋盘掀倒:还说不敢!再敢护着那个意图谋害你的女子,小心朕赏你一具尸体!

  棋子滴溜溜在地间乱滚。景辞不敢再辩,垂着眸,握住了拳。

  25-6、日,建章殿外,外

  人物:原夫人,薛才,小太监

  建章殿外,原夫人正走过来,薛才正擦着汗,见状连忙拦住。

  薛才:原夫人!

  原夫人:里面怎么回事?薛才:这……

  薛才正为难时,小太监急急奔来。

  小太监:原夫人,薛总管,不好了,知夏姑姑让人传话来说,原大小姐把则笙郡主推落揽月湖了!

  原夫人惊骇:什么?

  25-7、日,留春轩,内

  人物:赵岩,长乐公主,云朵

  赵岩刚给长乐公主画完一幅画,放下笔。

  长乐公主一脸喜悦:这松鹤图就是我想要的,回头我临摹了送给父皇当生辰礼物。

  云朵冲进来:公主,不好了,原大小姐出事了!

  25-8、日,揽月湖湖心亭,外

  人物:阿原,王则笙,知夏姑姑,景辞,赵岩,长乐公主,梁帝,原夫人,宫人若干

  梁帝、原夫人、景辞、长乐公主、赵岩已站在湖心亭内,若干宫人侍立于湖心亭外。

  亭子里,王则笙已被救上来,坐在亭子里呛咳着,一脸委屈。知夏姑姑把自己的外袍裹在王则笙身上,心疼地抱住她。

  阿原靠柱而立,冷淡地看着他们。

  梁帝:怎么回事?

  王则笙“哇”地哭出声,指向阿原:陛下,景哥哥……她……她推我落水,她想害死我!

  知夏姑姑伏地:是,奴婢亲眼看着原大小姐跟我们郡主起了争执,将郡主推入湖中。她这是想谋害郡主呀!请陛下为郡主做主,请陛下做主!

  所有人都看向若无其事站在旁边的阿原。

  原夫人、长乐公主和赵岩显出惊诧和不信。

  长乐公主:不会的,阿原不会做这种事!她是赴我之约而来。(看向赵岩,心虚)只是我,我有事耽搁了!

  梁帝看向身畔的景辞。景辞微微皱了下眉。

  景辞:阿原,怎么回事?

  阿原笑了笑:她自己跳下湖,叫人引来你们,借此陷害我,让我如现在这般,千夫所指,百口莫辩!

  景辞:你若辩,我便听。

  阿原:我刚已经辩了,就是她投湖然后陷害给我。现在我也想问问,你到底是信我,还是信王则笙和你的恶姑姑?

  梁帝厌恶地看了眼阿原,不满地看向景辞。

  景辞留意到梁帝眼神,担忧阿原激怒梁帝,抢先斥向阿原:住口!

  阿原失望地看着景辞,眼中有泪,却竭力逼回去:这么说,你是不信我,而是信你身边对恶毒的主仆?

  原夫人担忧,低斥:阿原!

  梁帝皱眉盯着阿原:放肆!谁许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出言不逊?这般教养还敢骂则笙郡主?

  知夏姑姑爬到梁帝脚前,哭着:陛下明鉴!我们郡主自幼娇贵,根本不会水!郡主与原小姐没仇没怨的,哪有拿自己性命做赌注害她的道理?原小姐谋害我家小姐不算,还反咬一口,求陛下严惩!求陛下严惩!

  王则笙湿淋淋地哆嗦着:景哥哥,你求陛下把我送回镇州吧,原大小姐太厉害……太厉害了,我躲着她还不行吗?

  梁帝:来人!将原清离拉下去,重责五十鞭,交原府监禁,三年不得离府半步!

  景辞皱眉,欲说话,想了想,又顿住。

  (ins)场 25-5,梁帝大怒:再敢护着那个意图谋害你的女子,小心朕赏你一具尸体!

  原夫人冷冷扫了眼景辞,含泪去牵梁帝的袖子:陛下,此事必有蹊跷,还需细细查明再作处置!

  梁帝恼怒:玉罗,我晓得你心疼女儿的心思。可你瞧瞧你这女儿还半有点人性吗?再不好好教训,真要反了天了!

  侍从上前,欲待拉阿原。

  景辞下意识想上前保护阿原,目光一扫,正见梁帝紧盯着自己,只得立于原地,焦灼不已却不便露出。

  阿原见侍从过来拉她,一挣躲开,两步走到景辞面前,紧盯着他。

  阿原问:我不在乎旁人信不信我,我只想问你,你信不信我?

  景辞看着她,一时没回答。

  景辞(VO):若我此时为阿原求情,必定适得其反,让她更受苛责。

  景辞看了眼长乐公主:事实俱在,我并不知……该怎么信你。(不想流露真心,并猜到长乐会出面解围。)

  阿原大受打击,无力地向后退了两步,再抬眼,眼睛里泪光闪烁,却异常地冰冷坚强。

  长乐公主急了,冲出:我信,我信!阿原,我信你!

  阿原欣慰,勉强笑了下:那么,能不能麻烦公主帮我一个忙,或许能让我洗清自己?

  长乐公主:怎么帮?

  (时空过)

  25-9、日,揽月湖湖心亭前廊,外

  人物:阿原,王则笙,知夏姑姑,景辞,赵岩,长乐公主,梁帝,原夫人,宫人若干

  阿原站在前廊,先前王则笙落水有位置附近。长乐公主不解地站在她对面。其他人在亭中或前廊围观。

  阿原:我和则笙郡主先前就是在这里发生争执,则笙郡主拉扯我,然后就掉入湖中。(看向则笙)是这样吧?

  王则笙依赖地在知夏姑姑身畔,神情柔弱,似被阿原的模样吓到。

  知夏姑姑:对,我当时在亭子外看得明白,郡主好声好气想跟你说话,你急着要走,反手就是一推,将郡主推入湖中。

  阿原一笑,向长乐公主:好,公主,你就依知夏姑姑所说,推我一下。

  长乐公主愕然:推你?推你入湖?

  阿原:我想还原现场,试着找一找,在差不多的位置被推倒时,会不会留下伤痕或别的什么线索,让我可以证明自己。

  长乐公主犹豫。

  知夏姑姑冷笑:原大小姐这是病急乱投医吧?

  景辞冷淡地扫过去一眼。知夏姑姑还待再说,只觉景辞这一眼似看透了自己心思,顿时噤声,垂头不敢再言。

  阿原看长乐公主:公主不用担心,那边还有栏杆呢,哪有那么容易摔下去?则笙郡主既然咬定我有杀她之心,我这一推力道必定极大,才会把她推得翻落栏杆,跌落湖水。你力道远不如我,我再留意抓住拦杆,绝不会掉下去。

  长乐公主拍了拍手掌:好!从前你也欺负我不少,这一回,我就当报仇啦!

  阿原走上前两步,作势拉扯长乐公主,长乐公主背对着阿原,装作要走的模样,看着阿原过来,用尽全力猛地一推。阿原站立不稳,倒退着撞到栏杆上。栏杆“咔嚓”一声断裂,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阿原连同她撞到的那段栏杆,一起跌向湖水。

  水花高高溅起,靠近栏杆的人不由地抬袖挡着水花。

  景辞惊怒地向水中看去:阿原,阿原!

  原夫人也大惊:阿原!

  知夏姑姑忙将景辞死死拽住:公子当心!

  原夫人急冲过去时,脚下木板松动,梁帝连忙拉住:玉罗,小心!来人,来人,快,快把阿原救上来!

  (时空过)

  阿原已被救上岸,浑身湿透,不断地咳嗽着。

  原夫人、长乐公主急急地为她拍着背。

  原夫人抱着阿原安慰:阿原,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景辞走到阿原身畔,急急解开自己外袍,想为阿原披上,仓促之间,小彩鸭的鸳鸯荷包掉在地上。

  阿原一把夺过景辞外袍,甩了出去,又捡起小彩鸭的荷包,捏紧,红着眼睛盯着景辞。

  景辞感觉出阿原态度的完全转变,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阿原,脸色发白。

  长乐公主怔了下,忙脱下自己的斗篷裹到阿原身上。

  赵岩已检查了栏杆断裂处,回禀:陛下,此处年久失修,栏杆早已蠹空,所以阿原一撞上去,立刻断裂了!

  长乐公主也站起身,为阿原辩解:父皇,这事真的是冤枉阿原了!看栏杆的高度,再看阿原、则笙郡主落水时所站的位置,她们根本不可能不碰到栏杆便落水。可如果碰到了栏杆,阿原想杀人的力道当然远比我大,栏杆早就该断了,怎会等到现在?

  王则笙惊惶:不!不可能!

  王则笙不敢相信般要奔到断裂处查看,阿原目光扫过断裂处附近的脚印,猛地上前将王则笙拖住。

  知夏姑姑连忙上前护住王则笙,瞪向阿原:你做什么?

  阿原定睛看向断裂处的脚印。王则笙落水的位置留下了脚印,脚尖往湖面方向;阿原倒退时踩在旁边,脚尖向亭子方向。

  阿原笑了下:诸位看到那里的两对脚印了吧?一对是我落水时所留,一对是则笙郡主落水时所留。我按知夏姑姑所言重演现场,在争执间被长乐公主推下湖,是倒退着摔落湖中,所以脚尖向着亭子方向;而先前则笙郡主落水时留下的脚印,则是脚尖朝着湖面!

  长乐公主听懂了阿原的分析,兴奋:脚尖向着湖水,说明王则笙落水时,是面向湖水,背对着亭子。可如果像知夏姑姑所说,郡主是在跟阿原起争执时被阿原反手推入湖中,同样应该背对着湖水,怎么可能面朝湖水?

  原夫人妙目一转,轻笑:面往湖面摔落水中,我也瞧着像是自己投湖呢!则笙郡主难道真的为了陷害阿原,自己跳了湖?

  梁帝皱眉看着王则笙和阿原。

  王则笙面露惊恐,连忙跪下:陛下明鉴,则笙不是自己投湖,是,是他们……

  王则笙求救地看向知夏姑姑,知夏姑姑连忙跟着跪下。

  知夏姑姑:陛下,郡主到宫中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姑娘,怎会有害人之心?

  王则笙似被惊吓到了,红着眼圈只顾抽泣,再不肯抬起头来。

  梁帝的目光扫过知夏姑姑和王则笙,对二人陷害阿原的事实心知肚明,有恼怒之色,却踌躇不语。

  不远处的湖畔小屋里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25-10、日,揽月湖畔木屋,外

  人物:勤姑

  离湖心亭很近的湖畔小屋,有人打开了门。

  一个衣衫陈旧、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勤姑)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25-11、日,揽月湖湖心亭,外

  人物:阿原,王则笙,知夏姑姑,景辞,赵岩,长乐公主,梁帝,原夫人,宫人若干

  长乐公主兴奋地看着勤姑:原来有个现成的证人!父皇,把那个老宫人召来吧,她很可能看到了事情经过!

  梁帝坐回亭中,皱眉:传!

  侍卫领命而去。

  长乐公主得意:这下谁是谁非总可以断个明白了吧?

  知夏姑姑、王则笙不安地对视一眼。

  (时空过)

  勤姑跪在地上,梁帝问:你方才都看到了?一一说给朕听。

  勤姑:是,奴婢是看到了。先是这位原小姐过来,后来则笙郡主来了……

  (时空过)

  勤姑:两位姑娘吵完后,原小姐往外走,郡主拉她袖子,原小姐想挣开,郡主不让,两人拉扯时,郡主忽然一松手,就自己越过栏杆跳下湖啦!

  王则笙一时说不出话。众人面面相觑。

  原夫人似笑非笑围着王则笙走了几步:如果则笙郡主不是刻意陷害阿原,这气性也真是大了些。就为陛下一时没为你和端侯指婚,就跳湖自尽?就这么稀罕端侯呀?真真是痴情之极!

  王则笙哇地哭出来,抹着眼泪奔开。

  知夏姑姑忙追过去:郡主,郡主!

  梁帝愠怒摇头:胡闹,胡闹!

  勤姑继续:郡主落水,原小姐在喊,郡主投湖了!跟郡主的那姑姑则喊,快救人,原大小姐把郡主推湖里去了!原姑娘便在自语……

  (闪回,衔接 25-3 情节)

  阿原扶在栏杆上,自语:果然想坑我?真被她们坑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原扫了眼地板上王则笙落水时留下的脚印,又发现什么似的,用力晃了晃所扶的破旧栏杆。看栏杆晃得厉害,她唇角露出笑意。

  (跳接)

  不远处的木屋内,勤姑透过门缝向湖心亭看着,将阿原的动作尽收眼底。

  (闪回结束)

  阿原冷着脸看着勤姑。

  勤姑继续说:原大小姐应该早就发现,此处年久失修,栏杆更是老旧,早就蠹得差不多了,别说一个人撞上去,就是随便一脚踹上去,都能立刻折断。

  众人齐齐看向阿原。

  梁帝惊叹:这心思,果然细致!你这是从一开始就为自己找到了脱身之道?

  阿原面庞泛红,向梁帝行礼:陛下,阿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若无栏杆断落为证,这老姑姑又不出来为我作证,(嘲讽)如今我那五十鞭,快要受完了吧?

  梁帝暗恼,压着性子:既然你早有打算,为什么开始不直接让我们去勘察现场?端侯当时便说了,让你为自己分辩,他会听。

  景辞猛地猜出阿原用意,目光看过去,面色泛白。

  阿原轻轻地笑:我就想瞧瞧,在双方都口说无凭时,帮我的是谁,害我的是谁,信我的是谁,疑我然后把我推向万劫不复的,又是谁!

  阿原走到景辞面前,笑意悲凉:我曾想着,哪怕这世间所有人都不信我,至少有一个人会信我,就像无论何时,我都信他一样。如今,我怎么信你?怎么敢信你?再信你,岂不是我瞎!

  景辞心知不妙,但当着众人的面,一时难以分辩,只焦灼地试图挽回:阿原!

  阿原慢慢向后退去,退到七八步外,摊开手心。掌中是一新一旧两只鸳鸯荷包。

  阿原:我不记得我那恍如前世的过去待你是怎样的,但我既然会给你绣荷包,大约也是一片真心交付。我能想得起来的这一世,同样如此。可我的真心,不是送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的!

  景辞不顾梁帝深沉盯来的眼神,看向阿原:阿原,对不起。此事……

  阿原打断,满眼是泪,却语气坚决:不用说对不起!你所说的任何话,我都已不敢相信!或许,你日日相伴的王则笙才是你真正的挚爱?只盼她的人品,也恰好与你般配!祝你和王则笙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至于你我!

  阿原向空中两枚荷包,拔剑。

  剑光闪过,荷包顷刻裂成碎片。

  纷扬而落的荷包碎片中,阿原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你我一刀两断,永无瓜葛!

  景辞猛地退了两步,惊悸地看着阿原。赵岩连忙扶住。

  阿原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长乐公主连忙追过去:阿原!

  梁帝脸色很难看。

  原夫人柔媚地笑,轻声劝:陛下别放心上,都是小孩子脾气,隔两天自然就好了!

  梁帝一言不发,离开。

  原夫人笑着看梁帝离开,转头盯着景辞,目光冰冷,带着杀机。

  (亲妈心痛女儿被骗身骗心,决定寻机向景辞动手。)

  景辞大受刺激,病势被引发,但强忍着不肯让人察觉,咬着牙转身离开。

  赵岩不放心地紧跟着:阿辞,阿辞!

  原夫人握紧拳,也要离开时,勤姑上前行礼。

  勤姑:夫人,你还记得我吗?

  (湖心亭内,男女主状态:景辞一心维护阿原,但刚因阿原跟梁帝起了争执,知道梁帝正在气头上,自己一旦求情,只会让阿原状况雪上加霜,只能装得漠不关心。阿原被则笙刺激后,本就伤心,一心想看景辞态度,但景辞此时不得不呈现了最糟的一面,阿原伤心失望之下,不敢再相信景辞对自己有多深的爱,决定放弃这段感情。)

  25-12、日,留春轩,内

  人物:长乐公主,阿原,云朵

  阿原已换了长乐公主的衣服,坐在妆台前。妆台前放着若干金饰。

  (金饰为广告植入)

  阿原心中难过,但不肯表现出来,沉默地坐着。

  长乐公主拿几样金挂件,一一在阿原脖颈上比划着,故意笑着絮叨:我的衣裙,你穿着倒也合适,只是总觉得太素了,戴几样金饰应该会更好看。

  长乐公主挑着其中最合适的金锁片,替阿原戴上,又替阿原戴了只金镯子,面露赞赏。

  长乐公主笑:看,这么着一穿戴,整个人立刻显得精神多了!

  阿原不想长乐公主替自己难过,也不希望自己因此颓丧,也跟着笑了笑。

  阿原:我也觉得挺合适的。

  云朵端来汤药:公主,给原大小姐备的驱寒汤来了!

  长乐公主从云朵手中接过汤药,递给阿原。

  长乐公主:快喝了。

  阿原接了,一口饮尽。

  长乐公主担忧,笑着拍拍阿原:喂,如果心里还难过,想哭就哭出来,想靠就靠过来!本公主胸怀宽广,尽够你靠了。

  阿原笑笑:甩了一个对我毫无信任的男人,为何要哭?

  长乐公主踌躇:可是,阿原,你真的不打算原谅端侯?这会儿他得在哭了吧?

  阿原:你见过他哭?

  长乐公主:倒也没有。不过我知道他的确看重你。上次围猎时,他找过我。

  (闪回)

  25-13、日,万安山猎场山林,外

  人物:长乐公主,景辞

  山林间,景辞引长乐公主走到僻静处。

  景辞:我想拜托公主一件事。

  长乐公主纳闷:什么事?

  景辞:自从回京,因为接二连三有事,我还没有跟阿原好好叙过。

  长乐公主不悦:这都多久了,你们还没好好说过话?有什么事?忙着日夜陪伴你心尖尖上的那位则笙郡主吗?

  景辞:这便是我想拜托公主帮忙的缘由。则笙与我跟兄妹无异,如今刚到梁国,我有责任看顾她些;但近来我时常去宫中,是有别的缘故,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我看她近来好像不太开心,希望公主帮解释下,让她别误会。

  长乐公主狐疑: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跟她说?

  景辞:我回来后就被人盯着,若是跟阿原亲近,可能会连累她遭遇险境。

  长乐公主:什么人盯着你?

  景辞:如果我告诉你,我怀疑是郢王,你会相信吗?

  长乐公主惊讶,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犹豫了下)不过我也不想阿原难过,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的。

  景辞:多谢!日后公主若有事,我也当鼎力相助!

  (闪回结束)

  25-14、日,留春轩,内

  人物:长乐公主,阿原,云朵

  长乐公主叹气:我上次就想把这事告诉你,但你被他气得不轻,根本不想听。

  阿原淡淡地:不论他跟则笙怎样,是他再三避而不见,是他不肯信我,是他把我待他的情意视若敝屣。他今天的态度,想来你看得比我更明白,换了你,你还敢信他吗?

  长乐公主想了想:哎,也是,如果是赵岩这样对我,我也受不了。(心疼地看阿原)那你下面怎么办?

  阿原想了下,笑笑:什么怎么办?小爷我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要身段有身段,要长相有长相!当日在沁河,喜欢我的女人从东城排到西城;如今在京城,喜欢我的男人从皇宫排到原府,其实,我也愁着怎么办呢。(调笑着去捏长乐公主的下颔)不然,咱们仗义美貌的长乐公主就先依了我吧,好不好?

  长乐公主忍不住笑:得了得了,就知道耍贫嘴!

  两人倒在榻上,哈哈大笑。

  云朵上前:公主,原夫人来接原大小姐回府。

  长乐公主站起,向外看去:哦!

  长乐公主不看阿原的时候,阿原脸上的笑容消失,眉眼黯然。

  25-15、日,端侯府院中,内

  人物:景辞,赵岩

  景辞快步往回走着,越走越快。赵岩觉出不对,担忧地紧跟着。

  赵岩:阿辞,阿辞!你别这样,等等我。

  景辞顿足,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人已晕了过去。

  赵岩大惊扶住:阿辞,阿辞!

  25-15a、日,贺王府左言希房间,外

  人物:左言希,姜探,阿横

  左言希敞着衣衫,正检查自己胸口已经结痂的伤处。

  (伤处位置,参考场 24-17)

  姜探从窗口处跃入,一眼看到左言希伤处。

  左言希看到姜探,慌忙掩起衣襟,有些生气,又不太自在:你……你来做什么?

  姜探焦急地看左言希掩好的衣襟,哽咽:师兄,你的伤怎样了?

  左言希别过身,有些冷淡地:已经没事了。

  姜探牵住左言希的袖子,内疚地哭泣:对不起,师兄,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你受这么重的伤。对不起……

  左言希被哭得心软,神情柔软下来,低叹一声:别哭了。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收手,别再跟着郢王作恶了!

  姜探为难,泪水簌簌:师兄,你知道的,我爹在郢王手上,我,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左言希:如果我能救出你爹呢?

  姜探惊喜地抬起泪汪汪的眼,看着左言希。

  左言希温柔地:我已有了线索,应该很快能找到你爹的关押之地,救他出来。你能不能答应我,这段时间你尽量拖延着,别再替郢王杀人?

  姜探信赖地凝视左言希,点头:好!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左言希微笑,拿出帕子替姜探拭泪。姜探抬起手,试探地隔着衣衫抚摸左言希受伤之处。

  左言希安慰:我真的没事,早已结疤了,很快就能好。

  姜探面露欣慰,正要说话,阿横的声音传来(OS):左公子,左公子!

  左言希连忙:探儿,你先离开,我回头去找你。

  姜探:好。

  姜探奔到窗口,恋恋不舍地再看左言希一眼,跃出。

  阿横推开门冲入,气喘吁吁:左公子!

  左言希迎过去:阿横,怎么了?

  阿横一脸焦灼:左公子,快去看看我家公子!他,他昏倒了!

  左言希震惊:什么?

  25-16、日,端侯府景辞卧房,内

  人物:景辞,赵岩,左言希

  景辞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昏睡中依然眉峰紧锁。

  左言希正为景辞把脉,皱眉: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赵岩担心:怎么样?

  左言希:脉象紊乱,心绪不稳。这是又闹出什么事了?他还要不要命了?

  赵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景辞在睡梦中呻吟:阿原,阿原,小晚……

  左言希:又为她?

  赵岩:阿原被陷害,景辞没有帮她。阿原洗清自己后,当众跟他决裂了。顺便还为她已经忘怀的风眠晚那重身份,跟他一刀两断。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姑娘比我们想象得更果决。

  左言希担忧地看向景辞:啊?可阿辞……阿辞根本放不下她。

  赵岩皱眉:那他还这么冷落人家?你可知长乐公主都跟我抱怨过很多次,说阿辞常常去见那个王则笙,还不时留宿在宫中,对阿原冷淡得很。他打量着阿原还是他身边的小侍儿,由着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左言希叹息:他跟则笙郡主走得近,一方面因为郡主老是嚷嚷身体不适,便是看在他义父的面上,他也得看顾些吧?另一方面他也想借此找出暗中向他动手的人。

  赵岩迟疑:那个人,就是沁河那一系列案子的幕后黑手?他是……

  左言希犹豫了下,伸出两只手指,暗示是二皇子。

  赵岩低声:郢王?

  左言希回避了赵岩的眼神:他果然又想害阿辞,但随后和他的帮凶逃了,我们并无证据去皇上那里指证他。

  赵岩叹息:若是如此,阿辞为什么不事先跟阿原说明白?如今彻底寒了人家姑娘的心,

  还怎么挽回?

  左言希:阿辞只是怕把阿原牵连进去,才有意跟她疏远。毕竟这位表面人畜无害的二皇子,手段毒辣得叫人害怕。阿原却是嫉恶如仇的性子,知道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他只是想保护阿原,没错吧?

  赵岩叹气。

  二人担忧地一起看向睡梦中的景辞。

  (时空过)

  25-17、日,原府院中,外

  人物:原夫人,慕北湮

  慕北湮正和原夫人走向阿原房间。

  慕北湮:我才听说揽月湖那边的事。阿原没事吧?

  原夫人:回来后就回了自己房间,说头疼想睡一会儿。我怕她想太多对身体不好,让她喝了碗安神汤。这会儿应该睡得正香吧?

  25-18、日,原府阿原房间,内

  人物:阿原,原夫人,慕北湮

  阿原睡在床上,面色疲惫,紧锁着眉,在梦中陷入往日的回忆中。

  (ins1)场 1-5,风眠晚红了脸,鬼使神差般一踮脚,在景辞的唇上亲了下。

  (ins2)场 1-13,四目相对,景辞垂下眸,专注地用帕子替她擦拭手上的血渍。

  (ins3)场 1-23,景辞身形岿然不动,手上迅捷拔剑。剑光闪过,一溜血迹溅到风眠晚身上,几根羽毛飘下。风眠晚惨呼:小风!

  (ins4)场 1-21,知夏姑姑一个耳光甩向风眠晚,怒斥:风眠晚,你大胆!

  (ins5)场 6-6,景辞强硬地灌药:这碗药后,你会忘却过往,一切从头来过。

  阿原的越来越不安,神色说不出的惊恐惧怕,悲惨地惊叫出声:啊——

  慕北湮、原夫人刚走到门口,闻声变色,连忙冲向床榻。

  慕北湮:阿原!

  原夫人:阿原!

  床榻上,阿原猛地坐起身来,犹沉浸在梦境中,眼神涣散,满脸惊惧。

  阿原惨痛地惊呼:我不要喝,我不要!公子,我不喝!

  原夫人猛地扑过去,一把将阿原抱到怀里,含泪拍着她,连声安慰。

  原夫人:阿原不怕,咱不喝,不喝!娘在这里,娘会保护你,不怕,不怕啊!

  阿原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看清原夫人,略有些清醒,抱紧原夫人,痛哭。

  阿原哭着叫唤:娘,娘啊,娘亲!

  原夫人泪流满面,连声:娘在这里,娘在这里!乖孩子,是娘不好,是娘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阿原痛哭:娘,我、我很难过……

  原夫人流着泪抚阿原的背,温柔抚慰:别难过,别难过,万事有娘在呢!

  原夫人想着女儿可能受的委屈,含恨(VO):那些欺负我儿的人,娘绝不会放过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原夫人无声握紧了拳。

  阿原依赖地靠在母亲怀里,神色渐渐平静。

  慕北湮看着母女俩,不觉红了眼圈,又有些欣慰。

  (时空过)

  (亲情爆发点,做母女情。此处母女心结全解。)

  25-19、夜,原府书房,内

  人物:阿原,原夫人,慕北湮

  三人坐在桌边,阿原已重新梳洗过,神色恢复平静,但眼圈还泛着红。

  慕北湮将倒了一盅热茶递过去:阿原。

  阿原接过茶,很冷般捂着手,看向原夫人。

  原夫人温柔地: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阿原:娘,我不是原清离,对不对?

  原夫人、慕北湮都看向她,有些迟疑。

  原夫人:你……想起过去的事了?

  阿原回忆着,神情伤感复杂:我曾经无数次做梦,梦到我和景辞在一起,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时开心,有时难过。梦里的景象很零碎,只记得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但又待我很好,而我小心翼翼,跟个小婢女似的。我一直以为,只是因为我喜欢他,在乎他,所以才会不断地梦到他,梦到我求而不得。

  慕北湮小心翼翼:不是梦?

  阿原自嘲:若是梦,我应该梦到把知夏姑姑痛打一顿,而不是被她毫无尊严地痛打,还不敢反抗。

  原夫人憎恶:贱婢!

  阿原激动:她还唤我风眠晚。从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过这个名字,可我听到那一瞬,下意识地只想答应。我知道那就是我的姓名,我从前用了十八年的姓名。

  阿原看向原夫人和慕北湮,急迫地求证:是不是?

  慕北湮挠头:我不知道。我和赵岩是清离好友,赵岩比我细心,见到你没多久就跟我说你很可能不是清离,而我是在很久后,才确定你是另外一个人。但我并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身份。

  阿原看向原夫人。原夫人的眼中又涌上泪,轻轻抚向阿原的头。

  原夫人:你是我的大女儿,清离的双胞姐姐。在你刚出世的那一刻,就被人盗走了!

  阿原、慕北湮震惊。

  (闪回)

  25-20、日,原府原夫人房间,内

  人物:原夫人(年轻),稳婆,知夏姑姑(年轻,乔装稳婆助手),婢女若干原夫人妊娠时痛苦的呻吟(OS):啊……啊……

  婢女们端着带血水的铜盆,在房间里面进进出出乱作一团。原夫人躺在床上,全身是汗,痛苦难忍。

  稳婆:夫人用力啊,就快出来了。

  原夫人紧握被子,用尽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差点晕厥过去。

  突然孩子发出微弱的啼哭,稳婆抱起一个小婴儿:恭喜夫人,是个小千金。

  原夫人还未来得及回头,稳婆身边来帮忙的妇人(知夏姑姑)一个刀手将稳婆击倒,再

  未落地之前接住了婴儿捂住了小婴儿的嘴,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面。

  原夫人筋疲力竭,勉强转过身看时,妇人(知夏姑姑)正提着篮子将两名刚刚进来侍奉的婢女打晕在地,飞快奔了出去,反手带上门。

  原夫人赶紧唤人,可嗓音嘶哑无力:快来人,来人!

  原夫人想起身去追,但激动之余,人倒在床上,已晕了过去。

  原夫人(OS):你爹当时在产房外候着,那妇人提着篮子离开时,只说稳婆命她回去拿几样接生的东西,谁也没疑心。

  (闪回完)

  25-21、夜,原府书房,内

  人物:阿原,原夫人,慕北湮

  原夫人:我后来好容易生下第二个孩子,昏睡了很久。这期间,你爹一直在寻找你,但始终没有下落,便哄我说,我只生了清离,被抱走的那个女儿只是我的梦,我并不相信。可我派人找了很久,同样一无所得。渐渐的,我也把大女儿的丢失当作了一场梦。

  阿原:直到我被人当作原清离送回来?

  原夫人含泪:你昏迷不醒时,我分辨不出;但你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你不是清离。

  (ins) 场 4-5,原夫人恍如未闻,细细打量风眠晚,突然间眼泪夺眶而出。原夫人张臂去抱风眠晚:好孩子,你回来了!你可算是回来了!

  原夫人怜爱地看阿原:我当时并不明白为什么回来的女儿变成了另外一个,但我知道这也是我的女儿。

  慕北湮疑惑:为什么清离会变成阿原?我和阿原后来去查过案卷,疑点甚多。那些身手平平的市井无赖是怎么做到从原府侍卫手中劫人的,出事前为什么会得到大笔钱财,出事后为什么暴毙狱中?我们看得一头雾水,却听说是伯母让不用再深究。

  原夫人苦笑:因为,这整件事,就是清离和景辞联手做的呀!

  阿原、慕北湮都震惊:什么?

  原夫人:我后来派人查过,赵王曾将你,——还是风眠晚的你,许婚给晋王的堂弟、晋国大将李源。而李源,恰好是清离的心上人。说来也是冤孽,李源出使梁国,不知怎的跟清离相爱了,可随即两国翻脸,仇恨越来越深,多少朝臣建议即刻斩杀李源,我也怕清离惹祸上身,再三阻止清离跟他见面。清离千方百计保住李源,送他离开,却因我的阻止跟我越发疏远。景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想你嫁给李源,就密会清离,决定移花接木,让清离代替你嫁往晋国,让你代替清离回到原家。

  慕北湮、阿原都听得怔住。

  阿原想了想:所以,那些无赖,是清离买通的?原府侍卫敌不过无赖,也是清离暗中使了手脚?她,她和外人联络,杀了自己府中那么多侍卫?

  阿原想象着双胞妹妹的心狠手辣,不由抱了抱肩。

  原夫人摇头:清离虽要强,但一向行事稳重,很有分寸,即便要离开,也不可能下这样的杀手。

  (ins)场 3-27,轿子里,原清离神情冷淡地看着手中一块点心,随手扔下,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原夫人(OS):她只是向侍卫们的食物里下了药,令他们手足无力……

  (ins)场 3-27,众侍卫手足无力,在打斗中纷纷倒地翻滚。(受伤但并未死去。)

  原夫人(OS):随后她买通的市井无赖出现,轻易将侍卫们打倒在地,带走清离。

  (ins)原清离被匪人带走之后,数名黑衣人出现,将地上无力地挣扎着的原府侍卫一刀一个,尽数杀死。

  (场景衔接在场 3-27 后,如果场 3-27 已拍,直接删掉这段。)

  原夫人(OS):在清离离开后,另一拨高手出现,将中了迷药无力反抗的原府侍卫尽数杀害。

  阿原惊骇:是什么人干的?

  原夫人讽刺地冷笑:是当今的大梁皇帝!

  阿原:为什么?

  慕北湮已猜到了些,低声:景辞虽未认祖归宗,但自从他突然回京被封端侯,消息灵通些的都知道,他是皇上和景妃所生的儿子。

  阿原:景妃?

  原夫人脸上嘲讽之意更浓:那位景妃可是皇上的挚爱。皇上为了娶她为正室,硬生生把元配夫人贬为妾室,我这个从小跟皇上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自然更要靠边站。偏偏景妃气性不小,为我和皇上走得近些,一怒拖了八九个月的身子回赵国,路上却遭劫匪,据说一尸两命。谁知小的根本没死,还被赵王收作义子。

  阿原灵光一闪:赵王义子就是景辞,住在赵王宫?

  原夫人:没错。皇上早就通过飞廉卫知道了景辞的存在,听说景辞有这个打算,也希望将景辞和景辞身边的人往梁国引,为防那些没死的原府侍卫坏了景辞的计较,就派人在事后补刀,将原府侍卫尽数杀害。(心酸)我女儿的性命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我府的几个侍卫的性命,当然更没当一回事。

  阿原满怀冰凉:景辞身边的人,自然是我?我作为风眠晚所居住的地方,就是赵王宫?我是……景辞从娘身边带走的?

  原夫人:你去沁河后,我就派人去了赵国暗察。那时景辞还小,盗走你的是知夏。知夏似乎把景妃的死归咎于我,盗走了我的孩子,甚至打算杀了你来祭奠景妃。但景辞不忍心,救下了你,把你留在身边,充作了侍婢。

  阿原心中越来越堵,脸色越来越白。慕北湮担心,不由握住阿原的手。

  慕北湮:没事,别放心上,你这不是回来了?

  阿原甩开慕北湮的手,忍不住心中的憋屈难过,呵呵笑起来:我回来了,但我远离父母家乡的十八年,被人抹成一片空白。我在赵王宫为奴为婢低声下气地长大,被王则笙羞辱,被知夏毒打,被景辞冷落……我就该生受着,就代表没发生过?

  原夫人上前拉阿原:阿原,别激动。你,你脸色不大好。

  阿原痛苦,转头看向窗外:景辞把我这个仇人之女养大,又千里迢迢赶回梁国,甚至跑到沁河的小县衙里帮我破案,跟我日日相伴,他到底想做什么,想做什么呀?

  阿原竭力想忍不住泪,又忍不住,痛苦地弯腰呕吐,站都站不稳。

  原夫人连忙抱住:阿原,阿原!

  阿原晕了过去。

  原夫人:北湮,快去传大夫!

  慕北湮惊慌答应:好!

  25-22、夜,山林中,外

  人物:小涵

  山林中,小涵跪在一座坟墓前,将黄纸一张张地投入火堆中,金黄色的火苗攒动,照着小涵的脸。石碑上书写着“先父付融、先母张氏之墓”几个大字。小涵看着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伸出手轻轻擦拭。

  小涵落泪:父亲,当年您与母亲骤然离世,丢下小涵一人,许多年过去,小涵心中一直不信你们的死会是意外。如今内情毕露,小涵总算知道害你们的人是谁了!这么多年小涵竟然完全没有觉察,不过没关系,如今醒悟还不算晚……

  小涵将手中的宝剑插在地上,拿起一边的酒壶,连倒三杯酒祭奠亡父。

  小涵:父亲,母亲,小涵一定会替你们报仇!

  小涵郑重地对着墓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25-23、夜,原府阿原房间,内

  人物:阿原,慕北湮,原夫人,小鹿,大夫,婢女若干

  阿原卧在床上,慕北湮、原夫人、小鹿担忧地看着,大夫正在给阿原诊脉。

  小鹿急促地问:我家小姐怎样了?

  大夫有些犹豫:这……

  原夫人觉得不对,微微皱眉沉吟。

  慕北湮已不耐烦催促:有话就直说!

  大夫:夫人,小贺王爷,原大小姐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目光暧昧地瞥向慕北湮)二位需早作准备。

  原夫人沉下脸,慕北湮、小鹿惊愕。

  床榻上,阿原惊愕之后,慢慢转过头,看向大夫,目蕴泪光,却决绝平静。

  阿原:麻烦大夫,替我开一剂堕胎药来。

  原夫人踌躇,还未及说话,慕北湮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这是喜事,对不对?喜事!

  大夫顿时眉开眼笑:小贺王爷说是喜事,那一定是喜事!小姐有些气血亏虚,我这就为小姐开一剂调理的汤药来!待大喜之日,老朽还要上门讨杯喜酒喝呢!

  慕北湮:那是自然,自然。小鹿,快送大夫出去开药!

  小鹿回过神,不放心地看了眼阿原:噢!

  大夫一揖出房间,小鹿相陪。

  原夫人看向慕北湮:北湮,你看这事……

  慕北湮拍拍胸:阿原是我未婚妻,万事有我呀!

  阿原别过脸:北湮,这事跟你无关。

  慕北湮笑眯眯:你的事儿还有跟我无关的?

  阿原正待说话,慕北湮向原夫人:伯母,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们出去商量下以后的事吧?

  原夫人满意地看着慕北湮:好。

  阿原试图阻止:喂,喂,你们回来!

  原夫人、慕北湮都已有了决定,也不理会阿原,说笑着走了出去。

  原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你们这事儿,我瞧着得去宫里一次……

  25-24、日,端侯府书房,内

  人物:景辞,小涵,阿横

  景辞身体已有所好转,沉默地立于窗边出神。

  (ins)场 25-11,纷扬而落的荷包碎片中,阿原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你我一刀两断,永无瓜葛!

  景辞异常难受,忍不住低低咳嗽。

  小涵走入,换了一身家常的女装,眉眼间冷静得出奇。

  小涵行礼:侯爷。

  景辞觉出小涵不对劲:小涵?

  小涵:侯爷,小涵有些私事想办,不能再保护侯爷了!

  景辞立刻猜到小涵所想:我听言希说过,你父亲是匡国军的副帅,付融。他夫妻在一次外出时遭遇意外。你……想报仇?

  小涵眉眼锐利: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加入飞廉卫,其实也是想借助飞廉卫之力找出仇人。郢王那日已亲口承认是他害了我父母,我焉能饶他?

  景辞皱眉:上次我们颇费一番心思,都没能扳倒他。你个人之力,对付他谈何容易?

  小涵冷笑:侯爷放心,我并不打算硬碰硬去对付他。从沁河到京城,我观察过他很多次,对他的习性了如指掌,他却对我一无所知。这就是我取他性命的契机!

  景辞:郢王行事狠辣凶残,我会想办法对付他,你又何必独自行险?

  小涵:侯爷见谅,若让小涵继续坐视仇人逍遥,小涵将寝食难安。侯爷珍重,小涵告辞!

  小涵跪地,郑重一礼,转身离去。

  景辞紧走几步,正要追过去,但身体未复,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

  阿横正端药进来,见状忙丢下药,上前扶住。

  阿横:公子,不管出了什么事,你第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身体呀!

  景辞坐在桌边,忍着病痛过去,才答:我知道。

  景辞端起药碗。

  阿横担忧地看着。

  25-25、日,原府厅堂,内

  人物:原夫人,廿七

  原夫人喝着茶,问向廿七:端侯府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廿七:听说端侯回去后就病了,不过左言希去得及时,下药对症,很快缓过来了。

  原夫人猛地将茶盏拍到桌上,冷笑:我女儿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他居然缓过来了?

  廿七:夫人若看他不顺眼,我想法在他饮食或汤药里做点手脚?

  原夫人:这人心机过人,又有左言希在旁护着,想下药并不容易。不过,也不能这么放过他!我瞧着他对阿原也不是全然无情,只是跟他生父一样,恋上这个,又会爱上另一个吧?

  廿七:夫人的意思是……

  原夫人冷冷:下毒吧!可这把毒药,我要直接撒在他心口上!

  (时空过)

  25-26、日,原府外,外

  人物:阿横,小鹿

  阿横在外等着,小鹿提着个食盒,愁容满面地往府中走着。

  小鹿:小姐胃口不好,也不知买回来的点心有没有她爱吃的。

  阿横奔出:小鹿!

  小鹿见到他,一喜,随即冷下脸去:你来做什么?滚回去陪着你家心狠手辣的主子!我再不想见到你们!

  阿横:小鹿,我过来找你,就是想拜托你跟阿原小姐解释下,我家公子真的是有苦衷的!

  小鹿冷笑:苦衷?欺负完我家小姐一声不吭就回了京,这叫苦衷?叫品行恶劣吧?

  阿横惊愕:不,不是,公子有留了信,说明身份的。

  小鹿向阿横一伸手,愤怒:信呢?给我看看?跟谁说明身份了?小姐痴心一片,当即追回了京,千方百计让我打听出他的身份,前往端侯府找他。他可倒好,装作不认得我家

  小姐,一而再把小姐赶出去!

  阿横:不,不,不会的。公子怎么可能会赶走阿原小姐?我们公子还来找过阿原小姐呢,只是原府的守卫说小姐不见客……

  小鹿气极,不等阿横说完,拿起食盒往阿横头上砸去。

  小鹿:还说不会!桩桩件件我亲眼所见,还能抵赖?

  食盒里的点心滚了一地。阿横的额头被砸破一块。

  小鹿发完火,心疼起糕点来:啊,糕点砸了,小姐吃什么?

  阿横捂着额头,慌乱:对……对不起,小鹿,我给你捡,我给你重买。你,你别生气啊!

  小鹿看一眼阿横流血的额头,又生气又心疼,转身跑入府中。

  阿横一手捂着额,一手捡着糕点,将糕点重新装回食盒。

  小鹿一阵风地又卷了回来,手里多了纱布和伤药。

  阿横陪笑着递过食盒:小鹿,你的糕点。

  小鹿抢过食盒:这还能吃吗?你是不是傻?

  小鹿将伤药和纱布往阿横手里一塞,抹着眼泪快步离开。

  阿横难过地捏着纱布和药瓶目送小鹿。

  25-27、日,端侯院中,外

  人物:景辞,左言希,小太监,老太监

  景辞在左言希搀扶下,走在院中散步。

  左言希:阿辞,好容易病好些了,一定要留意静养,千万不能再有大悲大喜。(迟疑了下)阿原那边,若你真的放不下,等你病好了,再想法子挽回吧!

  景辞勉强一笑:好。可我从未见她如此决绝过。(反思)或许,是从前总是她追着我,盯着我,才会给了我错觉,我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离开我?

  二人说话时,蓦地听那边花木后传来窃窃笑语。

  老太监(OS):此话当真?

  左言希、景辞看过去。

  花木后,一个小太监在嘀咕:当然真啦!我表哥就在原府当差,亲眼看着小贺王爷和那原大小姐在窗口抱在了一处,可亲热了,一点都不避忌的。

  老太监:他俩本就有婚约,只是原大小姐不同意而已。现在看来,两家的好事近了!

  小太监:可不是!这几日小贺王爷一直住在原府,都没舍得回去。听说已和原夫人商议好,可能近期就要请旨完婚。

  老太监:听说咱们侯爷也有些心仪这位原大小姐。

  小太监冷笑:不是我说咱们侯爷,天天守着则笙郡主,还放不下原大小姐,把原大小姐当成什么了?何况又病成这样,原夫人瞎了眼才会把女儿嫁他!

  老太监斥责:别胡说!

  景辞听着,面色越来越白。

  左言希愠怒,正要上前斥喝,景辞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转身走向房间。

  左言希担心地跟着。

  ——第二十五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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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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